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呵气连连,张老夫人怜爱的揉了揉她的头,“就不该让你那几个表哥同你玩,昨日玩的欢了,今早就没精神,困得像小鸡嘬米似得!”
吴妈妈连忙辩解“:老夫人多虑了,是姑娘在家时,起的晚。所以一时不适应,过些时候就好了!要说还是贵府热闹,昨日姑娘才玩的开心,等大奶奶给您生了曾孙,府上就更热闹了!”
这话说进了张老夫人的心坎里,“好好好,付嬷嬷赶紧的赏她一碟子喜果吃,这样的口才配在咱们惠儿身边伺候!”
早饭后,便有府里留宿的客人到了和乐院,秦家的几位舅夫人并表姑娘才落座,有些显怀的张三夫人到了。
“今日我是做不到什么的,大嫂把陪客的事情安排给我吧!”张三夫人对张大夫人说道。
“你是最会挑简单事做的,”张大夫人笑道,“罢了,看在你肚子里的小七的面子上,让你去待宾客!”
这话一出,可是逗笑了院子里的人,昨日张三夫人满口说着自己肚子里的是个女儿,还让徐凝慧对着肚子叫妹妹!徐凝慧卖不了这样的痴傻,便对张三夫人说,三舅母,你怀的是个弟弟,错不了,许大夫都说了!
“行了,别逗她了,”张老夫人看着大家笑的不成样子,“没见天的,指不定就成了女儿了,说来也是怪事,我倒是盼着有个孙女儿在身边,免得我整日里想法设法的同徐老夫人抢慧丫头!”说完又把徐凝慧揽在怀里怜爱万分,“我的慧丫头又机灵又体贴再好不过了!”
众人又是一阵的恭维,听得张老夫人心花怒放!
眼见着女客越来越多,张老夫人便领着大家往花厅去,那里宽敞!
才坐下不久,便看到徐老夫人带着徐家孙辈来了,徐承楠,徐承杉,徐承柏,见礼过后,便转身去了男客那边,徐凝娉和徐凝珠则是挨着徐老夫人身边坐下。
“母亲,新娘子的花轿到了!”张大夫人热切的说道,又对众人说,“是钦天监测得时辰,说这个时辰进门正好!”
徐凝慧知机的从张老夫人身边站起来,“外祖母,我去给您瞧一瞧嫂嫂去!”
张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去吧,去吧,叫你的嫂嫂多给你些喜糖!”
徐凝慧便跟在张老夫人往外走,花厅虽大,可是里面乌洋洋的坐了不少的人,加之徐凝慧之前一直昏昏欲睡,又有身形略高的张大夫人在前面挡了视线,只是她看着半道上伸出来的一只脚有些犯难。
“夫人,你这叫上的绣珠真好看,想是宫里的吧,绣鞋上的绣的是牡丹,颜色却不好看!”徐凝慧对吉安侯府夫人说道,“劳烦夫人把脚收一收,我要出门去了!”
花厅里虽然说话声不绝,但徐凝慧刻意说的大声,大家的目光很快便聚到这里来。张大夫人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人,回头便看到了吉安侯夫人来不及收回的脚!
“继夫人这还是什么意思,给张家和徐家上眼药也不是这样的!”张大夫人冷着脸说道,“您要是不欢喜来,我们也不上赶着求您!”
一声继夫人狠狠的打在了吉安侯府夫人脸上,加上先前的牡丹花鞋样一时间她的脸色五彩缤纷!想要开口解释,却被人抢了先。
“大夫人息怒,吉安侯府没这意思,只是我这婆婆眼睛不好使,脑子不好使,等回了府,我亲自同公爹说,必定不会叫她出来坏事!”世子夫人火上浇油的说道。
在场的人都知道吉安侯府的那一本烂帐,一时间窃窃私语不断,侯夫人几次张嘴解释都被世子夫人拦下!
“好了,吉时误不得,还不快去,这可是咱们家的第一个孙媳妇!”张老夫人虽带着笑,可是话里的冷冽却是明显的很!
张大夫人不敢再耽搁,亲自把徐凝慧牵在手里。“你这孩子,倒是歪打正着!”张大夫人翘了翘嘴角,又对徐凝慧嘱咐道“:那位夫人可不还好惹的,以后见着了,记得躲远点!”
徐凝慧乖巧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大哥哥说过她不慈,苛待继子继媳!”
张大夫人见她听话,便有细细碎碎的给她讲了好些个遇到这样事情的办法,徐凝慧都装模似样的记下!
到了大门口,已经围了好些个看热闹的男客和围观的百姓,张大爷穿了一身喜庆的新郎官贯穿的衣服,带了大红花在胸前满脸通红的听着大家的玩笑话!
“大表哥的脸怎的也是红彤彤的!”徐凝慧笑问,“大舅母,大表哥是不是害羞了!”
“妹妹,是衣服印的!”张大爷一本正经的对着小姑娘辩解道,惹得众人笑的倾覆后仰!
张府的兄弟们不论大小都围在门口看由远到近的花轿子,最小的张六公子欢喜的喊着,“大嫂嫂到了,大嫂嫂到了!”
花轿在鞭炮声响中停下,喜婆口若悬河的说着喜庆话,张三爷接连给喜婆塞喜钱,终于在第五次的红封的攻势下,喜婆喜笑颜开的叫了接轿。
徐凝慧笑意连连行至轿前,在众人的瞩目下进了轿子,在红的耀眼的轿里,徐凝慧对盖着盖头的新娘子说“:嫂嫂莫怕,我是徐家慧娘,你跟我来!”说着便伸手去牵她放在膝上的葱白玉手。
王家大姑娘在喧闹的人声中听见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心情莫名的觉得放松了些,点了点头。在触及小姑娘的手时,一点也没有抗拒。
大家看到徐凝慧把新娘子从轿子里牵了出来,又是一阵欢呼,喜婆乐的把红绸缎塞进新娘子的手里,到这里徐凝慧的事儿算完了!
众人簇拥着一对新人欢欢喜喜的往正厅走去,张大夫人怕徐凝慧被人挤着,小心的牵着她在后面跟着。
“新嫂嫂是个和善人儿!”徐凝慧中肯的评价,“心底也好!”
张大夫人笑道,“这么个小人儿,就知道好坏了?”
徐凝慧没在说话,说这些不过是给张大夫人留下些好影响,上辈子做新娘时那样的兵荒马乱,自己也渴望有这样一个人安慰自己的,替自己说话!
看着新人行完礼,张府的大人和夫人便领着客人往宴席边去,张老夫人笑吟吟的跟着去瞧孙媳。
张大爷拿了秤杆挑喜帕,不知是紧张的手抖,还是被起哄的人闹得,没能挑得开。涨红了脸,不得不再次挑绣鸳鸯的红盖头!
“新娘子长得可真是好啊,”“两人真是登对!”一时间赞美声不绝,喜房里笑声不断。
当着众人的面子,张老夫人表达了自己的欢喜,并把传家的手镯交到了新孙媳的手上,接着,“小六和惠儿来坐一坐,好叫你们兄嫂来日儿女双全!”
知情的夫人俱是偷笑不已,张家老夫人想要抱女儿的心思可谓路人皆知了!
徐凝慧跟在张六爷身后,“六哥,你先坐,我瘦!”
涨红脸的王巧颜感激的朝她笑了笑,一时间喜床上坐了一度新人和一双孩子,显得满满当当的,十分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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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字送上,再有一两章,小惠儿就要大几岁了,爹妈也要回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达成
徐府,梅园之中,暗香浮动!
“你到府上也多日,总是有事抽不开身来陪你好好的逛逛!”徐二老爷端了青花瓷的酒杯对沈清说道,“难道今日空闲,亭外飘着如柳絮般的小雪,又是父亲做东,合该我们可以好生的聚一聚!”
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衣披风,但还是觉得寒风凛冽,徐凝慧和姐妹几个围着火炉烤火。吕嬷嬷从厨房找了些番薯来,“姑娘们,让奴婢给您埋上,等上个把时辰就可以吃了!”
在吩咐下人多端些火盆来的徐老夫人听见了,安静含笑的看着她们说话。
“大人的院子里,似乎梅花的种类并不多?”沈清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些点缀着朵朵繁花的枝干上。
“梅花只是应景而已,不过是因为她与海棠有些相似而已!”徐老太爷不甚在意的看向天际,“雪下大了!”
沈清不明所以,徐承楠见他面露疑色,解释道“:祖母喜爱海棠,故而我们府上中的最多的是海棠,桃树与梅树其次!”
沈清似有所触,目含怀念,后又羡慕道,“大人与老夫人当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恩爱!”拿出随身携带的碧绿色的玉箫,呜咽的吹起。
徐凝慧被箫声吸引,抬起头来,看到了这深有感悟的一幕。男子年华不再,因病痛缠身,面容再无往日的丰神俊朗。有的只是郁结眉心的凄苦之色,身形略微佝偻,不复往日的长身玉立!
徐凝慧于前生并不通音律,但是此曲清淡中含着满满愁绪,倒是减轻了原有的清婉之妙。宽敞的亭中慢慢淡下来说话声,一时间亭子被这满含怀念的箫声灌满!
一曲终了,徐二老爷感叹,“你这萧倒是吹得甚好,比之当年不知胜出多少!”
“梦里不知身是客,”徐凝慧喃喃说道,又说道“:先生的箫声倒是与着满目白茫茫的雪景很是相近!”
“可见沈先生的箫声真是极好,连我们家不喜音律的慧丫头都听出一二来了!”徐老夫人笑道,“好些年没有听到这样悦耳的曲子了!”
“平日闲来无事,自然是精于旁门左道!”沈清收回玉箫说道,“想必徐老太爷听说了,我整日闲在府上,平白吃用,想讨活儿做!”
徐老太爷点点头,“慧丫头说起了,只是她只是个小孩子,如何劳得你亲自教她?”
“怎么,沈清你想收女弟子?”徐二老爷笑道,转念一想,“要不也把我家的两个女儿带上,一个是教,几个也是教,我徐家的女儿最是贞静温婉的孩子!”
沈清朝围着火炉窃窃私语的姑娘们看了看,嘴角携着如醇厚的陈酿一般的醉人笑意,“既是你的女儿,倒也使得!对了你的长子我看他写的文章倒是不错,明年倒是可以同承楠一起下场试试,考了童生再多习读几年自是才子不假!”
“那是,我的儿子怎么做得了假!”徐二老爷酒有些上头,微醺胡口道。
徐老太爷正要开口训斥,便见常贵撑了伞,朝亭子而来。“老太爷,老夫人,吉安侯世子挟了家眷来访,此刻人已经到了偏厅了,可是要请来?”
徐老太爷和徐老夫人对视一眼,徐老太爷微不可见的摇摇头,徐老夫人笑道,“肯定是沈先生的曲子将人给引来的,常贵,去吧世子一家带到这里来便是!”
常贵躬身称是,在雪中很快便没了踪影。徐老夫人又使人添了几副碗筷,些许的茶点!
被这么一打断,便再没又继续方才的话题。
徐凝娉开口问道“:四妹妹可曾听说吉安侯府的人要来做客?”
徐凝慧摇摇头,“祖母处没有接到帖子,想来是临时起意!”
“难道是因为前几日张家大表哥成亲后,那位继夫人又闹出事来的?”徐凝娉自顾自的说道,话语里到这不忿,“四妹妹你极少处荣安院是不知道,那位夫人回家之后可是找了个由头把世子的妾室折腾了一番!听姨娘身边的婆子碎嘴说,那位姨娘险些没了命”!
徐凝慧淡淡的瞥了一眼,“三姐姐,那是别人家,咱们家是不一样的!眼看着快过年了,也不知道二婶会不会回来过年的!”
“不会,”徐凝珠闷闷说道,“上次母亲来信说她不会回来!”
见有人来,徐凝慧止住了说话的念头,同徐老夫人站起来迎客!
“不请自到,徐老太爷和徐二老爷莫要见怪!”吉安侯世子朗声说道,“方才行至府外,听闻有箫声传出,倒是让本将想起了在北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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