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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暗杀日记——挖坑要填坑

时间:2018-02-11 15:08:44  作者:挖坑要填坑
  “后来呢?”
  “当我第二日醒来后,只觉脑子疼得很,丝毫回忆不起昨日喝醉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我全然清醒后我才发现自己竟被师父用麻绳绑在了椅子上。我问师父发生了什么,师父不说。她只告诉我,我酒品差到令人发指,日后别再喝酒了,昨日好在有她在,如果日后再喝醉,没人管得住我,指不定我要做出些什么反世道的事。自此后,我便再也不敢喝醉了。”
  我挑眉道:“听你今日一说,我倒更好奇你喝醉后是什么模样了。”
  他笑道:“你见到了定会后悔的。”
  “未必。”
  我二人又无话可说,沉默了半晌,我看着他手中的茶壶,忽然想到了昨夜的那碗红豆粥,便试探道:“昨夜……”
  我尚未说完,他竟会意道:“那碗红豆粥是我做的。”
  我有些惊讶,道:“当真是你做的?”
  他略失望道:“我以为你能尝得出。”
  我垂首道:“我太久没吃过了。”
  我太久没吃过他做的东西,也太久没同他像今夜这样平静地交谈,谈到兴起时甚至还能笑出声。
  一语言罢,我们二人又沉默了。
  只因方才我话语中的“太久”两字太过耐人寻味,也太过惹人感伤。
  我与他都很清楚“太久”两字意味着什么。
  屋顶上的风刮得人有些冷,我想坐得离他近一点,这样便能暖和些。可我的身子却跟点了穴般无法动弹,也无法再像最恩爱之时那样随心所欲地依偎在他的肩上。
  这还是因为那两个字“太久”。
  终于,我发觉自己再说不出别的任何字,便说出了这三月来我们之间说的最多的一个字。
  “战。”
  他默然了半晌,道:“今日休战。”
  我也默然了半晌,道:“好。”
  他又默然了半晌,道:“明日也休战。”
  “好。”
  我补充道:“但后日不行。”
  半晌后,他低声应道:“好。”
  屋顶的风刮得人更冷了。
  建和七年五月初三
  今日下午,双双照常来我宫里唠嗑,她是个憋不住的人,待宫人被我挥退后,她便开门见山问道:“昨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听闻皇帝同你谈了番话后,便去长乐宫了。我还听闻皇帝走后,长乐宫里的那位余下的半天脸色都很是不善。”
  我笑道:“你果真是这宫中消息最灵通之人。昨日的那场戏差不多也演完了,皇帝争着要唱主角,我们这些没什么戏份的便老实在旁坐着,等着看他收场便是。”
  双双道:“看戏怎及得上唱戏有趣?”
  “好了,这一回你就别添乱了。”
  双双点头道:“好,我听你的便是,下回有热闹再去凑。”
  我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给她递了一块盘中的糕点,轻唤她闺名道:“双双,我想问你个问题。”
  她俏皮一笑,接过了我手中的糕点,唤了我的小名,道:“问吧,小灵儿。”
  “我知道你时常爱往皇帝那边送粥送汤,你应当是很清楚他的口味,不知他最中意的是哪道粥或是哪道汤?”
  问完后,我心中也觉有些愧疚,皇帝对我的饮食喜好了如指掌,而我却丝毫不知他喜欢吃什么喝什么。
  我既没有问过,也没有过多留意过。
  双双听后一愣,想了片刻道:“他似乎不大爱喝汤,每次送汤他只是浅尝几口。若说粥的话,御膳房的红枣小米粥他倒夸过几回。”
  她说着便从盘中拿了一块糕,送入了嘴中,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你这位一国之母想通了也打算去替他送吃的。”
  我苦笑道:“我曾经也时常送,但后来便少了。”
  双双会意调笑道:“那看来今日之后怕是又要多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暗中立下了一个关于酒的FLAG(滑稽脸)
    
    ☆、皇帝的日记:十二杀
 
  
  小朝会后我将堂兄留了下来。
  我端坐在龙椅上,而站在大殿上的堂兄则羡慕地看了一眼最后一位出殿的重臣。
  我笑问道:“堂兄急着下朝?”
  堂兄这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我,正色道:“臣不敢。不知陛下有何要事?”
  我道:“昨日杜太傅给朕请了一月的病假,可朕怎么越瞧越觉得他的请假折子上是你的字迹?”
  “陛下慧眼,那确实是臣的字迹。太傅伤得太重,实在提不起笔,昨日臣恰好在他家中,便替他写了那封折子。”
  我惊道:“太傅他受了重伤?折子上不是写的并无大碍吗?朕还以为是他玩心又起,便拿病当借口向朕讨假。”
  堂兄苦笑道:“那陛下这次可当真是误会太傅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也知道太傅对他自己的剑术有着谜一般的自信。”
  我回想了番太傅的剑术,有些想笑道:“莫非太傅他自不量力去找某位高人比试,结果被那位高人教训到生活不能自理。”
  堂兄微笑道:“陛下圣明。”
  我同情道:“不知是哪位高人不幸被太傅给缠上了?”
  “是凤破前辈。”
  “师父?”
  “是。”
  我惊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自打下山之后,我已经七年没有见过师父了。
  这些年来,我也时常派人去打探她的行踪,可她的行踪实在太过诡秘,前几日有人说在极北之地见过她,后几日便又有人说在西夷诸国有她的踪迹。多番打探,终还是无一个确切的位置。
  我也曾派人去过我的蜀地故居,盼望能在那里寻到师父,可回来的人却说,那两间小屋早已荒废多时,没有一丝人气。
  久而久之,我便觉得师父怕是已经忘了我这个徒弟,我同她这辈子兴许都无缘相见了,可今日堂兄竟对我说师父到了京城。
  堂兄轻声提醒道:“陛下。”
  我这才回过神,坐回了龙椅上。
  堂兄又道:“凤破前辈当下正在京城,若陛下想见她,定能寻到。”
  我苦笑道:“不必了,若师父想见朕,她有的是法子来见。若她不想见朕,就算她在京城,也不会让朕寻到她,就算寻到了,也追不上她。”
  堂兄感叹道:“凤破前辈确实是个心思难测之人。”
  我笑道:“罢了,不提此事了。你待会儿到太医院,要个御医去替太傅瞧瞧。”
  堂兄行礼道:“臣代太傅谢陛下的浩荡隆恩。”
  “又无外人,就别跟朕讲这些虚礼了。等会儿你到杜府时,再告诉太傅,过几日朕得了空便去探望他,让他好生养着,养伤时就不要老是想着他还能反杀。”
  堂兄道完遵旨后,又笑道:“知太傅者非陛下莫属,昨日太傅就已经开始给臣分析战局,分析完后杜太傅竟觉得他有九成把握能反杀。如果不是臣亲眼目睹那场比试,那臣还真要以为他和凤破前辈是势均力敌,而不是被碾压得不成模样。”
  “太傅连朕都打不过,是谁给他的勇气去和朕的师父打?”
  堂兄又笑道:“太傅说了,人活着,做梦就要做大点。”
  我补刀道:“梦做大了,伤也伤得要重一些。”
  言罢,我和堂兄又大笑了起来,也不知今日这番谈话若被躺在床上的杜太傅知晓后,他有何感想。
  堂兄离去后,我便如常批阅起今日的折子。
  待我批了一半后,便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的朱笔,暗中运起了内功。
  因为我发现大殿中来了位不速之客,那不速之客还是一位绝世高人,他的内力远在我之上。
  我稳住了心神。抬眼朝身旁侍奉着的伍好使了一个眼色,伍好了然后,强压面上的惊恐之情,便急忙出了殿,去唤御林军护驾。
  大殿很静,其余的宫人都如往常般立着,丝毫不知危机已至。
  我掌中的内力已运到极致,只待一触即发之时,能抢占先机。这时门外响起了极大的脚步声,御林军已到了大殿外。
  至此,危机已解。
  我有了底气,便笑道:“若阁下当真是来取朕性命的,大可现身一战,无需再躲藏。”
  紧接着一道久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方才没听你说这话,如今殿外护驾的人到了你才说,七年不见,你倒是越发惜命了。”
  周遭的宫人这才慌乱起来,连声道:“护驾。”
  待我听见那道声音后,早已散去了掌中的内力,对宫人道:“你们都给朕退下。”
  宫人们有些犹豫,我再次命令道:“退下,让殿外的御林军一并退下。”
  我见宫人们全数退下后,才笑道:“出来吧,没人了。”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的身影便不知从何方落到了我身前,好似神仙下凡。
  十多年过去了,她的容貌就似从未变过,年轻依然,绝美依然,一如当年我初见她那日。
  七年未见的师父就这样站在了我的身前。
  我心里头的千言万语都化为了两个字“师父”。
  师父嫌弃道:“别叫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见她的境界如今已深不可测,便恭喜道:“七年不见,师父的修行看来又有大成,出入大内简直是易如反掌。”
  “七年前,为师就告诉过你,为师有六成把握能杀皇帝,你当年还不信。经此七年修行后,为师如今则有了九成把握。”
  “还有一成是因为什么?”
  她笑道:“还有一成是为师怕你哭了出来,让我一时不好下手。”
  我笑道:“若你真要杀我,我便哭给你看。”
  “杀你又没钱拿,为师才不做这赔本买卖。”
  我又问道:“师父为何会突然来京城?”
  问完后,我心下有些期许答案。
  然而下一瞬,师父便直接道:“你别多想,反正不是为见你而来,最近京城中有大事,我来凑个热闹,顺带来看看你。”
  天子脚下有大事发生,而我却对此一无所知,这让我不得不皱起了眉头道:“什么大事?”
  师父笑道:“江湖上的事,同你们庙堂没有关系,你不知道实属正常。”
  我放下心道:“师父你说过,江湖上的事无外乎就是约个点,你砍我两刀,我刺你一剑。所谓的大事就是一些大人物约个地,你砍我两刀,我再刺你一剑,不知这回又是哪几个大人物准备互砍一波?”
  “此事可不简单,说来话长。”
  “所以?”
  “所以为师不会说。”
  我深知想从师父口中套话是件比登天还难的事,便也不打算去追问。
  我继续问道:“师父这些年你到底去哪儿了?”
  “为师不像你有份稳定的活计,每日朝五晚九坐在这宫殿里办事,就能养活自己。为师为了讨生活那可是要天南地北地跑,单子上的目标在哪儿,为师就要追过去。最远一次跑到了西夷诸国的是列颠国去了,顺带在那里小住了段日子。那里的男人个个金发蓝眼,身强体壮,还爱同女人玩新花样,当真美味的很。为师差点就在那边给你找了一个师娘,但后来想想语言不大通,便还是算了。”
  说到最后,师父的脸上又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我习以为常,笑问道:“如今你们杀手的单子怎么都接到国外去了?”
  “朝廷对外开放政策好,我们杀手这行早就走出国门了。”
  言罢,师父又道:“不说为师了,来谈谈你,为师怎么听楚桓那小子说你的婚姻生活不大幸福呀。”
  我未料到堂兄昨日竟把我给卖了,也不大好答,便只能装未听清,低下了头,拿了一本折子,翻开来看,折子的字我自然是一个也看不进去。
  师父则不客气地将龙案上的折子移到了一边,给自己留出了一个空地,坐了上来,随意翻着龙案上的东西。
  我也不愿说她,便埋头继续装在看折子。
  片刻后,师父似找到了什么,兴奋道:“这本似乎不是折子。”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日记尚放在龙案上,然而待我想起时,已来不及了,日记本早就到了师父的手里,我想要去抢,她一个飞身又到了房梁上。
  我的功夫都是她教的,无论如何也抢不过她,便只能一脸委屈地看着房梁上的她。
  师父见我不再抢,又从房梁上飞了下来,坐到了龙案上,开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下一瞬,师父笑着念道:“该死的贱女人。”
  我恳求道:“别念出来。”
  师父点头笑道:“为师不念了,只是没想到你对崔灵的怨念这般深。”
  我解释道:“那只是我一时盛怒之下写的,做不得数。”
  师父边看边评价道:“当了皇帝老子的人就是不一样,字都变漂亮了不少,没有往日那么狗爬了。不过,你说你这鬼娃子记日记怎么都不写日期?”
  我懒懒道:“懒得。”
  片刻后,师父看到了写她的那段,便语气不善道:“为师的笑容很猥琐吗?”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师父恼道:“法克。”
  我皱眉道:“什么?”
  “是列颠国的话,你只要知道是在骂你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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