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千龄摇摇头,对他邪邪一笑:“那可不行,我这是留给你的,你不够喝怎么办?”
时怀今脸色涨红到哑口无言。
俞天泽不明所以,明明闻到奶香了,却没人给他喂奶,他好急!
“呀呀呀!”宝宝要喝奶!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一章~明天开始回京处理糟心事!小啧啧很可爱吧~
第106章
第一百零七章
“再耽误个四五日也无妨吧,这月子还没出便上路,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呢。”时怀今一边哄着俞天泽一边清点行囊,等清点好了便能上路了。
俞千龄体恤他辛苦,伸手去接俞天泽:“这时机不能耽误,我身子本来也没什么问题,就算一天月子不做也无所谓,这都二十多天了,怕是再躺下去都要生虫了。”
时怀今自知劝不住她,便不再多说,只是道:“我抱着天泽就好,他离开我又该哭了。”
说起来真是让人称奇,一般来说小婴儿对娘亲都是最依赖的,可俞天泽却非常依赖爹爹,除了奶娘喂奶或是睡觉的时候,他必须要跟在爹爹身边,看不到爹爹便要哭闹。
俞千龄很看不上他这点,硬是把他抱过来道:“一个男孩子,一天到晚哭哭啼啼要爹爹抱,成何体统?难道长大了学武也要让爹爹抱着?”
俞天泽离开了爹爹立马哼唧起来,冲着爹爹伸手要抱:“呀呀呀!”
时怀今有些无奈:“他还小,你不能对他要求再多,等他再大一些就懂了。”说罢要将他抱回来。
俞千龄不给:“没听过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吗?”
俞天泽眼看爹爹越离越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吵得俞千龄脑仁疼。
时怀今见此硬是把俞天泽抱了回来,搂在怀中哄:“他还没满月呢,他那么小不能总哭,会把嗓子哭坏了。”说完抱着孩子回屋去了,嘴里还说着,“啧啧乖,爹爹抱你喝水水。”
俞千龄:……
娘的,这男人还知不知道谁是他媳妇?
*
俞千龄离开不过两个月,京中便已谣言四起,传言她假借赈灾为由,到渌州、窦州等地搜刮绝色男子,淫逸一些家中受灾贫困潦倒的少年郎,逼其就范伺候床榻,又一路上大肆铺张,到处搜刮民脂民膏,简直十恶不赦。
这些一开始还只是谣言,近来竟有人不远万里跑到京中告御状,自称是被俞千龄强掳过去做男宠的,因为不从,爹娘被俞千龄打死了。还有些流亡到京中的商贾称被一自称皇太女的女子劫去了钱财,说是拿去赈灾,若是他们不给便要受鞭笞之苦,有些人不肯把自己的保命钱给她,便被她活活打死了。
俞千龄若是像以前一般是个普通的皇女,不过就是弹劾几句,再小惩大诫。可她现下是皇太女,未来的储君,这件事便严重了,文武大臣纷纷上书,要俞霸天废黜皇太女。
俞霸天自然是不干的:“朕的千龄虽然随性了些,却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废黜乃是国之大事,还未查证事实便随意废黜,岂不是视皇威为儿戏?朕不允!”
吕尚书道:“陛下,此事兹事体大,您切不可再包庇皇太女了!今日她淫逸少年郎,明日说不定就残害天下百姓了。国之储君,当为贤者,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能施恩天下百姓,而不是失德失行,残害天下百姓,请陛下万万三思!”
众人复议:“请陛下三思!”
文太师身为皇太女之师,站出来道:“诸位同僚切莫听之信之,操之过急,依老臣来看,皇太女虽天性顽劣,却并非失德之人,传言不可信,还是要待查明之后再做定夺。”
俞霸天好不容易听了句顺心话,颔首道:“文太师言之有理,待到查明以后再做定夺,尔等且先退下去吧。”说着起身就要离去。
皇帝明显是不高兴了不想再听他们你一眼我一语的给他闺女告状,这个时候一般人不敢再触皇帝的霉头,唯有刘燮站出来道:“陛下且慢,我听京兆尹说,他那里近日有从渌州来的灾民,不妨先听听灾民的话再说,万一是冤枉了皇太女,也好为皇太女洗清冤屈,以证清白,对百姓也是个交代。”
俞霸天看向京兆尹:“刘丞相此言属实?”
京兆尹忙点头道:“属实,确有渌州等地的灾民到臣这里告状,臣以为他们所言皆是污蔑皇太女,便将他们都关押起来了,不敢惊扰陛下。”
俞霸天闻言皱起眉头,片刻道:“既然京兆尹认为是污蔑,那就不……”
吕尚书没给他一语带过的机会,扬声道:“陛下,无论是事实还是污蔑,总要审过再说,想必他们在陛下面前是不敢说谎的,若是确实冤枉了皇太女,也好为皇太女正名。”
吕尚书此言一出,下面又都是复议的声音,俞霸天似是没办法,重新坐了回去,皱着眉头颇为不耐道:“传这些灾民觐见!”
不过多时告御状的灾民便被带了过来,不知是不是为了凸显他们灾民的身份,身上没穿囚服,还是一身破衣褴褛,看着凄惨非常。
俞霸天沉声道:“尔等何人,有何冤屈,速速说来。”
阶下的灾民抖如糟糠,似是很怕的样子,久久不敢言语。
刘燮轻咳一声道:“陛下问话还不速速说来?说的时候可要掂量好了,天子面前,你们若是说谎可是要掉脑袋的,若是真有冤屈,陛下是明君,自会为你们做主。”
这时一个年轻的灾民才跪着向前几步,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十分凄惨道:“陛下请为草民做主!草民原是渌州郏县的百姓,因逢雪灾便逃难去窦州泗水县的亲戚那里过冬,谁知前不久泗水县来了个大人物,到处搜刮容貌清俊的少年,草民听说那些少年有去无回,心里害怕就躲了起来,可还是被找到了,将草民掳了过去,让草民做……做……”说着哽咽起来,似是说不下去了,只是将自己身上衣物撩起,便见尚且稚嫩的身上道道红痕十分惹眼。
俞霸天皱眉道:“你可知那人是谁?”
少年摇摇头:“草民不知,可草民逃跑的时候拿了她身上一样东西出来,而草民爹娘因为保护草民被活生生打死了……”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物,扑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太监总管将少年手中的东西呈到俞霸天面前,正是俞千龄那个不离手的虎牙手链,唯她与驸马有,驸马还在渌州救灾自然不可能是驸马的。
另外一人又道:“这个草民也见过!就是抢了草民商队,还将草民的小工打死的人!”说罢开始叙述如何被俞千龄抢劫,无辜的小工又如何被俞千龄的士兵虐待打死,各种惨无人道的叙述,听着就令人发指。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喧哗起来,众人愤怒难当,对俞千龄的声讨和谩骂不绝于耳,好似俞千龄现下在他们面前,他们便能撸起袖子揍一顿似的。
吕尚书道:“皇太女性情残暴,滥杀无辜,行为失德,愧为储君!请陛下立刻将皇太女废黜,押回京中候审!”
俞霸天面露犹豫,似乎难以抉择,众人见此纷纷跪求俞霸天降旨,一下子跪了一地,煞有逼宫之势。
俞霸天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们……你们……”
这时外面有人匆匆而来,是渌州信使,刘燮身为百官之首,先将信接过,检查没有对皇帝不利的东西夹杂其中,再将信呈于皇帝。
可刘燮看到信上内容一惊,失声道:“陛下,皇太女为了私吞赈灾的饷银,竟将驸马与杨侍郎都杀害了!”
俞霸天拍案道:“什么!拿来给朕看看!”
这一下子朝堂之上更热闹了,俞千龄不仅储君之位保不住,怕是还要以死谢罪了。
“请陛下立刻降旨!押皇太女回京受审!”
“陛下,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陛下为天下百姓做主,为驸马和杨侍郎做主啊!”
俞霸天正被逼的没有办法,殿中突地生出刺耳的拍掌声。
啪啪啪。
众人闻声看去,便见本该远在窦州的俞千龄从一侧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身上披着宽大的披风,脚上的鞋还有泥巴,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是刚回来不久。
俞千龄现下看起来比走时清减了不少,脸色也有些发白,似乎是受了不少苦的样子。
她边拍掌边笑道:“好啊,很好啊,本宫不在,你们便编排了这么一出戏来污蔑本宫,不想让本宫做太女就直说啊,何须要这般毁本宫的清誉?”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吼!要打脸了!打烂!
第107章
第一百零八章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就连匍匐在地上哭泣的少年郎都没了声响,一干人等呆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俞千龄。
俞千龄一步步走到殿中央,声音轻慢道:“我知道我之前德行有亏,致使诸位大人不愿我登上皇储之位,毕竟那是我年少不懂事时犯下的错误,改变是无法改变了,但我一直想要改过自新。所以渌州突降雪灾又爆发瘟疫,朝中的诸位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愿去渌州赈灾,我便让我珍视的驸马去了,从此远去千里,生死难测。”
俞霸天从宝座上走下来,站到闺女身边,眼含担忧,将手中的信交给她看。
俞千龄将信接过,扫了一眼,冷笑了起来,声音微颤道:“我的驸马,一个体弱多病的羸弱男子,抛却了京城的锦衣玉食,不惧生死,冒着莫大的风险前去渌州赈灾!他前不久才研制出了抵抗瘟疫的药方,救了数千人的性命,瘟疫未能夺走他的性命,可有人竟为了陷害我,便杀死了这么一个忠良为民的贤才!良心何在!”
她话音落下,从披风下抽出一把长鞭,狠厉一抽,一声巨响振聋发聩,石板地上都裂出了缝隙,众人噤若寒蝉,没人敢再说一句话。
俞千龄走向傻了的少年郎,提鞭指他道:“说!我是如何强迫你、贱淫你、又杀害你爹娘的!在我面前再说一遍!”
那少年郎看着地上的裂缝早就吓破了胆,哭着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俞千龄又走向那个商贾,厉声质问道:“说!我是如何掠夺你的钱财,又滥杀无辜的!”
商贾跪在地上抖如筛糠,一句话都不敢说。
俞千龄冷笑一声,看向众人,眼中气势如虹:“你们也说说,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贱淫掳掠滥杀无辜了?”她突地一鞭子抽向吕尚书,将吕尚书抽倒在地,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鞭痕,“未经查证,胡乱猜测,你这个尚书是用钱财买的吗?还是老糊涂了!”
年过半百的吕尚书捂着脸在地上痛苦哀嚎,吓坏了众人,这次挨打的是吕尚书,下一个没准就轮到他们了。
“事情还未查证,吕尚书也只说是猜测,殿下不分青红咋白便打人,是滥用私刑!请殿下放下手中的鞭子,一切好好说……”
“陛下,朝廷重臣没有定罪是不可动用私刑的!请陛下和殿下三思啊!”
“此事疑点众多,殿下若想洗清冤屈,不是打人便能解决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生怕俞千龄这个混世魔王在他们身上动鞭子。
“冤屈?”俞千龄冷笑一声,将身上的披风解开,怀胎十月的孕肚便显现出来,“说我不分青红皂白,那诸位倒是好好说说,我这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如何做下那些恶事?”
刘燮这回彻底愣了,怎么也没想到俞千龄正身怀有孕,那么她淫逸少年郎的流言便不攻自破。可他明明从亲信那里得知俞千龄确实在窦州大肆网罗美貌男子……坏了,他上当了!
俞千龄冷扫了刘燮一眼,又看向众人,继续道:“如诸位所见,我已身怀有孕,且快要足月生产,但即便如此,我听闻驸马在渌州有难,仍不远万里亲自为他送药。他走的时候还不知道我有孕在身,我本想将这个喜讯告诉他,可渌州因为瘟疫封禁,他不出来见我,我也不能进去见他,就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她说着眼圈泛起了红晕,这般悲痛模样还是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不可谓不惊悚了。
俞霸天心疼的扶住闺女:“千龄,莫要动气,小心腹中孩子。”
俞千龄身子突地一晃,扶住肚子急喘了一下,对在场众人嘶吼道:“他有什么错!你们说他有什么错!他若是真的遇害,你们一个两个都休想好过!”话音落下,她踉跄退了一步,有水混着血从她下面流了出来。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殿下羊水破了!快扶殿下去生产!”
俞霸天立刻将闺女抱起,急匆匆往后宫走去,留下殿中众人看着地上的血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擅自离开。
不过多时俞千龄难产的消息便传到了殿中,这下可真坏了。俞霸天宠女无度,现下皇太女难产,和他们方才咄咄相逼脱不了干系,万一真出个三长两短,他们不仅官职不保,还有可能性命不保!
众人推举位高权重的刘燮去后宫看看情况,而此时的刘燮还在混沌之中。
俞千龄怎会有孕在身,现下还生产了?明明几个月前她还身轻如燕与众人一同玩冰嬉,最终拔去了头筹,哪里像是身怀有孕的样子。他这才察觉到那个看似愚昧粗莽的女子,其实与他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
刘燮也想知道情况到底如何,受众人所托去了后宫,俞霸天和皇后连同几位在京中的皇子都守在外面,神情甚为凝重,而屋中各种声音乱作一团,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倒,看着十分凶险。
俞霸天突地吼道:“若是皇太女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部陪葬!”说罢伸手捂住了脸蹲在地上低声啜泣,哪里还有皇帝的威严,只是一个为女担忧的老父亲。
不知过了多时,屋内传来婴孩的啼哭声,众人立刻聚到门前,太医抱着婴孩出来:“陛下,是位小皇孙。”
刘燮离得远看不见那婴孩长得如何,但能看到细嫩的小手挥舞着,确实是个活生生的小婴儿。
俞霸天看了眼孙子,急急问太医道:“朕的千龄如何?”
提到皇太女,太医惶恐跪了下去,告罪道:“罪臣无能,殿下已经昏迷,臣等还在救治之中,至于能不能醒过来……”
俞霸天一脚踢了过去,大骂:“废物!”而后与众人一窝蜂涌入了屋内,不过多时里面便传来哀嚎之声,不知那皇太女是不是薨了。
俞千龄若是真薨了,于刘燮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他日后的计谋与俞千龄息息相关,她一死他一切都要重新谋划,而且俞千龄一死,必然有很多人为她陪葬,他的人不知道要折损多少。
太监总管走到他面前,抹泪道:“殿下生死未卜,丞相大人先请回吧,有事会派人通知大人的。”
刘燮看了眼闭合的大门,点了点头快步离去,他得赶快回去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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