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袭能说会道,郑争妍说不过他,被他气得哭了:“爹娘,世袭从至幸堂回来,带回一个弹弓,就对女儿如此无礼。你们要重罚他,重罚他!”
“世袭,你刚才说的话是谁教你的?”大夫人怀疑是秦雨青教的。
郑世袭玩弄着弹弓说:“大娘,这些话还用人教吗?整个郑府都知,大娘有三个女儿,开妍姐姐,立妍姐姐,甚是讨人喜,可这个没人要的争妍留在家里讨人烦!不如寻一凶狠的女婿,将她嫁出去,治治她那无礼的脾性!”
“世袭,你这弹弓是从哪里来的,容易伤人。”郑飞黄问。
郑世袭不说是从至幸堂带来的:“争妍没有弹弓呢还伤了那么多人。我玩弹弓,只射靶子,不弹人,以便将来练习射箭,护我大明福建海岸!”
“世袭,你说的对,护我福建海岸。你确实长进不少,明理识人,理想远大。但争妍是你姐姐,你让着她点吧。”郑飞黄心中也分得清谁对谁错,但奈何郑世袭无后盾,只能让年龄小的忍让年龄大的。
“她若不做恶事,我怎会用弹弓教训她?”郑世袭觉得自己在理。
郑飞黄对郑争妍也无法,都十三岁了,脾性已成,难改啊:“三个女儿同时教导,怎么争妍你就如此无德?现在,连你弟弟世袭都会讲,你不如两个姐姐。夫人,你看怎么办?”郑争妍觉得受委屈了,坐在地上哭,大夫人安慰她。
“好了,今日的事,到此为止吧。争妍无端用石子扔下人,其行恶劣,禁闭三日。世袭不顾长幼有序,对姐姐用弹弓,同样禁闭三天。”郑飞黄做了总结。两个孩子的闹事结束了。
但大夫人心中积存的不快爆发了:昨日郑世渡说,明俨有董友姑做主母是明俨的福气,这是在众人面前称赞董友姑,连带着辱骂我这个主母啊!今日世袭去了一趟至幸堂,也不知董友姑和秦雨青哪个女人给了他一个弹弓,弹得争妍满身是伤,还把争妍骂得大哭一场,这些话,怎么听都不是小孩子能说得出的。
大夫人往右侧,看着至幸堂,心中怒火,妒火,恨火难灭:董友姑,指望你除去秦雨青已无望,但你联合她与我抗衡就不对了。我不需你这个不听我话得媳妇。原本打算让你们在至幸堂多得意几日,但今日,争妍受气,我实在难忍。我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拖泥带水,趁现在,你们的男人郑明俨去金门了……
夜幕降临,大夫人带着捞月来到五夫人居住的禛珙院,令守卫不要出声,推开五夫人的房门,五夫人和芋头从床上狼狈地爬起,穿衣。
大夫人揶揄:“曾芳茹,多次叫你将老爷的心收在府中,你总是敷衍塞责,原来是有野男人。”
五夫人和芋头都吓得面貌失色,五夫人跪地:“夫人,不是芳茹不听你的话,只是老爷于我实在无心,芳茹留不住老爷的心啊。”
“留不住老爷的心就罢了,连寂寞也耐不住吗?”大夫人讥讽,恐吓:“若让老爷知道了,我该怎么保你们呢?”
“不要啊,夫人,如果老爷知道了,奴才必死无疑。若夫人放过奴才,奴才愿为夫人的大恩大德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芋头跪下为自己求情。
五夫人也为自己说:“夫人,如果老爷知道了,不仅芳茹颜面无存,芳茹的娘家也难过,还有世默,将来如何做人?芳茹会比四姐纡纾还丢人,下场更惨啊。”
五夫人和芋头都惊恐万分。
大夫人坐下,耻笑:“果然是对露水夫妻,一到利害分明时就分道扬镳,各奔前程了。我也没心思要揭发你们,但想要此事不让老爷知道,很简单,锁住我的嘴。”
“奴才岂敢?”芋头说。
“你可以的,芋头,”大夫人对他们说出了保命的出路:“芋头,你是大少奶奶的护卫……
VIP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亲子换死胎
第二天,十月初一,董友姑摇着摇篮,给郑经摇拨浪鼓。秦雨青在旁边整理修剪旧衣裳:“友姑,我小时听老人家聊天说,给幼儿的尿布就应当用成人的旧衣裳做。所以,我把,明俨换下的旧衣裳都修剪成尿布了。新衣裳的布料对孩子的皮肤不好,有刺激,容易造成屁股红肿。你这个快做娘的人了,可记得我说的话?”
董友姑开怀一笑:“雨青姐姐,你教我的育儿之道,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不过都用在郑经身上了。”董友姑没注意到秦雨青有些惋然。
周福云过来:“大少奶奶,雨青,昨日炳炘堂出大事了。”然后将郑世袭和郑争妍吵闹一事告诉了她们。
董友姑侠义心肠:“三小姐争妍不拿人当人看,理当受此教训,真大快人心。老爷将她禁闭三日没错,但同时也禁闭世袭三日,可能是怕三小姐的自尊受辱吧。”
秦雨青讥嘲:“她自尊怕受辱,可她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这点处罚算小小的惩戒吧。
一会,秦雨青又想到:“世袭用的弹弓是从我们至幸堂带出去的。大夫人知道后,不会有不快,尔后连累我们吧?”
“如果因孩子的吵闹而记恨,她就太没肚量了。应该不会。”董友姑身心放松:“明俨不是说,我们不离开至幸堂就不会有危险了吗?”
“但愿如此吧。”秦雨青心中许多事,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友姑将会在这个月早产,郑飞黄是否在暗示我,逼着我和他共枕呢?
晚上,秦雨青和董友姑都各自睡了。董友姑睡着后,蔡禾苗出去,睡在边房,可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难道是念着鱼泡?真该死,又没成婚,怎能老想着。
可她越睡越难受,还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起身来到董友姑房间,一股雌黄味迎面而来,只见芋头倒在地上。不妙,蔡禾苗跑到董友姑床边:“来人呐!”后脑被人猛地一击,晕倒了。
芋头心里想着:算来算去,怎么没算到禾苗,怕功亏一篑了,先装晕吧。
蔡禾苗的叫声惊醒了鱼泡等一众侍卫,鱼泡立刻带人过来,闻到雌黄味,见这情景,命人打开窗户,放出毒气。
秦雨青也惊醒了,过来看董友姑:“糟糕,大少奶奶怎么没有鼻息了?”秦雨青不懂怎么施救,还是靠鱼泡掐人中,点脉,才慢慢恢复了鼻息。
董友姑醒来,咳嗽了几声,秦雨青惊恐的心才落地:“友姑,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这是有人故意陷害,鱼泡下令:“守住至幸堂所有出口,只许进,不许出!”
这时,假装晕倒的芋头醒了,蔡禾苗也在泼水施救下醒了:“刚才,我来到房里,一股雌黄味,芋头倒在地上,我去看大少奶奶,后脑被人打了一拳,就不省人事了。”
“看样子,大少奶奶必须日夜有人贴身护卫。”鱼泡说。
董友姑脸色难看了:“雨青姐姐,我肚子痛,好难受!”
秦雨青以为是早产,对郑安说:“郑安,带人,连夜去请大夫,稳婆。”“是。”
董友姑一会痛,一会不痛,秦雨青急得走来走去:友姑,你要顺利生下孩子啊,我来帮你带。
放毒烟的芋头正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此时没人怀疑到他,他对鱼泡说:“鱼泡,有人陷害大少奶奶,失态严重,要不要请老爷夫人过来?”
“你去请吧。”鱼泡说。
大夫来了,听了秦雨青的叙述,看看董友姑的脸色,给她把脉后,一字不语。
秦雨青问:“大夫,怎么回事?你说啊。”
“恕老夫医术不高,无法诊断出大少奶奶的病症,还请另请高明。”大夫说完就要走。鱼泡不允:“大夫,或许大少奶奶还需你的救助,请在此喝杯茶。”
“再去请两位大夫。”秦雨青对郑安说。
另外来了两位大夫,也是各自看神色,把脉,都从房间出来,不语。
此时,郑飞黄夫妇被请来了,芋头本想逃,但奈何大夫人不准。
郑飞黄一来就怒不可和:“竟有人敢谋害郑家大少奶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怎么还请了几位大夫?”
“大夫们都不说话。”秦雨青说。
郑飞黄被半夜叫醒,心中烦躁:“看你们三位大夫,都一副副苦大仇深的脸,有什么事,快说!”
没法了,一位大夫定了定神:“郑老板,老夫为大少奶奶把脉,已摸不到尺脉。”
“什么尺脉,什么意思,直接说。”郑飞黄问。
一位大夫说:“尺脉不见,胎儿已亡。”
什么?秦雨青惊吓,晴空霹雳:“为何胎儿会亡?”
“听贵府下人解释,方才大少奶奶房间被人放了点燃的雌黄,吸入赌气,暂时失去鼻息,腹中孩子因此窒息而亡。”三位大夫一一解释。
“大少奶奶不会有事吧?”秦雨青睁着眼睛,似要吃了几位大夫。
“当尽快产下死胎,否则大少奶奶的身子会愈见不祥。现今,大少奶奶已有早产迹象,但胎儿无力,需熬制催产药,大少奶奶须靠自己之力产下死胎。”大夫的话令秦雨青感觉天旋地转。
但此刻董友姑已处于险境,她必须稳定自己,跑回房间:“友姑,你别怕疼痛,只是早产,没事的。”
“真的吗?”董友姑似乎不信。
秦雨青想先让她生下,再面对现实,说:“你现在什么也别想,一心用劲生孩子就是,大夫和稳婆都来了。但不管怎样,你都要勇敢面对,就像以前,老爷要明俨休你时,明俨为你宁愿放弃一切。今日,不管如何,他都不会弃你不顾的。”
“雨青姐姐,你说的话怎么让我害怕了。难道我的孩子……”
外面,郑飞黄听鱼泡的解释:“老爷,奴才肯定大少奶奶吸入毒气,是有人故意放的,此人定是至幸堂内的人。”
“至幸堂内,谁会想要友姑的命呢?谁是作案头子呢?”大夫人暗示郑飞黄。
郑飞黄闪过一丝念头:按鱼泡的推理,只有秦雨青有目的和机会做此事,如果友姑没了,她凭着儿子郑经,就有可能做明俨的妻子。她的嫌疑最大。可看她的着急的心急火燎的样子,又不像。而且,若真是她,她做的也太笨了,这事明摆着嫌疑全指向她,说不通。不行,不是她,我现在不但要保护友姑的身体无恙,更要保护雨青的安危。明俨不在家,他的妻妾和孩子若有事,那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面对他?至于我和雨青的事,先放一边吧。
下半夜了,稳婆也来了,然后是煎药,催产,直到第二天辰时,董友姑才生下孩子。稳婆将孩子放下,什么话也不敢说。
董友姑还有点力气,又肘撑起自己:“把我的孩子给我看看。怎么没有听到他的哭声呢?”
秦雨青过去一看:婴儿脸色发青,毫无动弹。
她泪如雨下:“友姑,以后把身子养好,再生几个。”
“怎么了,雨青姐姐,你哭什么?我的孩子呢,给我啊。”董友姑身体虚弱,精神神智都不妙了。
秦雨青不想看她难过的样子,转过脸说:“别看了,孩子死了。”
董友姑锥心泣血:“我生了她一番,死了也给我看一下!”
秦雨青抱过来,泪水滴在孩子身上:“这是你和明俨的孩子,是个女儿。”
董友姑看了好久,默默地觉得惙怛伤悴,一下子卧倒在床,直愣愣地看着上方:“悼心失图,人琴俱毁。”这话是要寻死啊,秦雨青想。
此时郑飞黄夫妇进来了,看到这场面,各自想着下一步怎么办。郑飞黄心中难过自己的孙女胎死腹中,想得更多的是:友姑产下死胎,与亲家的关系怎么办。而陷害友姑,嫌疑最大的人是自己的心上人秦雨青。怎么处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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