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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宅斗指南——沁羽

时间:2018-02-11 14:55:16  作者:沁羽
 
    但郑飞黄仍是平心静气:“雨青,以后不要让郑全做这些事。我安排了很多重要的事给他,他没时间,也没精力,可又不便拒绝你的命令。”
 
    “哦,以后有事的话,我自己做就行了。”秦雨青真是空欢喜一场。
 
    郑飞黄坐在书桌前,打开书,随意说道:“雨青,我看你自己挺喜欢这个纳凉器的,如果这样,现在我们一起搬出去,你自己用不也舒服?”
 
    秦雨青默然了:“一官,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些机械的东西,不便搬动,容易损坏,还是别搬了。你若嫌它占地方,往窗外一扔就可。”
 
    秦雨青还是明着表露了自己的不快:一官,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辛苦为你把纳凉器搬进来,你不但连一声“谢”字都没有,还让我搬出去?你这么嫌弃吗?
 
    郑飞黄也听出她的不开心,但没有安慰,还是边看书边说:“你不便搬的话就放在这里吧。都随你。”
 
    秦雨青觉得郑飞黄这是想让自己离开的意思,但她不甘心,不想这样被赶走,就关心地问:“一官,你去曲径寺看过怀素了吗?”
 
    “去过,她很比以前在家里时好多了,笑容多了,话也多了,也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她总是以‘施主’想称,而不是‘爹’,很遗憾。”郑飞黄回答。
 
    秦雨青听到郑怀素比以前好些了,她自己的心情也舒服些了:“怀素变快乐了,一官也会快乐。虽然她与你不再以父女想称,但怎么说,这也算是有失有得吧,你得到了一个不再忧郁的怀素。一官也不用担心而自责了。”
 
    “嗯,说的对。”郑飞黄回答,如谈判一样,一问一答。
 
    秦雨青已明确地感觉到他在催自己走,可是她不想离开:这里也是我依恋的无人打扰之地。
 
    秦雨青厚起了脸皮:“一官,我去击磬,敲钟,你想听吗?”
 
    “雨青,我在看书,现在还是别弄得那么吵,一吵就无心看书了。”郑飞黄说:“你要想击磬,敲钟,就等我不在馆娃斋的时候来,随你怎么敲都行,多自在。”
 
    可那样让我独自敲钟,敲给谁听啊?秦雨青觉得今日在郑飞黄身边,越来越别扭了,就聊起以前:“一官,还记得你曾带了一群舞姬来此,其中一个叫皂荚的,很会跳浣纱舞,你也很喜欢。我就跟她学了一天,后来我一直练。现在我跳一段,你看比她如何?”秦雨青已经在低声下气了。
 
    “雨青,跳舞的话,这里空间狭小,你不如去西子林,与风吹群树共舞,与天地共舞,更有意义。”郑飞黄似乎给了她一个好提议。
 
    可这对秦雨青来讲,宁愿不要:与树共舞,你会来看吗?伯牙毁琴,只为没有知音。而一官你就是我跳浣纱舞的知音,连这点施舍都不愿给我了吗?
 
    “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跳了。”秦雨青抱着今日最后一点希望,问:“一官,我今日读到诗经中一句‘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不知这句何解。一官,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
 
    郑飞黄知道,但想打断她的念头:“雨青,我想,明俨和友姑都念过诗经。你何不问他们?不过如今明俨事情多了,你终日与友姑在权标堂,与她聊聊吧,年龄相差无几,更易心意相通。”
 
    “我知道了。”秦雨青失意了:“天色不早,我该离开馆娃斋了,是吗?再见,一官。”
 
    她走得很平静,不哭不闹了,可这样憋在心里,只会更加难受。
 
    秦雨青离开馆娃斋后,郑飞黄放下手中的书,去看那个“纳凉器”,按照秦雨青的说法,把生字抽出五丈长,然后纳凉器就自己转动了,上面插着的扇子就开始扇风。
 
    “清风徐来一般,真是个奇妙的东西。雨青,你为我费心了谢谢你。也谢谢你对怀素的关心。”郑飞黄自言自语暗叹:“我想听你击磬,敲钟,想看你跳浣纱舞,想让你为我扇风,也想为你解答“褰裳”的意思。可是,我们在金门岛说了多少次‘最后一次’,却总是沉沦在这对不住明俨的‘最后一次’中。如今回到郑府,不能再拖泥带水了,当断就断了!”
 
    一会郑飞黄又念着:“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雨青,这首诗说得对,有明俨爱你,你还需谁呢?”
 
    秦雨青无神地回到权标堂:一官今日的意思就是我应该在明俨身边,那就同床异梦地在明俨身边吧。
 
    走进权标堂大厅,蔡禾苗急急忙忙跑过来:“秦夫人,今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高兴着出去。可回来后,衣裳乱了,头发乱了,两人苦着脸,一句话不说。大少爷去了书房,大少奶奶在房里哭得很伤心。奴婢不敢多嘴,还请秦夫人去劝劝。”
 
    “这是怎么回事?”全身无力的秦雨青又要打起精神来帮着解决郑明俨和董友姑的闹腾。
 
    先去看看哭成泪人的董友姑:“你们两个人玩得好好的,怎么回来时一副闹别扭的样子?”
 
    董友姑结结巴巴地边哭边说:“明俨他自己拉我出去,权标堂后不远处有一片很美的春兰……”
 
    秦雨青听了,知道他两又是因为郑世渡这个老问题,就说:“雨青,明俨他是太爱你了,才那么生气。最后他还是把你抱回来了,对吗?你怎么还哭成这个样子?”
 
    “谁让他说那些不是人的话,我当时就想去死。”董友姑坐在床上,脚乱踢。
 
    “对,明俨他不是人,今夜让他睡书房,我们都别理他。我也累了,先去休息了。”秦雨青故意让董友姑担心郑明俨。
 
    董友姑也真的担心:“雨青姐姐,让明俨去你房里休息吧,书房睡得不踏实。”
 
    秦雨青来到郑明俨的书房,见他失魂落魄地躺在躺椅上,他问:“雨青,你这样气冲冲,是为友姑来兴师问罪吗?别说了,我已对她道歉,好说歹说,她就是哭个不停。我跟她说我当时脑子进鬼了,她就是不听啊。我实在没办法了。”
 
    秦雨青坐在他身边,想到自己今日在馆娃斋被郑飞黄无视,叹气:“你和友姑,本来在春兰花旁‘天为被,地为席’的鸾凤和鸣,美妙难忘。只是出了个意外的人,你可以赶他走,然后继续你和友姑的浓情蜜意。却偏偏被你弄得不欢而散。嗨,明俨,今日你可真胸怀大度啊,世上有哪个男人能像你这样?”
 
    郑明俨咕噜一下爬起来盯着问:“友姑把那句话都跟你说了?”
 
    秦雨青望望他,有看向别处:“这样难以启齿的羞辱,竟是他夫君给的!她该向谁诉苦?如果不跟我说,我怕她会憋出病来!”
 
    “我真的没那个意思。”郑明俨扇自己的嘴巴:“我就是想羞辱郑世渡。”
 
    “结果适得其反。”秦雨青说:“管你什么意思,这话没能伤到郑世渡,但一出口就让你的妻子伤心了。明俨,你就在此自责吧。我也去休息了。”
 
    “雨青,”郑明俨拉住她的手,恳求说:“友姑不让我进房。”
 
    “说出去还真丢人。那你想怎样呢,明俨?”秦雨青问。
 
    “今晚我在你那里睡吧,在这书房睡真不舒服。”郑明俨说。
 
    秦雨青淡然一笑,自嘲说:“男人真有福,让一个女人伤心了,就去另一个女人那里寻找欢乐。可要是哪天,你也对我说出那句进了鬼的话,我就太不值了。所以今晚,明俨,别来我房里。你记得瀛洲轩里住着两个如花似玉的侍妾,那是老爷为你选的,应该很会伺候人吧,你好像从未理过她们。”
 
VIP卷 第二百八十七章 晓梦亭噩梦
 
    郑明俨还抓着秦雨青的手不放:“我见过她们。可是没有爱就是没有爱,难共度啊。”
 
    “明俨,刚才我离开友姑房间时,她对我说,怕你在书房睡不好,让你去我房里睡。”秦雨青说。
 
    郑明俨愧疚了:“她怎么这么笨?是被我气坏了,还是哭坏了脑子?刚才不一直说我狠心吗?现在还担心我在书房睡不好。”
 
    “明俨,这话你别告诉她,免得她害羞,会更笨。”秦雨青抚下他的手,走了。
 
    从书房出来,她对蔡禾苗说:“去告诉大少奶奶,我不愿让大少爷来我房里睡。大少爷在书房闷热着,被蚊虫叮咬。”
 
    “是。”蔡禾苗明白意思了。
 
    郑明俨在书房,一直打着自己的嘴巴,说着“笨嘴”,根本睡不着。天黑后,董友姑拿着烛台来到书房,郑明俨立刻站起来,竟害羞起来,还很惊讶:“友姑?”
 
    “书房睡不好,回房睡吧。”董友姑冷冷地说。
 
    郑明俨却心里暖和了,像个跟屁虫一样开心:“好的,我来了。”
 
    在房里,他依旧抱着她说:“友姑,你担心我在书房睡得不好吗?”
 
    “我才不担心,只是雨青姐姐和我都不让你进房,我怕对不起爹给我们的赏赐。他的赏赐,不就是让我们好好伺候你吗?”董友姑背对着他,还在生气。
 
    郑明俨爬过去对着她:“你撒谎,你舍不得我睡书房,所以让我进房了。既然说要伺候我,那就好好伺候我吧。”
 
    “明俨,我好累。”董友姑长叹一声。
 
    郑明俨觉得从未听过她这样长叹,似乎在感叹人生,她还在生气吧?就真切地说:“友姑,今日,对不起。”
 
    董友姑没有回答她。郑明俨对她那声长叹感到很不安:友姑很快就会忘记此事的,别想了。
 
    天色已晚,禄玘院附近密林后,郑恩庆问大夫人:“请问大娘是如何知道秦雨青引诱我作那些难堪的书画,令我羞于见人?”
 
    “恩庆,大娘也是最近才知,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大娘心疼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为了你娘亲的尊严,无处伸冤。现在病好了,连你娘亲你都不愿告知,不知你心里是怎么难受啊。”大夫人真是慈母般“体贴入微”。
 
    郑恩庆嗔恨:“秦雨青这个贱婢,淫女,害得我如此痛苦,病好了也像活死人一样。我不能让她这么痛快地活下去。”
 
    “恩庆,你真的打算这样做吗?万一事情败露,你还有娘亲和子节妹妹要照顾啊。”大夫人此时比娘还娘亲。
 
    郑恩庆此时被她骗得,对她深信不疑,觉得自己和她同病相怜:“大娘,我胸口这口气平不了,你呢?你不也处处受她的气?你是郑家主母,何苦受一媳妇,还是一妾室媳妇的气呢?”
 
    大夫人连连摇头,拿着真丝扇半遮着脸,痛苦地说:“别说了,恩庆,大娘这个主母也做得憋屈啊。秦雨青这妖媚之人自有蛊惑之术。大娘信佛,哪里斗得过她?也不屑与此低贱女子明争暗斗。”
 
    “大娘,既然信佛,那佛也容不下这种人面桃花,鬼脸兽心的贱女,我就以佛的名义,灭了她。我郑恩庆若灭不了她,誓不为人。我相信,佛也会赞成我为世间除去一害。”郑恩庆以为自己即将做的事事正义之举:为郑家除祸患。
 
    大夫人脸上一丝邪恶的笑闪过。
 
    不知灾难即将来临的秦雨青,在自己房里,哪里能安睡呢:今日一官虽然一字未提让我走,但他的一字一句,一言一行,都透露着让我离开馆娃斋的意思。那里也是我的圣地啊,郑一官,你凭什么把我赶出来?从前,我在里面,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一切依我,现在,我低声下气,厚着脸皮与你说,恳求你,期盼你,你都不肯施点恩爱给我?就这么一刀斩断你我之间的曾经?那你以前为什么在乐山别院对我呵护在心?
 
    秦雨青想到半夜才睡:乐山别院,乐山别院……
 
    第二日秦雨青去了乐山别院,气愤地想着:一官,我不去馆娃斋了,我来乐山别院可不关你的事。
 
    沿着一路的蕙兰和建兰,越走越奇怪:那个令我爱恨熟悉的背影怎么也在小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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