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我来说无所谓,只要她不再伤害友姑,否则,我还真忍不住跟她玉石俱焚,鱼死网破!”郑世渡一心想的就是董友姑了。
大夫人住进至幸堂后,做的第一件事,谁也想不到,她在权标堂附近的鹧鸪亭坐着,叫来了周福云:“品貌还算不错,听说你聪明机灵,一点就通?”
“夫人过奖了,奴婢没有那么优秀。”周福云说。
“你站着也累,就坐下听我与你细细说吧。记得世荫对你是直称福云姐姐,一个少爷对一个丫环这样称呼,成何体统?不过,他喜欢你,我也就算了。但他如今已是郑家嫡长子,与你门不当,户不对。可他像是执意于你,我也没办法。”大夫人说得直白:就是不希望你两在一起,你还曾是秦雨青的奴婢吧?如今是董友姑的奴婢。都是不招我喜的人。
周福云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夫人,你看秦姑娘曾与大少爷相好。我和四少爷为何就不可呢?”
“周福云,夸你聪明,你怎么就转不过弯呢?你自己看看,你也知道大少爷有多爱这个秦雨青。秦雨青自己呢,为了和大少爷明俨在一起,费尽周折,千辛万苦,最终连个侍妾的身份都没能要得。辛辛苦苦还是个丫环,你愿意一辈子作四少爷的丫环吗?”大夫人试探她。
周福云豪气干云天:“夫人,奴婢愿意,只要夫人同意奴婢和四少爷不分离。”
“福云,我相信你与四少爷是真心相恋,虽不如秦雨青,大少爷两人那样轰轰烈烈。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四少爷娶了夫人,将怎样对待你这个与四少爷有暧昧的丫环?并不是每个少奶奶,都会像大少奶奶董友姑对秦雨青那样善良友好。夹趾,夹手指,烫伤,烙伤,一天到晚不停地干活,这些都难免。何况,四少爷不可能一天到晚守在你身边保护你。你还记得吧?大少爷才离开秦雨青一会儿,秦雨青就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恐吓。”大夫人睁大眼睛把这些恐怖的事说得似乎就在眼前。
但周福云干过各种脏活,累活:“夫人,奴婢不怕这些。忍忍,就过去了。”
“福云,我佩服你的勇气。如果你真这么执着,我不会阻挠,但以后若遇到妻妾之间的争执,我没法,只能站在将来的四少奶奶这边。这个,你能体谅我吗?做婆婆也为难啊。另外,你作为丫环,生的孩子不论男女,都不会有前程。”大夫人拿出准备好的杀手锏,低声说:“除非,你像秦雨青一样,将她自己生的郑经给大少爷的正房董友姑。但是董友姑将来会有自己的孩子,谁能保证她会永远将郑经视如己出呢?我的话都说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怎么做,自己选吧,我不会逼你的。”
周福云在鹧鸪亭迎风吹了很久,秦雨青经历的点点滴滴在她面前一幕幕浮现,她想了又想:大夫人并不是来规劝我离开四少爷,而是委婉地命令,我是知道她的厉害的,不想再做第二个秦雨青。
回到郑明俨的新居所权标堂,她和郑安一起跪在了郑明俨和董友姑面前,郑安是喜气洋洋:“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是郑安的主子,郑安有一喜事向你们请求:郑安要娶福云为妻。郑安是个孤儿,还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为我两做主。”
“福云,你也这么想吗?”董友姑问。
周福云说话没了主见:“福云听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做主。”
“这话不像是福云的心里话啊。”董友姑说。
郑明俨问她:“福云,我可记得世荫喊过你福云姐姐的。”郑明俨提醒她别忘了郑世荫。
周福云沮丧地回答:“大少爷,奴婢怎可高攀。奴婢与郑安相处久了,日久生情。奴婢一女子,说这些话,真是丢人。请恕奴婢口不择言。”
郑明俨想拖延一下,问问郑世荫再下定论:“郑安,福云,如果要成亲,还须选个吉日。”
“大少爷,奴婢已问过半仙,今日就是吉日,奴婢和郑安都怕错过今日会好事多磨。”郑明俨很奇怪:周福云这样急着要嫁人,也不害羞,但她脸上并无成亲的喜庆。
“求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成全。”郑安和周福云磕头。
“好吧。”郑明俨说:“友姑,你来安排一下吧。”
董友姑说:“既然两人情意相投,郑安,你也没个房子,就在权标堂选一间屋子,布置成新房。只需拜天地,夫妻交拜就是。照例,三日后,再回去拜见岳父岳母吧。郑安,福云,如今我和明俨的处境已不比从前,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合理。只能将爹送我的一些首饰送你了。”
“有大少爷,大少奶奶的主婚和祝福,我两已是万分感激,怎敢再图贺礼呢?”周福云说,明显没精神。
开始准备新房了。董友姑叫蔡禾苗过来:“禾苗,今日福云有些异样,不同于往日的活泼,也不知怎么回事。”
“这个,奴婢不懂。大少奶奶,刚才有人来找福云,说是夫人召见她,这一出去就是半个时辰。回来后,奴婢和福云说话,她也一时缓不过神来。”蔡禾苗说。
董友姑大致明白了:“明俨,这该如何是好呢?我们是做了一对天作之合的美事还是拆散了一对鸳鸯?”
“友姑,福云不管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们无关。但是,我们可以帮他。”郑明俨对鱼泡说:“鱼泡,叫人去将此事告知四少爷一声,不要张扬。”
VIP卷 第二百零三章 不愿像秦雨青那么痛苦
郑世荫得知后一刻不停地从至幸堂赶往权标堂,跪在门口,和着里面的锣鼓声,哭喊:“福云姐姐,你为何突然嫁人,为何不是嫁给我?”
此时,已开始下雨了,一下人出来说:“四少爷,你还是回去吧。周福云和郑安已入洞房了。”
郑世荫哭得更大声了,涕泪傍着雨水:“福云姐姐,你忘了我对你的承诺了吗?今生今世,永不分离!你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出来看看我,我就在外面等你!”
里面,董友姑想了一下说:“禾苗,趁福云还没入洞房,去问问她有什么话要对外面这个四少爷说吧。”“是。”
蔡禾苗出来,告诉董友姑:“福云说她得罪不起夫人,还是赶紧成亲。夫人说的也对,丫环生的孩子是没有前途的。她不想活得像秦雨青那样。”
“禾苗,出去,委婉一点,就这样告诉世荫。让他自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郑明俨对大夫人的干涉很生气:“友姑,这不是我们的错。你别放在心上。”
蔡禾苗撑伞出去,给郑世荫挡雨:“四少爷,福云姑娘让我给你带句话:夫人这是为你们好,你当体谅才是,福云她也不想活得像秦雨青那样。”
“福云姐姐,我不会让你活得像秦雨青那样苦!你出来吧,我们成亲,今晚就成亲,做我的妻子。”郑世荫就这样在权标堂外喊了一夜。
里面,郑安掀开周福云的头盖:是满脸泪水。
郑明俨和董友姑在房里被外面的四少爷郑世荫吵得睡不着:“友姑,本想今日乔迁,有一场婚事,也是双喜,却是一场苦情啊。”
“明俨,你说的对,我们已经帮世荫,福云做好了一切,只待他们自己的做法。世荫只会在外面哭喊,就不能勇敢一点吗?如果我是他,就直接进来质问福云,拉着她去和爹,大娘抗衡。若还是得不到允许,就和福云独自过日子。”
“友姑,”郑明俨笑着看着她。
董友姑说:“干什么呢?歪里歪气的,一点也不正气。”
“你这话,好像以前的我。我当时和雨青相恋时,遭到爹和各位娘的反对,我也说过类似的话,要带雨青和我娘亲另立家室。”郑明俨和董友姑听着窗外的雨声,回忆着以前。
董友姑唉了一声:“后来你带雨青姐姐私奔去福州一个月,多浪漫。而今,我们把雨青姐姐盼回来了,你每夜都不见人影,今夜是这场倾盆大雨把你留在我身边了。友姑可是嫉妒了呢。今晚,你别想睡床,谁地板!”董友姑最后一句话是命令是的
“怎么可以?今日我们乔迁之喜,终于不再惹人妒,怎样也得庆祝一下,不让我睡床如何庆祝?”郑明俨抱起董友姑在床上,看了她好一会,把她都看笑了:“你总是看人家干什么?又不是初次见面。”
“看我的小友姑又回来了,真是难得一见,要多看一会。”郑明俨趴下说:“好了,我们开始庆祝乔迁之喜了,你可不许拒绝。”
郑明俨轻轻地亲吻着她,董友姑也没有拒绝,只有窗外的雨声为他们伴奏……
雨越下越大,郑世荫一直跪在权标堂外面,撕心裂肺地喊,被雨淋着,声音也越来越小。
大夫人寤寐求之的至幸堂却一点不像她想象中的快乐,而是很大,大得格外冷清:郑争妍已入睡,郑飞黄出去“办事”繁忙,宿在外面。新认的儿子郑世荫一听说周福云成亲,就去了权标堂,都下半夜了,还不见回来。窗外的大雨浇得人心寒。怎么我费尽心思抓住的是一间冷冰冰的空堂呢?
今夜,瓢泼大雨下,秦雨青和郑飞黄依旧在馆娃宅寻欢,这是自从秦雨青跟随郑世渡回来后,每晚都与郑飞黄的例行之事,伴随着雨声的节奏,喘息不止。
累了,郑飞黄看着秦雨青,眼睛都不眨一下:“浣纱西施。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是这个词,所以让你去浣衣房做事。”
“一乞讨流浪女子,怎堪比浣纱西施呢?老爷笑话雨青了。”秦雨青温情地说。
郑飞黄拿出一块丝巾,深情回忆:“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带着饿晕了的妹妹,问,这位老爷,能否用这块丝巾换一碗粥,救救我的妹妹?我收下了这块丝巾,从此,雨青你一直在我的心中浣纱,从未停过。”
秦雨青记得这块丝巾,那是当时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但对于郑飞黄这个福建巨贾来说,应是分文不值吧?他为何保存到现在,完好无损?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秦雨青听着郑飞黄继续回忆:“可我对天仙的你生了邪念,这邪念像魔鬼一样,驱使我利用你妹妹的痫症霸占了你,还害得她自尽。后来你被毁容,我对你的情产生了动摇。现在想来,多么可耻,我还不如自己的儿子明俨对你好。”
秦雨青一时语塞:如果没有郑飞黄施舍一碗粥,妹妹当时就饿死了。如果没有郑飞黄收留我姐妹两在浣衣房做工,也无路可走。自己也不会与明俨相恋,爱得那么真切难舍,尽管开始是我以复仇之心在欺骗郑明俨,但后来确实是雷打不动的爱恋啊。可不可更改的是,我妹妹的自尽因郑飞黄你对我的霸占而起。郑飞黄,你于我有恩,但此刻我的确在骗你,因为你我之间,始终隔着我的妹妹和你的儿子郑明俨。我暂且先把你想要的还给你,但你欠我的,还是要还的。
秦雨青将丝巾遮盖住自己的脸,任郑飞黄亲吻着。窗外的雨声逐渐疯狂,郑飞黄正值不惑之年的时候,轻轻抽掉丝巾,亲吻秦雨青的脸,锦绣脖子,掰开她的双腿。秦雨青在婉转地扭转拒绝之后,让他进入体内。
伴随着雨声,郑飞黄越来越兴奋:“馆娃宫就是吴王为西施而建。今日这馆娃斋就是我郑飞黄为雨青你,当世西施而建,属于你我。”
秦雨青配合着他,扭转着身体,呻吟着:“老爷好厉害,雨青怕了,轻柔点对待雨青……
第二日,权标堂前,郑世荫跪了一夜,淋了一夜的暴雨,也没能等到周福云出来与他相见,晕倒在权标堂前。
郑明俨和董友姑起床后,见此情形,令人将郑世荫抬回至幸堂,董友姑叫来蔡禾苗:“禾苗,你跟着去,好好向夫人解释,别让她以为我们权标堂将四少爷挡在门外,薄待了她的嫡长子。”
“友姑,我知道你心里还没解开涓涓的心结,但,你就这么确定是大娘。”郑明俨轻声说。
董友姑看透了局势:“明俨,不谈涓涓,如今大娘和爹待你如何,你看不清楚吗?我们并不是贪图富贵权势之人,只是无故被欺辱,心里难免有气。”
蔡禾苗带着已晕倒,且全身湿透的郑世荫来到至幸堂:“夫人,奴婢代权标堂来致歉了。昨夜,权标堂的奴才郑安和侍女周福云成亲。本想乔迁之喜和成亲之喜,双喜临门。但四少爷在权标堂前,不顾狂风暴雨,跪了一夜,哭喊着请周福云出来见他一面。不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怎么劝,四少爷既不愿进来权标堂躲雨,也不愿回至幸堂,在权标堂前跪着,雷打不动,喊得撕心裂肺。如今四少爷这个样子,实在是权标堂不好,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生怕四少爷染了风寒,立刻让奴婢带人将四少爷抬回至幸堂。恐怕,四少爷要让夫人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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