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衑儿真是刻苦。”
“为了她想要的生活,吃点苦是应该的。”
明瑟笑道:“衑儿聪敏非常,秋闱当无问题。”
……
吉时将至,男女宾客齐聚一堂。
木木将依米放在铺有绒垫,四面设栏的榻上。然后便退至宇文凉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眉眼间隐有期待之色。
陈秉药浴方止,身着宽衣大袖,施施然走了进来。
众人皆朝他见礼,陈秉颔首以应。
依米撅着小屁股朝宇文凉放的剑鞘爬了几步。
宇文凉得意地看了木木一眼。木木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依米只拍了拍剑鞘,便朝着相反的方向移去,似乎没有注意到剑鞘旁边的香囊和金勺。
对文房四宝也无青睐之意。
依米似很是纠结,爬来爬去了好几回。最后许是累了,忍不住一下坐在了榻上,包子脸微皱,仿佛在沉思。
突然,有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复又两脚并用地朝左边爬去,把一本书拿了起来。
宇文凉还未开始惊讶她的选择,下一刻,依米便将书随手扔在了一边。她咧嘴一笑,用双手把压在书下的东西拖了出来。
原来是一把檀木制的算盘。
陈秉低低笑了几声,率先走上前,抱起了依米,眉眼和悦。
“果真是我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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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婚后番外三(捉虫)
六月末的雁城,是说不出的干净。
木木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怡然。
宇文凉见状,眉眼都是笑:“怎么,连雁城的风都是不同的吗。”
木木睁开眼睛,嘴角微扬:“不仅是雁城,哪里的风都是不同的。”
宇文凉一愣,继而笑道:“木木竟会说这么有道理的话了。”
木木轻哼了一声:“看不起谁呢。”也不再理会他,径直和小依米玩闹起来。
依米如今已会不少新词,但最常说得还是爹爹娘亲。有时候声音小,一个人待在宇文承的旁边,边逗弄着弟弟,边哼哼唧唧地唱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歌。
“娘亲,看!”
依米蹲在地上,朝她举起了一块小石头。雁城的小院里,总有这样多的石头。虽然小,却是奇形怪状,好生可爱。
木木蹲下来,看她挖泥巴。
“这石头好漂亮。”木木接过来认真瞧了瞧,奇道,“我怎么觉得它是绿色的?”
宇文凉便也跟着蹲下来,凑近去看。
“洗一洗不就知道了。”
木木将石头递给他:“那你去洗。”她嘟了嘟嘴,“我要在这里陪依米。”
宇文凉听话地接过石头。木木转身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得意一笑。
“娘亲,看!”
依米软软糯糯地举着一块小石头,放到了母亲的手里。下意识抬手,想要吮吸手指,木木忙握住她的小肥手。
依米歪着头,不解地看着木木。
“玩泥巴的时候不能啃手手哦。”木木坏心眼地拉着她的手,在她红润的脸颊上画了两道泥巴杠,忍笑道,“依米真是好看。”
依米不知母亲的戏弄,见她笑,自己也咯咯地笑出声来。木木见她傻乎乎的模样,终是憋不出,熟料还未开始哈哈大笑,依米突然倾身,在她脸上快速抹了两笔。
木木来不及反应,便听依米笑道:“好看!”
木木:“……”这就是作孽吧。
宇文凉洗好了石头,见母女两人脸上脏兮兮的,脚步微顿。走到木木的面前,弹了弹她的额头,语气似是无奈:“你怎么欺负女儿。”
木木正色道:“我明明在和她玩。”
依米张开手,向父亲炫耀自己才学会的新词。
“好看!”
宇文凉将依米抱起来,任她用把泥巴统统蹭到自己的衣服以及脸上。
依米看着父亲,拍手笑道:“好看!”
宇文凉亲了亲她的脸,问道:“那是母亲好看,还是父亲好看?”
依米想了想,似是听不懂。
“你才在欺负她呢。”木木抓了一把泥,使劲抹到宇文凉的脸上,让他的脸皮变得更厚一些,“哪能这样问孩子。”
宇文凉咳嗽一声:“你能不能涂得均匀些,我总觉得左重右轻。”
木木用他的衣服将手擦干净,笑不露齿:“我不。”
依米睁着眼睛,眸色纳闷。
宇文凉将洗好的小石头拿出来,给她们两人看。
“咦,还真是绿色的。”木木摸了摸鼻子,“但熙国不是没有绿色的石头吗?”
“雁城位于两国边邑地带,有也不算什么怪事。”
木木点了点头:“那你说这院子里还有别的绿色石头吗?”想起什么,把方才依米递给她的石头拿出来,对着太阳光认真瞧了几眼。
“这颗好像,是红色的。”
宇文凉挑眉:“既有红绿,说不准还有别的颜色。”
木木眼前一亮:“你说我们的小院里会不会埋有宝藏?”
“夫人,这只是石头。就算颜色特别,它还是石头。”宇文凉叹了一口气,“看来你中的话本之毒,我是治不好了。”
“你除了用话本挤兑我,还有别的法子吗?”木木故意掏了掏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宇文凉注视着她的动作,眸光微动,只是笑。
依米懵懂地看着爹娘。她还小,以为声音大了些就是吵架,暂时不能明白父母的默契。
她转了转眼珠,突然吧唧一口亲上了父亲的脸。
……于是不出意外地吃了一嘴的泥。
三个人皆是一呆。
依米率先回神,肉嘟嘟的嘴离开父亲的脸,包子脸立时皱成一团,眼看就要哭出来。
毒性虽已清除,但因之前的部分毒.药药效早被陈秉自身吸收,融入骨血,是以恢复神智后的他力量速度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
此时倒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将依米从宇文凉的怀里抢了过来,手法精确地点了点背上的几处穴,依米便将泥巴悉数吐了出来。
陈秉心疼地哄着孙女,拿出袖中的帕子细细替她将嘴角和脸颊擦干净。
木木和宇文凉对视一眼,皆低着头,慢慢向后挪步。
陈秉扫了一眼,淡淡道:“真是越活越能耐了。”
两人不敢说话。
依米不知道爹娘怎么突然就不和她玩了,转身又见外祖父很不高兴的样子,撅了撅小嘴,思索了半晌。
“爷爷。”昨天娘亲好像是这么教她的。
陈秉手臂微抖。他将目光落在怀里的小小人身上,神色既惊且喜:“小依米刚才喊我什么?”
依米咬了咬手。眼下没人能分心管她。
她朝陈秉咧嘴一笑,声音比方才更大,口齿也更清晰。
“爷爷!”
多年后。
宇文吉悄悄地敲响了妹妹宇文言的房门。
“哥哥找我做什么?”七岁的宇文言打了个呵欠,“还是在这么晚的时候。”
宇文吉扫了一眼周遭,确定没人,方才压着声音小声道:“咱们家地里有宝藏。”
宇文言眼光一亮,困意瞬时不见:“宝藏?什么宝藏?”
“我听说,咱么家地底下有无数的红绿宝石,每一个都有鸡蛋那么大。”
宇文言惊讶地捂住了嘴,重复道:“鸡蛋那么大?”
宇文吉拍拍胸脯,笑道:“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为了加强真实性,他又补道,“而且,娘亲曾经也这么说过。”
宇文言有些不解:“那娘亲当初怎么不挖呢?”
“那是因为父亲是护国大将军,母亲自然不会在意这些钱帛。”想了想,“再说了,这地是咱们家的,宝石放在里面,和放在容器里也没什么区别。或许母亲是想等需要的时候再挖出来吧。”
宇文言点点头,夸道:“哥哥你真聪明!”
宇文吉得意一笑:“那是。我可是家里最聪明的人。”
“为什么?”宇文言转了转眼珠,“家里还有外祖父、父亲、母亲、兄长以及两位姐姐呢。”
“又不是谁大谁就聪明。”宇文吉分析道,“你看,长姐性情既似母亲又似父亲,兄长性情似父亲,三姐性情似外祖父,而你的性情,则随母亲。”
宇文言扳着指头算了算,疑惑道:“那哥哥你呢,你随谁?”
“我自然是谁都不随了。”宇文吉嘴角一扬,“所以我是最聪明的。”
宇文言有些迷糊。
“为什么——”
宇文言却不再解释,自顾自接道:“如今既然知晓了宝藏的存在,咱们不如明日约上赤勒和司徒澄,一道将这宝藏给找出来!”赤勒是左伊娜的小儿子,司徒澄是司徒钊的小女儿,四人年龄相仿,常玩在一处。
“可是哥哥不是说,母亲是想等需要的时候再挖吗?”
“如今天下太平,父亲行事又无错处,若是要等,怕是得等上一辈子。”
宇文言歪头看着他:“一辈子?”
“至少一百年吧。”
“如果被爹娘发现了怎么办?”宇文言嘟着嘴,“年年不想被爹爹骂。”
宇文吉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我的傻妹妹,父亲骂谁都不会骂你的。”顿了顿,“再者,你见他什么时候对你和两位姐姐红过脸?”
“那,好吧。”宇文言想了想,“不过我们动静不能太大。”
“这是自然。到时候我会先在院中勘察,找出最有可能的一处,然后咱们得空就去挖,挖得越深越好。”没准儿还能挖出别的东西,“离开时用草垫一遮,保管谁都看不出来。”
“恩,年年听哥哥的!”
宇文吉次日便推算出了一块地,除饭后闲散,平常鲜有人来。四人便在宇文吉的带领下,用不知他从何处寻来的铁锹接连挖了十余日,渐渐的,其大小已能容纳一个成年男子,深度约有六尺。
宇文吉担心女孩子下去不安全,五六日后便让赤勒用绳子捆住他的腰,两人轮流下去挖,两个女孩子则负责望风以及准备水和帕子。
一日饭后,宇文凉思及近日因商谈兵制改革一事,整日早出晚归,未能和木木单独待过,便决定同她去散散步,好好说一说话。
木木欣然应允。
两人起先并排走着,一问一答也甚是和谐。有过了会儿,趁四周无人,黄昏正好,宇文凉便淡定地去牵木木的手。
木木抿嘴一笑。
夕阳的柔光里,木木的侧脸愈发和煦,恰如昨日。宇文凉心中一动,忍不住停下脚步去偷亲她。
本只欲蜻蜓点水,熟料却逐渐难解难分。
在淡金色的光里,他们似能看见彼此的呼吸,乘着风慢慢上扬,携着秋日果熟的气息。
木木轻笑一声,更用力地回吻着。
正是情意浓缠时,宇文凉却忽然脚下一空。
草垫上的杂草落了他满头。
……
是夜,宇文吉蹲了一宿的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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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婚后番外四
家有祖宗,白日走路都害怕,遑论夜里。
本以为宇文承会最令人头疼,熟料最后却是宇文吉后来居上,拨得头筹。前日是挖坑,次日便是打架,整日鸡飞狗跳,惹得宇文凉很是有些郁卒。
方嬷嬷立在两人面前,声音平板,无甚变化。
“早些时候邻里的蔡氏前来,抱怨家中存放的大米少了几袋,紧接着是胡氏,说是家里的布去了三分之一,没一会儿换了孙氏,说家里做好的饭菜转眼便没了。下午些,则是李氏,称她家的小儿子被四少爷打了一顿。”
宇文凉揉着眉心:“他怎么能去偷别家的东西?打人又是怎么回事?”
方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据五小姐说,四少爷是想要劫富济贫。”
木木一愣,继而哭笑不得:“她们不过普通的农户,怎么就算得富了。”
宇文凉皱了皱眉:“若想要济贫,家里就有钱帛,他大可以来同我说,或是自食其力,赚取银两接济他人。偷盗总归是不当的。”
“四少爷人小,能看见的东西自然不多。还请将军——”求情的话还未说完,宇文吉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能看见的事情可多了!”
宇文凉盯着走近来的宇文吉,面色恢复平静。
“那你说说能看见什么?”
“蔡氏家的大米,本就不是她的。”
木木奇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家的亲戚去世,她明面上在那里帮忙,实则却是趁主人家忙乱之际,合着自己的弟弟偷了十余袋大米。”
不等再问,宇文吉径直望着父亲的眼睛,一一列举道:“胡氏家的布是她从一个小妹妹那里骗过来的。那位小妹与母亲相依为命多年,因其母亲近日有疾,小妹便自己出来卖布,熟料却被胡氏欺骗,货财两空。至于孙氏,为人吝啬,一毛不拔,婆婆生病,连一碗温热的米粥都喝不到,自己却大鱼大肉,吃得好生尽兴。最后那个姓李的嘛。”宇文吉冷哼一声,“前日年年和司徒姑娘玩得正好,他却伙着两个男孩用弹弓打她们,虽然因准头差劲,并未真正伤着年年和司徒姑娘,但若这次不好好教训一下,谁知道他们趁我不在时,会怎么对付她们。”
木木恍然:“怪不得那日年年回来时,神色有些不对,像是哭过的样子。”
宇文凉眸光微沉,望向方嬷嬷:“烦请您让年年过来。”
宇文言过来时,乖巧地行了三个礼。
“爹爹、娘亲、哥哥。”
待她站好,宇文凉才向她询问是否有弹弓一事。
宇文言点头道:“有的。”她记起什么,看着父亲,解释道,“是李家的人来找您了吗?”面上有些不平,“当日哥哥虽然打了他,但他们却是三打一,哥哥也受了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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