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也不再多说,把袖子扎起来,就麻利的择起菜来。
今生她虽然娇生惯养的,但是前世的时候,自己租房住,饭菜可都是自己做的。
因此这些虽然有些手生,但是做起来真的没什么困难。
虞姣这边炒菜炒的热火朝天的,那边康熙和胤禛两人却陷入了沉思,说出来的话没头没尾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接着就是沉默。
胤禛的心中止不住的火热,望向康熙的眼神炙热起来,今天这一番话代表的含义,纵然是三岁小二也是听得懂,可是……瞧着康熙意味不明的眼神,他强压下最真实的欲望。
嘴角噙着笑轻声安抚:“皇阿玛如今春秋鼎盛,开辟这盛世,这般的功劳,定是会万万岁的,如今考虑这些尚早了些。”
虽然知道是假话,但是康熙的心中还是暖了些,那几个孩子巴不得他现在立马老死,只有这个孩子,说他不过是春秋鼎盛。
缓和了神色,正要说什么,就见虞姣端着托盘,笑嘻嘻的进来了,柔声道:“皇阿玛尝尝这农家饭的味道,也别有一番滋味呢。”
康熙笑她:“如今越活越回去了,这么简单的东西,瞧把你喜的。”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有时候愿望越简单,就越快乐,小辈都懂的道理,可是许多人都不愿意懂。
一人一小碗番茄南瓜糊面条,炒的菜也简单,就是番茄南瓜浇头,康熙见了就又忍不住笑:“你们夫妻二人穷困成这样了,瞧把你们委屈的。”
胤禛替他夹了一块南瓜,笑着说:“阿玛,您别笑,吃一口尝尝再说,阿姣这手艺好着呢。”
康熙不信,手艺再好能好过御厨,怎么可能呢。
然而分分钟就被打脸了,碗里的面条是极简单的,说起来也奇怪,这东西他也不是没吃过,可是每次都要许多东西来配,哪里就真的吃农家饭了。
可是这一碗的味道也太好了些,吃一口又一口,还没回过味来呢,碗里就空了,不由得笑骂:“就做这么一点,吃着不过瘾。”
怎么可能不过瘾,都是农家用的大海碗,比人的脑袋都大。
康熙骂完又忍不住感叹了:“无怪乎你们小两口待到这里不愿意回,吃得好喝的好,再没有别的愿望了。”
两人只是矜持的笑,并不多言。
这时候,门外传来嘹亮的哭声,康熙听了一滞,问道:“这是怎么了?”
虞姣一听就知道是肉墩那小子醒来找不到她,就开始闹,偏偏康熙在这里,奶娘不敢抱进来,可不是站在门口哭。
想到这里就笑着说:“约莫是孩子知道玛法来了,想给您磕头呢。”
说着就自作主张的朝外面扬声道:“快把孩子抱进来!”
奶娘应声进来,顿时唬了一跳,室内立着不少带刀侍卫,赶紧将弘昭递给虞姣,就忙着下去了。
虞姣将肉墩抱在怀里笑:“快叫玛法。”又抬起他的小爪子摇了摇,说:“玛法好啊~”
肉墩看着面前的人,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面熟,就咯咯的笑了。
康熙看着面前的小人,伸手接过来颠了颠,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来:“无怪乎起名叫胖墩呢,着实太胖了些,这可不有二十多斤了?”
胤禛也跟着笑:“二十六斤呢。”
肉墩现在能听懂一点话了,见康熙的表情不对,就撇着嘴想哭,一点气都不肯受的人。
康熙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捏着他的小脸蛋揶揄的说道:“这么点的小人丁,心中倒是想的不少。”
都逗弄过几回,才将孩子放下,拍着胤禛的肩膀说道:“你是个好的,朕回了。”
恭敬的送走这任性的老爷子,虞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康熙身上的气场着实高了些,想要自如的应付还是需要一点勇气的。
胤禛匆匆的留下一句‘我去去就回’的话,就没了人影。
虞姣:……
这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吗?这就兴高采烈的忙活去了。
今天康熙来,代表的意义不比寻常,没过几天的功夫,就有明确的旨意下达,说是让胤禛一家回京。
与躲事不同,回去之后,胤禛再也避不开,虽然说没有明面上的推手,但是暗地里往他身上揽了不少事。
而太子也亲自上书,说是如今身体不大好,请辞太子之位。
康熙再三推辞,在太子的声泪俱下之下,还是同意了这个请求。
在太子成了理亲王之后,父子之间的关系反而好了很多,整日里和乐融融,倒有了以前的亲和之像。
之前所有的矛盾与别扭就像是一股烟,风吹就散。
这样下来,雍亲王府一半在热热闹闹的,一半又成了靶子,所有的攻击与黑暗都一齐涌来,让人防不胜防。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若是她没有便利店,这会子说不得已经一尸两命了,竟有人在她的汤药中下分量很重的活血药,虽然无害无毒,可是对于孕妇来说,就是致命的。
愤然的摔掉碗,虞姣冷哼:“查,给我查!”
多牧应声下去了,他如今在虞姣面前也过了明路,她知道他是粘杆处的一员,这么一想又觉得惊悚,原来所有的甜言蜜语之下,还是藏着多牧这样的人。
想想也是,胤禛作为一个要做皇帝的人,肯定没有那么单纯的。
唔,这么一想,虞姣也有些兴奋,他是皇帝,她就是皇后了,虽然她也有一颗做女皇的心,但是现实教她做人之后,就觉得皇后也不错了。
反正都是有个皇字不是,这样还真觉得聊表欣慰。
然而事实是一点也不,抱着肚子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一点也不安分,拳打脚踢的,恨不得将人的肚皮踢破,端的让人难受。
第67章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康熙帝崩于畅春园清溪书屋,终年六十九岁。
是日,李德全崩溃大哭,朝天呐喊:“皇上……驾崩了!”
话音刚落,丧钟敲响,整个京城的人陷入了悲痛中。
更多的人,虽然哭泣着,眼中却隐隐的闪着兴奋,其中以几位阿哥为首,父子亲情几乎不存,令人惋惜。
雍亲王府却格外忙乱些,一得到消息,胤禛就去了畅春园,而偌大得府邸全靠她维持着。
胤禛也好不到哪去,他能得到消息,其他的几位阿哥依然能,纵然后期以他为隐太子,可是明太子都能拉下马,又何惧他一个隐太子。
没看到圣旨之前,大家都按捺着,眼神火热的望向台上的满汉两位大臣,两人一人一句,宣读着圣旨。
底下是砰砰的心跳声,当听到皇四子胤禛的时候,德妃蓦然抬起了双眸,冷声道:“大人莫不是读错了?我怎么听着像是皇十四子胤祯呢?”
张廷玉抖动着胡子,恭谨的说道:“禀德妃娘娘,是为皇四子胤禛无误。”说着瞥去一个纳罕的眼神,就算是雍亲王,不也是她的孩子吗?
哪有这般给孩子挖坑的,这句话会被史书记下,胤禛将生生世世受质疑,这些后果,她当真不知道吗?
周围静默了一瞬,八阿哥站出来了,嘲讽的说道:“连亲额娘都质疑这圣旨的真实性,可见是假的,真正的圣旨在哪里?我们不服!”
谁服气呢,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大阿哥知道,这事落不到自己的头上,就闲闲的看笑话,胤祉却激动了,上前扯住张廷玉的衣领冷笑:“快把真的拿出来!”
他心中也是寄予自己厚望的,汲汲营营几十年,不甘心圣旨上没有他的名字,不应该啊,他笼络了那么多的江南才子,此时竟毫无用处不成。
胤禩更是不服,只是他知道他没有希望,就觉得水更混一点才好:“德额娘说的是,我觉得,也是小十四的希望大些,皇阿玛向来疼爱他,如今更是给了他军权,要说不是他,我头一个不信。”
胤禛冷冷的瞧着众人演了半天戏,才朝隆科多示意,隆科多上前一步硬声道:“满蒙汉三语写出,先皇的旨意你们也敢旨意,可见是毫无敬畏之心。”
说着抽出手中的刀,冷笑数声之后,又唰的塞回刀鞘,率先跪倒在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了一个人起头,剩下的人,除了几个阿哥,全都跪在地上跟着唱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海浪一般的声音在紫禁城内回响,除了嚎哭声,就是这恭迎新皇登基的声音了。
胤禛彻底的投入了忙碌中,在朝臣三请登基的声音下,在三却之后终于允了。
纵然在忙碌中,胤禛也一点都没有忘记虞姣,由于抽不开身,就派李德全亲自去接,明黄的车轮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辉。
牵着弘昭的手,身后的两个奶娘抱着两个小公主,一行人施施然的去了养心殿。
这地方她没有来过,还有一些好奇,看过之后也就淡然了,说起来都是宫廷风格,多看几眼,也就没了新奇劲。
倒是弘昭这小子,彻底的放飞自我,整日里东奔西走好,忙活的厉害,整日里这里瞧瞧,哪里瞧瞧,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不过没几天的功夫,就被胤禛逮了:“你跟着几个皇叔一道学习吧,整日里晃悠像什么样子。”
弘昭眼前一亮:“那敢情好!我这几日在窗台下蹲的辛苦,就怕他们看到我。”
胤禛:……
臭小子丢我的人,你那么大一坨立在那里,把自己的眼一蒙,就觉得别人也看不到你了。
好笑的点着他的额头,胤禛笑:“你既想去,就只管去。”
如今就他一个嫡子,可不是尽纵着。
回去的时候,再跟虞姣说,虞姣就想起来潜邸那三个孩子来,不由得犹豫的说道:“把弘昀弘时也都接过来,还有嘎鲁玳,是时候给她相看了。”
胤禛沉吟半晌:“只是又委屈了你,这样的话,几个妾室,就留在潜邸吧,将王府改成家庙,让她们带发修行。”
虞姣点头,这样虽然有些略残忍了些,可是也没有放到自己跟前的道理,清修固然苦,可也没伤天害理的,好吃好喝的供着,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只是嘎鲁玳的婚事,就要仔细的斟酌着了,还有弘昀如今年岁也不小了,两个阿哥往上书房一塞,倒也清闲。
就是嘎鲁玳……女孩娇贵些,就得仔细思量。
后来想想,虞姣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将嘎鲁玳送去给德妃养,正要开口,又觉得不行,都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可是两个都跟自己有敌对关系,凑到一块,自己还能安生了?
还是将嘎鲁玳安排在西六宫,离德妃的永和宫越远越好,刚刚吩咐下去,德妃那边就有人来传话:“主子娘娘,德妃有请。”
说起这个她就觉得牙疼,德妃像是找到了新乐趣,有事没事就叫她去,也不给上茶,也不给上点心,既不搬凳子,也不给椅子,也没人理的。
叫的时候挺殷勤,去了就是干磋磨,不是让伺候着用膳,就是干站着瞧别人聊天。
虞姣冷哼一声,她如今被胤禛惯的娇气,还真不想受婆婆这闲气,就捂着额头哎哟:“好疼啊,可别是伤风了……”
说完就往榻上一靠,捂着胸口叫疼:“快去请太医,我这约莫是病了。”
说完又对德妃的小丫头歉意一笑:“去回额娘,就说我今日不大舒坦,明日去给她老人家赔罪。”
小丫头面露不虞,冷冷的说道:“主子娘娘,可还不是主子娘娘,就慢待起我们主子来,我们主子吩咐了,将主子娘娘尽快去,她老人家可等不得。”
虞姣虚虚的笑:“急什么,我病好了就去。”
小丫头被噎住,冷哼:“你!哼!”
小丫头一走,顾嬷嬷就冷笑着说:“如今越发的不知所谓,主子娘娘不去是对的,主子娘娘金尊玉贵的,竟受这样的磋磨,还是跟皇上说一声的好。”
虞姣摇头,也不是她不说,这时节刚刚接手,胤禛内心那完美欲就迸发出来,整日里政事都忙不过来,又怎么好拿这点小事去烦他。
第68章
德妃当晚就气病了。
在她心里,虞姣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老四的心思,她的拒绝,就是老四的拒绝。
气的肝疼,老四抢了小十四的皇位不说,还这般的苛待她,史书会给她一个公道的。
第二日虞姣临近饭点去了,德妃冷冷的嘲讽她:“怎么着,还打算来哀家这里蹭饭不成。”
虞姣听了这话,顿时笑颜如花:“额娘果然是个体贴的,不枉弘昭这般的惦记您。”
德妃疑惑的蹙眉,这事跟弘昭又有什么关系。
就听对方笑道:“都到饭点了,儿媳不在,弘昭饿了可如何是好。”
说完就福身行礼,施施然的走了。
德妃将满桌的瓷器扫落在地,恶狠狠的骂:“放肆!放肆!”
她是真的有些欲哭无泪,为什么乖儿子的皇位会落到老四那个人手里,对她不尊不敬。
晚间胤禛来找她商议,说是看封号的事怎么说。
德妃冷笑:“你这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我不要你的封赏。”
胤禛面色冷厉,半晌才缓和了脸色,温柔的说:“既然皇额娘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
说完朝着德妃身边的嬷嬷说道:“太后累了,你们好生伺候着,但凡有一星半点的不好,尽管仔细您们项上人头。”
德妃将手中的茶盏扔出:“作死的老四,由着你威胁我的人!”
那青花瓷茶盏划出优美的曲线,叮当落到地上,溅出的茶水在龙袍上落下污渍。
胤禛气急,反而勾唇笑了。
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皇额娘如今越发的拎不清了,竟不知道这个国家的主事人是谁,还以为自己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稚子,可以任由她拿捏。
乌拉那拉氏如何去的,打量他心中不知道还是怎么的。
说是弘晖不在了,她悲伤过度而去,然而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呢。
乌拉那拉氏那个人冷心冷肺,比他还要冷清些,心中在意的不是他这个丈夫,也不是那伶俐聪慧的儿子,而是她手中能握住的权,而是她自己。
57/58 首页 上一页 55 56 57 5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