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跟她揶揄!
楚棠撇开脸,不想和他亲密,他的吻却落在了耳垂处,更是敏感了。
楚棠:“是谁送给你的?我瞧着那姑娘生的俊俏,不如接回府?”
霍重华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了,干脆以唇封住,不再让她说话。
楚棠被折腾的累了,就听到霍重华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生孩子是大事,其他的不要操心!”
……
次日一早,天光微明。
楚棠在一阵阵巨浪中转醒,菱花纹络的纱帐中,霍重华的脸就在眼前晃动,妖冶且野性,同时又是风流痞雅的俊美。他冲着自己笑。
怎么还在……?
楚棠一想起昨晚,顿时羞涩难耐,这厢无论霍重华如何挑逗,她也不配合了,经绷着一张小脸,看着外头隐约露出的日光,咬唇不语。
霍重华喜欢征服,也擅长征服,昨夜一切都是按着他的步调来的,小妻子过了一夜又不认账了,他便想法设法让她服输,试了一会,见她仍旧一声不吭,粉唇被咬的发白,终于还是没忍心太过火。
今日虽不用早朝,霍重华上衙的时辰不能耽搁了,大婚以来,楚棠还从未伺候过他洗漱穿衣,就算她想伺候,也没那个本事了。
丫鬟门静悄悄的鱼贯而入,将换下的被褥拿出之后,又悄然合上了门扉。
楚棠只记得睡着之前,霍重华交代了一句:“仔细伺候着,若有可疑之人靠近四奶奶,一律告之我!”
可疑之人?
他到底在防备什么?
楚棠睡到晌午才起来,沐浴后直接用了午饭,墨随儿和墨巧儿近身伺候着,另有几个丫鬟婆子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她突然在想,昨日她在茶庄里看到慕瑶一事,霍重华肯定也知情。
她是不是又多事了?还是真的疑心太重?怎么都觉得哪里有问题。
下午,楚家小厮送了一份书信过来,说是有人寄给楚棠的,霍宅的下人见信是从楚家拿过来的,便没有挡下,直接递到了楚棠面前。
楚棠时常会处理一些生意上的文书,便随手打开了信笺,却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她突然合上信封,镇静了一会,再度打开去看了清楚。
“你母亲还活在世上!”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千字奉上----补充点营养,霍四婚后的日子,作者君表示已经体力透支。(捂脸)
第112章 夜寐
楚棠在紫藤花树下一个人坐了良久。
母亲过世的时候,她是亲眼看到的。目睹了小殓,入棺的过程,她记得十分清楚,那还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就连树头的鸟儿也叫的格外欢快,除了她与楚湛之外,旁人的脸上看不到悲色。她一直以为大人和孩子表发的悲伤的方式不同。
母亲的脸,印象中早就模糊了。
十年过去了。
不,加上上辈子,她已经记不得多少年了,如今早就习惯了母亲不在的日子。
突然,有人告诉她,母亲还活在世上!
她到底该喜,该怒,还是悲?
一番沉静,楚棠将送信的小厮叫了过来,查到楚家家丁身上时,线索不了了之。
楚家收信的家丁,道:“大小姐,小的也是今日在门闩子上瞧见的,上头写着您的名字,小的便就送了过去,到底是谁寄的信,小的也不知。”
明知母亲不可能还活着,她还是存了一份念想的。
楚棠兀自傻笑,她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傻到听信一句没来由的话?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家丁刚转身要走,楚棠又叫住了他,许是心里存了侥幸,又或者给自己一个相信的理由,她道:“再有下次,书信直接送到我面前来!”
家丁应下:“好嘞,小的知道了。大小姐放心,今后要是再有您的书信,小的即刻送过来。”
手中的信笺滚烫如烧红的铁,楚棠每看一次,心都会猛地跳一下,她将书信收好,等着霍重华回来,让他过目,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他是个有主意的人,楚棠这一刻只想信他。
信任是一种极为奇怪的东西,一般只会交付给自己最为亲密的人,但一旦失去,便再也没有机会挽回。
此时此刻,她从未想过有哪一日会对他失去信任。
傍晚之前风起云卷,乌云遮日,轰天的雷鸣引来一阵暴雨。
霍重华寻常都是骑马去衙门,这一日大雨倾盆,就乘坐了与他同科的探花郎黄信之的马车,其实黄信之并不顺路,只是在宫门外偶遇,强烈主动要求送霍重华一程。
因为康王之故,黄信之有意与霍重华走近,他本以为霍重华看在自己送了他一趟的份上,霍重华最起码会邀他入宅小坐一会,没成想霍府的下人撑了雨伞过来恭迎霍重华时,他只丢下淡淡一句:“多谢黄大人了。”
霍重华大步迈入府门,绯红色官袍浸湿了在雨中,成了深红色。
黄信之:“……”都说霍重华处事圆滑,他这日算是中邪了。
楚棠在垂花门处等了片刻,果然就见霍重华这个时辰差不多该回来了。
她心急,迫不及待想与他说母亲的事。
霍重华从小厮手里夺过雨伞,大步而来,长臂将楚棠拦进怀里:“谁让你出来的!这么大的雨,休要有下次!”
楚棠被他夹在胳肢窝下,一手揪着他的衣角,笑容灿烂的看着他:“我有话要对你说!”
霍重华显然不吃这一套:“有什么话非得一进门就说!”
二人走上回廊,霍重华将雨伞递给下人,给楚棠拍了拍发髻上的水珠子:“别告诉我,你这么快就怀上了?”
楚棠:“……除了生孩子,就不能其他事么?”好端端的心情全被他一句话给熄灭了。
屋子里已经燃了烛,楚棠身上并没有淋湿,霍重华的半边身子却是湿透了,他随手褪下官袍,身上只着中衣,开口就道:“你表哥这次立了大功,王大人有意提拔他去金陵府任职,等他在江南制造局的任期一满就能去上任了。”
金陵原为帝都,物资充裕,富庶民安,若在金陵能长任下去,不比在京城差。毕竟京城龙蛇混杂,多是权贵,想爬上去着实不易。况且金陵又是沈岳的老家,人情来往上面又会多一层助力。
楚棠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外祖父和外祖母来信还说,十分念着表哥呢。”
一口一声‘表哥’,说的真好听。
霍重华自诩不是一个沉迷女/色之人,在楚棠之前,他甚至以为自己这辈子无非是随意找一个适合的女子,成婚生子,淡漠一生。
可这寥寥可数的几次鸳鸯/雨露,就让他彻底否决了原先的认知。
人生得意须尽欢才是应是明智之举。
当然了,霍大人不会把这话招摇过市的表现出来,丫鬟端了温水和干净的棉巾进来,楚棠给霍重华擦脸上的水珠子。他本就比她高,她楚棠要踮着脚才行,霍重华就微垂下脖颈,“你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今天早上离开之前,她还抱怨他扰了清梦,才过去五个时辰又盼着与他说话了?霍重华昨夜趁着楚棠茫然无措时,问她,到底心不心悦自己,小妻子却是闭口不提。这让霍重华很挫败,此刻看来,她也是在意自己的。
楚棠给霍重华擦水的动作突然停了,反正他身子硬朗,淋了雨也不会着凉。
楚棠拿出了今日收到的无名信,“你看!上面说我母亲还活着。”
霍重华的目光在楚棠近乎雀跃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却转而接过信笺,皱了眉。
楚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觉得这信上说的事有可能么?到底是给我寄的?而且此人是寄到了楚家,对方估计不知道我已经出嫁了。”
霍重华薄唇动了动:也许正是知道她出嫁了,才会寄到楚家,而非霍宅吧!
他眸光温热,哄孩子似的哄她:“这张纸是极为常见的澄清堂纸,且写信人笔迹过于工整,根本查不出是出于谁的手,你不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么?行了,别胡思乱想,专心生孩子要紧。”
他凑过来想亲她,楚棠躲开了,小脸上的那抹雀跃也消失了,“怎么会呢?谁会这般无聊?而且你不觉得奇怪么?”
她后退了一步,且不说霍重华这种敷衍的态度就让她就觉得可疑,而且她昨天被他折腾到天亮,再要亲密,那会要了她的小命。
霍重华不喜欢楚棠这个表情,不动声色的将信笺收好:“我会给你查一查,这总行了吧。”
楚棠暂且信了,外面的丫鬟过来说,可以用晚饭了,二人这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到了晚上,霍重华虽有心取悦楚棠,但明显感觉到她心不在焉,避让了一会就直接拒绝了。
霍重华:“……睡吧,明天我就着手去查。”
楚棠闷声不吭,转过身子,给他留了一个背影,她就算只是个女流之辈,也能分辨旁人语气里的意思,霍重华根本就是不信她所说的话。
霍重华看着她露出的脖颈盯了一会,长臂圈着她,直至耳边呼吸变得平缓清浅,霍重华才小心翼翼的起榻,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就独独怕她了?不太想在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看到冷漠的神色……
书房里点了酥油灯,灯火如豆。
霍重华彼时在霍家时用度极受限制,他习惯了昏暗的视野。只是在寝房里,他顾及楚棠的眼睛,到了晚上,用的都是白烛。
带锁的抽屉被打开,里面横竖放着几张信笺,同样的字迹,同样的纸张……那人还真是煞费苦心,饶是他如何防备,也是叫那人钻了空子!
次日,楚棠醒来时,霍重华已经去上衙了,她虽对霍重华的敷衍存了意见,但嫁给他之后,还没正经伺候过他,就是每次用饭,连布菜都是他自己来。她这样的妻子要是放在世家当中,要算是无德了。
青柳儿道:“四奶奶,四爷走之前交代了一句,这几日衙门里繁忙,四爷会留宿在值房,让您晚上莫要等他了。”
楚棠:“……我知道了。”她一有事拜托他,他就不回来了?
*
接连五日,霍重华都歇在户部值房,楚棠除了料理铺子里的生意,楚家祖宅那边也经常走动,却是没有再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早上,黄家派人送了请帖过来,黄信之的长孙即将满月,邀请霍重华与楚棠去赴宴。黄信之虽与霍重华是同科的进士,但之前已经考了多次,家中又有人在国子监任祭酒,帝王有意钦点了探花,他算是本朝以来年纪最年长的探花郎,而霍重华恰恰相反,是年纪最轻的状元。
不得不说,楚棠有时候想起霍重华,有种与有荣焉之感。唯一不足的地方,是这人心机太过深沉,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瞒了她什么事。
这一日,霍重华骑马回了府,楚棠在花架子下吩咐着丫鬟们描花样,他大步而来时,楚棠见他下巴长出了触手可碰的胡渣,清俊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成年男子的稳重内敛。
霍重华:“过来。”他唤了一声。
几日不见了,他又是这副样子,楚棠突觉几分陌生感,朝他走过去时,样子不太自然,却是被霍重华直接牵过手,往寝房走。
楚棠:“你要洗澡换衣么?我让下人去准备。”她以为宫里的值房里不方便沐浴更衣。不然,霍重华怎么胡子也不刮。
入夏有几日了,傍晚正是热的时候,寝房的门扇是开着的,霍重华低头去亲她,楚棠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的下巴扎了半边脸。
楚棠:“你这是干什么?”她撇开脸,揉了揉被扎的生疼的地方。
霍重华皱眉,这都过几日了,还记仇呢?
“我查清了,是有人有意为之,当初你接连换了几个庄头,那些刁民是当地的地头蛇,不敢直接滋事,就想了下三滥的手段误导你,人已经被我处理了,以后不会有类似的事发生。”
楚棠闻言,她找不到霍重华话里的漏洞。的确,小人是很难缠的,可真的只是这样?
她难免失望,时常憧憬着母亲还在的画面。她自然不会当面质疑霍重华,只是轻嗯了一声:“嗯,我去叫人备水。”
她表情极淡,转身要走出屋子,霍重华搂着她的腰一把将人抱住,走到桌案前,让她坐在上面,他站在她双腿之间,“不想我?嗯?”
楚棠:“你别这样!外面还有人呢。”这个动作太突然,楚棠不由得懊恼。
小妻子还是没有热情,与他几近燃烧的欲/望极其不匹配。霍重华也不想逼迫她,只是在他朝思暮想的粉唇上啄了几口,“好,我先洗澡。”
楚棠听出来他嗓音暗哑,这个人不是传说中的不近/女色么?楚棠记得上辈子王若婉早逝,他便一辈子没有娶了,而且身边连个伺候的女子也无。她总觉得眼前的霍重华跟上辈子听说的那位阁老大人,很有差距。
楚棠:“黄大人的长孙过几日满月,你要去么?帖子已经送上门了?我想着给那孩子准备一只长命锁,你觉得合适么?”
黄信之从翰林院出来后,直接去了大理寺,官位不大,只是处理一些文书的闲职,不过只要能留京的庶吉士,将来总会有机会。
霍重华的官位在他之上,其实,备什么礼都不要紧。
楚棠的夏裳多半都是粉色或许其他浅色,她与霍重华成婚有好几个月了,胸口处愈发的鼓起,加上腰细如柳,这一搭配起来,单是视觉上就让人血液沸腾。曼妙玲珑,褪去了少女的青涩,让霍重华时常惦记。
霍重华叹了口气:“黄大人连孙子都有了,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儿子?”
还没说上几句话,他又扯到生孩子上去了,楚棠推他,自己从桌案上跳了下来,动作灵活,胸前的鼓起仿佛在调皮的跳跃,看的霍重华越发心痒,他知道楚棠有心事,这种事肯定不能勉强的,“你看着办,随意备一份礼就行了,正好那日沐休,你与我一同去。”
到了晚上,霍重华平躺在床上,身下垫的是竹篾编织的凉席,屋子里还放了去年冬天存下的冰块,霍重华还是热的夜不能寐,终于违背了自己的计划,将楚棠压在身下,哄了好一会:“同僚家中皆有孩子了,你也给我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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