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还记得母亲临行时的交代,软言细语说道:“四妹妹若想进宫去,完全可以等太后娘娘召见,下次我再入宫,可以带四妹妹一起去。”
“皇宫戒备森严,我就没听说谁能凭着珠子随意进入的。”
慕婳宛若没有听到一般,低头仔细端详手中这串珠子,外表看起来珠子很一般,稍微有点家底的妇人都不会带不透亮的珠子,然而珠子握在手中,不紧能感到丝丝的清凉,还有……慕婳把珠子放在合拢的手心,避开阳光,果然……珠子莹莹发亮,比最好的夜明珠照明效果还好。
而且珠子里面竟然浮现着几个字。
一颗珠子的价值怕是都要上万两银子。
“四妹妹,你中魔了?”三小姐咬着嘴唇,心头说着那人是疯子,是疯子,可是依然想把慕婳手中的珠子夺过来,“她是疯子,是个疯子。”
砰得一声,支撑车厢的马车车辕突然断裂,车厢失去支撑,重重落下,三小姐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她整个人已经滚出了车厢,“啊,我的腿,我的腿……”
她的腿被坏到的马车压住,鲜血在月白色华美的衣裙上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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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倾慕
三小姐花容失色,“我的腿,我的腿!”
一旁的二小姐慕姒赶忙上前,却听慕婳道:“你最好别碰三小姐……”
“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慕婳说完,一道清浅的声音传来,“有人受伤,不急着救人,反倒不让旁人去救伤者?”
一位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的少年走过来。
慕婳下意识觉得剑眉间蕴含清贵之气的少年有点眼熟。
胖丫在旁边低声道:“小姐,他是柳二郎,时常去江南游学,显少待在宛城的柳二郎,听说他也是前两日才回到宛城,据说他即便在宛城,也时常不在柳宅,总是外出说是要寻找诗性。”
这句话自然也被三小姐听到了,梨花带泪的面容更加婉约凄美,宛若一朵即将凋零随风摇摆的娇花,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皓齿轻轻咬着嘴唇,越发显得我见犹怜,惹人心疼。
柳二郎把肩头背的书箱交给一帮的书童,快步走到三小姐跟前,酝酿好情绪的三小姐抬起盈盈水眸,泪光点点,欲语还羞,脆弱中蕴含坚强,“公子,我只是不小心而已。”
“四妹妹并非不帮我,她只是怕我……抬不起车厢再被砸伤。”三小姐娇艳的唇瓣因忍痛说出这番话而好似失去了光泽,忍者剧痛依然为妹妹辩解:“寻常时,她对我很好的。”
她还向慕婳展露一个淡淡的笑容,好似安慰慕婳别担心,她是姐姐,没有误会慕婳。
本以为慕婳会激动,或是跳出来急于否认一切,再多加挑拨几句,她不信慕婳不动拳头,到时候柳二郎就知道慕婳是什么人了。
柳家没有人会欣赏喜欢慕婳,哪怕慕婳一直住在静园,是柳家的邻居。
“她还能抬不起车厢?”柳二郎显得很不屑,“她都能踹断三弟的腿,一身蛮力惊人,她根本就不想帮你,也只有你才把一个野蛮的人当做姐妹!”
柳二郎使劲抬起车厢,慕姒趁此机会把三小姐的伤腿从车厢底下移开,柳二郎缓缓放下沉重的马车车厢,长出一口气。
三小姐咬着嘴唇,哽咽道:“不会的,四妹妹才不会见我受伤而不救我,公子,你不要乱说,或是听外面的人胡乱编排我四妹妹的不是。”
“整个宛城谁不知道静园的慕婳动不动就发怒,我看她这里有病,脑子也不清醒。”
柳二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三小姐眼里很快浮现出一抹得意,固执的说道:“我不信你说的,更不信四妹妹伤了柳三公子。”
这是故意提起柳三郎受伤的事了。
提醒慕婳曾是柳宅的敌人。
敢于踹断魏王儿子的腿,三小姐不信爱子成痴的魏王会无动于衷。
因为柳三郎被袭击的事,纵然太后娘娘装病向皇上求情,皇上都没让跪宫门请罪的魏王妃起身,直到魏王妃跪得昏过去了,皇上只是传话让魏王妃清醒后继续跪着!
一向敬重宠溺魏王妃的魏王竟然一声不吭。
而朝廷上几个官员的变化却被魏王妃被皇上狠狠处置遮掩住了,关心的百姓不多,然而官场上的官员却明白,皇上对他们的处置,更多是剪除魏王妃甚至是太后娘娘一系的羽翼。
不是没有御史上书为他们求情,指责皇上过于宠爱柳三郎。
他们固然有错,但错不至死。
一向温雅的皇上这一次极是强硬,接到御史的折子后,直接勾决下了锦衣卫昭狱的罢官臣子,罪名就是谋害皇家子嗣!
这样的罪名足够让他们抄家灭族了。
皇上的坚决态度,令朝廷上顿时沉寂下来,哪怕首辅等阁老都不敢在此时触怒龙颜!
柳澈,柳三郎这个名字一夜之间令朝廷上的大臣铭记。
这比他是魏王殿下的儿子还要令百官心悸。
永安侯回府说起这件事时,都不由得流露出几分羡慕,几分郑重,叮嘱三小姐千万不可得罪柳三郎,不过他言下之意,倒也期望三小姐能凭着魅力迷住柳三郎。
三小姐听到偶然遇见的公子是柳二郎,心中本就是窃喜,又听说慕婳曾经狠狠得罪柳三郎,更觉得高兴了。
不过她的姿态却是要做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四妹妹脾气是爱着急,可是……可是她不该踹断三公子的腿……四妹妹,你说呢?”
三小姐向慕婳原先站得方向看去,额角隐隐抽痛,慕婳早就离开了,不声不响,不,是根本不在意她的一番的作态。
不是她的错觉,慕婳眼里好似再没有她了。
三小姐再一次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柳二郎锁紧眉头,显然他一样很意外,“我送你去静园,正好我就住在静园隔壁。”
三小姐稍作推辞,便点头答应下来,“麻烦柳公子了。”
在需要讨好的人面前,三小姐总是表现得很得体,仪态十足,端方秀美。
慕姒连同永安侯府的仆从抬着腿受伤的三小姐,一路上听着三小姐和柳二郎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并以此为契机,他们甚至讨到人生理想,对某些事的看法。
他们的观点竟然罕见的一致,这令柳二郎对雅致温婉的三小姐顿生好感,他明亮的眸子在到达静园时,已有了一丝的欣赏和爱慕。
三小姐暗暗得意,昔日她的一番刻苦并没有白费,男人就喜欢知性聪慧的女子,既可做解语花,同她攀谈又不会感觉无趣。
她便是以此得到英国公世子的好感。
“你说什么?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慕姒被静园的仆从拒之门外,“四妹妹方才不是说笑?她竟然真敢不让我们住进静园?”
她再三确定之后,看向隐含恼怒的三小姐,“三妹妹看此事……此事该怎么办?”
慕婳这么做也太决绝了,就不怕永安侯夫人么?
她没在嫡母身边长大却隐隐明白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嫡母,嫡母的算计不是她能应对的。
“四妹妹还是小孩子脾性,罢了,罢了,我们做姐姐的,还能同她一般计较?”
三小姐摸了摸自己的伤腿,血染红衣裙,看起来伤势很严重,到底读过几本医书,她知晓伤口只是看起来严重,“我还是先去药房,等上完药后,再找地方住下来。”
她歉意向柳二郎道:“给公子添麻烦了,公子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自己就解决。”
“三小姐若是不嫌弃,不如先去我府上?让仆从去请大夫,省得三小姐来回折腾,让腿伤口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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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进入(求月票)
柳二郎的建议,正中三小姐下怀。
她思索良久,抬起会欲迎还拒的眸子,轻轻咬下唇,“我去打扰贵府不大适合,二姐,你让人把我抬去药房吧。”
这是个坚贞的女孩子,不愿给旁人添麻烦,亦不愿意落下口实。
柳二郎感到胸口猛然跳动一瞬,同兄弟们不一样,他看不上慕婳,反而欣赏柔弱中透着强韧,文雅中又有几分活泼,见识广博的女孩子。
常年在江南求学,更倾慕婉约温柔的江南闺秀。
三小姐不仅有江南女孩子的性情,还有江南女孩儿没有丰盈的身姿,单单身高上她比江南大多数女孩都要高出一头去。
柳二郎清浅的笑着:“怎么不合适?我娘是个好客的人,最喜欢三小姐这样的女孩子,她常说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生了四个臭小子!”
“可是……”三小姐微微垂着粉面,好似被柳二郎的魅力所迷惑,不敢同俊美逼人的柳二郎对视,“我担心令堂不喜欢我。”
二小姐慕姒默默别开目光,又不是外来儿媳妇进门,柳娘子就算不喜欢三妹妹,有怎样?
三小姐也好似察觉到说错了话,泛着桃花的面容一下子充血似的羞成红布。
“我娘不喜欢锋芒毕露的女孩子,最喜欢三小姐这样文雅沉稳的。”柳二郎吩咐仆从再一次抬起三小姐,一道少年清越的低吟传入三小姐耳中,“谁会不喜欢你呢。”
三小姐嘴角微微上扬,也就不再推辞了。
结果比想得要好,进不去静园,她竟然可以直接去柳宅。
都是魏王殿下的儿子,她看二郎比柳三郎强上许多。
肯定是魏王妃太过狠辣惹恼了皇上,并不是柳三郎有多重要。
帝国爵位传承,立嫡立长,如何世子爵位都落不到排行在三的柳三郎头上去,何况不是柳三郎相貌上随了魏王八分,都有人怀疑柳三郎到底是不是魏王的骨血。
魏王妃也是这么同太后娘娘说的,毕竟柳娘子怀上柳三郎时是在京城,时间上稍微尴尬了一点。
“真是奇怪,马车圆轮怎么会突然裂开?”
三小姐眸子微暗,“我也太早倒霉了。”
“我看过是被人割断的。”柳二郎冷声道。
“啊。”
三小姐吓得花容失色,随即摇头道:“不可能是四妹妹,我和二姐姐从京城专门来看望她,过两日母亲安排完侯府的事后,也会赶到宛城来接她回京,她就算不愿意见我,也不用做……做这样的事。”
“马车就算是坏了,也绝不是四妹妹弄坏的。”
三小姐任性般的强调,阻止柳二郎继续举证,“她是我妹妹,我绝不会相信她对我起了歹毒心思。”
“谁?谁起了歹毒心思?”
听闻二儿子回来,又带来回来一个陌生的小姐,柳娘子在屋里坐不住了,走到正堂门口,见到仆从抬着一个面容瑰丽的女孩子,“这是怎么闹得?”
柳娘子担心女孩子的伤是二郎弄的。
三小姐看向柳娘子,黑白分明的眸子噙着恭敬,柔顺般说道:“柳夫人好,我坐得马车突然坏了,压伤了我的腿,多亏二公子路过帮我抬起车厢,还让我来贵府处理伤口。”
“母亲,她是永安侯府三小姐。”
“她是慕婳……慕四小姐的姐妹?”
柳娘子对三小姐印象不错,但是听明白她的身份,面色不由得冷了下来,“静园就在隔壁,你怎么不去……”
“娘。”
柳二郎拽了一下母亲的衣袖,低声解释,“就是慕婳弄坏了马车,慕婳不让她进门,我无法眼看着一个受伤的小姐只能去要药铺处理伤口。”
三小姐把柳二郎的话听个一清二楚,此时她到是没有再替慕婳辩解,微微低头,“打扰柳夫人了。”
原来他们方才说起了歹毒心思的人是慕婳?!
以慕婳那脾气,到是有力气弄坏马车。
柳娘子扯了扯嘴角,“不是我不满慕婳慕小姐,她的脾气也该让你母亲多多管束,不是动拳头,就是整日在外面疯跑,偏偏还同少年们一起,哪里像个女孩子?她还曾经踹断过三郎的腿,不是三郎不计较,我非上门去同她说说道理。”
“柳夫人。”
三小姐示意慕姒把自己搀扶起来,她一脚着地,虚抬伤腿,满脸歉意的说道:“我代替四妹妹向您陪不是,其实……”
她欲言又止,好似不知该怎么开口,“我母亲也管不了她,母亲说重了管教严了,怕她生母心疼,以为母亲亏待了她,说轻了,四妹妹又把母亲的话当做耳旁风,母亲无奈只能让我以姐姐的身份再旁劝着点,照看她一些。”
柳娘子也听过一些关于慕婳的身世,扯了扯嘴角,“天意弄人,只可怜了你和慕婳,哎,你们都是无辜的。”
三小姐道:“四妹妹吃苦比我多,我该让着她一点。”
此时她不敢再提被慕婳占据身份的委屈了。
柳娘子道:“你先进来吧,我让人去给你叫大夫。”
三小姐点头道:“多谢柳夫人,等四妹妹回静园,我再去静园,肯定是仆从撒谎,四妹妹怎会不让我进门?”
“慕婳做什么事情,我都不意外,她无法无天惯了,永安侯夫人管不住她,你更看不住她。”
柳娘子嘴角瞥了一下,“你这般娇弱,还是离着慕婳远一点好。仆从不敢在这事上说谎,慕婳早就打服了静园的仆从,还风靡整个宛城。”
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嘲讽,柳娘子知道宛城的少年闺秀们都喜欢同慕婳玩,连她那个看不出深浅的君子儿子柳三郎都对慕婳刮目相看。
她养大的儿子不亲自己,反倒同慕婳有说有笑的,柳娘子对慕婳的芥蒂更深一层。
三小姐最是听不得慕婳好,可却不能不继续听下去,好在柳娘子不得已慕婳,可就是这样,她也把下嘴唇咬出一圈牙印齿痕,尝到淡淡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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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们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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