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的间隙中,我们不是很很开心吗?明俨。况且,这些灾难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董友姑安慰他。
郑明俨心中感激董友姑的宽慰,仔细想想:“友姑,雨青失踪了,你就是郑经的生母,这是为了你和郑经的安危,名誉,地位,未来着想。你记住了?”
“我记着了。等找到雨青姐姐,回来重聚,就把郑经还给她,我们可以再生一个孩子。”董友姑露出了期盼的笑。
郑明俨却闭上双眼,泪水夺眶而出:友姑,这个你想错了,即使雨青今日就回来,也不能成为郑经的母亲了。你和郑经这辈子的母子缘,可能在你嫁给我时,就已定下了。
“明俨,怎么哭了?”董友姑将他抱着:“我勇往直前了,你部开心吗?”
“友姑,我只是难忍丧女之痛和雨青失踪的痛。我去找爹一趟。”郑明俨抹掉眼泪,抱起小木盒。
来到炳炘堂后,打开木盒,郑争妍吓得尖叫。郑飞黄问他:“明俨,干什么?”
郑明俨一字一顿:“爹,大娘,这是我的女儿郑涓,郑家长女,求你们再多看她一眼吧。大娘,为何不敢看?”
“明俨,大娘头疼,你别闹了。”大夫人心中有鬼,自然不敢看。
郑明俨下跪:“爹明俨请求你在族谱上写明郑明俨之妻董氏友姑产下龙凤胎,子郑经,女郑涓。”
“我已在族谱上写明友姑产下郑明俨长子郑经,何来一胎死腹中的女婴?”郑飞黄不允许。
郑明俨无泪,但声音如泣:“可郑涓确实是你的长孙女,我的女儿,是友姑拼了命把她生出来的,郑涓她虽亡,却已经来到了这世上,怎可视她不存在?”
“胎死腹中,出生已亡,不曾有。”郑飞黄说这话,考虑了很多,最重要的是:郑家不可有产下死胎一说。
郑飞黄和大夫人打算与桀骜不驯的郑明俨辩驳一场。
可郑明俨不再说话,抱起木盒,拖着脚步离开,肝肠寸断:“我会葬了她的。立一块墓碑,上面写着:长女郑涓之墓。父郑明俨。”
“明俨等等,”郑飞黄叫他停下:“在上面写上‘祖父郑飞黄’,并把爹的出生玉石放在她的小木盒中。”郑飞黄拿出随身的玉石,走到郑明俨面前,放入了木盒中。
“有爹这句话和爹的玉石,郑涓不上族谱也可。”郑明俨已满足了:“爹,明俨知道你须考虑甚多,不让郑涓上族谱必有很多原因,可爹,明俨不怪你,郑涓也不怪你。”
“把她葬远一点,”大夫人说:“不祥!”
“爹,那块玉石是要送给我的。”郑争妍眼馋地说。
没人理会这对坏心眼的母女的话,虽然都不知道主谋杀害婴儿的人就是大夫人。
VIP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逃亡中遇将军相救
秦雨青在逃亡中已分析出事情:芋头想勒死我,还说,是大夫人请我出来的。也就是说是大夫人要置我于死地。而今,芋头已死,若被大夫人发现,猜到我没死,就会派人来追捕我,还是一个死字。但我的郑经还在郑府,我想见他。所以我还是要回去揭开大夫人的真实嘴脸,为了友姑,为了我自己,更为了夺回郑经。但郑飞黄将郑经说成友姑所生,不仅是为了友姑和郑经好,是否想让我与他恩爱。回去后,这是必然的吧?
几天后,董友姑的身体好了一点,郑明俨带着她,抱着郑经来到花冲坳,他痛不忍言:“友姑,这座小墓是郑涓的。”
“为什么上面只写着父亲郑明俨,不刻上母亲董友姑?”董友姑问。
郑明俨说:“万一被人看到,对你的名声不好。友姑,我知你不在乎这些虚伪的名利,但为了你和郑经,以后,你们的一切,都要在乎,放在心中。”
“经历这样一场劫难,我怎会再让郑经有半点闪失?只是,明俨,为何郑涓的小墓与这座墓相邻:许蓬莱?”董友姑问。
这对郑明俨来讲,又是一桩伤心事,他回忆:“许大夫是为雨青治疗烙伤的神医。雨青的脸快复原时,有人用许大夫的家人来威胁他,叫他下毒,将雨青彻底毁容。但许大夫不愿违背医德,人德,将家人迁走,为雨青配好最后一瓶药之后,被人勒死。”
“这应报县衙。”董友姑愤慨。
“主谋是大娘,”郑明俨说。董友姑还未反应过来,郑明俨又告诉她:“上次在你雨青住的西厢房上贴上炸药鬼符,欲炸死雨青,嫁祸于你,也是大娘指使。”
董友姑定了定神:“这些事,你原本不打算告诉我的,对吗?”
“对,但现在,友姑,你勇敢了,坚强了,应与夫君一起面对一切,承当一切,知道夫君的所想所做。”郑明俨等着她的反应。
董友姑却愁肠百结了:“大娘做那些事,是次次要人性命,栽赃嫁祸啊。她是厌恶雨青还是憎恨我?还是我们两个在她的眼中,都容不下?如此说来,这次谋害我,以致郑涓丧命的人也是……”
“不是,绝对不是。”郑明俨立刻否定,他不愿大夫人再背上一个罪名:“友姑,我信她,不会要我们女儿的命。回去仔细问禾苗和鱼泡,不可妄下定论。”
董友姑在这块名为花冲坳的墓地感到滚滚的恨意,不知从外袭来,还是从自己体内生出的。
郑明俨抱着郑经给许大夫下跪:“许大夫,干儿子明俨来看你了,如今明俨的女儿郑涓,在那边托您照顾了。”
郑明俨带着妻儿离开后,徐仙人,也就是许云宸,看着他们的背影,想着:秦姑娘,或许这辈子,我许云宸就只能这样在背后,默默地直视你,但对我来说,这样就够了。可是,现在,你失踪了,我连你的背影都看不到。
许云宸站在那里很久,给郑涓的小墓上了香,思忖着,拿不定注意:“爹,郑明俨对你的敬重足以抵消你被害的冤屈了,可怎么总是无法冲淡儿心中的仇恨呢?”
秦雨青在漫无目的的逃亡中,她还没想到下一步该怎么办。遇上这样被嫁祸的事,本该逃离南安县,逃离泉州府才对。
但是自己有一个亲生儿子在郑家,还被归到她人名下,秦雨青怎能甘心。
一定要想办法回到郑府,夺回自己的儿子。可是现在,他们肯定认为我是陷害友姑的凶手,事情败露,在逃亡中,该怎么名正言顺地回去呢?
秦雨青还梳着桃花髻,漂亮的脸庞,妖娆的身段,秀美的衣裳,这自然逃不过街市上,那些妓院花鸟使的眼睛。
想着事情而低头走路的秦雨青,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打翻了路边一个人高的花瓶。
她正要向主人说对不起时,才发现这是一个叫“醉仙楼”的妓院,一群男人围住她,不怀好意地说:“姑娘,你打翻的这个瓷器是景德镇的上品青花瓷,价值一万两,还请姑娘拿出银子来。”
可秦雨青出来地急,现在身无分文,哪有一万两,就只能求他们:“大哥,我可否为你们做丫环来赔偿这个瓷器?”
秦雨青想着做丫环,也可获得一份工钱,填饱现在饿地前胸贴后背的肚子。
可恶汉们就是看中她的样貌,想逼良为娼的,怎会让她作丫环?一带头地不怀好意地说:“姑娘,做丫环地话,你几辈子才能还得起这个花瓶。不如在醉仙楼干一阵子,看你这脸蛋,干几个月,一万两就还清了。”
“不行,我是良家妇女,不愿为娼。”秦雨青言辞拒绝。
“那我们只能亲人来霸王硬上弓了。”恶汉一招手,手下人就过来,要强行捉秦雨青进醉仙楼。
秦雨青见势就要跑:“士可杀不可辱,我拼尽最后一点力也不会作风尘女子的。”
但现在,秦雨青跑地再快也没用,已有恶汉挡在了前面。
围观的人总是比帮忙的人多,秦雨青已看够了这种情景,习以为常。
她从另一个方向跑,却不慎踩到一块香蕉皮,向后倒了。情急之中,被一身手极佳的人抱住。
秦雨青还在慌乱中,无心看这位恩人的样子,但这位恩人已看清了她的样貌。
秦雨青站稳后,此人将这群恶汉拳打脚踢了一番,并严厉说道:“用这下等瓷器,逼良为娼,亏你们想得出来。以后再有此事,衙门见!”
“军爷,小的再也不敢了。”恶汉们躲回了醉仙楼。
秦雨青看清此人的面貌:年纪比明俨大几岁,一身军士打扮,相貌平平,五官端正,只是稍显粗野,虎背熊腰,有点蛮横样,是个十足的军人吧。
此人过来:“姑娘,没吓着你吧?”
“有恩人相救,我无事。”秦雨青说完,觉得不要再生事端,就赶紧离开:“我还有事,就此告谢,有缘再见了。”
此人有些失望。
秦雨青呢,快饿得流胆水了,走路也不稳,就一下坐在了地上。
这正是相救之人的好机会,他上前问:“姑娘是否身体欠佳?在下送你去医治。”
“不用了,只是饿了,饿地难受。”秦雨青强忍着空荡的肚子说。
“早说嘛。带你去吃饭。”
秦雨青饿地难受,就跟着此人走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吃饭时,就秦雨青在吃,对方自我介绍:“我叫施琅,姑娘贵姓?”
“免贵,姓秦,名彩虹。”秦雨青在外不忘遮掩自己的真实名字,以免被势力庞大的郑府抓住,毕竟现在还不知他们对自己的真实看法,一切都还在猜测中。
饿极了的她,在饭馆里,狼吞虎咽,没有一点吃相。
但施琅撑着下巴,看着她,许久,在抱着即将跌倒的秦雨青时,她的面容就已在施琅心里生根发芽,成了他心里一生开不败的建兰,越生越多。
秦雨青觉得被这样看着,有点不自然:“施琅,你不吃饭吗?”
“我不饿,你吃吧。”施琅依然那样看着,问:“秦姑娘似乎遇到困境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是从外地流浪到泉州的,家人都已不在世,也身无分文。”秦雨青诉说着自己的困境——那是她早就有的困境。
施琅想想:“听你的口音,也不像本地人,没了家人,够可怜的。要不,你来我家,做个丫环,至少可保你一日三餐无忧。”
“可我还有自己的事。施琅,看你是个好人。能否施舍给我一点银两,让我度过这段日子,找到我的朋友之后,我会上门答谢的。”秦雨青并不想在哪里多逗留。
施琅有些失望,但既然她要走,也不便强留,就答应她了,心中已有不舍。
秦雨青还在狼吞虎咽中,听到旁边的客人说:“郑老板的大公子正在寻找他的妾室,听说郑家都在找呢。”
还有一堆话,让秦雨青胆战心惊。
她改变主意,放下碗筷,郑重地说:“施琅,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朋友,能否到你家里,为奴为婢,我都可以。”
这正是施琅的想法,他自然同意:“秦姑娘可别嫌我家寒酸。”
“我也是出身穷苦,怎会嫌人家寒酸呢?”秦雨青笑言,但心中在计划着,先在施琅家里躲一阵子,一边想办法,待风声小了,就出去。
施琅带她来到自己家里。这是一个不大的宅院,坐北朝南,里面的花草也是野生的,看来是没有请花匠,房屋不多,大概十间左右吧,小门小户,闲来无事,晒晒太阳,也挺好,看来,施琅在军队中做得挺好,才能拥有这样的小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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