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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七世桃花一世情——

时间:2018-02-13 16:28:56  作者:当归陈皮
  他的笑容里带着入骨的阴狠:“我还欠你一条命,我今日便还给你!可是,你听好了,你是或赵人,你救的是或赵国的仇人,也是你的仇人。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地活着,日日夜夜被自己的内心折磨,永无宁日!”
  说完,他一只手用力地将芮央拽着抛了起来,另一只手松开了岩石,重重地拍在芮央的后背上,那力道一面将芮央往上顶,一面将他自己重重地推入了无底的深渊。
  后背的穴道在一拍之下被端木阳解开了,重新攀附在崖壁上的芮央只要等着内力恢复,便可以一点点地爬上去。可是端木阳在快速的下坠中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遥不可见。
  一条生命,在她的眼前,渐渐地消失了,他所有说过的话,都化作她无法挣脱的噩梦与诅咒,反反复复地响起。
  “你要杀我是么,我也要你陪我一起去死!”
  “等我杀了慕紫乔,你真的不考虑随我回或赵吗?”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地活着,日日夜夜被自己的内心折磨,永无宁日!”
  ······
  芮央就在内心的折磨中醒来,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惫。
  睁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床榻、熟悉的纱帐,芮央知道,这里是朝云殿,她又回到了皇宫,却再也做不回曾经那个无知无畏、没心没肺的大梁公主。
  慕紫乔一直守在朝云殿中,虽然身上的伤已经让御医处理过了,可是整个人却憔悴得不成样子。他就那样发着呆,直至听到 “太后驾到”的声音。
  太后此刻,有说不出的心疼。自己亲生的儿子,一身是伤;自己养大的女儿,昏迷不醒。她强忍着眼泪不曾掉下来,拉住慕紫乔的手说道:“皇帝这是要做什么啊?太监宫女多的是,莫非你妹妹一日不醒,你便一日不去歇息么?你这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啊!”
  慕紫乔沉默着半晌不言,许久突然蹦出一句话来:“她不是朕的妹妹,母后,朕要娶她!朕要江山为聘,许她盛世一嫁!”
  太后吓了一跳,惊得张着嘴半天合不上来。芮央的身世,是个经年不提的秘密,不想今日慕紫乔提起,便是要谈婚论嫁。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哀家就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自你知道你妹妹的身世之后,你待她便更是不同。自你父皇龙御归天,哀家一心想为你们各寻良配,不想,终究是一场徒劳。皇帝的心中,怕是从来只有她一人吧。”
  慕紫乔不语,却是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太后轻轻地摇头:“纵是皇帝铁了心地要娶她,你又可曾问过她自己的意思?当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又可会愿意嫁入这大梁的皇宫,做你的皇后?”
  慕紫乔怔怔地看着太后最终叹息着离去,憔悴的玉容上写满心痛和无奈。太后的话他何尝不知道,何尝不曾想过,可是他又能如何,已经失了心,做不到不爱,做不到放开,让他怎样平静地做她一世的皇兄,看着她婚丧嫁娶,任由她欢喜悲戚。
  他颓然地走到芮央的床边,意外地对上芮央睁着的双眸,她是何时醒来的,又是否听到了他与母后的对话?
  慕紫乔怔忡着来不及开口说话,芮央平静地躺着,淡淡地说道:“我不愿意!”
  “你在说什么?”慕紫乔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央央从来不会拒绝自己,央央从来不会这样冷淡地对自己说话。
  “央央,你方才听见了是不是?朕不是你的皇兄,你还是不愿意么?”
  “我不愿意。”芮央再次重复着,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你不是我的皇兄,却是我的杀父仇人的儿子,不是么?”
  慕紫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她此番被挟出宫,竟然知道了一切。
  芮央凄然一笑,从前,他们是兄妹,如今,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她若是嫁给慕紫乔,父亲地下有知,会不会气得醒过来找她算帐?大梁的群臣和百姓若是知道他们的皇帝要娶一个或赵女子,又会不会一怒之下揭竿而起?
  “皇兄早知道央央的身世对么?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央央?”——蒙君错爱,央央却担负不起这份深情。
  “如今央央知道了,央央想要报杀父之仇么?”——无论你是谁,只想护你一世周全。
  报仇?如何下得去手?泪水蓄满了眼眶,芮央轻轻地摇头:“皇兄,你还是让央央走吧!央央不可能嫁给皇兄,皇兄又不许央央嫁给纪王,不如让央央远走天涯,从此你做你的大梁皇帝,我做我的或赵平民······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一句话说得慕紫乔也红了眼圈,他一把握住芮央的手腕,霸道而倔强:“你休想!朕绝不会放你走的,哪怕是彼此折磨彼此怨怼······朕也决不会放开你!”
  芮央只觉得眼前一暗,他已挡住了所有的光影,温软湿润的触感压上了她娇柔的唇,带着深深的渴望和不顾一切的狂野。
  她想要逃离,他却没有给她退却的机会,强势地贴上那张欲要躲避的小嘴,征服一般地深入、纠缠、舔吻、啃咬,舌与舌之间是一场彼此折磨的战争,也是一场彼此心意的试探。
  他的吻,如暴风雨般热烈,手臂不自觉地箍紧她柔软纤细的腰肢。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烙上她敏感的肌肤,她终于在他点起的火焰中屈服,放纵着本心的深爱与渴望,与他呼吸相闻,与他纠缠不休。
  曾经的纠结有多伤,此刻的索取便有多疯狂。
  他手下猛一用力,清脆的裂帛声响起,在这静谧的内殿中令人热血沸腾。他突然伏低了身子,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与男子的气息密密地将她包裹。
  他重新噙住她娇嫩的红唇,深深地吮吻,品尝着她口中的幽香,久忍的情愫如洪水般汹涌。他们抚摸撩动、拼死勾缠,仿佛要将这长长久久的隐忍尽数地发泄。
  哪怕只有一夕温柔,也唯有真真实实的坦诚相对和彼此拥有,才能暂时地抚慰他们心中对于彼此渴望的煎熬。
  当喘息渐渐平稳,慕紫乔无比依恋地拂开她额前的秀发,在她的眉眼间低低地轻吻。芮央在他浓浓地深情中,泪水滑落,带着绝望地眷恋,和深深的迷茫。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能与不能,自己都已经爱上了他,无力自拔!
  慕紫乔恨不能一点点将她脸上的泪水尽数吮去,他的声音沙哑而又低沉:“央央,你可以用别的方式来折磨朕,可是你别哭,朕心疼。”
 
  ☆、第六十八章宁负苍天不负卿
 
  金碧辉煌而又庄重神秘的宫宇, 笼罩于祥云紫气之下, 处处只见琉璃瓦,朱漆门。
  大梁国的长公主慕芮央再一次缓缓地走过漫长的回廊和层层的玉阶,这一次, 她并非要去慈圣宫向太后请安, 她要去的,是皇宫中最为阴森肃杀的天牢重地。
  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萧以澈了,不知道他那样霁月清风之人,在天牢那样的地方, 可还住得惯。芮央一边想着,一边抬起头,便已远远地看见了天牢的一角。
  此时, 忽遇一人,在芮央面前俯身行礼:“末将肖霆,参见长公主!”
  芮央停步一看,正是那位御林军统领。她微笑着说道:“肖将军多礼了, 前几日京郊马嵬坡, 还多亏肖将军搭救。”
  肖霆见芮央所去的方向,便已猜到了她此行的目的, 他俯首道:“马嵬坡之事全赖陛下神勇,肖霆不敢承受公主夸赞,公主莫要因为纪王下狱而迁怒末将,便是末将的福气了。”
  他说到纪王,芮央叹了口气:“纪王谋反之事, 现在还没有个结果么?到底是何人陷害纪王?”
  “陷害?”肖霆默了默,“纪王谋反一案早经三堂会审,铁证如山,哪有什么陷害之说。皇上不过顾念公主,才迟迟没有杀他。”
  芮央愣住,久久说不出话来······
  芮央在入夜时,才重新来到了天牢。层层的铁门拉开,芮央缓缓地走了进去,一步一步,漫长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她经历的一场顿悟,和一次涅槃新生。
  从前,她只知道皇兄每天面对着内忧外患,却从不知道这四个字的背后,会意味着什么。如今,她终于明白了,外患,是端木阳代表的战争和仇恨,而内忧······
  芮央慢慢地抬头望向那天牢中的萧以澈,所谓内忧,便是温情脉脉之下的人心叵测,和暗潮汹涌的权力争斗。
  萧以澈在听见脚步声时,抬起了头,虽然是发丝凌乱,面容憔悴,却依然是初见时那副清秀好看的眉眼。
  芮央让人开了锁,径直走入了牢房里,她像个十分熟稔的朋友一般,也不等主人招呼,便在他的身边寻了块干草,席地而坐。
  从不曾见过身穿华服的公主,会在天牢的地上坐得如此安稳惬意,萧以澈侧头看着她,目光中有惊异一闪而过。她从来便是这样特立独行,他是知道的。
  芮央知道他会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于是也不等他开口,便自顾地说了起来:“我是来看你的。”
  “萧以澈,我一直当你是个朋友,所以我来看你,本来,我是想要告诉你······我爱上皇兄了,原来我根本不是他的妹妹。所以,我想对你说抱歉,即便将来我救了你出天牢,我也不能再嫁给你了。”
  她的话让萧以澈古井无波的神色有了些异样,然而他却快速地垂眸,掩去了他所有内心的变化。
  “可是,来的时候我遇到了查抄纪王府的御林军统领肖霆,然后,我又去查阅了所有关于你的卷宗······”芮央顿了顿,眼中有满满的疲惫,“萧以澈,今日,你能给我句实话吗?当初你因什么而接近我,你为什么要谋反,为什么我始终坚信你是被冤枉的,而到了最后,却发现我其实是最愚蠢的那一个?”
  确如肖霆所说,关于萧以澈的卷宗中证据确凿、条理清晰,哪里有什么冤枉和陷害,那原来都不过是芮央的一厢情愿罢了。
  漫长的等候,那是撕下面具时残忍的过程。萧以澈终于开了口,那语气,不复从前的温和谦逊,却冷得如冰山一角。
  “不错,谋反是真,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冤枉的,是你自己非要为我洗清冤屈。我也从来不曾心悦于你,我接近你,不过是因为我发现慕紫乔他在意你。”
  “所有他在意的东西,我都要得到,包括大梁的江山和你。我故意大胆地接近你,就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让我的大计顺利地进行。还有,”他淡淡地看了看芮央,“我知道以你那性子,我越是沉默不语,你越相信我是被冤枉的。慕紫乔唯一的软肋,就是你。”
  芮央的心如入冰窟,当自己真诚以待,却被人算计着踩在脚下,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说出长久埋藏在心中的一切,萧以澈仿佛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世人只知萧家世代封王,拥有让人羡慕的荣宠,可是,又有谁知道萧家为了大梁的江山付出了多少!当年,我的爷爷一手打下了大好的江山,却将帝位拱手让给了姓慕的来坐,后来,我的父亲为驱逐外敌,虽是战功累累,却最终伤重而亡。凭什么慕紫乔生来便是帝王,而我们萧家就该世世代代战死沙场!我不服!”
  “我知道慕紫乔文治武功,我自认不逊于他,我知道他勤政爱民,我会做得比他更好!奈何上天不公,他生来便可以坐拥一切,而我却机关算尽而不得!”
  芮央默默地起身:“从今往后,我不再当你是朋友。”管宁割席,情义已断,不是朋友,自然不必比肩。
  “萧以澈,我为萧家有你这样的子孙而羞愧,你的爷爷和父亲血战沙场,心中装的是家国,而你,勾心斗角、权谋算计,为的是私欲。”
  一语惊醒梦中人,萧以澈在那一瞬间涌上泪来,不能言语。
  芮央没有再回头,她心中只有深深的惋惜,有些真相太丑陋,她宁愿萧以澈永远是初见时,那个烟雨如梦,优雅入画的纪王,至少在她心中,会一直干净得如一片云淡风轻。
  萧以澈久久地望着她的背影,一步步逐渐远去,心中突然的失落和疼痛,他知道,今生也许再无相见之日。这一别,或许便是天人永隔。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没错,他确实是想夺走所有慕紫乔在意的东西,他接近芮央确实是为了分散慕紫乔的注意力,好完成他暗中进行的大计。可是,真的从来不曾心悦于她吗?
  那印象深刻的街头初遇,那桃瓣轻扬中的惊鸿之姿,那出其不意的飞天·一舞,那血腥长夜里的倾心维护······
  那个答案早已遗失在那些被他所忽略的绵绵记忆中,变得遥不可及。
  离开了天牢,芮央突然很想见一见慕紫乔,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她就那样一边想着,一边走着,直到她看见了流霜殿。
  自那日她从大白和小黑的口中得知,慕紫乔自大婚起,从来不曾留宿于凤渠宫时,她的心中是有隐隐的欢喜,其实,她一直那样在意慕紫乔,就如皇兄一直那样地在意她。从小到大,他们的心一直都贴得那么紧,在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曾有过旁人。
  宝庆一见到芮央便上前行礼,打起招呼来,嘴上好似抹了蜜。芮央见惯了他这副油嘴滑舌的样子,也不奇怪,只是踌躇着说道:“本宫不进去了,不过是路过流霜殿,想顺便过来问问,皇兄身上的伤可大好了?”
  “好了好了!”宝庆接得极快,“劳公主挂心了。”
  “看庆公公此时这样悠闲,不用伺候皇兄么?”芮央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然而宝庆竟然面色一僵,又是支支吾吾起来。
  芮央心知有异,故意东拉西扯:“莫不是皇兄去了太后或者皇后那里?”
  宝庆恭敬地答道:“公主离宫这些日子有所不知,如今这宫中哪里还有什么皇后。”
  “此话怎讲?”
  “回公主话,”宝庆一五一十地说道,“当初皇上得知纪王谋反已是箭在弦上,却是危机四伏,防不甚防。于是皇上才和肖将军定下计策,佯装大婚,防备松懈,诱敌出击。皇上说原是不忍心连累人家姑娘的,可是后来皇上得知公主落水乃是因为唐芊芊蓄意挑拨,因此才朱笔一勾,也是算她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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