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爸爸知道了她异于常人, 甚至还有可能猜测到了花花也不是正常人, 也许不用多久也会知道家里有个看不见的小外孙……
尽管郑樨心里还是很纠结, 只是白黎帮她捅破了之后, 她心里积累的压力就骤然轻了些。
“喂,你又干嘛!”
郑樨正内心复杂纠结着呢, 结果她察觉到白黎的另外一只手原本在她后背上的,现在已经摸到了衣服底下了。
白黎的手被按住了之后就没继续下去, 仿佛刚刚干坏事的不是他一样, 那装模作样的表情看得郑樨后槽牙有点儿痒, 想咬人。
算!回去吃饭!
外婆做的菜那么好吃, 可不能浪费了。
郑樨一转身把马尾甩到白黎下巴上就回去了,发尾留下的挠人感觉让白黎金色的眼瞳缩了缩, 注视着郑樨窈窕的背影看了两秒, 白黎也提脚跟了上去回病房。
郑樨回到房间的时候,花花还很认真地抓着一根鸡腿在啃。那么大的一个右鸡腿原本是外婆留给郑樨的, 另外一个更大的左鸡腿则留给了小表妹, 现在属于郑樨的鸡腿就在花花手里啃着。
花花没吃过鸡腿,他把鸡腿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上最后一条肉筋都被花花扯了下来,牙口可好了。
“花花。”郑樨及时将花花手中的鸡腿骨从花花的牙齿底下抢了下来,省得花花当众上演钢牙碎骨头的惊悚画面。
“还有肉,骨头我们就不吃了啊。”郑樨把鸡骨头扔到一边的垃圾桶, 教花花知道人是不吃骨头的,他们咬不动。
“对对,还有肉呢。”舅妈把满满都是肉的鸡胸脯肉夹到了花花的碗里。
看到花花馋得连骨头都舍不得,舅妈和杜红英可心疼花花了。
实际上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误会,花花他本身就是吃肉的,咬骨头咔嚓咔嚓跟咬小饼干似的,他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的区别。嗷呜一下张开大嘴就把猎物吞进去然后唔唔唔嚼嚼咽了。
唯有郑先勇沉默地吃饭,不过还是特意地少吃几口肉,一直都是夹菜,把肉都默默留下来给花花。
花花在被长辈们关怀着吃饭,小蛋蛋则窝在病床上好奇地摸小舅舅。小蛋蛋的食谱和别人不一样,它对肉肉不感兴趣,要是馋了饿了还不如舔黑黑来得快点。
小蛋蛋好奇摸摸小舅舅,当然不是因为小舅舅好吃,而是小舅舅会动耶。
“呀呀呀。”
二宝又不耐烦地挥手了。因为脚脚被襁褓抱着,他不能蹬脚就只能够挥舞着小手手要抓那个骚扰他的小触手,抓住小触手它就不能摸他的小脚板了。
杜红英以为二宝又吵着要花花了,却不知有个看不见的小外孙正在骚扰二宝呢。
二宝其实一个很任性的小宝宝,这种任性是因为他现在还很小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所以会呀呀呀啼哭干嚎要花花,他也只能用哭声表达自己,一直嚎一直嚎,嚎到花花终于回来了。
现在被小蛋蛋骚扰着,二宝也不嚎着要花花了,谁能把小蛋蛋弄走,他就能睡觉觉了。
看到自己的可怜弟弟不胜其烦地一直挥舞着小手手要抓蛋蛋的触手,郑樨这个没良心的姐姐终于起身去把小蛋蛋抱了回来,假装给白黎整理刚刚被她抓皱的衣袖然后将小蛋蛋塞给白黎带。
小蛋蛋一回到白黎的臂弯里小触手就扭扭扭,还越伸越长,都快要把白黎当包裹给捆了。
见小蛋蛋注意力被白黎转移了,郑樨扭头看二宝结果发现二宝居然秒睡,不挥舞小手手了也不呀呀呀干嚎要花花了,让她妈妈轻松不少。
蛋蛋→二宝→花花→家里人→郑樨→大黑怪→蛋蛋。
这条食物链可真是有点儿奇葩啊……郑樨哭笑不得。
花花在长辈们的关怀之下吃了个大饱。
“这胃口可真好。”都吃了一个成人的饭量了。
实际上花花还能继续吃,然而肉肉已经没了,剩下的都是菜和米饭,花花不太爱但是也能吃。
“不急不急啊,别一下次吃那么多,小肚子会撑坏的。晚上还有肉。”舅妈有点担心花花会吃撑,安抚他说晚上还有晚饭,不急。
花花点点头,居然还帮舅妈一起收拾碗筷和桌面。个头才刚比床畔高一点点,就想踮起脚尖伸手上铁架床上搭着的简易饭桌处理骨头了。
“花花和姐姐玩。”舅妈哪能让这个还没桌面高的小孩帮他收拾桌子,眼神示意郑樨带花花玩。
“花花。”郑樨把花花弄到自己膝盖上坐着,然后看到花花粉红色的蓬蓬裙底下两条小细腿搭在郑樨腿上,几个大人的表情又微妙起来。
算了,不急。
当务之急是找到花花的家人。
如果真的没办法了,养在家里也能慢慢纠正他的性别认知错误。
唉……真是造孽。
郑樨莫名又感觉到一种被全部人怨上的情绪。
花花喜欢红红粉粉的漂亮衣服大概只是物种本能,然而服装届对男性的定位太保守了,不是黑就是灰,再彩色一点黄绿蓝,花花不爱穿也不奇怪。
郑樨敢打赌,要是弄一套大红嵌金丝织锦还缀上各种亮晶晶的东西方贵族服装,花花绝对比谁都穿得高兴。
只是现在只有女孩子的衣服才如此花俏,所以……
郑樨默默地从包里拿出一本书,然后摊开教花花识字,全然不顾书本的封面写着无机化学四个大字,这明显是她上大学要学的课程。
但这并不影响郑樨指着上面的字跟花花说这个是什么字下一个是什么字,顺便就着这个文字给花花举例子。
花花还真哦哦哦地给郑樨点头,也不知道他到底懂了没懂。
“樨樨呀,这书不会太难了?”
郑先勇突然冒出一句。
“不会呀。”郑樨回答道。
“花花会了一二三四五,五个字儿了惹。”花花掰着手指数了数。
窝在白黎怀里的小蛋蛋好奇地看妈妈教花花识字,它也想学识字可是又舍不得离开黑黑,金色大眼睛看看黑黑又看看妈妈,最后小蛋蛋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只见小蛋蛋蹦跶到妈妈的肩膀上,然后又伸出小触手拖着黑黑要他过来。就想着把黑黑拖过来和妈妈挨着。
小蛋蛋的力气有多大呢?
白黎原本好好坐在椅子里的,结果突然间‘呲’一声刺耳的拖动声,白黎就连人带椅子被小蛋蛋拖离了三厘米。
别看白黎一米八几大约百来斤体重,实际上他比这个体重要重多了,可是完全不影响小蛋蛋拖他走。
刺耳的拖动声太突然,全部人都朝白黎那儿看过去。
然而白黎的脸色都没变过一丝一毫,用影子按住小蛋蛋的小触手不让它继续使力,然后自己起身提起椅子走两步挪到郑樨的旁边并排坐着。
态度如此自然大方,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而动他也依旧泰然,直至看到他挨着郑樨坐着,反而是杜红英先噗嗤一声笑了。她想起郑先勇年轻时候笨拙的表现了,连话都不会说,脸憋得老红老红的。
“……”身上又落下好几道视线的郑樨有点儿想用书挡着自己的眼,不去看她们看她的目光。
小蛋蛋这么坑自己的亲妈真的可以?
然而小蛋蛋压根没意识到,它正为能够同时挨着妈妈和黑黑高兴得小触手扭扭。就这么蹲在妈妈的肩膀上看妈妈教花花识字,另外一条小触手还圈着黑黑不让他跑了。
晚点吃过晚饭,他们在病房里又支了一张床,方便陪床照顾杜红英母子的同时也能让花花在床上睡个好觉。
郑樨做戏做全套,下午的时候出去给花花另外买了洗漱用品什么的,顺带还有笔和笔记本给小花花练习写字。
花花干什么,小蛋蛋也好奇地跟着干什么,小触手一卷就也握了支铅笔。
可是普通人看不见小蛋蛋的,一支铅笔凭空自己动,这就惊悚了。
郑樨赶忙握着蛋蛋的小触手以及那支铅笔,抬头就看见爸爸很淡定地转身去洗尿布。
看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只有郑先勇知道。
“妈妈写写。”小蛋蛋催妈妈快教。
在小蛋蛋急迫的好学心驱使下,郑樨只好装傻充愣握着小蛋蛋的触手教它写字的笔画顺序。
小触手虽然没有开叉可是灵活异常,卷起铅笔来写字意外的厉害。
要知道花花写的字其实挺难看的,东倒西歪看起来就像小朋友写的字,可是蛋蛋写的跟印刷出来似的。
嗯,像它亲爹。
临睡觉的时候公仆阿姨又过来了,看到花花不哭不闹地窝在被窝里挨着郑樨准备睡觉便又安慰了他几句。
睡着的时候郑樨发现白黎没进梦里乱来不由得松了口气。看他无时无刻想把花花从她腿边撕开的目光,郑樨还以为他会秋后算账呢。
然而舒舒服服在梦里睡着的郑樨放松得太早了。
白黎没在医院里动手动脚,不代表回家之后不会。
☆、085花花落户郑家
人说小宝宝是见风长,那是几乎每一分钟都不一样, 长得那个飞快。
杜红英和二宝在医院里住了3天, 二宝刚出生的时候脸还皱巴巴的像个猴子, 现在已经长得白白嫩嫩圆嘟嘟了, 从长相上看跟郑樨几乎一样模子印出来的, 完全继承了爸爸妈妈的面相上的优点,手手脚脚也长, 可以想像长大之后肯定是一个大高个儿帅小伙,可爱得让妇产科的护士医生们爱不释手, 连夸杜红英有福气。
“二宝宝好漂亮惹。花花喜欢。”花花本来就对郑樨痴汉得不得了, 看到二宝宝长得跟他的女神很像就自然爱屋及乌了。
就冲着二宝的那张脸, 花花能够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病房里盯着二宝的脸蛋看, 二宝要握着花花手指睡觉他也乐意给二宝握。
三天里花花的所谓妈妈和继父当然没有来找,公仆叔叔阿姨们在郑樨的精神暗示之下也以为自己去帮花花找过父母了。
最后花花顺理成章地暂时寄住在了他们家里。
在郑樨编造的剧本里, 花花连出生纸都没有, 更不要说上户口,所以花花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黑户。
不过现在花花有了个名字, 叫郑桦, 是郑樨取的,取的是花花的近音,桦桦跟花花听着相近,想着让孩子慢慢习惯转变。实际上郑樨并无要纠正花花的打算,花花就是审美不一样而已,再说了……花花他还是个妖呢。
二宝的名字则是郑先勇很久之前就取好的, 无论男孩女孩都叫郑桐,小名桐桐。如此便巧了,家里三个孩子都是木字旁的,寓意长得高高壮壮。
出院的时候,一个公仆叔叔还开车来送,车上装满了叔叔阿姨们送的各种小衣服小鞋子,叔叔阿姨们还想给花花捐钱不过被郑先勇拒绝了。
郑先勇这个当家的说他们家条件不差,无论花花亲生父母找没找来都把花花当亲生孩子来对待。
“花花,你樨樨姐姐教你识字哪?”公仆叔叔李泽宇弯下腰看花花手里拿着的练习本。
李泽宇说是叔叔,实际上也就二十多岁,皮肤黝黑明显是经常在外面奔波晒的,一笑起来露出一排牙齿显得分外的白。
“嗯嗯。姐姐很厉害的哦。花花最喜欢姐姐。”花花差点儿就把女神这个称呼给说出来了。
“那花花喜不喜欢叔叔?叔叔每天来看你好不好?”李泽宇问花花。
“好惹。不过不要买东西惹,公仆叔叔工资不高,不能让公仆叔叔花钱,姐姐说的。”花花一本正经地学舌。
“郑哥,我算是服气了。”李泽宇笑着看向郑先勇,伸手要帮他提收拾好的行李。
“不重不重,我提得动。”郑先勇连连谢绝。
至于‘教坏’花花的郑樨则木着脸无语望青天,牵上直脑筋的花花就赶紧上车。因为妈妈带着二宝还有舅妈坐的是白黎那辆车,郑樨便带着花花坐进李泽宇开的公车。
最后李泽宇还是帮郑先勇把最后一点行李放进后备箱里放好盖上车盖。
“樨樨呀,有没有漏下什么东西?检查好了没?”郑先勇看了看郑樨的周身。
“没,都收拾好了。”郑樨已经确认过了。
“没有那就开车吧。”
“妈妈妈妈。”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视野里,小蛋蛋正在郑樨的脚边蹦跶,它还在犹豫是要跟妈妈一辆车呢还是要跟黑黑和二宝宝一辆车。
为什么妈妈不和黑黑一辆车呢,这样它就能把黑黑妈妈二宝宝花花都摸个遍。
不过没得小蛋蛋犹豫了,因为车门被关上了,小蛋蛋只能跟一个陌生的叔叔一辆车。
两辆车一起发动,白黎开他自己那辆,李泽宇开单位的车,就这么一起出院回家去了。
“郑樨九月份就要开学啦?”李泽宇知道郑樨的学校是首都大学,不过也许是职业习惯他随口就跟郑樨聊上了。
“是呀。”郑樨悄悄握住小蛋蛋的触手,通过感应告诉小蛋蛋不要影响公仆叔叔开车。
小蛋蛋很乖地自己挪到妈妈的腿边和她挨着坐,窝蛋。然后伸出一条小触手跟坐另外一边的花花玩,在外人看来就好像花花自己在玩自己的手指一样。被小蛋蛋舔过的花花干净得跟刚出生的宝宝一样,身上一点儿垢气都没有。郑樨刚刚让小蛋蛋不要干扰公仆叔叔开车就是因为小蛋蛋想伸小触手摸他。
“今年才十八岁吧?那个白黎是你男朋友?”李泽宇匀速开着车,偶尔还从后视镜看一眼郑樨。
“李叔叔你查户口呢,职业病犯啦。”郑樨嘴里调侃他。实际上心里已经提升到最高警戒状态,毕竟白黎也是大黑户。
“呵呵,习惯了。经常走访居民区嘛,得要能说会道跟老百姓们打好交道。”李泽宇也自我调侃。
“是男朋友,爸妈都同意的,不耽搁念书就行。”郑樨觉得自己刚刚反应有点儿过,也就很大方承认了。
“这样啊。”李泽宇笑了笑之后接下来就很专心开车了。
人民医院离家不远,开了一会儿车就到了。巷子里的邻居们在这几天里已经知道郑先勇一家在人民医院里遇上的事,见郑樨牵着一个漂亮的小孩从车上下来不由得对小孩有着同情。
管理这片巷子的居委会主任过来了,看着花花明明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孩子却被亲妈狠心遗弃心中同情的同时也跟李泽宇保证说会对这个孩子多照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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