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瑶呜呜叫着,眼泪不争气的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噩梦再次重演,她却无力挣扎。能做的,唯有双手死死护住腹部。
孩子,我的孩子……
喜瑶不再用手脚胡乱地踢打,双目闭紧,抿着唇,一副任人宰割上刑场赴死的表情。很快,韩晟磊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当他的手摸到隆起的地方时忽然停滞。
整个人傻了一般,少卿,才掀开掌心下薄薄的衣物,闯入眼帘的是圆润紧绷的小腹。韩晟磊颤抖着手轻轻将宽大的手掌覆在上面。
喜瑶被他忽如其来的动作弄的不敢动弹,偏过头,面朝着墙。片刻沉寂后,只听他笃定地说:“这是我的孩子。”
“喜瑶……”韩晟磊用手摆正她的头,让喜瑶不得不正视他,“这是我们的孩子!” 说罢,狠狠地压向娇艳欲滴的红唇,啃咬舔舐,蹂|躏一番。
韩晟磊呼吸急促,语气凶恶,“偷了我的种还躲起来,谁给你的胆子?”
喜瑶被这话羞的脸上滚烫,扬起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打的两个人都楞了。韩晟磊怔了怔,随即苦笑一声,虎躯一翻,躺在喜瑶旁边,凑近剔透莹润的耳垂,变脸比翻书快得多,前一秒还凶神恶煞,下一秒就毫不含糊的软着声音说情话:“你把我的心也偷走了,要是不跟我好,就还回来。”边说边朝喜瑶襟前摸去,鼓鼓囊囊的一起一伏,仿佛她把偷去的心真藏在那儿了。
孕中,喜瑶的身体异常敏|感,被他一碰已禁不住轻颤,从未被男人这般对待过,心底涌出莫名的情愫,樱唇微启,一声娇吟溜出来滑进韩晟磊的耳中。
韩晟磊听得情|动,声音沙哑:“我喜欢你……”说着动作起来。喜瑶唯恐胎气大动,不得不银牙咬紧,任他索取。
晨曦冉冉,暖光初露。
在偏僻的厢房内,韩晟磊早早醒来,利索的穿好衣物并未离开,而是静静坐在床畔,目露柔光,略微粗糙的大掌轻轻抚上略显憔悴的睡颜。
尽管他极尽温柔,可还是吵醒了睡梦中仍不安稳的人。喜瑶睁开眼睛就看到韩晟磊错过目光,面似闪过一丝不知所措。
昨夜一通折腾,喜瑶嗓音嘶哑,“你走吧。”
一觉醒来就撵人,韩晟磊哪里受过这般委屈,见她丝毫不该冷淡模样,顿时倍感失落。但仍抱着一线希冀,问她:“如今你有了我的孩子,打算怎么办?”
喜瑶默然,一开始这个孩子令她感到害怕,未婚先孕,与其让人戳脊梁骨诟病,不如一了百了来的干净。但是后来,孩子隐隐在腹中证明自己的存在,母性天然,强硬决绝的心又化成了水。
“奴婢今日就去求大姑娘找个由头赶我出府,走得远远的,再生下他……”
“我不会放你走的,我这就去求夫人和娘让她们把你赏给我。”
喜瑶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将她落得如此下场的缘由讲给他听。
韩晟磊知道娘亲深得父亲喜爱,甚至恃宠而骄,但说她会害死人,他难以置信:“胡说八道,信口雌黄!”
人微言轻,说出真相还是不信她。喜瑶在这一刻仿佛看淡了,松开了攥紧的衣角,轻笑一声,“三公子若不信,大可去问谢姨娘。”说完顿了一顿,才继续道:“只不过,你还未问出个所以然来,我和腹中孩子早就尸骨无存了。”
常年专宠,韩晟磊深谙谢姨娘在深宅后院的阴私手段,再一看喜瑶决然的模样,心忽的下沉,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喜瑶默然流泪,这个男人霸道起来不可理喻,自己亲娘兄弟以她为耻……天地之大,竟无她和孩子的容身之所。
再说孟氏得知喜瑶的事纵然气闷,但怜及幼儿无辜,还是找出了韩语乔在襁褓中未穿过的小衣服,包了一小包袱交给她。
沁蘭院。
“这些小衣服可真精巧,料子柔软,小孩子穿肯定舒服。”喜裳喜滋滋地捧着小衣裳一件件看看,摸摸。
喜禾在一旁笑她,津津道来:“这可是以前给姑娘准备的,是夫人和刘嬷嬷一针一线缝制的。大姑娘衣物多,长得又快,才没来及穿。夫人不舍得丢,就收起来了。”
“这孩子真有福气!”喜裳叹道。
韩语乔听着两人越说越高兴,不禁开口打趣喜裳道:“别羡慕她,你的福气在后面呢。”
“姑娘!”喜裳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子,被这般玩笑,自然红霞满面,又羞又恼,“您胡说什么呢?”
喜禾跟着凑热闹,嬉笑着说:“喜裳想要嫁人了,姑娘快给她找个毛脸汉子嫁了吧……”
“姑娘也就罢了,喜禾你也来笑我,看我不收拾你!”
说罢,两人嬉闹一团。
临近正午,有人通传,世子爷派人接大姑娘出府去。
韩语乔不能经常去看喜瑶,又担心人在孕中多思,这段时间让喜禾多去陪伴。眼下喜禾欢喜的带着小孩衣物还有一盒阿胶佳品往后院偏厢去了。
喜裳心灵手巧,梳的发髻也别出心裁,仔细伺候韩语乔重新梳妆。面对美人,她即使一个女子且整日待在姑娘身边,可还是不免看呆了去。
“都说花美,奴婢看呀还是人比花娇。我们姑娘越来越天仙貌美,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韩语乔笑而不语。让喜裳给戴上了楚予送的那对羊脂白玉玉兰花簪,提着裙摆上了华盖马车,欲行,身后却传来一道男子浑厚的嗓音。
“韩语乔……”
喜裳打了帘子探头一瞧,回头对韩语乔道:“是三公子。”
韩语乔极不待见谢姨娘等人,更别提这个毁了喜瑶清誉的放浪之徒。要说谢姨娘所为他不知情,韩语乔是不信。可到底是兄妹,她点点头,未下车,只让韩晟磊在车窗处说话。
“有何事?”
韩胜磊思来想去,喜瑶是韩语乔的贴身侍女,当由她决断喜瑶的去留。况且,自从落水事件以后,这个妹妹仿佛变了个人,不但容姿光鲜,而且沉稳内敛。想必这一切早在她的预料之中,于是他决定找她。
“喜瑶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三哥还是一如既往的直肠子啊,是个爽快之人。但是,喜瑶是我的丫鬟,怎么处理,还容不得三哥来管。”
“韩语乔!你,你可知她……”
“住口!做错了事就该得到惩罚,喜瑶她活该如此,你来置喙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敢做不敢当的懦夫,亏我叫你一声三哥。”
“对不起……娘不肯让我与一个丫鬟牵扯不清,可我不是无情无义的登徒子,更何况,我对喜瑶……,我会负责的,你帮帮我,也可怜可怜喜瑶,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来。”
韩语乔直直地望进韩晟磊的虎目,一片坦荡,倒叫她心里不是滋味起来,沉默片刻,才收起伶牙俐齿,缓缓叹道,“三哥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到底对喜瑶有何想法?”
韩晟磊只觉得她的目光仿佛可以看透一切,令自己无处遁藏,稍稍犹豫,才道:“我心仪她。”
我心仪她。只此一句,韩语乔便不再为难与他,因为在韩晟磊的眼中,她看到了似水柔情。当一个人尤其一个男人鼓足了勇气对一个不看好他的人承认内心深处的所爱,那么他会为了所爱变得不顾一切。如狼一般,不达目的不罢休。
如此这般,她倒放心了,暗中将计划稍稍改动。
此刻,在醉仙楼里,昔日朋友相聚为韩晟延接风洗尘。美酒丝乐,觥筹交错,笑声朗朗。跟前伺候的人贴近韩晟延耳语一番,韩晟延微微一笑,挥手让他下去。然后侧首,给了楚予一个眼色,楚予会意。
在座的人皆是京中公子,会玩会乐,但酒量不行。楚予虽是文人书生模样,却是出了名的能喝。赶紧帮着把人灌趴下,与韩晟延一起溜了出来。
走在大街上,空气一下子清新起来。两人吐出酒浊之气,对望着哈哈笑出声来,随后,健步朝着知味斋方向走去。
知味斋。
韩语乔和楚笑微坐在包厢闲聊,喝了半盏茶水,才得见佳人姗姗来迟。只见曲溪着一身月白色绣蓝色连理枝纹的裙裳,一支碧玉簪子挽万千乌丝,皎洁的面容,五官清秀,整个人淡然雅致,让人一见忘俗。
曲溪款款而至,自知失礼,福了身子满怀歉意道:“妹妹们早到了,姐姐来迟了,还望妹妹们莫怪。”两人相视一笑迎上前去,亲热地拉着她嘘寒问暖一番。
“语乔说一定要等曲姐姐来了才要我尝这新菜,看来,果然是跟未来的嫂嫂更亲一些。”楚笑微撅嘴,笑意却流露出来。
曲溪娇笑着嗔她一句:“小馋猫!再吃你乔姐姐的醋就成了小醉猫了。”
楚笑微听着也乐了,开心道:“如果语乔成了我未来的大嫂,我就不吃味了。”
曲溪只觉她是玩笑话,一笑而过,未放在心上。转而轻轻握住韩语乔的手,黑眸中柔光流转,微微笑道:“我瞧着乔妹妹倒是精致了,可心里不知为何姐姐看了竟有些心疼。”
但是韩语乔不便多解释,顽皮地眨眨眼说:“因为我也想像曲姐姐一样美丽动人嘛,于是努力努力就这样了。”三人说说笑笑,互诉衷肠,以叙姐妹情谊,丝毫不察时间眨眼即逝。
不久,包厢里多了两道颀长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世喜瑶一口咬定孩子是韩晟延的,韩晟磊才是娃娃的亲爹,韩晟延这辈子总算不戴绿帽子了
第19章 第十九章 救喜瑶
韩晟延与曲溪久别重逢,自是有许多贴心话要说。和大家寒暄一会儿,另开一间,独自幽|会去了。
这边楚予一眼看见韩语乔发间的簪子,唇角不禁微扬,心底有丝甜蜜滋味渐渐荡漾开来。却又见妹妹与韩语乔说话,自己半天插不进去,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对楚笑微道:“忽然想起,方才来时,看到清苑街角有卖螺蛳糖的,你去瞧瞧,好吃就买些来。”
楚笑微立即不满地嘟嘴,眼尾低垂,做出委屈状:“哪有你这般当哥哥的,知道我喜欢吃那糖,不说买了给我,反而叫我跑下去买。你看看韩大哥,语乔喜欢什么就送到跟前。不像某人,真没做哥哥的自觉!”似乎觉得一人控诉力道不足,转向韩语乔继续道:“语乔,你帮我说说我哥。”
“好,我帮你说他,”韩语乔最受不了她咋胡,赶紧笑着转移话题:“你还不快去,一会儿人走了可就吃不着了。”
“哎呀!”楚笑微真怕去晚了买不到,起身就走,风风火火跑下楼去。韩语乔不放心让喜裳也跟着去了。
待人走了,韩语乔才放下杯盏,一双眸子黑幽幽如墨玉的眸子含笑看着楚予,说:“干嘛把笑微支开?”
她这话问的直接,楚予不接反而说起发簪,他目光中生气弥满,光彩熠熠,道:“玉春堂最巧手的工匠,也不亏了这玉,簪子你戴着很好看。”
闻言,韩语乔不禁眼睫微垂,如鸦翅轻颤。窗外阳光明丽,映照白雪透过红菱窗扇打在她白嫩无瑕的面上,神色深邃,姿态静然,宛若玉兰。他看着移不开眼,怀揣不安分的小鹿,向来风云不惊、温润如玉的脸透着可疑的红晕。
被这般盯着,连韩语乔也觉不大自然,见楚予愣神,遂叫他一声,“楚予。”忽而手上一热,一只柔胰被握入温热的掌内。
韩语乔微惊,脸颊泛热。未待他大掌紧握,已然及时抽出纤手。楚予暗骂自己一句唐突,即刻起身,拱手歉意道:“抱歉,是玟衡孟浪了。”
韩语乔见状,赶紧解了他的尴尬:“多谢兄长送的那只小狗,甚是可爱,我们还给它起了名字,叫‘白菜头’,我很喜欢。”
“你开心就好,说谢就见外了,再说你还送了好一个孤本与我,我欢喜的紧。”楚予心道:小狗你很喜欢,不知你对送狗之人是否喜欢?
韩语乔笑得眉眼微弯,小声说,“纯粹借花献佛,那书是从母亲那儿讨来的。”古典书籍束之高阁,犹如宝剑蒙尘最是可惜。她当时觉得甚好,就让人送过去了。
面对楚予眸光闪闪,柔亮的惊人,这种眼神她熟悉。上一世,虽不被杨峰喜欢,但从杨峰看韩蔚欣的眼睛里见过。这是,爱意。
今生,韩语乔誓要给自己找个好人家嫁了,楚予无论身份、相貌还是才学都令女子怦然心动。但他是大哥挚友,她像对兄长般地尊爱着他,感激着他。
回府途中,相对于满怀心思的韩语乔,韩晟延倒是神采奕奕,看起来心情甚好。他与曲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知道曲溪一直在等他,从十五等到了十八,一个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芳华都蹉跎在了苦苦等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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