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点头,遂顺了她的话道,“哀家今日叫你来,就是这个意思。哀家考虑叶世子的伤势,便将百花宴定在十日后,想必那时候叶世子也能下床走动了。他往年不喜百花宴,从不参加,今年他为皇上挡掌,那般大伤,在府中闷许久,想必也想热闹热闹。”
苏风暖闻言掰着手指头算道,“还有半个月中秋节,十日之后再过五日,也就中秋节了呢。”
太后点头,“是啊,往年的中秋节,皇上都会在宫里设宴,各府小姐争相竞技,十分热闹。”
苏风暖看着她,“那岂不是两个热闹并一块儿了?”
太后笑着说,“哀家的百花宴和皇上的中秋节设宴不同,百花宴是随意赏花游玩,虽然也有小范围的年轻男女围在一起争相竞技,但总归是为赏花,无伤大雅,小情小趣。而皇上的中秋节设宴往年都要从各府的小姐中报上竞技的名单,头三名是要得皇上大赏的。所以,都卯足了劲儿。”
苏风暖闻言了解了,“原来是这样!”
太后点头,“你除了舞刀弄剑,可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吗?”
苏风暖眨眨眼睛,“舞刀弄剑不算,下河摸鱼不算,拔老道的胡子,揪老和尚的眉毛,这些都不算的话,好像没有。”
太后又是无言片刻,诚然地道,“没有就没有,届时无论参加哪个热闹,你规矩些不惹事儿不拿剑砍人就好了。”
苏风暖道,“百花宴进门时要解佩剑的吧?进皇宫也是要解佩剑的。所以,即便有人惹我,我也没办法拿剑砍人的啊,顶多用拳脚。”
太后又无语了一会儿,道,“哀家的意思是,最好……别打架。”
苏风暖瞅着太后,“可是别人要是惹我呢?我的脾气不怎么好。”
太后一噎,想了想,又道,“你打杀了月贵妃,扬名了,哀家觉得,估计没有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惹你,没准都老远地避着你,只要你乖觉,不主动惹事儿就行。”
苏风暖嘻嘻一笑,“这个好说,目前来说,京中还没有哪个我看着特别不顺眼的人。”
太后闻言放心了,从她身上收回视线,落在早先她挑挑选选的匣子上,从中择出了几样首饰,对一旁的嬷嬷说,“将这几样首饰装个小匣子。”
那嬷嬷连忙应是,拿来一个空匣子,将太后择选出的首饰装了进去。
太后见那嬷嬷装好,对苏风暖道,“这几样首饰,哀家赏你了,带回去吧。”
苏风暖一怔,“太后赏我首饰?”
太后点头,道,“女儿家,还是要好好打扮才是,首饰万不可戴的太少了,否则看着太简单寒酸。你虽然是将军府的女儿,喜欢舞刀弄剑,但也是王大学士的孙女,该注重闺仪。”
那嬷嬷将匣子拿过来,递给苏风暖。
苏风暖想着难得太后对她今日和善,她以为太阳估计没有打西边出来的这一天,没想到却真是打西边出来了。所谓长者赐不可辞,所谓白给干嘛不要,所以,她也不客气,笑吟吟地接了,“多谢太后。”
太后向外看了一眼,只见天色有些阴,她道,“怕是一会儿就要下雨,哀家就不留你了,回去吧。”
苏风暖得了解放,立即站起身,对太后道,“是快要下雨了呢,那我走了。”话落,欢快地转身,不等太后再多言,便迈出了门口。
这副样子,明显是迫不及待要离开,太后一时又摇头,对那嬷嬷道,“她进宫时没带伞吧?你拿一把伞给她,问她自己找得到出宫的路吗?找不到的话,让严公公送她出宫。”
“是。”那嬷嬷连忙追了出去,喊住苏风暖。
苏风暖迈出殿门后,觉得空气都新鲜了,刚要走,听到那嬷嬷喊,便回头看她,听她说了太后的吩咐,让她等她一下去取伞,她看了一眼天色,想着怕还真是很快就要来雨,便点了点头。
不多时,那嬷嬷取来伞,递给了苏风暖。
严公公在殿外试探地问,“苏小姐,可需要奴才送您?”
苏风暖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
严公公点头。
苏风暖拿着伞,出了太后宫。
她离开后,太后捶捶肩道,“到底还是个小丫头,若是不看她没有规矩不知礼数的话,还是有几分讨喜的,没那么讨人厌。”
那嬷嬷闻言小声说,“搁在苏小姐这个年岁的女孩子,都早已经知晓男女之事了,可是她却懵懂无知。想必是苏夫人太过宠惯她,不舍得将她嫁人,便不教导她这等事儿,为了多养几年。”
太后点头,“约摸着是这样。”话落,又道,“她和叶裳那小子到也相配,今日哀家见了她,改日再和皇上过个话,同意了罢了。也让皇上知晓,在哀家心里,还是他这个儿子最重。闹来闹去,哀家还是会尊了他的意思。”
那嬷嬷闻言道,“母子哪里有隔夜仇?皇上重孝道,从月贵妃一案他没怪罪国丈府就能看出来。国丈辞官后,皇上让小国舅来看您,以安您的心。这是皇上敬您孝顺您。您若是依了皇上这个意思,也是给了皇上颜面。皇上更会孝敬您。所谓,您和皇上相和,才是天下的福祉。”
太后闻言连连点头,“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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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皇上有请
苏风暖出了太后宫,一手捧着锦盒,一手拿着伞,溜溜达达地往宫外走。
今日进宫,听太后话里之音话外之言,想必是同意皇上给叶裳和她赐婚之事了。兴许是太后、皇后、国丈府被月贵妃陷害一案,国丈辞官,让太后也想通了。
太后不找她麻烦,总归是好事儿。
所以,苏风暖出了太后宫后,心情很好地往宫外走,尽管天阴着,很快就会下雨,但也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她出了太后宫,走出不远,斜侧方的路上便有两个人急急走来,当前那人喊,“站住。”
声音熟悉,正是她见过两面的淑雅。
苏风暖停住脚步,想着不会是今日太后召见,又让这位倾慕许云初对他痴心一片的公主敏感了吧?以为太后又要对她和许云初作何?
淑雅带着一名宫女,走得很急,急喊了一声后,很快就来到了苏风暖面前,拦住了她的路。
苏风暖看着气喘吁吁的淑雅,微微挑眉,笑道,“公主这般急急地追来找我,何事儿?”
淑雅喘息了一阵,对苏风暖问,“太后今日召你进宫,为了什么?”
苏风暖眨眨眼睛,慢悠悠地道,“原来公主是为了这个追来。”
淑雅瞪着她,“否则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话落,见她慢吞吞不答,她心下发紧,急道,“我问你,太后是不是又回转了心思,要给你和表哥赐婚?”
苏风暖又眨了眨眼睛,想着果然被她猜对了,这淑雅公主对许云初可真是痴心一片,情真若此,眼里心里只他一个,可是许云初怕是不如她一般。
淑雅见她不答,此时也看到了她手中捧着的匣子,顿时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苏风暖如实道,“太后赏我的首饰。”
淑雅面色一变,“太后为什么赏你首饰?”话落, 她惊恐,“是不是因为表哥……”说着,她红了眼眶,怒道,“苏风暖,那日你是怎么说的?如今却又反悔了吗?你……”
苏风暖见她要急,觉得这公主可真是一点儿都不能逗,若是让她这么急下去,指不定缠着她闹出什么事儿来。于是她连忙摇头,“不是。”
淑雅盯着她,“不是什么?”
苏风暖诚然道,“不是因为小国舅。”
淑雅不信,“你少糊弄我,若不是因为表哥,太后本来极讨厌你,如今为什么赏你首饰?”
苏风暖叹了口气,太后今日对她和善,的确连她都没料到,更何况淑雅了。她如实道,“可能是我杀了月贵妃吧,太后不也是极讨厌月贵妃的吗?”话落,又道,“不过太后倒对我好生地询问了一番叶世子的伤势,可能也是因为叶世子。我便得了这个赏。”
“因为叶裳?”淑雅顿时一愣,想起上次苏风暖说宁可选叶裳,也不选许云初的话来,半信半疑,“当真?”
苏风暖无奈,“我何时骗过你?”
淑雅板着脸,“我跟你又不熟,你骗不骗我,我如何能知道?”
苏风暖失笑,“是啊,我与公主不熟,与小国舅也不熟,这些日子在容安王府帮叶世子医治,对他倒是更熟识些。”话落,又道,“至于骗没骗你,你大可以仔细想想,我骗你有必要吗?我又不怕你,为什么要骗你?”
淑雅又是一愣,想着苏风暖确实不怕她,她虽然是个公主,但她也不能将苏风暖怎么样,她会武功能杀了月贵妃不说,还有她父皇罩着她。
这样一想,她点点头,“那我就再信你一次。”
苏风暖把玩着手里的伞,闻言叹了口气,与她语重心长地道,“我说公主啊,你信我不信我都没什么大用,还是想想你怎么让小国舅娶了你吧。这对你才更有用。”
淑雅闻言脸色黯然,顿时垂下了脑袋,让许云初娶他?何其难?没有人帮她。
苏风暖也能想到许家一门出两后,与宫里的联系紧密得让皇上恨不得拆开这紧密的关系,又怎么会让许家的小国舅娶公主呢。自古来,宫里的公主,不是为了与别国联姻,就是为了拉拢朝臣。而许家,根本就不需要娶公主以求拉拢,许云初娶公主,对皇室和许家,都没半丝好处。
许云初若是喜欢公主,凭着他的本事,尚可一争,但他显然对这公主不怎么感冒,那就难成了。
不过总归是这淑雅公主的事儿,跟她没半毛关系。
于是,见她黯然,她也懒得再劝说,拱了拱手道,“公主若是再没别的事儿,我就出宫了。”
淑雅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天色,好心地说,“这天怕是很快就要下雨了,要不然你再在宫里留一会儿吧,免得挨淋。”
苏风暖想着人性本善,这嚣张跋扈的公主倒也有几分善心,她摇头,“太后给了我一把伞,有它倒不怕挨淋。公主倒是没带伞,快些回宫吧。”
淑雅公主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伞,太后突然对苏风暖好起来,就算跟许云初没关系,她心里也不太舒服,闻言也不再留她,点了点头。
苏风暖继续向宫外走去。
淑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转身,回了自己寝殿。
不多时,天空果然飘下雨来,虽然雨珠极细,但若是不打伞,也很快就会被淋湿。幸好太后让人给了她一把伞,倒也真要感谢一番那老太婆了。
她撑起伞,顿时挡了天空飘落的雨,一步一步,继续悠闲地往外走。
刚走不远,身后传来小太监的呼喊,“苏小姐请留步!”
苏风暖叹了口气,想着每一次进宫,要出宫都显得十分艰难,不是这个挡,就是那个留步。她停住脚步,慢慢回头,便见通往御书房的路上,跑来一个人,若是她看得不错,正是冯盛死后,接替了他位置的小太监小泉子。
这小泉子既然追来留她,想必是皇帝要找她了。
小泉子很快就跑到了近前,气喘吁吁地对苏风暖见了个礼,连忙说道,“皇上知晓苏小姐从太后宫出来了,请您去一趟御书房。”
苏风暖眨眨眼睛,“御书房不是不准女子踏入吗?”
小泉子道,“御书房旁边有偏殿暖阁,皇上在那里等着您。”
苏风暖想着皇帝找她,为了何事儿?总不会是闲事儿,她可没忘了为了救凤阳动用了铁券符。这事儿皇帝忍了多天,估计今日忍不住了,太后将她召进宫,他正好一问。
她点点头,“好,带路吧。”
小泉子连忙头前带路。
一路无话,很快就来到了御书房偏殿的暖阁,这一路雨势虽小,但伞上依旧挂了露珠,裙摆也沾了些水渍。
小泉子在暖阁外回禀,“皇上,苏小姐来了。”
“嗯,让她进来。”皇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小泉子连忙推开门,打开帘子,请苏风暖入内。
苏风暖收了伞,交给了小泉子,迈进门槛时,随手轻轻一挥,裙摆和鞋上的水渍尽去,她的脚落在地面上,干松没弄脏一点地面。
皇帝坐在方桌前,桌案上摆了一局棋盘,他一边把玩着棋子,一边在等苏风暖,她刚迈进门槛的小动作,自然被他看到了,他失笑,“学武功到是好处极多,朕这暖阁,倒不怕些许水渍泥泞。”
苏风暖抬步走进来,虽然皇上说过在他面前以后不必见礼了,但她还是屈身福了一福,笑吟吟地道,“皇上虽然不怕,但我拖着水渍总归难受。学武功自然好处极多,不能天天寻人打架,用来做些别的事儿,倒是好用得很。”
皇帝失笑,瞅了一眼她手里的锦盒,“太后赏你的?”
苏风暖诚然地点头,“太后她老人家今日见了我,赏了几样首饰,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皇帝不置可否,“太后难得对你和善起来,倒是好事儿。”话落,对她摆手,“过来陪朕下一局。”
苏风暖放下锦盒,坐在了方桌前,随手拿了一旁盘子里放的一个坚果,一边剥着坚果皮,一边说,“皇上今儿个又清闲了?有功夫喊我下棋?”
皇帝笑了一声,“近几日都忙的手脚朝天,朕今日是有些闲空,听闻太后召你进宫了,便喊了你过来。”
苏风暖点头,将剥好的坚果扔进了嘴里,拿起棋子。
依旧如那日下棋一样,皇帝执黑子,苏风暖执白子。
这一回,皇上特意将棋风变幻着下,苏风暖一边剥着坚果,一边陪着他下。一盘棋下了大半,皇上发现无论他如何变幻棋风,她万变不离其宗,归然不动,该如何下就如何下,还是一样的处于下风,但无论他如何落子,她都能扭转时局,让他不能真正占到半丝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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