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姑娘不样摸头——老禹先生

　　徐婉清气的两顿没吃。
　　三模的成绩也不错，喻霈还是全校第一，且甩开第二名不少分数，遥遥领先，理综几乎是满分，校长亲自到班上关心她，让她高考不要紧张。
　　三模结束，就等于高三的复习结束，班里组织拍了毕业照，喻霈在七班拍完，还被程奚昊拉去六班拍了一遍。
　　程奚昊和摄影师认识，等拍完之后把单反抢了过来，非要和喻霈拍合照，喻霈依着他，配合他摆了挺多姿势。后来程奚昊跟在喻霈后面，把喻霈所有想要纪念的人，都和喻霈合影了一张。
　　到现在喻霈还有觉得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人，但这不影响她看见这些人时内心涌起的伤感。
　　这是整个年级对青春的别离，是他们勇行之前的割舍。或许有不安，或许有憧憬，有些人在拍照的途中留下了眼泪，他们对交好的朋友相拥祝福，对闹过别扭的同学释怀感恩，最后所有人都站在班主任面前，一齐鞠躬。
　　离开操场，最后一个回眸，仔细看遍整个校园。
　　“永远的初爱，永远最初的梦最精彩。
　　想起青春，曾无畏无惧，无所谓失败。”
　　六月七日。
　　所有青年学子梦的开端。
　　全市布满挂着志愿者红牌的车，免费接送所有考生，不管是不是考生，只要是个年轻孩子站在街边，他们都会停下车，热情地招呼孩子上车。所有考点学校交通特殊管辖，考试期间不允许鸣笛，考前但凡有考生过马路，车辆自觉停下，考生先行。学校门口有持枪警卫，随时注意来往的可疑人物，还有两列高二学生，站的整整齐齐，看见有考生进去，就鞠躬喊：学长（学姐）加油。
　　“完了。”喻霈坐在车里不敢下去，对耳机那头的祁岸说，“看这阵仗我开始紧张了，本来毛病都好了。”
　　喻明宗在前排，还以为喻霈在和他说话，笑了笑：“没事儿啊宝贝，随便考，考好了万岁，考不好也没事，爸爸送你出国玩会儿。”
　　“对。”祁岸说，“考不好没事，别给自己压力，没指望你养家，万事有我，你负责逗我笑。”
　　“行。”喻霈说，“加油加油加油！”
　　喻明宗仍然以为是对自己说话，回应的顺理成章：“加油宝贝！你最棒！”
　　祁岸被喻明宗逗乐了：“加油。”
　　祁岸原本计划是请几天假回来陪喻霈考试，却被喻霈给拒绝了，说自己看见他会更紧张，还不如孤身上阵，心里有点底。
　　但是她心里的底，被两列甜美的学妹齐声高喊的“学姐加油”给吓没了。
　　超紧张。
　　……药丸。
　　喻霈是真的紧张，她走进考场的瞬间，脑袋里走马灯似的开始回忆自己整个高三的努力。
　　考不好，就要重新走一遍刀尖。
　　她嘴唇都有些泛白，没有血色。
　　监考老师注意到她状态不对，拿了瓶红牛过来询问：“你还好吧？”
　　喻霈摆摆手，把风油精涂在太阳穴上，说：“我没事。”
　　“不要紧张，紧张比不会还可怕。”监考老师说，“还有二十分钟发卷子，你可以休息会儿，尽量开导自己。”
　　“谢谢老师。”
　　喻霈趴在桌子上，想到自己高一时候经常这么睡觉，那时候心态良好，完全不打算高考，放任自逐。谁也没想到，一年后她成了七班的希望。
　　不就是场考试吗？
　　有什么好紧张的。
　　喻霈，你如果这么怂，全都会的题目拿不到分，还不如别写了，睡过去吧。
　　祁岸的新年愿望：有个清华女朋友。
　　你让他找别人实现吧。
　　喻霈蹭地坐直了。
　　不行。
　　你的愿望，只能由我来实现。
　　清华。
　　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确实越努力的人越紧张，我身边好多例子，平时成绩拔尖的不行，一到大考就掉线，还有人紧张的跳楼，都是真的，没有夸张。
　　行了，终于到高考了，可以正式谈恋爱了嘻嘻嘻。

   
第53章
　　第一门语文结束后，围在学校门口的家长们开始寻找各自的孩子，大家交头接耳，却几乎没有问“考的怎么样”，而是问“中午想吃什么”——家长们尽可能地避免一切影响孩子接下来考试的因素。
　　喻霈拿着装准考证和笔的袋子，像个僵尸一样走出校门，被早就占领视野开阔高地的喻明宗发现了，他从石墩上跳下来，一边挥手一边叫唤喻霈：“霈霈！这儿！”
　　喻霈脚一绊，换了个方向，朝喻明宗走去。
　　喻明宗见喻霈表情不对，忙说：“爸爸带你去吃烤鸭，东西早就点好了，直接去不用等，吃完回家睡一觉，什么都别想啊。”
　　“啊。”喻霈呆滞地看他一眼，“我好像……写错了一道题……”
　　“没事没事，别想了别想了。”喻明宗说，“考完了就算了，下午考数学呢，你的强项，不要受到影响。”
　　“嗯。”喻霈回过神，点点头，说，“也可能没错，算了，吃烤鸭去吧。”
　　喻霈一个人干掉半只烤鸭，还喝了两碗鸭汤，回家了和祁岸视频，没说上两句话，打了三个嗝。
　　“我求你了。”祁岸说，“去跑圈吧，下午血液都往胃里跑，脑袋缺血，怎么考试？”
　　“太好吃了。”喻霈听话地去跑圈，举着手机不影响视频，“等我考完我要天天吃这家的烤鸭，太好吃了。”
　　祁岸乐：“行，吃什么都行。”
　　喻霈想都不想就问：“吃你呢？”
　　祁岸一愣，在视频那边轻轻地笑了，舔了舔嘴角，“来。”
　　“……靠。”喻霈捂着鼻子，“太浪了。”
　　“你这么帅。”喻霈深呼吸，“睡一晚多少钱？”
　　“……你看着给吧。”
　　“那等我考完试就去把你睡了。”喻霈说，“先预定一下。”
　　祁岸制止她：“不行，这种剧情只能由我来触发，你没有权限。”
　　“我不服……”
　　“不服气也没有用。”祁岸说，“乖乖考试，考完了什么都可以商量。”
　　“行。”喻霈点头，“亲一口先。”
　　“小色鬼。”祁岸笑，“把脸凑过来。”
　　喻霈照做，听到一声脆响的“啵”，笑眯眯地挂了视频。
　　下午考数学，喻霈明显比考语文时候心里有底多了，考完了自信满满地走出来，对在同一个考点的程奚昊击了个掌。
　　程奚昊向来不在意自己的成绩，心态大概是全校最好的一个，他十分乐观地说：“我不能和你一个学校，但是跟你一个城市没问题，你去哪我去哪。”
　　“……别。”喻霈和他并肩走了一段路，说，“等考完我跟你说个事儿。”
　　“这么神秘？”程奚昊挑眉，“现在不能说吗？”
　　“等考完吧，明天继续加油，我看见我爸了，我先走了，再见。”喻霈拍拍他的肩膀。
　　喻霈晚上吃的巨丰盛，鸡鸭鱼肉齐活，吃完了还有饭后甜点，喻明宗专门跑去买的布丁和千层。
　　喻明宗排了两小时的队才买到这家网红甜品，急着赶来送给喻霈，车还被人刮了一道，所幸刮的不厉害。喻明宗还想留在喻霈这边住，可惜没房间，吃了饭就被喻霈给赶走了，临走前没忘叮嘱她不要紧张，早睡早起，好歹是尽到了一个父亲的关心。
　　喻霈吃完甜点回书房巩固知识点，祁姥姥端了一个泡脚的木盆进来，房间里顿时被浓郁的中药味充满，祁姥姥抓过喻霈的两只脚就要往盆里放。
　　“等等等等……”喻霈满脸抗拒，“这是啥……”
　　“安眠宁神的中药！”祁姥姥说，“姥姥特意去找中医开的！效果可好了，你快泡泡，今天别看书了，泡会儿就早点睡吧，明天早点起，精神好。”
　　喻霈放进半只脚，烫的缩回去：“熟了熟了！”
　　“瞎说。”祁姥姥唬她，自己伸手试了试水温，也缩回手，“嘶——是有点儿烫哈。”
　　祁姥姥去厕所舀了一勺凉水回来，兑了进去，也不试水温张嘴就是：“行了，差不多了，烫点好，烫才有效果，赶紧泡吧，我过一小时来端走啊。”
　　等祁姥姥一走，喻霈就把视频给祁岸发了过去。
　　祁岸从高考前一天开始一直把手机攥在手里，几乎是喻霈的消息或者视频请求一响，他立马就点开，一秒都不让喻霈等。
　　“岸崽。”喻霈学着祁姥姥的称呼，大逆不道地说，“我姥姥给我弄的，中药足浴，你瞅瞅这待遇，你有吗？”
　　“没有。”祁岸不仅老实，还很上道，“要不怎么是你亲姥姥呢，鸡都给你吃，我剩个脖子。”
　　喻霈蹬鼻子上眼：“把我哄高兴了，盆留给你，以后吃鸡也掰你个翅膀。”
　　祁岸张嘴就夸，非常配合喻霈，一点不带犹豫。
　　喻霈被夸得可高兴了，两只脚在盆里荡来荡去，乐地一抽一抽，惊动了打扫卫生的张晓兰，进来一看她在视频，笑着点了点她接着去拖地。
　　“满足了吗？”祁岸端起杯子喝水，“累死我了。”
　　“累？说心里话怎么会累？难道你说的话都是编的，不是发自内心觉得的吗？”
　　“没，没。”祁岸接着夸，“都是心里话，你在我眼里就是这么好，独一无二，上天赐予我的礼物，自从有了你，我不用转发锦鲤，不用去许愿池，不用求神拜佛，遇见你已经用光我全部的好运气。”
　　喻霈爽的跺脚，溅了一地药水，笑的见牙不见眼：“你明天还夸我吗？”
　　“夸。”
　　“你后天还夸我吗？”
　　“你后天还考试吗？”
　　“后天考专科，我单本，不用考。”
　　“那我不夸了。”
　　“哎呀，别。”喻霈说，“每天都夸嘛，不然我想到明天是你最后一天夸我，心情会非常低落，我怎么考试，考不了试啦。”
　　“……”祁岸撑着脑袋，“夸，我夸。”
　　喻霈不仅蹬鼻子上眼，还直冲祁岸的天灵盖，叫岸崽叫上瘾了，说：“我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太可爱了，以后我就这么叫你行吗？”
　　“……”祁岸咬咬牙，“行，随你。”
　　“岸崽。”
　　“……嗯。”
　　“岸崽啊。”
　　“……欸。”
　　“岸崽啊！”
　　“……”祁岸没忍住，“干什么玩意儿，说！”
　　“哎哟呵。”喻霈这个没皮没脸的，仗着高考期间自己天下最大，气势颇足，“你凶我？”
　　“……没。”祁岸深吸了一口气，“您吩咐，怕耽误您事儿，着急了。”
　　“这态度还差不多。”喻霈说，“给我唱首歌。”
　　祁岸张嘴就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喻霈趴在桌子上乐，手机都没拿稳，啪嗒摔在桌子上，祁岸声音幽幽地：“砸我脸了。”
　　喻霈乐的喘不过气，笑了半天：“哎，累死我了。”
　　“正经的。”喻霈擦眼泪，“我想听你唱歌。”
　　“想听什么？”
　　“都行。”
　　祁岸的脸透过手机变得有一丝模糊，偶尔因为网络原因还会卡顿，但他那双眼睛无论隔着多远距离，永远都那么通透明澈。
　　“我曾经，无数次想逃离，站在雪峰极地和你一起……”
　　祁岸清唱，声音很好听。
　　“陪你数尽，昼夜有限的寿命，手执百草赠你……”
　　浑厚。
　　“你踏着云，不是七彩也美丽，即使身处洪流逆天而行……”
　　同时清澈。
　　“好的坏的都随意，灰飞烟灭也可以……”
　　他停下唱腔，轻声说：“我只要你。”
　　……
　　喻霈捂着中箭的胸口，直到爬上床睡觉，心头还麻滋滋的。仿佛她心脏现在泵出的不是血液，全是红色的糖浆，齁甜齁甜。
　　我的岸崽啊，喻霈揪着床单，怎么能，这么撩。
　　高考第二天，喻霈满血进考场，满血出来，毫发无伤，信誓旦旦地对等候在考场外的岳岚说：“太简单了，瞧好吧您。”
　　岳岚忍俊不禁，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破天荒地露出慈爱的模样：“考得好就好，知道你厉害。”
　　其实考完英语没出差错，喻霈的成绩基本就稳了，她已经成了一中的神话，史上头一回，无论大小考，都能稳稳地站在榜首的女人，考的还是个多数情况都是男生更为擅长的理综。
　　总之，今后许多年，这个成绩都没人能超越，一中的学生，提到理综，必想到喻霈的名字。
　　也不知道该用天赋还是勤奋来形容她比较好。
　　最后一道结束铃响起，喻霈正好检查完所有的题目，走出考场，看了一眼周围或哭或笑的考生们。
　　她心里吊了整整两年的一把刀，在入鞘的刹那，天光乍现，虹销雨霁，万籁齐奏。
　　于喧嚣中响起一道尘埃落定的嚓声。
　　从这一刻起。
　　她施展开了手脚。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吧！高考还有一章！哈哈哈哈哈……

   
第54章
　　六班集体单本，都不需要参加第三天的专科考试，考完理综，六班就由程奚昊领头，举办毕业聚会。
　　毫不意外地，喻霈和许嘉也被程奚昊给拉上了。他们先吃饭再唱歌，完了还有夜宵，势要嗨个通宵。
　　“我这把老骨头……”喻霈话说了一半就被许嘉给捂住了，喝道，“闭嘴吧你！我可知道你不少秘密，别逼我都说出来！”
　　喻霈看了一眼正在打电话订包厢的程奚昊，心想，我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