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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气冬来(重生)——久岚

时间:2018-02-04 16:19:11  作者:久岚
  他身材高大,一下就占了大半张床,苏沅往里躲了躲:“那也没有办法了,要不,我们一人一条被子?”
  她想去床边上的衣柜里翻被子。
  结果爬到一半,刚要跨过陆策的身体时,男人腿一抬,差点让她摔一跤。
  陆策淡淡道:“就这么睡吧,习惯成自然,若用两条被子,万一又传出去,祖母还得找我训话。”
  “哦。”苏沅呆呆的睡了回去。
  “往里一点。”陆策提醒。
  苏沅就往里滚了滚。
  “再往里一点,贴着床沿。”
  想到陆策一晚上睡不好,苏沅忍了忍,又往里滚了滚,一直碰到床沿才停下来,闷声道:“好了吗,我已经在最里面了,再不好滚了。”
  她穿着白色的中衣,简直像条蚕宝宝,陆策忍俊不禁,心想苏沅原来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以后每天睡觉也算有个乐趣。他嗯了一声:“可以了,不过你晚上最好注意点,别再贴过来了。”
  “我尽量。”苏沅心想,可她睡着了也很难控制啊。
  她侧过身,背对着陆策,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中间空了一大块,好像横亘的河流。
  不过一到早上,总有那么几天,还是会贴在一起,不是陆策抱着苏沅,就是苏沅贴着陆策,渐渐倒也习惯了。
  等到重阳节,苏沅早早就起来了。
  对于阮直娶妻,陆策没什么想法,完全不像苏沅那么好奇,不过自家妻子急吼吼的,也只好同她一起去阮家。
  刚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女子的欢笑,看来母亲跟那个沈姑娘已经到了,苏沅疾步走进去,给老太太,母亲请过安,目光迫不及待就落在了沈姑娘的脸上。
  标准的鹅蛋脸,秀长的眉,鼻子小巧,嘴唇饱满,非常好看的一张脸,然而,苏沅却瞬间变了脸色,陆策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微微的发僵,以为是哪里不舒服了,连忙询问道:“怎么了,沅沅?”
  苏沅深深吐了一口气出来。
  什么沈姑娘,前世,她分明记得这个姑娘的脸,那天她坐在轿子里路过集市,外面一阵吵闹,原是有一个犯人要被砍头,便是听见一阵阵惋惜声,说这人好看,她忍不住朝外看了眼,就发现了……
  这人跟这所谓的沈姑娘生得一模一样,但后来她听说却是姓殷,因为当街刺杀曹国公,想到这里,她浑身一震,那天在白河的女刺客,难道就是她吗?
  可听陆静妍说,那刺客不是死了吗?
  她震惊之余又非常的疑惑。
 
    
第86章 
  耳边再一次传来陆策的轻唤,她回过神:“没什么,就是觉得沈姑娘长得真俊。”
  殷络真不知道今儿会来这么多人,心想同阮直这交易也是亏了,除了应付老太太,还有苏家,陆家那一干人,她笑笑道:“哪里,我觉得你才好看呢,你是阮大人的外甥女吧?我经常听他提到你。”
  声音甜甜的,实在跟一个刺客联系不起来,苏沅都觉得是不是自己认错了。可那张脸实在太像,世上总不会有这么想象的两个人罢?
  她正奇怪着,陆策却已经明白了阮直的意图。
  阮直真的聪明,竟然想出这一箭双雕之计,一来可以把终身大事糊弄过去,省得老太太催促,二来解决了殷络的身份问题,将来她成了阮夫人,别人总不至于还怀疑,这夫妻两个关起门来,正好可以商量大计。
  想着唇角一翘,看着苏沅的目光有几分促狭。
  若是当初,苏沅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恐怕也不会嫁给他了,这么一想,虽然平时多了许多麻烦,被她问来问去的,但却因此成全了他。
  老太太招呼二人坐下,与陆策道:“策儿,这是我亲手做得菊花糕,你尝尝。”
  明明最疼她的,结果第一个就招呼陆策。
  果然长辈们,都是越看女婿越喜欢,苏沅斜睨陆策一眼,陆策笑起来,夹了一块给苏沅:“你先尝罢。”
  看她这小气样儿。
  众人都笑了。
  阮直这时走进来,大大咧咧往殷络身边一坐,似乎向他们昭示,他跟这姑娘的关系不一般,把老太太喜得眉开眼笑,连连朝阮珍使眼色。而殷络则微微红着脸,低垂下头,阮珍心想,看来这桩婚事定是成了。
  郎有情妾有意,她心里替阮直高兴。
  苏沅看在眼里,暗自心想,舅父那样聪明的人,照理不该会被这女刺客骗过去吧,是不是他是知道的?那女刺客也是要刺杀曹国公,与他们目标一致,指不定是舅父笼络了她?这么一想,上次在河里发现女刺客的尸体,倒是有了个说法。
  许是舅父……或者陆策做得?她瞄了陆策一眼,心里有点数了,就是不好开口。总不能无缘无故怀疑这姑娘,拿不出理由的去追问。
  眼见外祖母,母亲都是一脸庆幸的表情,更不好说了,那得是多大的打击?外祖母肯定要气疯了!
  她目光在阮直,跟殷络的脸上扫来扫去,不知怎么,阮直心里突地一沉,便是朝陆策看了看,陆策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说过,阮直这才放了心。他真是怕了这外甥女儿了,总觉得苏沅似乎太过聪慧,什么都能猜到。
  “沅沅,你不去登高吗?”阮直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故意去引诱苏沅,让她赶紧走,“秋高气爽,白马寺那里的枫叶也都红了,不像去年下雨,今年特别热闹。”
  这舅父,果然心里有鬼,苏沅心想,肯定知道那女刺客的身份,就是不知两人是合谋还是真的情投意合?
  不过她也管不了了,这回女刺客出乎意料嫁给舅父,改变了过去,摇身一变为阮夫人,那么应该不会再是前世的结局。想着,又朝殷络看了看,这姑娘真不错啊,要是真心喜欢舅父就好了!
  她笑眯眯道:“舅父不去吗?”
  “我们长辈有事情商议,今儿就不凑这热闹了,你跟策儿年纪轻轻的,正当喜好玩乐,便去罢。”
  老太太眼睛一转,打算也留着阮珍,等会儿两个人一起劝阮直,这两天就把婚事定了,她也能以后睡个安稳觉,便也催着两个小夫妻出去玩。
  一个个都这么巴望他们走,苏沅也不待着了,倒是陆策寻了个空子问阮直:“你可带话与那神医了?”
  阮直袖着手:“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四海采药,哪有这么容易,你且耐心点。”
  “你别诓我。”陆策冷笑,“若被我先找到,他不吃敬酒吃罚酒,可别怪我下手无情,你记住了。”又叮嘱一句,“另外,你娶那殷络,往后她的一言一行便是你负责,倘若出什么纰漏,暴露皇上,她的人头,我也会取了!”
  阮直眼睛眯了眯:“你而今是我外甥女婿,也这么说话?”
  “一码归一码,你做好了,就是我好舅父。”
  阮直笑了笑:“哪日你与沅沅不合,记得千万别来找我说情,我定然叫沅沅同你和离。”
  陆策:“……不会有这天的。”
  他转身出去。
  两人回到陆家,陆策扶着苏沅下马车,一边道:“出去玩玩也好,我们去跟祖母说一声,再问问二妹她们去不去。”
  “二妹怕不会出去了,她下个月就要出嫁的。”苏沅叹口气,“一下去那么远,以后要见面都难。”
  “祖父不是也在苏州吗?以后倘若有机会,我们也可去苏州看看,江南景致比起我们北方,别有风味,还有近边的扬州,‘二十四桥明月夜’,那里的桥非常秀气。”
  “你难道去看过?”
  “我也不是一直在桐州。”陆策看向远处,“期间去过好些地方。”
  苏沅顿时有些羡慕:“我一辈子都只在京都待过,还有晋县……”
  其实是两辈子,就困在一方小小的宅子里。
  陆策听得好笑:“你才几岁,就一辈子了?你的一辈子还有几十年呢,别灰心,以后……”他顿一顿,“等到将来,我们大梁有一日迎来盛世,我便同你去周游天下。”
  可那时候,陆策已经做了侯爷,比现在忙多了,再加之皇上驾崩,他哪里有空?只不过陆策而今不知,才说得那么轻松罢?苏沅一双妙目在他脸上打转,浑然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好像他是在哄她。
  “怎么?”他挑眉,“你觉得我在骗你?”
  人啊,有时候话不能说得太满,不然将来的摄政侯爷可是要后悔的,苏沅道:“那你说,如果你骗我,怎么办?”
  “随你怎么办。”凭着他跟皇上的关系,真有这一日,不信祁徽会不答应。
  苏沅就把“随你怎么办”记在心里了。
  二人行到上房,正要进去,谁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修长的个子,俊朗的眉眼,穿身淡青色秋袍,如珠玉秀峰。
  苏沅下意识往旁边一让,心里惊讶十分,那人竟然是韩如遇,没想到他还会来陆家,他来做什么呢?
  在后面的韩氏走上来,笑道:“策儿,如遇是得了我表姐的吩咐,来这里送菊花糕的,还有两盆我表姐亲手种下的墨菊,母亲很喜欢。”毕竟都是亲戚,可不能因为苏沅这桩事,便就此不往来了,反正是皇上下得圣旨,而今也已经成亲,她希望两家还是能跟以前一样。
  原来如此,陆策淡淡道:“韩夫人同韩公子有心了。”
  要不是因为皇上,还不知谁胜谁败呢,韩如遇目光落在苏沅身上,她不看自己,微微侧着身,却不知露出一截雪白色的脖颈来,好似河里的嫩藕,想让人咬一口。他抿了抿唇,不由自主想到苏沅嫁人那天,他突然做得梦。
  苏沅在他身下求饶,声音细细的好像蚊子,他一用力,她就叫得响一些……
  韩如遇额头稍许出了汗。
  男人的目光好像尖利的刺,没碰着她,却散发出一股灼热。
  这人也太明目张胆了,当着他的面这样看苏沅,陆策跨出一步挡在二人之间,冷声道:“我同沅沅有事见祖母,韩公子自便罢。”
  他拉住苏沅的手,大步走进去。
  苏沅轻轻吁出一口气。
  太夫人听说二人要去登高,笑道:“既然要去,那就早些去,这都什么时辰了?快些去罢,现在出发,到得白马寺还能来得及吃斋菜。静姝他们就算了,静姝要嫁人,妍儿这丫头,太野了,我得把她关在家里收收心。”
  陆策笑起来:“那孙儿便同沅沅去白马寺了,您要吃斋菜吗?”
  “有的话,就带一些回来,也确实好久没尝过了。”
  陆策点点头,同苏沅告辞。
  二人坐上马车,便是朝着城外而去。
  今天果然特别热闹,官道上一路都是车,烟尘滚滚,苏沅趴在车窗上看路边开着的各色花儿,觉得很是自在。做小姑娘时,她要是这样,祖母定然就会说了,可是陆策不管这些,这约是嫁人的一个好处。
  “你什么时候去宫里拿信物?”她问。
  “明儿吧,这几日重阳节,皇上也忙。”
  “忙着炼丹呀?”
  陆策笑:“每逢过节,太后娘娘都要与皇上庆祝的,皇上也只有这个时候,不会去丹房,会尽一尽孝心。”
  这两个人的关系,用将来的目光看,真的是令人浑身胆寒,反正苏沅是难以做到,每日对着非常亲近的人做戏,这祁徽可是太后娘娘亲手养大的,然而最后……苏沅不太想去想了,转而问陆策:“皇上与皇后娘娘,到底怎么样?虽然皇后是太后娘娘挑选的,可她性子很好呢,长得也出众。”
  这事儿,陆策真不好答。
  要不是一早他知晓祁徽的心思,也看不出来是装得,难怪说圣心难测,祁徽年纪轻轻,就已经把这使得十分纯熟了,他不知道祁徽对陈韫玉的想法。
  见他沉默不语,苏沅很想把这两个人的结果告诉陆策,但话到嘴边,仍是说不出来,化作长长一声叹息。
  “怎么突然伤春悲秋了,叹息什么呢?”陆策环住她的腰。
  “我也不知道。”苏沅轻声道,“就是觉得皇后娘娘挺可惜的,她原本肯定不愿意……”
  这话就有些刺耳了,陆策眼眸一眯:“你也是因为圣旨嫁给我,是不是也觉得可惜?”
  苏沅心里咚的一声,又惹到多疑的人了。
  “我那日不是早答应你了?”
  “我突然不太相信。”陆策把她转过来,面对面坐在他腿上,手掐着细腰,低哑着声音道,“亲我,我可能就相信了。”
  什么毛病,苏沅咬唇:“大白天……”
  陆策一下把车帘拉下来:“现在够暗了罢?”
  他低下头,就在唇边:“快亲。”
  男人好像一下变成了任性的孩子,苏沅最近越发不太相信陆策竟然是后来那个冷面的侯爷,她微微仰着头,碰了碰他的唇角,红着脸道:“行了吗?”自从成亲以来,是没主动亲过他的,她也很陌生这种感觉。
  “不够,得像我那样亲你。”
  苏沅咬牙:“我不会。”
  那劲道,她不会使。
  “那我先教教你?”
  陆策捧起她的脸,正要亲上去,突然车厢一动,好像被什么东西从后面狠狠撞击了下,一下猛烈的颠簸起来。
  车夫吓得赶紧停车。
  陆策从车里跳出来,往后一看,发现了后面马车上曹国公府的徽记,在那俩马车之后,还有一长列的车队,绵延而来,怕都是曹国公的亲戚了,俱是今日去登高望景的。
  不用说,那事儿也是他们干的。
  他从车夫手里一下扯过鞭子,用力卷过去,把拉着最大马车的马儿一下箍紧了脖子。那马儿嘶声而叫,突然间浑身一抖,轰然摔倒在地。
  那声音太大,不知发生什么事儿,苏沅连忙从车下来。
  同时间,马车的主人也撩开了车帘,露出一张极为艳丽的脸,盯着陆策道:“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动我们国公府的马,陆策,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说话间,目光落到苏沅脸上,想起那道圣旨,陆策与苏沅成亲的风光,竟然拿出那么多聘礼嫁妆,且这两人的美事儿,全是因为自己弄出的风言风语成全的,心里头更是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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