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在哪里?”他走上去,一脚踏在那人身上。
对方死死盯着他,“你休想知道。”
司空弈闻言把脚放下来,走到楚瑟面前,将弓递到她手中,自己走到她身后。
“我来教你,射他。”
楚瑟瞪大了眼,心如小鹿乱撞。身后一股强大的男子气息包围着他,他吐气在她耳边,挠得她心中直痒。
“不要射心脏的位置,就射他四肢。”他两手温柔覆上她的小手,说出的话却是又狠又绝,“别急,今天我们先射他一百窟窿再说。”
楚瑟还没做好准备,一支箭已经“嗖”地一声飞了出去,正中对方的手心;下一瞬又是一箭飞出去,正中他的脚心。
“啊!”惨烈的叫声直穿耳膜,那人疼得翻滚不得,血流了一地。
“嗖——嗖——”又是两箭,射在他大腿正中心。
“我再问你一遍,解药在哪里?”他再次发问,掷地有声。
对方疼得只能嚎叫,一会儿后缓下劲儿来,面目狰狞地笑道:“你尽管来吧,老夫左右一条命,还怕了你不成?你今天休想拿到解药!”
“啊!”又是连着三箭放出,血流成河。
“司空,司空小子!你……你要知道,谋杀朝廷命官是何等罪名!”对方挣扎着叫道。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司空弈冷冷道:“今天你若不说出解药的位置,就要被我们一直玩弄下去,至少射你一百箭。”
他带着她的手,又一次举起弓箭,“你害她吃了多少苦,我现在要你加倍奉还!”说着又射出两箭。
“哦,对了。”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带药粉来,“把这□□涂在箭头上再来射,应该效果更好吧。”
楚瑟原本有些害怕,可看着司空弈笃定的神情,听着他坚定的话语,忽觉得很安心。亏了是司空弈,也只有他才能想到这么坏的办法。她想,一开始她还觉得这个办法是不是有些残忍了,可又回想起自己这些时日毒性发作时的痛苦,便觉得他这么做还真是能出气!对这样的人,若不用此等办法,又怎么能拿到解药呢?拿不到解药她可就死了。
司空弈涂好了箭头,把弓箭交到她手中,“自己来玩玩吧,我看着你。”
“……”
“怎么,你胆小鬼啊?射他啊!”
“我才不是胆小鬼!”楚瑟憋了一口气,瞄准他小腿肚上射去。
“啊!”
“不够狠啊。”司空弈又过来,重新站在她身后,“还是我来帮你吧。”
“嗖——嗖——”连着射了差不多二十箭,箭箭避开要害处,不让人死,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啊——够了,停手!”对方再也忍受不起了,嚎啕大叫。
“解药在哪里!?”
“解药,在……”对方忽然泛起白眼,随后渐渐闭上眼睛。
楚瑟心里一沉,不会真死了吧?
“装死?”司空弈神色轻蔑地上前去,一手猛地撇起他那满是箭矢的胳膊。
“啊!”对方登时双眼睁得溜圆,惨叫出声。
“岑大人知道我司空弈是干什么的,这点伎俩还是算了吧。庖丁解牛,我爱怎么杀你,就怎么杀你。再负隅顽抗,我就继续,把你浑身每个毛孔都射上箭矢,做成一个刺猬。”说着又是一撇。
“啊——”整间屋子里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我说,我说!求您停手!”
“快说!”
“解药在我房里,墙上有一道机关,往右边转三圈,会打开一道密室……”
下一瞬他已飞奔而去,伸手转动墙上机关。
“等一下!”楚瑟忽然觉出什么不对,因为他看到地上那人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司空弈!”她飞速向他奔去,可为时已晚。耳边是轰隆巨响,机关已经被转动,一道大石门缓缓从上边压下来,眼见着就要将他们关在里面。
司空弈来不及思考,用尽力气一手将她推出去。
“不要!”闪电间她被他推出这了道门,眼睁睁看着上头的石门下来,下一瞬就要将她与他生生分离。那门内是什么?可能没有出口,什么都没有……他会被困死在里面。
“司空!”她大喊一声,蹲下身迅速从门下爬了进去。闪电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石门已经完全下来。楚瑟才要动弹,却发现自己的裙摆被石门死死压住了。
差一点,只差一点……
差一点,她或许就要葬身在这石门底下;差一点,她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
她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锋利一划,将自己被石门押住的那片裙布斩断。
司空弈怔怔看着她,忽然咆哮道:“谁让你又跑进来的!不知死活!”
楚瑟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她,眼前忽然模糊,站起来,颤抖着道:“……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跑进来,为何还要这般说我?你……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
她忽然莫名地哭了起来,不知是因为他莫名的怒气,还是因为觉得自己可能将死的伤心。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抹泪,她又转过身去,尽量想控制住自己,却不料眼泪越流越多。他看着她的背影一阵阵抽泣,心又软了下来。
“楚瑟……”
“你走开。”
“我……”
“司空弈,”她忽然转过身来,不再掩饰脸上的泪痕,“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他给她问得一愣,认真道:“我喜欢你,天地可鉴。”
“那为什么只能你帮我,不可以我为你做些什么?我担心你,我怕你死在里面,我不想离开你,这也错了吗?”
他忽然站起来,心上给抹了一层蜜似的甘甜,“你……你说什么?”
“没听清算了,我不想再理你了。”楚瑟走到角落去,抱膝坐下,心想这下可能要死在这里了,解药也没拿到,不由难过起来。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他走到她脚边,“是我不好……但我不会放弃帮你找解药的。小鸭子,别哭了。”
她转了个面不看他。
“解药……”司空弈开始在这间偌大的密室里来回走动,一面细致观察着各处布置和可能有的机关。
他自小就练机关术和武功,方才若不是心太急,又怎会上了当呢?可沉下心来,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此时也未必是绝境。说不定解药真的在这密室内呢?
楚瑟身靠着冰冷的石壁,觉得自己身上从头到脚的冰凉。忽然她胸口发痛起来,想是那毒性又发作了。不觉间整个人渐渐蜷屈起来,她在角落恨不得缩成一个圆点。灼烫的脸颊向里贴着冰冷的墙壁,钻心的痛正向四肢百骸蔓延。毒性发作的时间不规律。每发作一次,她就觉得自己死了一次。发作完的时候就像是死而复生了,眼前世界一片清明。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她知道他在做什么,尽力不想去打搅他,咬着唇不发出声音。可是那疼痛却愈演愈烈了,渐渐侵占了她整个身体。
“唔——”她捂紧了嘴,手拿开时却看到掌心几点鲜血,触目惊心。
老天啊,我在现代都没有这么过……古代是有多毒。她无力地想着,下一瞬整个人在倒下去,躺在阴冷地面上。
“楚瑟?楚瑟!”一声焦急的呼唤传至耳边。
他果然还是发现了啊,他果然还是来了。
他急急上前将她从地上抱起,揽入怀中,“你怎么样?”
属于他的气息浓浓地将她包围住。她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五指似能把它抓出洞来。似乎她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能分担和缓解她的痛楚,能宽慰她的心。
美丽无瑕的脸因痛苦而显得扭曲,他看在眼里,心如针扎。一手轻抚她的脸颊,自己心中的痛苦比她还甚。
“怪我,全都怪我……”他喃喃自语:“若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他们就不会抓你,他们不抓你,你就不会中这毒……”
“司空……”她发出弱弱的一声。
“我在。”他握紧了她纤细的小手,“别怕,会有办法的。”
她吃力地睁眼看着他,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心中猛地一跳,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气息……”
下一瞬他低头锁住了她柔软的樱唇,真气源源不断地通过口渡入她体内。她只觉一股暖流自上而下地侵入身体。口中,他温热的舌撬开了她因痛苦而紧咬着的牙齿,酥麻温暖的感觉潮水一般涌入,淹没了那灼人的疼痛,也淹没了她残存的清醒。
初恋……一生一世……爱情……
这些残存的字眼飘过她的脑海。
蓦然间闭上眼,浓长的睫羽轻扇而下。她已然沉溺。
作者有话要说: 瑟瑟申榜了,这次的要求更新2w字……还有另一篇文在同时写……o(╥﹏╥)o 拼了
☆、密室
一整夜,司空弈一动也不敢动。楚瑟在他怀中睡得香甜。
终于等到她醒来。
“小鸭子,还难受吗?”他看着她笑。
她一股脑从他怀中爬起来,想到昨晚的事情,不觉羞红了脸。
“那个,我们继续……”她本是想说继续找解药和出路,话一出口自己才想到了这句话的歧义,一时恨不得打自己嘴巴。
果真,他欺身上前,坏笑道:“继续?还来啊……”
她忙道:“不不不,我是说我们继续找出路!”
他这才作罢。
“你还是去好好坐着休息吧,我一个人找就好。”
“你怕我给你添麻烦?”
“是啊。”
“你……!”他竟然如此回答,叫楚瑟不由又微微气恼。昨晚的一腔感动,顷刻间似乎都成了泡沫。
“你既不会机关术,也不会武功。万一我碰到哪里有机关,伤了你怎么办?到时候我还得顾着你。”他认真对她解释道:“所以你乖乖坐回原地方去,等着我就可以了。”
“噢。”她这才嘟囔一声,乖乖回到那角落去了。
这间密室看似封闭,实则暗藏玄机。凭着身上感受到的似有若无吹进来的风,他推知此处必定有出口。但在找到出口之前,他还要看看这里是否藏有解药。
他将手贴在凸凹不平的墙面上,一面移动着,直到一处地方。手心触碰之处感到有些异样,他停了下来。将手拿开,却发现墙面上似乎什么也没有,干净得很。
又抬步走到另一个方位,他眯眼看去,只见上头隐隐显出一个图样来——竟是一个手掌印的轮廓。掌印娇小,似乎是属于一个女子的。他隔空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手,发现要大上一圈。
这会是谁的掌印呢?心中疑惑,他将岑府上下所有人通通想了一遍,却毫无头绪。
“喂,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吗?”楚瑟耐不住性子,在那边冲他喊道。
“别吵。”司空弈微微蹙眉,不料她竟自个儿跑了过来。
“看来司空大公子也有犯难的时候呀!”她嘻嘻笑着,奚落他让她内心十分爽快,“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某个人的手掌印。”他见她过来了,索性和她解释道:“这一定是和岑玉义有密切联系的人。看样子像是个女的。可是岑府上的女人……除了几个嬷嬷丫鬟外没有别人了。岑玉义不可能拿一个下人的手掌印作为此处开启秘密机关的锁。”
“手掌印?”她好奇地走过来,“我没看到啊?”
“你过来,站在我这里看。”
“哦。”她走到他的位置上,眯眼果真看到一个隐隐的图案。下一瞬她却惊讶地伸出自己的手道:“我怎么觉得,这个掌印……”
司空弈看过去,一下子也面露讶色……这很像是她的掌印。
“不可能吧?你……”他一时疑惑地看着她。
“我……?”楚瑟一头雾水,“这……不会吧?为什么?”
她与岑玉义……好笑吧,怎么可能?对了,系统……难道和系统有关?
系统有很久都没出现了,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以前有系统在的时候她觉得很烦人,可现在系统不在了,她却发现自己更烦恼了。要是系统现在能出来,她还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别急。看起来像,未必就是你的。贴上去看看吧。”他柔声安慰她道。
“嗯。”楚瑟应了一声,小心地将右手手掌往那图案上贴去。那一瞬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竟然刚好吻合!
转瞬间耳边响起墙壁开裂的声音。两半墙和脚下地面各自转动起来,轰隆巨响。
“楚瑟!”她听到他的喊叫声,一时身子前倾想将手递给他,却不料已经抓不到他伸出的手。两人脚下的地面见已经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缝,那缝越来越宽。下一瞬,从空中落下一道石墙,眼看就要将他们二人分离。
闪电间他忽然凌空腾起身子,一个轻功朝她这边过来,与她踏上了同一方地面。
“低头!”他将她揽入怀中,一手护住她的头部。脚下旋转生风,又从这一处地面跃到另一处,然后是第三处、第四处……
空中乱飞的石头和碎屑以极快的速度飞来,擦伤了他的手。几道殷红的血痕顺着白皙的皮肤流下。楚瑟抱紧了他的腰,头深埋在他怀里,被他带着一起转移。一步一步,虽不知自己是去往何方,但有身边人在,便不觉害怕。
耳边忽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又是一道石门砸下。司空弈身形灵巧,脚步敏捷,带着她极速过了石门。
这道门后,终于再无机关。石门落下的速度稍慢。确信危险已过,他轻轻放开了她,却在下一瞬大呼一声。
楚瑟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只见他忽又折返了冲进那道门里头去。
“司空弈!你做什么!?”她大喊道,可时间已经来不及。那道门在他进去后的一瞬间紧紧落下了,封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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