琛哥儿恭谨回道:“琛哥儿不辛苦,琛哥儿谢齐王殿下挂念。”
陌琪好笑又无奈的与齐晔对视一眼,牵起琛哥儿,两人齐声向齐晔问道:“四爷(齐王殿下),轩儿现下如何了?”
齐晔领着陌琪一行人往外行去,温声回道:“轩儿并无大碍,此前也只是有些不适,现下已是好了。”
陌琪叹了口气,轻声回道:“此前听闻轩儿不虞,可把我与琛哥儿吓坏了,收到四爷传信方才松缓些许。四爷不知,琛哥儿为此还喝了一碗压惊汤呢,这不在身边听不到见不着的,着实是令人焦急不已。”
齐晔轻轻抚了抚琛哥儿的发顶,柔声解释:“轩儿刚回京时,因着皇贵妃挂念得紧,便在宫中住了几日,却不想很有些不适,后来送回府里让王太医好生调养了几日,方才缓过劲来。本想着不是什么大事,未免令你们惦念,便想着待你们回京再说无妨,倒是让你们无端受了惊吓,是我的不是。”
陌琪与琛哥儿到底是惦记着轩儿的,齐晔也未再多说,加快了脚步领着她们往轩儿院子行去。
轩儿看着骤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陌琪与琛哥儿,有些发愣,陌琪看着瘦了些许的轩儿却是眼眶一热,再顾不得其它,带着琛哥儿疾步冲到轩儿跟前,张开手搂紧了两个孩子。
琛哥儿紧紧抱着轩儿依偎在陌琪温暖的怀抱里,眼眶发红,鼓着嘴喃喃说道:“轩儿都廋了,轩儿可是过的不开心?”
轩儿搂着陌琪,伸手捏了捏琛哥儿脸颊,嘟囔着回道:“你也廋了,可是路上太过奔波了?”
陌琪微微低头用下巴蹭了蹭轩儿的发顶,心疼极了:“即是都廋了,你们现下开始,便都要好好养着,定是要吃好喝好的,都不许任性,可是记着了。”
轩儿缓了缓劲,微微松开些许,抬头定定看着眼眶通红的陌琪,轻轻开口:“轩儿可想您了,您可是有想轩儿。”
陌琪忍着眼泪点着头,亲昵的亲了亲轩儿的额头,笑着回道:“姑姑天天念着盼着轩儿呢,我的乖乖我如何会不想。”
轩儿眨巴眨巴眼睛,也抬头亲了亲陌琪的脸颊,笑得眉眼弯弯。琛哥儿抿了抿唇,顿了一会,也抬起头跟着亲了亲陌琪的脸颊,笑得很是羞涩,陌琪把两个孩子搂进怀里笑得眉目开怀。
齐晔笑看着抱成一团的陌琪与孩子们,心中暖融,眉眼温柔。
陪着两个孩子用过了午膳,给轩儿喂过了汤药,见他确是没有什么大碍,陌琪彻底的放下了心,见两个小家伙久别重逢聊得起劲,嘱咐他们要早些歇晌,便退出了房门,跟着陌一往僻静隐秘的小道前往祈安阁寻齐晔。她心里到底是挂念着薛夫人遇袭之事的,也不知四爷可是有了应对之策。
陌琪见着府里一片肃目之景象,心中叹息,她轻轻踏进房门,双手拢在护手里,齐晔放下笔回头见她如此微微蹙眉,迎着陌琪开口问着:“陌琪可是觉得冷,怎的未见你带着暖炉?”
陌琪微微摇头,面色温和开口问道:“我见轩儿心情还好,可是还不知晓王府被围之事?”
齐晔伸手轻轻拥着陌琪,眸色柔和:“此事不必令他忧心。”
陌琪抬头看着齐晔,眉心微蹙缓缓问道:“此回薛夫人遇袭……嗯……”
齐晔倏然低头吻上陌琪微张的双唇,如疾风骤雨又辗转缠绵,将陌琪所有的担忧都拢进了自己那火热柔暖的心中,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不分离。
齐晔看着眼中蔓着一层水雾,双唇鲜红水润还带着微喘的陌琪,觉得有些口干,他低头惩罚性的轻咬了咬陌琪的清润红唇,唇角轻勾笑得眉眼弯弯:“你可知道,有情人小别重逢,独处时不可问别的事,只能说一件事。”
陌琪被齐晔这一番弄的很是面红耳赤,心中又是羞涩又是欢喜,她抬头呆呆的看着齐晔问道:“什么事?”
齐晔看着还有些没缓过神来的陌琪,宠溺的低头吻了吻她的小鼻头,笑得双眼微眯:“我很想你,陌琪。”
陌琪闻言脸色更红了,却也双眼明亮的看着齐晔回应道:“我很想你,四爷。”
齐晔低头与陌琪额头相抵,伸手将陌琪紧紧的拢进怀里。
只是,“嘶……”陌琪一时不防受伤的手指被捁得有些疼,齐晔一惊连忙松手急急问道:“怎么,可是我太用力……”却是在看见陌琪露出的手指时,一时禁了声。
陌琪缓了缓手上的劲,抬头看着齐晔面沉如水的模样,笑着解释:“这个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其实就是……”
齐晔动作轻柔的将陌琪的双手轻轻捧起,低头温柔的吹着气,好缓解陌琪的疼痛。
陌琪看着齐晔那眼中的心疼,温柔的动作,眼角有些红,她倾身与齐晔静静相拥,心中暖融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的支持,么么哒,
第74章 倾 心 之 人
从手心处传来带着丝丝凉意的微痒, 令陌琪忍不住往回缩了缩手,齐晔神色清淡的抬头瞥了陌琪一眼, 将陌琪的手又轻轻拉回自己面前,上药的动作却是越发小心轻柔。
陌琪看着面色沉静的齐晔, 轻咬了咬下唇,眨巴着眼软着声同齐晔商议道:“我未将此事传信与你, 你也向我隐瞒了轩儿不虞之事, 我们如此也算是扯平了,四爷便莫要再与陌琪置气可好?”
齐晔抬手轻轻敲了敲陌琪的额头, 没好气的轻声斥道:“这两件事如何是能相提并论的, 陌琪莫要以此来混淆视听,此事一旦失控,你会如何, 无需我言明,你心中当是明了的。”
陌琪捂着自己的额头,大睁着双眼看着齐晔很是不服:“这天下之事何以能同轩儿相比,于陌琪而言,轩儿之事才是最重要的。四爷此言陌琪却是不喜。”
齐晔正收着药盒,闻言眉尾微挑, 抬眸淡淡的看了眼陌琪, 神色清幽。
陌琪见他如此有些不明所以, 眨巴着眼同齐晔对视半响,忽而福至心灵,她微微倾身甜笑着轻蹭了蹭齐晔宽厚温暖的手掌, 眉眼柔软:“这世间之事,自当是轩儿与轩儿爹爹最为重要了,管他天塌地陷,在陌琪这,任谁都是越不过去的。”
齐晔目色温柔,小心护着陌琪青紫的双手,将陌琪拢进自己怀里,低头用鼻子蹭了蹭陌琪的鼻尖,轻哼一声:“陌琪眼中怕是只有轩儿才是,现下还要劳累捎带着记挂我一番,倒是辛苦陌琪姑娘了。”
陌琪看着齐晔傲娇吃味的模样,好笑着回道:“陌琪甘之如饴,不辛苦不辛苦。”
齐晔看着眼前笑得欢欣明朗的陌琪,眸中暖融。他收紧了双臂拥紧陌琪,低头吻了吻陌琪的鬓角,轻轻握着陌琪的手,看着那有些微肿的手腕很是心疼,他不由得感慨轻叹:“我现下总算是知晓,当初你一个小小姑娘家如何就能那么不管不顾的带着轩儿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的浪迹天涯了。”
手指伤处有些痒,陌琪抬手轻轻挠了挠,听着齐晔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中安然:“哦,那四爷所谓如何?”
齐晔轻倚着陌琪,蹭了蹭她的柔软乌发,想到那薛夫人之事,颇为心有余悸:“你怕是这世上最大胆的丫头了,真是任意妄为得紧啊。你可是想过,若是此回你有何不妥,我与轩儿当如何?”
陌琪眉眼带笑轻蹭齐晔的下巴,温柔言语:“那四爷可曾想过,若是此回四爷有何不妥,我与轩儿当如何?”
齐晔低头与陌琪对视一眼,两人都没忍住笑了起来,齐晔带着笑亲了亲陌琪的眼睛,温声开口:“如今府中被围困,父皇也还未召我入宫,倒是正好能待在府中好好陪陪你与轩儿了。”
陌琪靠着齐晔宽阔温暖的胸|膛,眉目柔和:“四爷倒是稳如泰山,可是已有了应对之策?”
齐晔挑了挑眉,低头轻吻陌琪,柔声言语:“原本还需麻烦些,如今有了陌琪这番助力,倒是方便了许多。过两日便有热闹看了,陌琪可有兴致?”
陌琪感受着唇齿间的甜蜜,知晓齐晔如此便是成竹在胸了,这两日一直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是落在了实处,安心踏实。
陌琪微微喘了口气,缓和着愈发怦然激昂的心跳,她看着齐晔,眉目含情:“如此陌琪便是放心了,只盼着此事莫要牵累四爷才是。”
看着陌琪被自己吻得桃粉含春的娇俏面容,齐晔心中柔软,一时没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陌琪的小巧耳垂,瞬时惹得陌琪心口发热红霞满面,只得往他怀里深处躲去,齐晔唇角含笑再次低头擒住陌琪莹润红唇,与心爱之人唇齿交缠温柔缠绵……
而离着被羽林军团团围住的齐王府两条街道外,一辆华贵马车正徐徐向着城外慧元庵驶去。
“奴婢(卑职)拜见华安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王君瑶正不错眼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睡得香甜的孩子,忽闻帐内帐外传来叩拜恭请之声,她抬头满含欣喜的看向来人:“长公主殿下!”
齐欣见她欲起身行礼,边加快脚步边急急开口拦着:“阿瑶万莫要乱动,现下你可是最要紧的时候,须得好好躺着才是。”
王君瑶神情欢喜,伸出手拉着齐欣:“殿下怎的来了,这前后都正修着路,极为不便,可是有颠着殿下了?”
齐欣看着眼前面容疲倦精神却是不错的闺中密友,眼眶发热,她握紧了王君瑶的手,轻声责备道:“你怎的不多睡会,这会子该是累极了正是要养着神的时候。我心中极为担心你,等不得你回城,便想着过来看你一眼就走便是,可你倒好,精神头倒是比我还足呢。”
王君瑶嘿嘿笑着,神情满是幸福安然,满心满眼都是身边的孩子:“这世上竟是有怎么看都看不够的人儿,看着我的小乖乖我就觉得自己便是这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怎么都看不够。哎哎,殿下,你看,他砸吧嘴了,真是好乖啊。”
齐欣见她如此,心中到底是放心了,这一遭万分惊险,竟是能如此安然度过,真是得天护佑、福泽深厚啊。
她伸手给王君瑶正了正抹额,看着她眉眼温柔的模样,心下叹息,沉吟问道:“你可知晓现下京中情形?”
王君瑶从儿子身上挪开视线,看向齐欣:“殿下,你便是为此事而来的吧。”
齐欣没好气的轻瞪了她一眼,将帐内伺候的下人都遣走,只余二人安心说话:“我自当是先要紧着你的,只是此事牵涉重大,一丝一毫都不能松缓,现下齐王府已被父皇下令围困,想来这两日便会召四弟入宫问话了。”
王君瑶目色微闪,问齐欣:“殿下可是觉得齐王是无辜的。”
齐欣眼中微顿,叹道:“你知我与太子哥哥自小便与四弟亲近,只是现下事态不明,我并不想与他开脱。如今京中形势紧张,有许多事并非是一二言语便能弄明白的。只是你到底是亲身经历了这一遭,你当是比我清楚才是。”
王君瑶抿了抿唇,看了眼帐外与齐欣说道:“现下京中东宫未定,时局不稳,说起来能做这事的,除却镇国公府的仇家外,不外乎就是数得着的几个人。殿下,当日那些刺客留下的令牌是齐王麾下的,殿下以为如何?”
齐欣沉沉的看着王君瑶开口问她:“你与薛将军自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这又是你们成婚多年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若是此回你与孩子出了事,薛将军会如何?”
王君瑶目色暗沉,果断开口:“夫君定然会血洗齐王府,与他不死不休。”
齐欣眉心紧蹙再问:“若是此事并非齐王所为呢?”
王君瑶轻叹一声:“那又如何,便是查实非他所为,可到底是与他相关。若我与孩子出了事,莫说我夫君,怕是整个镇国公府与福安伯府都再难与他相容,不说迁怒与否,却是绝无法再有来往了。”
齐欣沉沉叹道:“镇国公府与福安伯府因此事与四弟对立,天下将士更会因此事对四弟寒心,父皇则会为了安抚你们与三军而严惩四弟、厌弃四弟。那么四弟……”
王君瑶冷笑接口:“那么齐王殿下这么多年积下的军功与兵力就会土崩瓦解,多年来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也就失去了所有的……”失去了圣心、军心,失去了夺嫡的资格与资本,几乎可以预见齐王一系那腥风血雨的绝望下场。
齐欣哀叹开口:“无论是不是四弟做的,四弟都无法安然脱身。纵使日后还能谋得机会,怕也是要斩断臂膀而求得出路的。心思如此歹毒,却到底是使了一出好计,只是恐怕他们精心筹谋这一出,却是没想到最终没能得逞。怕是不知该多遗憾。”
齐欣看着王君瑶,泪盈于睫很是欣慰:“你们母子却是有大福气的。总算是安然无恙,你自小就是爱惹麻烦得很,这回却是要把我给吓死了,你日后可得给我安生些,不若,我便是再不要理你了。”
王君瑶抬手要给齐欣擦眼泪,却被齐欣躲开了:“你莫要动,听话些就是。”
王君瑶看着齐欣自己取出锦帕擦了眼泪,思虑片刻缓缓开口:“殿下,若此番真有人欲来个一石三鸟谋害我们镇国公府、福安伯府与齐王殿下,我们自当是不能轻易放过的。只是,殿下可想过,且不说是谁所为,若是我此回真的出了事,我夫君会如何?”
齐欣手中轻顿,抬眼与面色坦然的王君瑶对视,淡然开口:“薛将军爱重于你,极有可能失了理智或癫狂或消沉甚至会与皇室为敌,镇国公府便会起乱,若是有人借机削弱镇国公府兵力并以此撼动父皇手中势力,那么……”机会与危机永远都是相生相伴的……
王君瑶眸色狠厉,语调冰冷:“想令我福安伯府断了香火,想害薛府生乱,让我与夫君孩子生死永隔,是谁给他们的胆子,真是罪该万死。”
齐欣眸中沉浮不定,看着劫后余生的王君瑶与安睡的孩子,不知何以就想到了自己的母后与太子哥哥,心中凄然。
王君瑶伸手握着齐欣的手,沉声问道:“殿下,若是此事却是齐王所为,殿下当如何?”
齐欣心中一痛,她与王君瑶静静对视,轻声言语:“四弟出生后第一个抱他的人是太子哥哥,他第一回笑是对着我,便是你夫君也曾背过四弟。他自小心思便沉,可待亲近之人总是……,只若此事是他所为,我定当是不能相容的,更何况拿女人孩子下手,实在太过卑劣,非贤者所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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