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一边浏览一边回应:“是的。之前有个电影学院的恩师打电话给我,一直说想让我出演他导的话剧,之前没接是担心自己的演技达不到演话剧的要求,自从出事之后他还是一再向我跑出橄榄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试试。”
罗落笑着打趣:“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你演不好的角色,那就没有别人能演好的角色了。”
薛白看了罗落一眼,揽过她的腰:“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从专业角度上分析,演话剧可比演电影难多了。演电影一次演的不好可以多来几次,可是没演话剧的话,一旦你上了台,布幕拉开,在观众眼前你就必须是那个角色。”
“有的时候一个角色从开始贯穿至结尾,你根本没有休息的机会,演技和台词必须一气呵成。”
“停停停。”罗落比手势让他打住,“听起来好像是很厉害的样子,只不过我没那么高的艺术细胞,可能欣赏不来。”
薛白用手敲了一下罗落的脑袋,罗落作势要打回去,两个人打闹起来。
打闹了一会儿之后,两个人都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对方。
这个时候,气氛和距离都刚刚好,空气中迅速点燃的暧昧气氛让身体里的荷尔蒙挥发出来。
如果在这个时候不来一个吻,那还有什么时候是更合适的呢?
就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靠越近的时候,薛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薛白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罗落说了一句抱歉之后,就走到了阳台去接电话,顺手还把隔绝客厅的玻璃门给带上了。
罗落有些小小地失落,如果没有那个电话,兴许两个人现在正在少/儿不宜呢。不过,罗落现在所能接受的程度也就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了。
其实薛白对罗落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今天如果是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打来的电话,薛白都不会避开罗落。但是,今天这个电话偏偏是方嘉医生打来的。
“喂,方医生,有什么事吗?”薛白的语气淡漠。
方嘉说话的口吻是典型的医生关怀病人的口吻:“薛白,你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了?自从上次见过你之后,我对你的情况很是担心呀。”
薛白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回忆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情况:我很好,但是有的时候,我意识里的其他两个人格也会出来,我没有办法控制。
方嘉医生说:“那‘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薛白摇了摇头:“最近一段时间没有。”
“薛白,我希望你能将你的情况都及时向我反映,你总是不积极配合治疗,这样我很难帮到你。”
薛白用沉闷的语气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回到客厅,罗落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放在桌子上的杂志。
不过,话说薛白还真是自恋,尽是买一些有关于自己的杂志报道。
而且,这里面竟然还有她们杂志社的杂志。罗落吃了一惊,本来以为薛白只会看那种国际上名列前茅的杂志呢。
翻开一看,这本杂志刚刚好就是她们杂志社报道薛白喝酒打架的那一期。里面的图片配文都有些滑稽,而且丝毫不实事求是。
罗落觉得不忍直视,直接丢的远远的。
有一本最新一期的杂志封面就讲了薛白,但是配题罗落不喜欢,说的是“薛白:一颗恒星的陨落”。
他们凭什么说薛白陨落了?真是乌鸦嘴,胡说八道。
见到薛白从阳台里进来,罗落立马就把这本乱起标题的杂志压到了最底下,随便翻开了一本时尚杂志。
薛白重新做回沙发上之后,罗落随口问了句:“是什么人打电话给你呀?”
薛白的眼睛继续回到电脑显示屏上:“是之前合作过的一个影视剧导演找我拍戏,简单地聊了一下剧本,没有兴趣就拒绝了。”
“哦。”
罗落其实有些搞不懂像薛白这类艺术家,明明境遇就已经到了一种窘迫的阶段,但是还是要追求自己喜欢的艺术上的东西。
不过,也或许是因为薛白身上的这股认真劲,罗落才会这么喜欢他。
看着薛白又继续认真看话剧的模样,罗落估计是很难回到刚才那种暧昧到刚刚好的气氛了,所以也就没有打扰他。
不过真是可惜,刚才那种气氛,真是可遇不可求呀。
罗落陪着薛白看了一些经典的话剧,像是“简爱”、“罗尼欧与朱丽叶”、“雷雨”之类的,对于罗落这个外行来说,觉得有些话剧表演的形式和影视剧比较起来略显浮夸,不过薛白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再看到话剧中有男有女主角的吻戏的时候,薛白还会捂住罗落的眼睛说:“小孩子不能看。”
罗落拍掉了薛白的手,一脸愤恨。
虽然罗落和薛白的关系已经很近了,但是罗落还是觉得要给彼此一点生活空间的,所以到点之后罗落就说要回家了。
薛白打算起身送罗落,却被罗落拒绝了,她随意一笑:“没关系的,我坐公交车回去很方便,你就好好呆在家里做做相关的功课。再说了,现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狗仔盯着你呢,你还是不要出门了。”
薛白觉得罗落说的有道理,也就不再坚持了,撩起她额前的碎发留下了一个吻,然后情意绵绵地说:“那你自己回去要小心点。”
罗落俏皮地做了个鬼脸:“放心吧,我长的很安全。”
薛白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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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薛白家出来之后,罗落就直接在就近的公交车站牌那里等了公交车回家。
坐在公交车上的罗落总是忍不住发笑,以至于坐在旁边的乘客都总是回头看她。
但是罗落却毫不在意。看吧看吧,她的幸福和甜蜜不怕被人看见。
像这种偏僻的小区到了晚上就不会再有什么人,要不就是苦逼的打工租在家赶工作,要不就是那些早早就睡下等着明天早起去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
所以,罗落就算是十分白痴地一蹦一跳也不会有人看见。
到了楼下,原本亮起的感应灯也没有亮起,估计是又坏了,不过没关系,反正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他们计较那么多了。
就在罗落在包里准备掏手机照明上楼的时候,她的背后挨了一记闷棍。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倒地,然后大喊起来。
攻击她的人用口罩罩住了脸,再加上天黑看不清楚长相,罗落只看到眼前有一个人拿着一根擀面杖一样粗细的棍子,一下一下地打到自己的身上。
那个人在黑暗中,用暗哑的嗓子说:“你凭什么可以这么高兴?你早就应该下地狱。”
“救命......救命啊......”
罗落惊叫着挨了几下,估摸着段时间内不会有人来救自己,罗落就奋起反击,用力地抓住对方手中的棍子,跟对方拉扯了起来。
可是一开始那几棍早就已经打得罗落浑身无力,跟对方无济于事地拉扯了一番之后,手中的棍子再次被对方抽了回去,罗落的身上再次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
或许自己真的会被他这样打死在这里吧。
那个时候,罗落倒在地上是这样想的。
忽然间,不远处有灯光朝罗落这边照来:“喂,你在干什么?”
听声音像是来了个年轻的小伙子,那个戴着口罩的人见有人来,立马就拿着棍子跑了。
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本来想追上去的,但是看见地上还躺着个受伤的女人,于是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扶起她:“喂,你没事吧?”
罗落条件反射地回答了一句:“我没事。”
年轻的小伙子说:“我帮你报警吧。”
就在他掏手机的时候,罗落制止了他“不用了......对方又想劫财又想劫色的,传出去......对我名声不好,我没损失,就算了吧。”
“噢。”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倒也没坚持,只是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封建的人,“那我送你去医院吧?”
罗落忍着身上的剧痛,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南风
医院的墙煞白,罗落刚处理好身上的伤,穿上衣服。
虽然那个人打的有点狠,但是好在罗落保护好了一些脆弱的地方,所以也就是一些皮外伤。
爆炸头赶到时,脚上还穿着家居的棉拖鞋。
一冲进病房就开始大声嚷嚷,差点吓得护士手里夹着酒精棉的镊子都掉到地上。
“罗落,罗落你怎么回事儿啊?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大半夜的让我到医院给你送医药费,又不把话说清楚。你知道吗,我出门骑着我那摩托车,都超速了,差点被交警逮着。”
“一路上我就在想,你究竟是怎么了,是脑溢血还是突发性心肌梗塞?但是我觉得你这么年轻,老天爷应该不会这样对你的。”
“啊......罗落......你可不能有事啊......”
说到后面,爆炸头抱着罗落的腰哭了起来。
“你别嚎了。”罗落推开爆炸头的脑袋,然后捋了捋被他揉皱的衣服,“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吗?哪有这么多的花头,我只不过是遇上一个抢劫的而已,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什么?抢劫?”很明显,这个词汇严重地刺激了爆炸头的神经。
“那你有没有事?有没有被对方抢了什么东西?”
罗落对爆炸头一惊一乍的模样有些头痛:“没有,有人及时赶到,救了我,就是挨了几棍。”
爆炸头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门外的护士敲了一下门说:“不好意思,罗女士是吗?麻烦您到二楼收费窗口缴一下费,一会儿还有一些药,您记得去取。”
罗落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你啊。”
“没关系。”
等护士走了之后,罗落推了一把还在盯着苗条护士看的爆炸头说:“快点帮我去缴费,我身上没带这么多的钱。”
爆炸头见罗落受伤,对她凶巴巴的样子也不生气,十分听话地帮她交了费。
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爆炸头拍了拍胸/脯,十分仗义地说:“我送你回家吧,这么晚了,可不能再让你一个女孩子独自走夜路了。”
罗落虽然说内心时拒绝的,但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只能跨坐上了他的摩托车。
夜晚的风总归来说还是有些凉,再加上坐在摩托车上,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罗落情不自禁地缩了起来。
爆炸头显然是个二愣子,非但没有察觉到缩在后面的罗落已经冻得不行了,还着急送罗落回家加了速。
到家了之后,爆炸头仍然执意要送罗落上楼,罗落也没有拒绝。
楼道里的灯不只是修好了又坏了,还是从来都没有修好过,反正一路走到罗落家门口,都是没有灯的。
到家门口之后,罗落把钥匙插/进锁芯,转动钥匙打开了车门。
走进家里之后,爆炸头却没有跟进来。
罗落见爆炸头在门口踌躇,想起他今晚好歹也是帮了自己,所以礼貌性地问了一句:“不进来坐坐吗?”
爆炸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用了,那么晚了,你又是女孩子,怪不好的。你记得吃药,我就先回家了。”
罗落没想到爆炸头在这方面还是挺细心的,笑了一下:“那你回去路上小心。还有,医药费的话我发了工资会还你的。”
爆炸头傻笑了一下:“没关系,不急,我先走了,你锁好门窗哦。”
罗落歪着脑袋微笑:“好。”
等爆炸拖消失在视线里之后,罗落就关上了门。
关上门之后,罗落走到床边,无力地坐下。
身上的伤还在痛,刚才在医院里护士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的腿都还是一直在抖,如果不是爆炸头过来这么一吵闹,估计她还是会一直陷在恐惧当中。
其实她在叫爆炸头来医院之前,有想过其他人。比如妈妈。
但是,她怕打电话给她之后,她会说:“是吗?受伤了啊?那需要钱的话我可以打给你,但是我没空去看你。”
这种猜测并不是无中生有,小时候她得水痘,老师打电话给她,她也只是说:“水痘是传染病,如果感染了就先隔离起来好了,医药费请老师先帮忙付吧,等我忙好了会接回家的。”
也不能打电话给薛白,那么晚了,让薛白担心不说,他要是来医院这种地方被狗仔拍到,一定会被外界加以各种猜测。而且,薛白不好骗,他看到自己身上的伤,一定会猜到那个人绝对不是抢劫这么简单。
只有爆炸头,这个只会猜测不会刨根问底的笨蛋,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罗落觉得自己有些可怜,但是谁又不可怜吗?
那个人一边打她,一边对她下恶毒的诅咒的时候,罗落也觉得他很可怜。
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这样深刻呢?
晚上,罗落一直都是半梦半醒,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梦到了爸爸,梦到了许嘉琪。
她梦到在那场大火中爸爸在自己和许嘉琪之间选择了救许嘉琪出去,然后,大火就开始在她身上燃烧,紧接着,她就感觉到自己身上一阵一阵火辣辣的疼。
梦中惊醒,罗落浑身是汗。一摸自己的身体,才发现刚才在梦中感觉到的痛,原来是身上的伤在痛。
罗落突然笑了起来。他应该满意了,他也给她带来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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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爆炸头见到罗落照常来上班,惊讶的不得了,还冲她竖起了大拇指:“真不愧是勇士,如果换成是我,最起码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才行。”
罗落冲着爆炸头翻了个白眼:“昨晚这么一折腾把半个月工资都折腾进去了,要是不赶紧出来挣钱,我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不。”爆炸头出言否定,“我看了天气预报,最近刮的是南风,所以你连西北风都没得喝。”
罗落做崩溃状。
爆炸头赶忙安慰:“没关系的,你还能吃土啊。”
心不在焉地开了一个会,听着周秃子不停地说着“最近销售量又下降”,“大家是不是都是在吃干饭”,“公司养不起闲人”诸如此类的话。罗落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搞得好像杂志社的销售量有上涨过似的。
可不巧的是,罗落的这个笑,却被主编看在眼里,她问罗落:“罗落,听到杂志社的杂志销量下降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吗?”
罗落半天回答不上来,然后主编就开始挑起了罗落的刺。什么交上来的稿子有错别字、上班时间老是吃零食、老是利用上班时间蹲厕所,一蹲就是半个小时。
并且主编还特别清楚地算了一下,如果罗落一天加起来蹲厕所的时间是半个小时,那么一个月就是十五个小时,就差不多相当于两天没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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