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氏没吓到,农田玉才放心地又加了一句:“老爷爷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才会好,这段时间尽量少走路,娘,你说那是神仙吗?”
宋氏也不确定,“应该是吧,娘也不知道。”不是神仙那又怎么解释她的脚为什么好,小孩子又怎么会正骨呢?
“娘,我们赶紧洗完衣服回家吧。”一跃而起。
“没洗衣……呵。”宋氏倒抽一口气,张大嘴吃惊地看着农田玉将一块差不多两米宽厚十几公分的石块像拿着一块豆腐那样搬到了水边。
农田玉将石放在陈金花的旁边,然后拍拍手对着目瞪口呆的陈金花呲牙笑了笑,转身一脚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踩成了粉末。
拿上脏衣服,牵着失魂落魄的宋氏的手来到洗衣石上就回到岸边的大石坐下。
殊不知农田玉的一言一行都落入不远处垂钓的一老一少的眼中。
少年生得神俊非常,对老人说:“师父,那边那个小妹妹好可爱啊。”
老人点点头,不仅可爱而且还很有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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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一人在自语吗?
第十一章农宝柱生死之间
农田玉坐在石上默默的计算那一两银子,生活用品和衣物都必须要买,算了几次好像都不够。
此刻的她心情是既激动又刻意去压抑着,健康是她上辈子渴求的一样东西,想不到来到这里不但健康有了,还拥有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力量。
趴下,用手抚摸了几下洗衣石,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会发光,又将手腕上的佛珠放到阳光底下观察了几下,珠子黑油发亮,是一颗被加持过已经包浆得有些年代的佛珠。
除了这些什么都没看出来。
无聊的她这时也发现不远处的两人。
真奇怪,水位已经浅到脚肚处,这两人居然在钓鱼?
“老爷爷,你们在干什么?”
没反应。
农田玉一愣,又喊了一句。
还是没反应。
摇摇头,回到岸边。
想了想,农田玉撤开脚丫子就跑回家到桂香婶婶家借了一架板车。
坐着板车回来的宋氏直到几张蜡黄的小脸在眼前晃动她才回过神来。
吃惊地看着蹲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喃喃自语的农田玉。
怎么看还是她的小闺女,难道这也是神仙赐给她的神力?
农田玉手上拿着两块石头,一块椭圆型,一块山字型。她打算在石上作画,这是目前能想到的赚钱方法,取一个新奇。
一阵寒风吹过,她不自觉抖几下,这更加坚定她要加快赚钱的决心。
吸了吸鼻水,正想将石头放在青石板上磨圆润。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随着寒风飘了过来,农田玉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上的石头顺着血腥味寻去。
一堆破棉絮上,身上血迹斑斑的农宝柱嘴角渗着血,双目紧闭,气若游丝的躺在一架板车上。
刘天成红着一双眼,刚从大路拐入往农田玉家的斜坡就嘶吼着:“宝柱家的!快来人啊!宝柱……宝柱快不行啦!郭大娘!快来人呐!”
是他叫宝柱兄弟到寺院上工的,也是因为他顾着跟旁人说话,没注意沟渠上方的巨石滚下来,宝柱为了推开他,自己却被巨石撞到身上,然后又压断了腿。
天为什么这么黑?景物为什么倒退得那么快?
她是怎么回到家中的?是怎样扯着一拐一拐的宋氏飞到她爹的身边,她怎么觉得她比冰块还要寒冷。
她看到了,她眼前现出的影像比在医院拍出来的片子还清晰。腹腔大量充血,三根肋骨骨折,两根断骨分别刺在肝脾上,股骨粉碎性骨折。
这种伤在现代也要马上送入CPU抢救,而且不一定能救回。
人被推回院子,却没人再敢挪动半分,因为一动,农宝柱就吐血。
脑中不断地闪过农宝柱带她们龙凤胎两个去玩的情景。
“爹爹,我要吃糖块。”
“爹爹,你也吃。”
“好好,闺女儿真乖。”
“爹爹,我呢?”
“呵呵,石儿也很乖。”
那是小女孩残留在她体内的回忆。
农田玉捂着嘴无声地哭,耳边是宋氏撕心裂肺的嘶吼和孩子们震耳的哭喊声。
张大夫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大家给他准备身后事吧,某无能为力。”
“不要啊!”
房间里的郭氏听到院子里忽然人声吵杂,心里打了个突,今天正午打后她就开始心神不宁的,刺绣时也总是扎到手。
自从分家她就跟着大儿一家过日子,老大家的性子太懒了,她想帮扶一下儿子,想着以后养老就靠他们,所以她就多做事少说活。
想不到任劳任怨了十年,带孙子和下地,受伤后却得不到照顾,好在二儿子一家对她很好。
“老二家!月明!孙儿们!”
喊了几声也没人理她,老人心里开始不舒服,看来老二家的也不像是人家说的那么贤惠。
她生气地拿起拐仗走下地,打开屋子门却听到那句话。
郭氏呆了呆,顾不得伤腿就飞扑到农宝柱身边嚎啕大哭。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舍得丢下娘?”
跪在农宝柱身边的三个姐弟听到张大夫的判断也齐齐扑上前大喊不要。
“张大夫,求求你救我爹,求求你。”农田禾跪到张大天跟前不停地磕头。
张大夫侧身避过,病人到了这地步只能听天由命,体内应该是内脏破裂了。
“不是不想救,我也想救,你们别这样,快起来。”
看着一家子都哭得泪水浸湿了前襟,小的扯着他的衣角,大的哭得出不了声,他十分无奈。提起药箱时,犹豫了一下才张口说道:“除非是药王出手,否则这位大哥只能这样。”但是药王行踪飘忽,是很难遇到的,他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朝众人拱了拱手:“各位,告辞。”
药王?他们上哪找药王?
泪流满脸的宋氏握起丈夫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轻轻地说:“当家的,你去了我也不想活在这世上了,你快点醒过来,孩子们都需要你。”
“爹!”
“快醒醒啊,爹!”
“儿呀!”
躺在板车上的农宝柱无力地睁了一下眼,虚弱地喊了一声娘然后一口鲜血喷出来人又陷入昏迷。
刘天成蹲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头大哭,看到宝柱又喷血,他跪着到郭氏跟前捶着胸大哭着说:“大娘,宝柱哥是为了我才受伤,我对不住你啊!大娘,你打我吧。”
郭氏出神了看了刘天成一会儿,然后转过头用手擦了擦儿子脸上的血。
刘天成对郭氏磕了几个响头之后静静地走了,他要回去拿钱,但是一条人命他拿什么赔?
农田玉站在板车前哭得眼前一片模糊,那个做手术的影像已经在她眼前重复回放了两次,但是她没有设备仪器也没有手术刀。
到底怎么办?
宋氏擦了擦止也止不住的泪水,抬头看见农田玉流着泪看着农宝柱,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老神仙!
“小玉?”宋氏唤了一声。
“啊?娘,什么事?”擦了下眼泪,农田玉茫然地看着宋氏。
宋氏一手握住她的手,试探着说:“那个老神仙,你求求他救救你爹,孩子,娘求你了,呜~”
被宋氏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不敢拒绝,也不能拒绝。
“可是……娘,我没有手术刀。”
“刀?拿刀干什么?”
“我要剖开爹的肚子才能救爹,老神仙说爹的骨头插进内脏了。”
宋氏倒吸了一口冷气,剖腹?“家里有一把菜刀,行吗?”
摇摇头,不仅没手术刀,还要有匹配的血浆,病人已失血过多,必须输血。做手术用到的麻醉剂这些都没有。
看到农田玉摇头,宋氏刚抓住的一根稻草瞬间又断了。
“宋氏!你到底要和闺女嘀咕到什么时候!这时候你还有心情聊天!”
郭氏靠过来推了宋氏一把,宋氏想不到婆婆会这样,一下子跌在地上。
农田玉大吃一惊,想将宋氏扶起,却被郭氏拽着手臂,将她的小手放在农宝柱的手心里头:“小玉,摸摸你爹的手,都凉了,你们几个孩子就尽尽孝,跟你爹说说话吧。”
第十二章宋氏的悲
农田玉握着父亲还算温热的手,没有啊,她不明白郭氏为什么突然之间发作宋氏。
看了一眼父亲才明白过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母亲对儿子的一种的病态呵护,认为媳妇对她的儿子不够重视,忽视了她儿子。
农田草姐弟三人也被奶奶的举动吓了一跳,都用泪眼婆娑的大眼看着郭氏。
被几个孩子这样看着,郭氏从怨怼中回过神来,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然后低下头轻轻地抚着儿子的脸。
伏在冰冷的地上,宋氏心底一片悲凉,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依照母亲的教导谨遵为人媳妇的职责去侍奉婆母,任劳任怨,还是得到这样的结果?
农田草看了一眼奶奶,擦了一下眼泪,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对农田禾和弟弟说:“大姐,小弟,我们扶娘亲起来吧。”
农田禾怯怯地看了一眼低下头的郭氏,见其没反应,松了一口气,轻轻地点头。
三姐弟将宋氏扶起来。
这时候,握着父亲手的农田玉却无比震惊,因为她的脑海响起了一段梵音,一个苍老的声音随着梵音而来:“善主,你父亲伤势严重,你虽然习读了大量的中外医书,也只是些基础理论,两个学科你连门槛都还没摸着,他的伤要中西医结合医治,目前你没有资格执刀做这个手术,所以希望你尽快获得中西医临床医师资格证。”
农田玉吓得手都抖了,听后又哭笑不得,她去哪里获得资格证?这里又不是现代,忙用意识问道:“你是谁?”
“你别问我是谁,总之我会安排的,希望善主今后多行善事。”
又是让她多行善事,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她有能力也应该先救回父亲再说。
梵音消失,农田玉唤了几次那声音都没有再出现,那她现在该怎么做?哎,急死人了!
“呵,娘你在干什么?!”农田玉抬头却吓了一跳,只见宋氏手上拿着一把有些锈蚀的菜刀站在她跟前,眼神呆滞的看着农宝柱。
“当家的,你要挺住啊,你不能丢下我们。”
将刀递农田玉面前,“刀,给你,剖吧。”
郭氏看到宋氏的举动后用防备的眼神看着她,大声喝问:“老二媳妇!你想做什么?”
宋氏没有回答,依然看着农宝柱。
农田玉看得出宋氏情绪很不对劲,想想还是将刀接过手,免得伤了宋氏自己。
几个孩子吓得连忙冲上前抱着她大哭:“娘,你怎么啦。”
过了片刻,宋氏才流着泪摸着农田石的脑袋轻声说:“娘,没事。”然后对着农田玉说:“小玉,那老神仙不是说要剖开你爹的肚子才能治吗?快剖开。”
剖开肚子,那人不会活活疼死吗?
宋氏一说完,大家都惊恐地看着她。郭氏尖叫一声,丢开拐杖就扑向宋氏:“你怎么那么心毒?我儿宝柱还没死你反而叫女儿动手杀他?你这个毒妇,我打死你!”
宋氏无动于衷,由着郭氏,很快就披头散发,脸上多了很多抓痕,但她依然看着农田玉。
“娘……老神仙说女儿治不好爹,所以,娘,我也不知怎么办?”
她不敢面对宋氏,是她给了她希望,现在又让她没了希望。农宝柱就是她的支柱,不能塌。
宋氏摇摇头,捂着耳朵不停地说不会的,她一把推开郭氏,大声喝到:“婆婆你不要闹好吗?小玉遇到神仙了,我的脚就是神仙教会她然后给我正的骨。”
“呜呜~怎么会这样?一个小孩子又怎么会正骨?疯了,你是疯了吗?”郭氏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天色越来越暗,寒风也越来越大,呜呜的风声杂着哭声打个转又飘在空中。
一抹豆大的光亮摇晃跳跃着,农田豆厌恶地看着她的娘刘氏,拿起扫帚就将地上的瓜壳归拢在一处:“娘,你能不乱丢吗?脏死啦,还有你的头发能洗一下吗?油腻腻的,你不难受吗?”
“上个月才洗了一次,怎么!死丫头,那柴火不用你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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