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下属的都忿忿不平好吗,更何况他们尊贵的王爷?
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健步来至楼梯,犹豫片刻,还是咬咬牙上了楼,其他侍卫纷纷投去怜悯的目光。
“王爷……韩大姑娘确实去骑马了,据说……身体不适,晚上拒绝了一切宴请……”
赵顯听见,从咬牙切齿中回过神来,拍桌而起,怒气冲冲。在得知韩语乔跟楚予出去后,他就有满腹邪火无处发泄。
侍卫偷偷瞅了眼自家主子的脸色,顿时吓得浑身抖了一抖,不由在心里暗道。
这扭曲的笑意是什么鬼?这是心里拿定主意了?
果不其然,几息之后,赵顯起身甩下一句“别跟来”,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
赵顯牵着黑风绕道来至后面的围墙处,左右顾视,见四下无人才将马的缰绳在老槐树上栓了两道。
随之,麻溜的撩了衣摆,手撑着墙,翻身一跃,轻松落地。拍拍手上的泥,才理了下衣袍,信步而走。
韩语乔打从外面归来,就回了自个儿院子里。喜禾服侍她早早躺下,得了允许,跟喜裳去园子里看戏了。
沁蘭院里,留了几个末等丫鬟守门。赵顯进来的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即使这样,还是摸索着转悠了半天才找准了具体位置。
今日府中杂乱,韩语乔突感心绞痛之事不宜声张,于是未请王氏。
韩语乔躺在被|窝里,辗转反侧。许是累极,竟有些昏昏沉沉迷糊起来。
赵顯放轻了手脚,熄了烛火的房间只有月光透过明纸映照过来,很好的遮挡了他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眼。
没人知道,当他闻讯,丢下一干重臣去了韩国公府却得知韩语乔已经出府时的心情,那是恨不得将人撕碎的愤懑。
不得见的埋怨,准备好的牢骚满腹,在这人苍白的脸印入眼帘之时,刹那间飞散不见。
出去一次,脸色怎么这般难看?赵顯按耐不住自己心底涌出来的疼惜。
指尖在即将碰触到雪白脸颊的瞬间,猛然收回伸出的手。
赵顯合掌,搓了搓手心,直至微热,才敢再次伏下身子,凑近躺着的人,一时间竟看得痴迷起来。
光滑细腻的触感从指腹丝丝缕缕地传遍全身,一颗心化成了水。
韩语乔迷迷糊糊中觉察到有暗影在眼前,无形中的压迫感让人很不适。
长眼睫轻颤几下,努力睁开眼睛。顷刻间,赵顯已经站直了身子,一脸肃穆,居高临下地直视着榻上之人。
韩语乔怔楞住,半晌,才睁大眼睛,一骨碌爬坐起来,拥紧被子。不可置信的抬起脸望向赵顯,面上惊色一闪而过,心生暗疑:怎么回事?
韩语乔紧皱眉头,瞪了他一眼,不悦道:“堂堂靖王爷怎可夜闯女子闺房,成何体统?”
虽然被她可爱的动作惹得想发笑,赵顯强按压下笑意,面色冷沉,出口就是阴森森地反问。
“你一个未出阁女子跟其他男人私|会又是哪门子的体统!”
韩语乔眸光微闪,讪讪道:“王爷哪只眼睛看到我与他人私|会了?”
赵顯一本正经地睁眼说瞎话,无赖地反击:“两只眼都看到了。”
真幼稚!韩语乔撇撇嘴,然后淡定开口:“王爷有何贵干?请直说吧!”说完赶紧走人,若是被人发现半夜在她房里有个大男人,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好吗!
见她一开始就不给好脸看,现在竟又毫不客气地下起逐客令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叫人生气,赵顯终于愠怒。
明明他前几日就送来了信,约她在凤凰楼见面。本以为她害羞,赵顯默认她同意了。结果,人不但没来赴约,还明目张胆地驳了他的脸面。
真是岂有此理!
赵顯冷笑两声,甩袖转身,走了几步。摸了摸那打磨制好的发簪,想了想,就这么走了,岂能甘心,于是驻足。
韩语乔疑惑地看着他站在不远处,不走,也不回头,这是欲意何为?
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愁眉苦脸问出声:“王爷还有何事?”
赵顯听到她的询问,两步来至韩语乔的跟前,愤愤然地将怀里的东西一把掏出来,扭过头递给她道:“给你,我制的……”
韩语乔未伸手去接,只是呆呆傻傻地盯着眼前的人看。赵顯不得不放低身价去看她,嗤道:“爱要不要!”说罢,仍不见她有所动作。
赵顯拧眉,见她这般反应,顿时,心凉了半截。不禁威胁道:“本王……”未待他继续说,韩语乔已然截断了他的话。
她伸手接过了玉簪,低头柔声道:“王爷有心了,小女何德何能,让您如此另眼相看?”她是曾经说过,要去尝试,但是却迟迟不敢迈出第一步。
上一世,她并不懂得情为何物,只是傻傻地以为喜欢就是爱,一心扑在一个根本不看中自己的男人身上,被自己的庶妹害得丢了性|命。
重新来过,韩语乔誓要为自己而活,却出乎意料地惹上这样一位开罪不起,又躲不得的主儿。该如何是好,她也很迷茫无措。
赵顯见她收下,才缓和了语气,坐在一旁,低头问:“是你说要尝试着与我相好,可是久久不得见面,培养感情的话又从何说起?”
他这话说的委屈,连尊称都省下了,在韩语乔面前完全没了脾气,闷闷不乐地继续说道:“我给你的信中说的明明白白,不但不理睬,反而……你不是故意气人吗!”
韩语乔闻之,心中起疑,毫不客气地反对。
“没见到王爷口中的信件,您确定送至我们府上了?”
“确定。”
韩语乔心里大概有了印象,再追问:“那王爷派的人是怎样回的话?”
赵顯沉思几息,回忆了下。“派去的人回禀说你已收到,我就没多盘问。”
韩语乔对他说的话心里存疑,想起上次楚予送来白菜头的时候,也是被人截了去,难道还是韩蔚欣,这女人真是失心疯了不成,竟胆大包天敢在老虎嘴边撩须。
她的神色冷沉下来,瞬息神色几变,被一错不错看着她的赵顯收入眼帘。
赵顯是何许人也,从小生活在宫中勾心斗角之间,不耍心机不能存活。内宅中的小小计量他还不放在眼里,可若是谁要是欺负了他看上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这些日子他忙着军中事务,也未仔细想来,自然错漏了,让不怀好意之人趁机钻了空子,此风不可助长,必须揪出始作俑者。
让他们二人平白多了波折,背后捣鬼之人简直该死!
韩语乔怕自己真的猜中,看到赵顯虽未板着脸,但眼眸已然冷的吓人,就知晓他一定会追究到底。如果到时查出来是韩蔚欣,她该怎么做。
脑中不由浮现韩晟博对她的祈求,她也亲口承诺,无论韩蔚欣做了什么,都会保她一条性|命。
如今,面前的人是出了名的雷厉手段,位高权重,深得当今圣上宠信,说话行事自然就不容他人置喙。
思及此,韩语乔心燃焦虑,见到赵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个儿,才反应过来,急忙松开拉住的衣角,两片红晕悄然升起。
韩语乔试图收起这般一副害羞模样,却被赵顯伸手抓了个正着。他稍稍侧身将韩语乔拉进怀中,心中一喜,笑眯眯道:“别说话,我知道你要求的是什么……”顿了顿,才继续说:“让我抱你一会儿,我就应了你的所求。”
这人每次都会提条件,将趁人之危玩的是炉火纯青。
韩语乔推推他,劝道:“王爷先放开我好吗?”
赵顯坚定的摇摇头,不撒手,还暗中用了几分力道。温香软玉在怀,岂可一句两句就放开的。
机会难得,抱个够再说。
然而,人总是贪心不足,得了美人抱,又更想一步,忆起那日的温润香甜,赵顯不禁有些动情。不由自主地去寻欢乐之源。
如饿狼新获羔羊,恨不得即刻拆吃入腹,却意外地遭到对方的反击,不得不伸出铁掌来钳制。羔羊挣扎不已,可又不得挣脱逃离,渐渐放弃抵抗,甚至赌气一般咬牙切齿地回吻。
两人纠缠许久,一场亲吻更像角逐,非要有一方主动示弱服输才肯罢休。
给了彼此喘息的空间,赵顯喘着粗气,分外认真的盯住怀中人,俯首轻咬着她小巧玲珑的耳朵,声音微微嘶哑:“你是不是也对我动了心?”
韩语乔给了他一记眼风,嘴里强硬道:“谁动心了,恬不知耻之徒!”话虽生硬,奈何美人娇羞,再生气也是倾城之貌,别有一番滋味。
赵顯不怒反笑,来之前的阴霾早就散的没了踪影。赶紧起身,握住韩语乔的手,将那镶金玉簪举至眼前。
“在大熙的天下,敢这般辱骂皇室权贵的人大概就你一个。”
“夜闯私宅,趁人之危,强迫民女,还企图勾搭成奸……”
赵顯闻言轻笑,不由地一边赔笑一边叹息:“宝贝,什么词你都敢随心所欲的拿来用啊,小心我就真的来个‘霸王硬上弓',到时候看看你能奈我何?”
“……”韩语乔迟疑片刻,仿佛真的想了想,装傻充愣,煞有其事地道:“先挂个牌子游街示众,再打个一百大板以儆效尤。看还有哪个孟浪之徒胆敢造次。”
赵顯听后,只觉哭笑不得。
折腾许久,赵顯将人重新塞进温暖的被窝里,而他三下五除二地蹬掉啊乌云靴,径直躺了上去。伸手隔着柔软滑腻的锦被将人揽入怀里,行径甚是无赖。
韩语乔奈何不过,只得面朝着里侧,一动不动的装死。而对于赵顯而言,心里早乐开了花。
他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挂念一个人,而且这个人才跟他有寥寥几面之缘。
有种感觉很奇妙,仿佛前世今生注定了一样,说不清,理不明。说不清何须解释,理不明何必纠结,随心随性岂不快哉!
韩语乔不知不觉已然入睡,微皱的眉头在温暖的包围中渐渐舒展开来,一夜无梦,安然到天明。
清晨,韩语乔醒来,四下环顾,那无赖不知何时已然离去。喜禾喜裳立即上前来伺候她穿衣。
喜禾见主子面有疑色,不禁问道:“姑娘连日来为了世子爷和曲姑娘的婚事操劳,可是感觉乏了?要不奴婢去跟夫人回禀,让您歇息两日才好。”
韩语乔连忙叫住喜禾。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下个月就是婚期,不要给去母亲增添心思……”韩语乔淡淡地吩咐喜禾,顿了顿,才微微一笑,看着她道:“大哥终能得偿所愿,也是了了我的一桩心愿。”
韩晟延和曲溪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纵然两人都不曾将爱言出,但自幼的仰慕,多年的等待,再相逢的喜悦,言明心意的欢喜,明明朗朗。
幼时的婚约,现在的相悦,足以传为一段美谈。
上一世的遗憾,再也不会重来。
喜禾眼尖地看见自家姑娘的明眸中划过的喜悦的光亮,知她又在多愁善感了。自打姑娘伤了头,就像变换了一个人般,脾气性情大不同以往,行事作为也是天壤之别。
如果姑娘的改变是因为内宅的腌|臜事情,那么她宁愿姑娘还是过着以前想哭哭想笑笑的日子,而不是把所有的心思藏在深处,让人看不懂。
喜禾点了点头,陪着韩语乔去了萃華院。
远远看见大姑娘带着贴身丫鬟从月牙门进来,刘嬷嬷放下手中的事务,急忙迎了上去。
她笑吟吟道:“大姑娘来了!快进里屋,夫人方才还念叨着呢!”
韩语乔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房内。孟氏正拿着礼单看着,闻声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招来韩语乔,母女亲|热地说了一会子话。
“囡囡来瞧瞧,这是聘礼的礼单。”孟氏将厚厚的礼簿递给韩语乔。
韩语乔接过来,大概浏览一番,想要还回去,却听得孟氏道:“聘金、聘饼、八式海味、四京果、斗二米这些寻常之物倒是好准备。而帖盒却是最能表明心意,要仔细备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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