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重华身边没有旁的女子,生育子嗣是楚棠的本份,她就连拒绝的理由也找不出来了。
霍重华又使出了新花样,楚棠再没有什么兴致,他很快也让她全身心的配合他。
楚棠都快哭了,按理说只有头一次才会疼,这怎么还是忍受不住,到了后面只剩下求饶的份,抱着他的精瘦有力的腰肢喊他‘天乐’。
霍重华很吃这一套,忙里偷闲道:“再叫两声听听。”
楚棠被他逼到床角无处可躲,别说是叫‘天乐’了,让她喊‘祖宗’都行。
夜里又叫了两趟水,外面守夜的丫鬟婆子从下玄月出来,熬到了月落枝头,屋子里才消停了下来,皆是暗道:幸好四爷时常忙碌,不然四奶奶哪能守得住?!
信笺的事就那么含糊过去了,半月后,黄府的满月酒如期而至。
霍重华带着楚棠到了黄家,先给她介绍了几个同僚的夫人,这才去与众人寒暄。
楚棠亲自给黄大人的长孙送了见面礼,见那孩子小小的一团,嘴里还不时的冒着泡泡,十分可爱,她自己也想生一个。
黄夫人四十左右的年纪,体形略显丰腴,抱了一会长孙之后,就领着楚棠去酒馈处,“霍四奶奶也快十六了吧?”
楚棠笑了笑:“嗯,快了。”
黄信之有意与霍重华拉拢关系,黄夫人这厢对楚棠相当热情:“也是时候要个孩子了,你们年纪轻轻的,好生养。”
楚棠又是莞尔,她也想生,大婚之后,霍重华虽不是每日都要求房/事,但每一次都能折腾一晚,按理说她应该快怀上了,楚棠的手下意识的放在了小腹处,心怀期盼。
黄夫人作为家中主母,肯定还要招呼其他登门的女眷,楚棠入席之后,她就离开了。不多时,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靠近了楚棠,那男孩长的消瘦,面色有些蜡黄,但身上的衣服华丽,也不知道是谁家养出来的孩子。
男孩问:“姐姐是不是叫楚棠?”
楚棠一凌,“你是谁?”她本能的感觉到不对。
那男孩又问:“姐姐到底是不是楚棠?”
楚棠身边除了墨随儿和墨巧儿,还有霍重华的人,寻常陌生人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因为方才是孩子,又是在酒馈上,故此没有人挡着。
但这一问一答之后,其中霍重华安排的人当即就上前道:“哪里来的孩子?不得靠近我们家四奶奶!”
楚棠打断了她的话,问男孩:“对,我就是。你找我?”
男孩点头,却不再说话,将一份信笺塞在楚棠手里,转身立即就跑了。
方才说话的丫鬟道:“四奶奶,您先不要打开,或许有诈!”
有诈?
这丫鬟的反应太过激烈,楚棠更加起疑,她没有顾及,直接打开就看,信纸上只有三个字‘康王府’。
又是这样没头没尾的信!
上回是说母亲还活在世上,这次是康王府,母亲和康王府能有什么关系?
楚棠收好信笺,静等着筵席结束,她要好好问问霍重华,上次真的只是那几个庄头在背后捣鬼?那这次又作何解释?
男席这边,有人在霍重华耳边低语了几句,霍重华面色当即就沉了下来。黄大人几人正与他说着事,也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让霍重华突然不悦。甚至感觉到他脸上隐隐温怒。
霍重华抱拳:“诸位大人,我霍某今日有事在身,就不做陪了,待他日得空,我亲自做东,宴请诸位。”
言罢,他起身去了女眷处,带着楚棠离开了黄家。
酒馈上的众人难免不解,但思及霍重华素来如此,时常目中无人,也只能各自眼神互动了一下,再无他言。
作者有话要说: 先放一章,晚上还有一更哦。
第113章 自处
马车摇晃中,霍重华去扶楚棠,被她一手拍开。
“啪”的一声,很响。
霍重华倒不觉得疼,他却放在唇边吹了一吹,啧了一句:“夫人,你下手太重了,来,让为夫看看,你手有没有打疼。”这厢又抓着楚棠的手,接着吹。
楚棠独自一人撑起楚家二房到如今,可不是表面的娇柔无知,霍重华有事瞒着她,这一点楚棠不能接受。
而且他知道自己一心盼着真相,他还给她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她总不能还可以嬉笑娇羞的和他谈论生孩子的事吧?!
任霍重华如何胡闹,楚棠都不为所动。
霍重华突然眉宇紧锁,他处处防备,一个不留神又出了岔子,事情到了这份上,他还是不会轻易让她知道。
不出几息,那痞雅风流的样子又冒了出来,笑道:“好好好!是我错了。夫人莫要生气了,这双小手都打肿了。”
楚棠闻此言,眼底闪现一丝喜色,所以说……她母亲这有可能在世上?不然,他认什么错?
楚棠:“那我收到的这两封信是不是足以说明我母亲有可能活在世上?还有,为何康王府也扯了进来?你与康王走得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若一无所知,怎会想防贼一样防备她?
霍重华吐了口浊气,修长的手指无比灵活,从楚棠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了信笺:“傻姑娘,你母亲怎么会与康王府有任何关系,我错在了没有彻底将事情办好,又让我夫人白高兴一场了,你若不信,改日我带你去一趟康王府,你自己去问个清楚。”
楚棠:“……你到底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你如果有难言之隐,我不会强迫你,可你不能随意误导我,要是连你也骗我,我如何自处下去?\"
楚棠神色认真,霍重华知道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她的话让霍重华有所触动,他哪里想骗她!
很多时候,他到是希望她可以傻一些,由他护着就行了,小妻子太过聪慧,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找到线索。
不是他不愿意跟她坦白。
现如今,朝堂上并不是只有康王一位亲王,有多少人想在背后害他!当初楚家鱼目混珠本就是欺君大罪,康王为了娶沈兰,又让她顶替了定北侯的体弱多病的庶妹,王妃的身份非同小可,是要入皇家族谱的,万一事情暴露,康王就是九死一生,再无问鼎的机会了。
况且,霍重华不想让楚棠碰触任何有关朝堂上的事,她本该安居后宅,给他生儿育女,可以调皮,可以倔强,甚至可以是恶人,他都能包容。
但……顾柔的事,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她。
霍重华低笑了两声,在楚棠面前,他一贯是这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看来夫人还是不信我,这样吧,你我即刻就去康王府,我正好也想带你去见见康王,省的你疑神疑鬼。”
楚棠:“当真?”她不是不想去相信霍重华,只是她没法做到睁一眼闭一只眼,换做旁人也就算了,有关她母亲的事,她怎能就此略过?
霍重华抓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楚棠:“……”她怎么觉得他时时刻刻都在骗她!
霍重华吩咐外面的马夫调转马头调向康王府的方向。
楚棠也知道贸然登门皇亲国戚的府邸有所欠妥,可她今日必须走一趟,不然没法与霍重华过下去了。
霍重华上辈子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听,她现在晚上天天被一个奸佞搂着睡觉,偶尔怀疑他也实属正常。
霍重华抓着楚棠的手背摩挲他的下巴,“现在满意了?一会到了康王府,你我就是特意登门拜访的,不要提旁的事,听见了么?”
楚棠的手背被他的胡渣扎的痒,刚才打了他,她也是心疼的。
这一点,霍重华就算不提,楚棠心里也有数,“嗯,好,我明白的。”
非若万不得已,她也不会给他添麻烦。
*
康王府的守门小厮见霍重华携夫人下了马车,遂去通报。
这一日,恰好康王就在府上。
楚棠彼时就听闻过康王的风姿,大婚那日她盖着红盖头,自是没有看清。
今日一见才觉得康王上辈子死的实在太可惜了,他是百姓口中的贤王,相貌泰然,此时身着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样子看上去很年轻,且身姿挺拔,很有魄力,单看面相,毫无皇家人的威严,反倒很随和。
可惜了,为了一个女人,死在了慕王的刀下。
康王朗笑了几声,命下人准备茶水。
楚棠盈盈一福见了礼,康王的态度很温和,但她心中的困惑却没有消减。
是啊,霍重华说的是,母亲怎会与康王府有任何干系?她总不能还活在世上,在康王府做下人吧?
母亲真要是活着,没有理由不回楚家,也没有理由不回金陵。
楚棠一介妇人,当然不能直截了当的问康王,她在小花厅里坐了一会,康王与霍重华在另一侧说话。
下人端了冰镇的西瓜和蔬果上来,这时,一张熟悉的面孔闯入了她的视野。
朱辰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了楚棠一会,他想起了一件事来,但还是不想将母亲的玉佩给楚棠,又盯着楚棠眼角的小红痣看了好一会,“师娘!”
他唤了一声。
楚棠有些赧然,对方可是王府世子爷,他一出生,康王狂喜,当月就请封了世子之位,是康王府的小霸王。
现在这位霸王又喊她师娘了。
楚棠笑了笑:“要吃么?”她给他拿了一片西瓜。
朱辰又是一阵犹豫,远处霍重华的目光扫了过来,他还是乖乖的伸手去接了,“多谢师娘。”
朱辰除了康王之外,最为敬重人的就是霍重华了,朱辰不止霍重华一个老师,却无人能如他一样,天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武学剑术方面也有过人之处。
故此,朱辰虽不太喜欢楚棠,表面上还是敬重的。
如果她长得不那么像自己的娘亲,他也不会不喜欢她。
楚棠莞尔:“无事。”
朱辰吃了两口西瓜,就去了康王身边,过了少顷,霍重华走过来:“想不想逛逛?你不是要在康王府找人么?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找?”
他声音不低,楚棠直接怀疑康王和小世子是不是也听见了?
楚棠:“你小声一点!”她一个普通百姓,岂能在王府任意闲逛?
而且,她看霍重华这个随意的态度,就算她真的去找一遍,肯定也找不出什么。
霍重华笑了两声:“呵呵……棠儿对谁都好,独对我蛮横,我这心里可不痛快了,那你既然不想逛,你我回去再谈谈生孩子的事。”
楚棠:“……我觉得小世子有些奇怪,他总是盯着我看。”
她要是笨一点该多好!
霍重华岔开了话题:“康王府的睡莲开了,真不想去看看?你不是吵着要在府上的小池里也种上一些?”
霍重华是个玩弄人心和权势的高手,他现在还年轻,但楚棠很多时候已经分不清他所言虚实了。
再待下去,她也觉得别扭,走了这一趟也是一无所获:“我想回去了,这次给你惹麻烦了。”
小妻子太客道,霍重华知道她根本没有释怀。但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哄她,而且对她,他一向很有耐心。
话虽如此,霍重华也不太想让她留在康王府,与康王告辞之后,就带着楚棠离开了王府。
顾柔从后院出来,朱辰嘟着嘴走过去:“娘亲,我师娘她……”
康王叫住了朱辰:“辰儿!今日的课业没写好之前,谁让你出书房的?还不快给我回去看书!”
康王溺爱儿子,但一旦语气加重,朱辰还是有些畏惧的,便又嘟着嘴离开了。
顾柔瞪了康王一眼:“王爷,您这又是作何?辰儿他什么都不知道。况且,棠儿嫁人了,我也能放心了,我已不求其他的,这辈子相认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自从楚棠与霍重华成婚后,顾柔心头的结仿佛得到了缓解,大概是楚棠今后有人照拂的缘故,而且听说霍重华对楚湛也视作亲兄弟,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当初既然选择了顾柔的身份,她便没有回头的机会,沈兰早就被一瓶鹤顶红给毒死了。就算康王今后问鼎,她的身份也会是他的污点,她不能让康王的名誉受半点损害。
顾柔的体贴,让康王很欣慰,他是帝王最不宠爱的儿子,生母又只是一介宫女,要说不图帝位,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是帝王的儿子,都想坐上那个位子。他自幼有就暗下过决心,这些年低调蛰伏,处处小心,在顾柔身上却是犯了大忌。
到了如今,康王算是看透了,他这辈子是离不开她了。
顾柔:“今天发生了什么事?霍重华怎么带棠儿到这里来了?”
康王叹气:“你那女儿啊,跟你一样,心思细腻。你就别问了,眼下你腹中孩儿才两个月,仔细着身子,我还想再要个女儿呢。”
顾柔不再问下去了,知道的越多,越是放不下。她都三十有一了,今后要想再怀孩子恐怕也没那么容易。顾柔想起了当年生下楚棠时,她才十六,转眼十五年悄然而过,春秋依旧,只是人不一样了。
*
入夜,姣月当空,落了满院的银光。
霍重华从书房过来,寝房的窗扉是斜开着的,从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楚棠伏在小几上,单手托腮,盯着面前的一张白纸发呆,上面写着几行字,霍重华看得很清晰。
“母亲。”
“康王府。”
这是她的笔迹,他没收了那两张信笺,她便自己写下来又开始暗自揣度了。
霍重华站了少许,就步入了屋子,添加了香料的驱蚊香熏得满屋子清香,霍重华要说这个时候没有一点悸动,那便是自欺欺人。
楚棠已经沐浴,双足搭在铺了凉席的长炕上,指尖戳着面前的一盘甜瓜,样子有些呆。
“还不睡?”他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
楚棠知道他想干什么,可她实在没兴致,而且今日在外面带了半天,她也没那个体力了。
她有时候在想,要是她和寻常妇人一样就好了,她也可以给自己的夫君纳几房小妾,自己就不用每次跟受刑一样,可她到底做不到。
楚棠与霍重华对视:“不用修生养性了?那可不成!霍大人将来必定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可万不能亏空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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