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嬷嬷点头,出门嘱咐玉竹和流月好生照看徐凝慧,就离开了庄子。
从前的事情,她很少在想起了。知道遇见了剃了头的范庸鸣,那些刻意掩埋的记忆才纷纷接踵而至。
玉竹和流月知道徐凝慧心情不好,所以一上午都没怎么去打扰她,可是下午的时候常贵叔亲自传来消息,不得已带了人去见徐凝慧。
“你说什么?”
“昨夜,六安候被人刺少于军帐之中,今早被人发现了,皇上龙颜大怒!老太爷的意思是,夫人们在山上祈福,短时间就不要回京去,姑娘您也要好生保重,其中的内幕牵连甚广,还是小心些才是!”常贵说道,“接受六安候被杀一案的人是大理寺,二老爷知道些消息,不过不多,眼前是没有什么进展的!”
送走常贵,徐凝慧久久不能回神,她不知道接下该怎么办?
“姑娘,是不是要把消息通知给各府的人家?”流月小声的问道。
徐凝慧摇摇头,“咱们能知道,旁人未必不知!只是我担心,京郊的军营一时无人管理,只怕会出些乱子!”
“姑娘歇一歇,什么事情有府里的老爷少爷们去忙活,你就安生的养着就是!”玉竹可以说到,“因着是在礼佛,府中不好做荤食,姑娘,我叫了婆子做了姑娘爱吃的点心,一会儿给姑娘送来尝尝?”
“不用了,你们忙去吧!”徐凝慧摇摇头。
丫头们都默不作声的离开。
六安候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世六安候是没有死的,太子叛乱虽然用的是六安候的兵,但是带兵攻入皇城的是太子身边的人,六安候被假传圣旨,所以只是收了军权,在家荣养而已!可是昨夜就被人杀了,徐凝慧甚至怀疑是在和自己见面之后发生的事情!现在想来,只怕六安候肯对俞夏放手甚至做了后续的安排,未必没有预见今日之事!
“徐四,你在想什么,我来了这么久,也不见你说话!”宁冬荣避开人窜进了徐凝慧的小院子。
听见宁冬荣说话,徐凝慧下意识的怀疑是他,六安候军账是自己通过了悟知道的,他是通过自己知道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活像我是杀人犯一样?”宁冬荣皱眉说道,然后有些生气,“你是觉得我杀了六安候?”
徐凝慧摇摇头,“你没有那个时间,昨夜吃了饭休息,要是要赶去杀人,又要在天亮前赶回来,是不可能的!”
见徐凝慧这样说,宁冬荣才收起了怒容,可是徐凝慧却说道,“但是,六安候军帐的位置却是我告诉你的,我才是杀死六安候的人!”
“你怀疑我将他的消息透露出去,才使得六安候被杀?徐凝慧,六安候一死,京郊的军队无人管理,对于你我甚至六爷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六安候并没有偏帮他自己的侄子,而是一直中立态度的!”宁冬荣没好气的说道。
“中立?”徐凝慧不由问道,那就是皇上的人,也难怪六安候一死,皇上会如此生气!“究竟是谁干的?太子近来在做什么?”
“太子?”宁冬荣拧眉问道,“因为婕妤的事情,太子被牵连,前日就被皇上责难,昨日起就称病,太医进进出出的,他身边只是一些谋臣,不会有会武功的人!”
不是太子?徐凝慧点头,“等一等吧,再有四日就是皇后的千秋寿诞,要是有什么诡计,只怕是会借着这个宫宴想法子的!”
宁冬荣点头,顿了顿,“听说你见过出尘了?”
徐凝慧茫然的看去,不知出尘是谁?
“就是范庸鸣!”宁冬荣解释道。
徐凝慧点点头,“看他与世子长得相似,于是说了一会儿话!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难道没有!”宁冬荣摇摇头,“你歇着吧,我先回去了!”
晚饭后,徐凝慧拉着徐凝玥去了自己的院子,将六安候的死讯通知给了她。“我叫人将消息瞒了下来,现在只有老夫人和你我知道了!我是想着母亲到底与六安候有旧,若是知道了,只怕又是一场伤心的!”
“你做的对!”徐凝玥说道,“今早晨起的时候,母亲还说了句几十年不如梦的人,怎么就梦见了还交了付嬷嬷打听!好在付嬷嬷是外祖母送来的,她好言好语的将母亲给安抚了下来!”
徐凝慧点点头,“明日就是法会结束了,看阿奶的意思是要再庄子上住一段时间的,大姐祖父传来消息说京中局势不稳,还是在京郊多带些时候再说才好!”
“这个不难,了悟大师的三场法会是完了,可是宁夫人出钱请了清净寺的和尚给老侯爷老侯夫人做法事,咱们各府都有出香油钱,一时半会也是回不去的!”徐凝玥说道,“只是惠儿,京城的局势,是不是很不稳妥?”
徐凝慧点点头,“大姐放心,待到了八月,姐姐去了长公主府上,您就是长公主家的儿媳,旁人是不敢说什么的!”
明明是玩笑话,饿姐妹二人都没有笑,徐凝玥点点头,离开了小院子。
往后几日,徐凝慧还是没有出现在清净寺!倒是了悟托人送了一封信来,徐凝慧看了看,回了一句话。
想要放下谈何容易,自己如同猴儿一样被人戏弄,甚至连夫君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嫁入吉安侯府背后是有多少的推手。
二十三早上,徐凝慧送走了徐家和宁家的人上山,还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被庄子上的庄头绊住了。
“何事惊慌,慢慢说!”徐凝慧见庄头一路跑来,上气不接下气。
好一会儿,庄头才说道,“姑娘,宫里来人了!”
众人一听都紧张了起来,徐凝慧点点头,“知不知道来的人是何人?”
“是位内侍,他说自己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庄头回答。
被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徐凝慧又带着丫头婆子回了前院。
“给四姑娘问好!”内侍极为客气,徐凝慧看了看觉得眼熟,仔细一看到是贤妃身边的人。
“公公一路赶来,辛苦了!”徐凝慧请了他坐下,玉竹赶紧端来茶点。
“不辛苦,咱家是奉命前来,请徐家夫人赴宴的!”
“这倒是我们的不是了,原想着前几年都是有消息的,今年又是太后新丧所以才到了京郊参加法会的!不过,一同前来的夫人们这会儿只怕是都到了山上了,若是通知这一去一来,等到了宫里,只怕是得夜里了!”徐凝慧眉头微皱,很是为难的模样。
“这可如何是好,杂家出门的时候,娘娘嘱咐是要将消息送到的!”说完朝着一同跟来的禁军瞥了一眼。
徐凝慧笑了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不如我派人将消息送到各府上去,在请了管事妈妈将礼物带着与我一通进宫!”
内监面带喜色,可是很快就有些为难,“要是皇后娘娘怪罪的话······”
“自然是由我这个出主意的人来说就是了,必不叫公公与给位侍卫大人为难!”徐凝慧朝玉竹使眼色,很快来人手上都有了沉甸甸的香囊。“那就这么说定了!”
见内侍没有反对,可以侍卫却是有了起伏的犯对之声。
“去,将消息传给各府,谁都知道皇后娘娘最是贤良淑德的,各府的亲眷又是为了给先去长辈们祈福的,想来娘娘是不会反对的!”徐凝慧含笑道,“原本我也该去的只是身子不适,才留在了庄子上休息的!”
内侍是知道徐凝慧身子不好,每年从皇后,贤妃淑妃宫里流出去的药材大多都是进了徐凝慧的嘴里,当下就有些担心。“姑娘身子可还受的住?”
徐凝慧点点头,“听了了悟大师的讲经,倒是觉得心里舒坦,人也平静些!只是劳烦侍卫大人驾车时慢些就是!”有慢慢的说着讲经的内容,众人倒是渐渐的没了反对之声。
很快各府的管事嬷嬷们都带了精美的礼物到了徐府来。“既然到了,四姑娘,咱们走吧!”
徐凝慧点点头,叫了各府的人跟着,看了玉竹和流月一眼,“玉竹跟着我去,流月你留着等老夫人他们回来,告诉她老人家夜里风大,又累了一整天,早早熄灯休息才是!各府的嬷嬷,你们代表的是自己主子的颜面,到时候进显了贺礼之后。要好好的叫你家主子知道!”
流月郑重的点点头,玉竹跟了上来。各府的嬷嬷们顿时将腰杆挺直,器宇轩昂的跟着徐凝慧除了徐府的大门。
马车走不不算快,可徐凝慧还是有些不舒服!
“姑娘!”玉竹有些担心,“您早就知道了宫里肯定回来人,怎么就不知道躲一躲!”
“各府的人都躲了?张家的大奶奶在,李家的夫人在,王家的大姑娘在,林家的老夫人在,怎么可能躲得了?此去凶险,本来老夫人要留着的,是被大姐和珠儿痴缠的紧一时不查被哄了去的!”徐凝慧闭着眼说,“你然你以为,为什么各府的礼物准备的那么及时?想必姨母派人是就知会了内监知道的,否者也不会那么好说话的!”
“难怪!”玉竹点点头,“可是他既然留下,怎么肯不去?”
“通知的嬷嬷是我一早留了话的,不管今日来的是谁的人,那几家的人,我是不打算带进宫去的!这也是为徐家讨情面了,谁知道将来还有什么样的难事!”徐凝慧说道。
开临近中午时分,徐凝慧一行人才到了皇宫,浦一下车就被人请进了轿子中,被人抬进了皇后办寿宴的宫殿中。
进了大殿,徐凝慧看着在座的夫人们都是默默垂头不语,徐凝慧心里有了计量。
“惠儿来了!”贤妃看着她孤身一人来,朝她点点头,只有她一个人,若是真的出事,那么也好保全的!
“见过皇后娘娘,恭祝娘娘喜乐长安!”徐凝慧柔声说道,“见过各位娘娘!”
“徐家怎么就来了四姑娘一个人,可是有什么不妥?”德妃温柔的问着,不经意的看了皇后的神色。
听了此话,徐凝慧微微抬头,见刘贵妃不在,心里明白了几分。“不是,京郊的清凉寺难得有如此盛会,各家的夫人姑娘,天不见亮的就离开了。公公来的时候,他们早早的上山了!原本是三天的法会,后来宁夫人牵头,为长辈们祈福,各家又请了主持师傅再次做法,故而不能前来!”
“也是,这样的盛会,又是为了长辈的事情,总是要多尽心意的!”德妃说道,又朝着皇后笑道,“定是他们走的早,没有收到娘娘您的请柬!”
徐凝慧暗了暗眼色,这一下软钉子,叫皇后的名声有碍!
第十四章祸起
“德妃什么话,若非你和刘贵妃请了圣旨,为娘娘庆贺的!这会儿娘娘只怕是在太后娘娘的寿安宫里整理旧物,礼佛诵经的!”贤妃淡声说道,“惠儿,过来,你一个人坐也是孤寂,不如同你表姐一起!”
得了贤妃的解围,徐凝慧面露微笑,朝频频朝自己张望的淑妃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怎么来了,我与传旨的内侍说了不必叫你们来的!”待徐凝慧坐下,四公主就拉着徐凝慧的手急急的问道。
“你们在宫中担忧我,我何尝不担心你们!况且,总是要有个人来为各家说话的!”徐凝慧安抚四公主的手说道,“我是什么身子,我自己明白,若是有什么不好,我也是赚了的!”
“胡说!”四公主红着眼睛说道。
“四妹,小师妹一贯爱开玩笑,你不用放在心上的!”六皇子含笑道,“清凉寺的和尚最是无趣,难为你呆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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