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来时,时怀今可以说是很没脸了。俞千龄闭着眼睛,眉心轻皱,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他没敢重振旗鼓,起身拿了手帕给她擦拭,擦干净以后,他正想拿去洗,看到雪白的手帕上刺目的红,一下子就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俞千龄:呵呵,好惊喜哦,这次不错,起码被戳了一下。
时怀今:……人家是第一次。
俞千龄:娘的,我不是?
第26章
第二十七章
俞千龄一觉醒来,天色已是大亮,隔着厚重的床帏都看到外面明晃晃的光。宿醉以后,她有点头痛欲裂,抬手想捏太阳穴,触到旁边有个人。她转头一看,时怀今睡在她旁边,长长的睫毛盖着眼睑,像把浓密的小扇子,白皙的面颊睡出淡淡的潮红,看着就秀色可餐。这赖床也有好处啊,能看一副现成的美人睡卧图。
不过……昨夜她怎么睡在这了?
俞千龄回忆了一下,她似乎是被时怀今抱回来的,好像还喂她喝了什么,再后来她好像和时怀今亲热了一番,但至于有没有行|房,她就完全不记得了。
她掀开被窝看了一眼,她和时怀今都穿的整整齐齐,也没什么沐浴更衣的记忆,应该是什么都没做吧?真是可惜,她怎么不趁着酒后乱|性把他给办了呢?都怪她这个人太君子风范了,这可要不得啊。
俞千龄欣赏了一会儿时怀今的俊脸,小心翼翼坐了起来,腿间有些酸涩的疼,她也没当回事,正要迈过躺在床边的时怀今去,时怀今动动身子醒了过来:“千龄?”
俞千龄听见他叫她名字,心头一动停了下来,顺势压到他身上,在他额间亲了一下:“醒了?再睡一会儿,礼部那里我叫人过去给你告假。”今日的早朝虽然免了,但还是要去当值的。
晨间的旖旎最是叫人心猿意马,时怀今对上她调笑的眉眼,当她是记得昨夜的事,脸上羞愧的涨红起来,支吾道:“我没事的……我还能去当值。”
瞧她驸马这娇羞的小模样,真是太撩人了。俞千龄蹭蹭他的鼻尖:“你是我的驸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谁也难为不了你。”他昨夜照顾醉酒的她一定辛苦了,她怎么能不表示下体贴?
时怀今当她以为他昨夜的短暂是因为身子还没好,急急辩解道:“我昨夜只是喝了点酒,身子没事的,还能去当值……”
哎,怎的这么敬业呢。
俞千龄直起身子,下了床:“那就起来吧,怎么也得用了早膳再去,正巧我要去吏部,一道送你过去。”
时怀今松了口气,应了一声随她坐了起来。
外面宫女听到动静,鱼贯而入,伺候两位主子洗漱。俞千龄大大方方让她们伺候,时怀今还是不假人手,自力更生。
俞千龄瞧见了问他道:“若是不习惯宫女伺候,我调几个太监过来伺候你吧?”
时怀今摇摇头:“不必了,我不习惯有人伺候。”
俞千龄也没坚持:算了算了,随他高兴吧。
临出门时,俞千龄看了他一眼,状似无意道:“你身子如今已经好了,今日起我就搬回主院吧。”
两人昨夜已有夫妻之时,时怀今得知她还尚是完璧之身,更属意外之喜,想来之前是他对她有误会,如今自然没有再分开睡的道理:“我一会儿吩咐人去收拾。”
俞千龄很舒心,这就对了嘛,她迁就他这么多日,也该回来住了,夫妻之间总分开像什么样子?
*
时怀今跟着俞千龄一同入宫,俞千龄一直不紧不慢的,等到了宫门口已经比平日上值的时辰晚了半个时辰。宫中上值对官员迟到早退是有严格要求,可俞千龄是谁啊,去哪都如入无人之境,她的驸马自然没人敢指手画脚,老实巴交把时怀今的门籍挂上了。
迟到是什么?不知道啊。
俞千龄挺心安理得的,可时怀今不习惯这种特权,劝慰她道:“千龄,我以后还是准点上值吧,宫中有宫中的规矩,若是人人都是如此,何以成方圆?而我身为皇亲国戚,更要以身作则才是。”
俞千龄不是没规矩,她只是想让他驸马娇惯一些,不过她驸马都这么说了,她点点头:好好好,行行行,你要怎样就怎样。
进了宫时怀今也不坐轿子,就那么走着去了礼部,俞千龄无所谓,陪着他一路走到礼部门口,看他进去才转而往吏部走。
沿路的官吏瞧见了不禁咂舌:能被媳妇护送上值的,整个朝野也就驸马独一份了吧?
时怀今进了礼部,去找礼部侍郎告罪,礼部侍郎客客气气道:“驸马言重了,谁没有个不便的时候,晚那么半个时辰无妨的。对了,听夏国使臣说,驸马与使臣私交甚好,以后使臣那边还要麻烦驸马多费心。”
负责使臣入京以后一切事宜的本是别的官员,现下礼部侍郎的意思是,这事归他管了?
时怀今接手并无妨,毕竟邦交事宜最后由丞相和大皇子前去洽谈,礼部只需负责使团饮食起居,外出游玩即可。可他与精武侯并没有什么私交,有私交的是俞千龄,精武侯此举是何意思?俞千龄知不知道?
俞千龄当然是不知道的,她若是知道自己驸马被安排过去给夏亦忱作陪,非把她四表叔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此时俞千龄身在吏部。
吏部尚书翻了翻她递过来的举荐书,有些为难道:“殿下,向泽曾是进士出身不假,可他父亲曾应徇私舞弊的重罪被处置,向氏一族皆被贬为奴籍,从此不得入仕,如今再予以任用……”
俞千龄皱皱眉头:“那都是前朝旧事了,还要论到现下来谈?向泽在我麾下屡立奇功,也曾参加科举,进士出身,如何不能入户部当值?我又不是让他身居要职,区区一个七品小官,莫非还要我去父皇那里讨一道圣旨不成?”
吏部尚书深知这位主子的厉害,妥协道:“殿下所言甚是。只是虽有殿下举荐,但吏部选人也有吏部的规矩。这样吧,老臣先与户部尚书知会一声,再派专人考核,考核通过再予以任用,殿下意下如何?”
俞千龄听着这还算句人话:“行吧,就这么办吧。”说完人就风风火火走了。
吏部尚书送她出去,见她走远擦了擦汗:惹不起啊,惹不起。
俞千龄临出宫又去礼部逛了逛,见她驸马正和其他官员议事,转头要悄声无息的走了。
时怀今看到了她,叫她道:“公主。”
俞千龄闻声回过头走了过去:“本来不想打扰你的,我就是过来看看。”
时怀今说无妨,问她道:“公主,晚上使臣大人到府中来,我虽已经吩咐了管家准备,可还怕有不稳妥的地方,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俞千龄听了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道:“过来吃顿饭而已准备什么?这种小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散了值回府就成了。”说完也不久留,挥了挥手出宫去了。
*
下午散了值,时怀今回到府中,俞千龄已经在了,他换了身衣服,俞千龄才踏进屋里,也不知道从哪里来。
时怀今洗了洗手,道:“我去看看厨房准备的如何了。”
俞千龄拦他道:“不用了,我刚过去看了一眼,都准备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时怀今点点头:“北疆比邻夏国,我也不知那边人的口味,千龄既然看过,自然稳妥。”
俞千龄呵呵一笑:“其实也没那么多讲究,北疆那边大都一锅乱炖,不如京中吃食讲究,随便准备一下就不错了。哎呀,以后这种小事你就不用管了,有管家呢,你还操心做什么?好好休养身体才是。”说完凑过去搂上他的腰,咬着他耳朵道,“我还让厨房把虎鞭炖上了,等他们走了盛给你喝,大补。”
具体大补什么,不言而喻。
时怀今面色涨红,想起昨夜的不中用,不禁咬唇说了一声:“下次定不让千龄失望。”
俞千龄当他是说没成婚之前的那次,眨眨眼睛道:“我一直等着呢。”而后吻上他的唇瓣,轻舔一下,问他,“今晚如何?”今晚要一起睡了,她清醒着只能看不能摸,那不是折磨吗?
这个……
时怀今有点心虚,但也急于弥补,含蓄的点了点头。
俞千龄一乐,抱着他的脖子啃上一口,正想先尝个鲜,外面管家敲门禀报:“公主,驸马,夏国使团快要到了。”
俞千龄好气啊:他们能不能滚?
夫妻二人出去迎客,俞千龄显得不大乐意,时怀今转头看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不过多时使团的人马到了,最前面的是精武侯,后面跟着不过十几个人,时怀今注意到其中几人带了一种特殊的面具,遮住了脸,之前并未见到过。
精武侯翻身下马,上前拱手道:“公主,驸马,劳两位相迎,惭愧惭愧。”
俞千龄张口就怼他:“惭愧就别来了啊,你来不就是扰人清静的吗。”
精武侯半点不觉得难堪,厚着脸皮笑道:“公主还是这么会开玩笑。”
俞千龄翻了个白眼,时怀今很客气的迎他们入府。
到了殿前,精武侯只带了一人入殿,其余的人皆候在外面。时怀今看了那人一眼,也未说什么,引他们入座。
桌上的菜肴已经摆好了,时怀今一看微愣了一下,这些菜比他们平日里吃的还随意,他早上走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么吩咐的。他转头看了俞千龄一眼,俞千龄一脸坦然的坐下,半点不觉得准备的菜肴栽面。
精武侯仿佛没看出什么,那戴着面具的人先入了座,他才在旁边坐下,仿佛那人比他身份尊贵。
时怀今有些不解,看了那人一眼,觉得那人正隔着面具打量他。
旁边的俞千龄双手环胸,一副挑衅的模样道:“呦,这怎么还来了个见不得人的呢?”
精武侯打着哈哈,扫了眼周边伺候的宫女:“公主,您看咱们老朋友叙旧,说几句家常话,就不必这么多人伺候了吧?”
俞千龄继续没好气道:“哦,人多吃不下饭啊?那就别吃了。”
精武侯这次有点为难,转头看他旁边的人,那戴面具的人终于说话了,声音低沉:“看来这驸马府上是仆人太多了,少上那么几个也不足挂齿。”说完他抬起手,要将脸上的面具摘下去。
俞千龄皱皱眉头,扬声道:“都退下去吧,没有吩咐不必进来伺候。”
宫女们闻言皆低头退了出去,将大门阖上了,那人的面具也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刚毅俊朗的脸,眉峰英挺,鼻梁高直,眼窝深深,抿着的唇不怒自威,和时怀今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时怀今有一种直觉,这才是之前所说的“夏国那位”。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男二长得挺帅的,可你们看直男龄态度多差,再看我们的男主,简直是被宠爱的小公举!
闲来无事,咱们猜猜剧情吧,你们猜直男龄和男二有啥恩怨~猜对有奖~
第27章
第二十八章
夏亦忱摘下面具后桌上的气氛有些冷凝,他直直盯着俞千龄,不说话也不动筷。
而俞千龄理都没理他,自斟自饮没什么待客的自觉性,喝到第三杯,时怀今拦她道:“千龄,昨日才醉过,今日就少喝些吧。”
俞千龄闻声转头看向时怀今,好像从今日一早开始他就叫她名字了,虽不知为何,她却觉得很中听。她放下酒杯,暧昧一笑:“差点忘了今夜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怎能喝醉?”说完将杯中的酒随手泼在地上,斟上了茶水喝。
时怀今给她碟中夹了些菜:“不要空腹喝茶,好歹吃点东西垫一垫。”
俞千龄应了一声,很乖的放下茶杯,吃了他夹过来的菜,那菜正是她平日里爱吃的。
时怀今这才又招呼对面两人:“两位贵客怎么不动筷,可是不合胃口?”
夏亦忱看他一眼,眼中是居高临下的冷淡,似乎并未把他看在眼里,轻视之意一目了然。
精武侯是主子不动筷,他不敢动,怕气氛继续冷凝下去,圆场道:“方才还没给驸马介绍过,这位是六爷,与公主和我都是同生共死的交情,此番随使团前来,一则是领略俞国风土人情,二则便是看望公主,以后还请驸马多多费心了。”
时怀今似是没察觉到夏亦忱的不友好一般,笑盈盈举杯道:“精武侯言重了,两位既然是千龄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我身体不好,不能饮酒,以茶代酒敬二位,欢迎二位的到来。”
精武侯闻言举起酒杯却不敢先喝,夏亦忱置若未闻,指尖敲在杯沿,并没有拿起来的意思。
时怀今的手举着不是,放下也不是,悬空好一会儿。
俞千龄将筷子重重放在桌上,冷声道:“怎么?不是来喝喜酒的吗,我特意差人寻了大婚当日剩下的酒请你们,你们不喝?”
精武侯脑门冷汗直冒,忙打圆场道:“哎呦呦,都怪我给忘了!六爷前些日子受了伤,正在养伤不能饮酒。”说罢起身拿了个新杯子要给夏亦忱斟茶。
谁知精武侯的茶还没斟满,夏亦忱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重重将杯子放在桌上,对俞千龄道:“酒我喝了,我有话跟你说。”
你想跟我说,我便听你说啊?你脸大啊?
俞千龄鸟都没鸟他,不紧不慢剥了条虾放进时怀今碗中:“今日这虾做的还不错,你怕脏,我剥给你,你就别沾手了。”
时怀今自然而然夹起俞千龄剥的虾咬了一口,赞赏道:“确实不错,这是昨日回宫时五哥和六哥给的,你醉酒不知道,他们说是亲手捉的,让咱们尝尝鲜。”
俞千龄哦了一声,伸手抹了下时怀今唇边粘上的虾油:“他们两个平日里最是喜欢选个小河边钓些鱼鱼虾虾的,想必是又找到好地方了。你若是感兴趣,改日让他们带上你。”说完将指头上的虾油舔去,动作十分随意,仿佛已是平常。
夏亦忱的眉心几不可见的一皱,五指收紧,将酒杯握的咯咯作响:“俞千龄,我有话和你说。”
俞千龄这次没装听不见,若无其事道:“有话说啊,莫非还要看五行八卦,寻良辰吉日?几日不见,六爷这么讲究了。这人有了权势就是不一样,谱都大了不少。”
咯吱一声,夏亦忱手中的酒杯裂出一道纹来,精武侯忙按住他的手:“六爷,咱有话要说也别着急,慢慢说,好好说。公主也是刚当值回来,饭都没吃,咱有什么事总要先填饱肚子再说才是,空着肚子说话,还不吃一肚子气?人都到这里了,急于这一时半刻呢。”
精武侯站起身,换了夏亦忱手中的杯子,该斟酒的斟酒,该斟茶的斟茶:“久别重逢,相聚于此,曾经都是过命的交情,现下干一杯不足为过吧?”说罢眼睛看向了俞千龄。
俞千龄微一颔首:“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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