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婳转身敲了敲大门,大门缓缓打开,庭院中没有任何的动静,“有人在家么?”
屋舍中传来女人的声音,“是谁?进来说话吧,我的腿伤了,动不了。”
慕婳侧头若有若无的目光扫过身后某处,迈进了仵作府邸,穿过不大但整齐的小院,走到房门口,再一次问道:“我可以进来么?”
“进来吧,我相公也在家,你是来找他得吧。”
女人的声音略显急迫,“快进来吧,相公在里面午睡……”
慕婳迈进房门,还没来得急看清说话的女人面容,便觉面门刺来一剑,慕婳向旁边躲闪,一道黑影再一次挥舞宝剑横劈向慕婳。
慕婳也没问来者是何目的,直接同穿着黑衣的男人交手,她的拳头虽是迅猛有力,始终不如手持锋刃的男人,何况男人还有同伴,见男人奈何不了慕婳,从暗处跳出来,帮助男人擒拿慕婳。
慕婳不慌不忙,看准机会从其中一个男人手中夺过宝剑,抬起一脚顺势把那人踹远,男人向后倒退很远,摔倒在地上,口呕鲜血,大口大口的血从口中喷出,再也站不起来。
另外两人显然楞了一瞬,没想到慕婳如此强悍,不由得加上小心,然而他们方才打不过赤手空拳的慕婳,此时慕婳手中已经握有宝剑,更是凶悍难以抵挡。
两人节节败退,可就是两个打慕婳一个,他们每人身上都带伤。
彼此对视一眼,这还是女孩子吗?
几乎同时,两人跳出圈外,快速冲向倒地不起的同伴,一人架起同伴,一人把困住手脚的女人推向慕婳。
慕婳收了宝剑,扶住了妇人,再想去追时,三人已经破窗而出。
妇人嚎啕大哭,“呜呜,呜呜,吓死我了。”
慕婳用宝剑割断妇人手上的绳索,问道:“他们是谁?”
“小妇人不知道啊,方才他们突然冲进来,直接把我和相公捆绑起来。”年约四十左右的妇人泪如雨下,好似抓住最后救命的浮萍,紧紧握住慕婳的手,“方才他们逼我说得那些话,我不说的话,他们就要杀了我。”
慕婳安慰惊慌失措的妇人,“我没有怨你,就算你不出声,我也会进来的,对了。你方才说仵作还在里屋?”
“啊,相公,相公。”
妇人撇下慕婳直奔里屋,慕婳眉头微皱,紧跟着妇人的脚步,挑开棉布帘子,一眼就见到临窗的大炕上躺着一人。
他后背冲着门口,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妇人已经冲上去了,口中叫着相公,慕婳再次往前一步,“我帮你把他的绳索……”
突然妇人回头,向慕婳吹出白色粉末,慕婳完全来不及躲闪,毫无防备之下,感到头昏沉沉的,“你同他们是一伙的!”
“慕小姐,我们早就在等你了。”
妇人得意的一笑,“你也真是厉害,原本我们不打算用这一招的,可是他们三个男人竟然都打不过你。”
宝剑插入地上,慕婳扶着宝剑,勉强维持住摇晃的身体,脸上苍白,双眸无神仿佛随时都会晕厥过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有什么……目的?”
“我们是谁,慕小姐就不比过问了。”
妇人发觉慕婳已经没了反抗能力,却谨慎试探般抓住慕婳的胳膊,慕婳无力的挣扎:“放开我。”
“慕小姐长得这般漂亮,我都舍不得呢,不过谁让慕小姐多管闲事?有人找我们让慕小姐背上人命官司。”
慕婳涣散的瞳孔看了一眼炕上的男人,“他死了!”
“他就是县衙的仵作,慕小姐要找的人。”妇人越发得意,啧啧两声:“他是被慕小姐一剑捅死的,只为让他做假证,令陈四郎脱罪。”
“不……我没有杀……”
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你还同她废话?这个臭丫头竟然把二当家踹吐血,二当家说了,一定要让她尝一尝自己宝剑的厉害。”
“哈哈,二当家虽是吐血,可却是个有艳福的,慕小姐是个大美人,足够二当家乐呵几天了。”
方才逃走的两个男人走进里屋,其中有人捏住慕婳的下颚,手在慕婳脸颊上摩挲,“长得的确水灵,可惜命不好,有人出重金要你身败名裂。”
慕婳眸子缓缓闭上,“是木瑾,你们是他派来的。”
随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般昏了过去。
妇人抢在同伴之前,抱住慕婳,道:“二当家现在还不能碰她,总要给出银子的人一个交代,当时都谈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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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背后
男人眸子闪过一抹惋惜,大抵觉得还是银子要紧,以后还有机会报今日之仇,贪婪般捏慕婳脸蛋一把,哼了一声:“走吧。”
“还是要再布置一下,省得慕小姐在衙门中脱罪。”
妇人打横抱着慕婳,低头时正好见到怀里年岁不大的女孩子眼睫不安的颤抖,心头一颤转瞬便散去了。
“我先带她离开,这里交给你们了,多留下一些证据。”
男人点头示意明白。
等到他们一行人走远,又有人推开仵作的大门,一位清俊的少年走进去,在屋子里停顿片刻后,又仔细检查气绝身亡的仵作后,悄无声息离开了。
对屋中残留下的证据没有做任何的改变。
少年很快回到停在槐树下的马车旁边,隔着帘子低声说道:“来迟一步,慕小姐怕是被人掠走了。”
“他们是用了迷药才带走慕婳得吧。”
“的确如此,屋中还残留着迷药的味道,应该是那群人,属下推测他们刚走不久,属下是否追过去?”
马车中寂静片刻,飘出一个女子略带沙哑的声音:“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真当朝廷拿他们没有办法?”
“让人给京城的柳三郎送个消息,就说慕婳出事了,落到了江湖人士手中。”
“主子,您这是……”
马车帘子挑开,眼睛缠着纱布的夫人熟练般跳下马车,少年止住了话,“他们应该是往东边去了。”
“有个畜生都不如的亲哥哥,又身处群狼环绕的永安侯府,慕丫头能活到今日,着实算是她坚强。”
“你不必跟着我。”
女子阻止少年,“你去京城看看,皇上是不是还有别得安排,慕丫头那边我亲自去照看。”
“主子的身体不好,还是属下去救下慕小姐。”
“你不行。”
女子手指点了点少年的双眸,虽然眼睛看不到,可她的心却是从未盲过,“你心里看轻了慕婳,而且这丫头,除了我以外,还真没人管得了她,胆子也太大了!”
少年面色一囧。
女子向东边追去,少年耳边传来女子最后的吩咐,“看好慕婳的丫头,她肯定不愿意让胖丫出事。”
否则慕婳就不会察觉到异样后,把胖丫打发走了。
*****
京城,皇帝私宅,消息灵通的官员和名门子弟都清楚魏王殿下的三子柳三郎就在这座宅邸调养身体。
为柳三郎遇袭的事,皇上大发雷霆,完全不顾太后娘娘的面子,重重申斥魏王妃,旁人认为魏王妃只是跪宫门,最多折损了颜面罢了,然而清楚魏王妃性情的人都清楚,魏王妃是最要脸面的。
何况魏王妃暗中的损失,除了魏王妃之外,外人根本不清楚到底有多严重。
据小道消息,皇上有意以魏王妃不慈的名义,剥了她魏王正妃的诰封,转而册封替魏王养育三个儿子的柳娘子为正妃。
太后娘娘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皇上这么做的。
然而这也无形中抬高了柳三郎的地位,官员们,勋贵们,甚至连皇子殿下都想亲眼见见柳三郎。
因此皇上隐藏得很好的私宅门前车水马龙,拜会柳三郎的人就没间断过。
见过柳三郎的人,无论带有怎样的目的和偏见,出门后对他都不由得真心称赞,赞得最多就是,他是个风光霁月的端方君子,文雅清贵,见识广博,完全不似在宛城长大的,好似从古书上走出来的世家子弟。
莫怪他能被皇上如此看重。
“三少爷,门外有人投信过来,奴才不敢擅自做主,信件还需您亲自验看。”
在皇帝私宅中侍奉多是内侍和宫女,魏王是皇帝的兄弟,自然也可享受太监的侍奉,不过魏王为避嫌,身边从不留太监。
皇上特意拨给柳三郎两个得用的内侍,柳三郎并没有拒绝皇上的好意。
倘若柳三郎想要给人留下好印象,和他碰过面的人总会心情愉悦,方才柳三郎就送走了同自己相谈甚欢的皇长子。
柳三郎接过书信后,只看了一眼,唇角噙着的如沐春风般笑容立刻消失了,捏紧信纸,问道:“投信的人在何处?”
“奴才不知……他……三少爷,您这是要出门?皇上交代过,您的身体需要修养……”
好伺候的三公子怎么突然不管不顾向府外走?
内侍连忙追上去,“皇上不让您离开府邸,三公子……”
柳三郎此时一颗心都为慕婳的消息悬着,儒雅的脸庞闪过阴郁,脚步越走越快,刚刚迈出大门,又同身穿长衫,好似教书先生的皇上撞到一起。
“三郎。”
皇上合上手中的扇子,佯装没见到柳三郎脸色有异,随意拿扇子敲了一下柳三郎的额头,“你这般着急是来迎接我的?”
语调中隐含着一抹调侃和受宠若惊,往日温柔的眸子闪过点点笑,并伸手挽住柳三郎,“走,陪我进府,我听听今日又有谁来见你了。”
“最近三郎的名头可是不小啊,连在深宫中的朕都听到许多称赞三郎的话。”
“我有要事,要出门一趟,皇……伯父,我一定是要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柳三郎没空也没心思再同揣着明白当糊涂的皇上周旋,身体一扭便离开皇上的束缚。
“你且站一站。”
皇上唇边的笑容淡上许多,“朕有些话要同你交代,你放心,朕向你保证慕小姐绝对出不了任何意外。”
柳三郎站在府门口,身姿如同松柏笔直。
皇上叹息一声,和颜悦色的说道:“三郎啊,你又在怀疑朕了,什么时候你才能记得,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柳三郎回头同皇上的目光碰到一起,皇上眼中的怜惜和温柔令他失神片刻,抿了抿嘴唇,“我可以留下来,但请伯父派人先去支援慕……慕小姐,她毕竟是因为我才得罪了人。”
“只是恩情?”
“……”
柳三郎固执不再开口。
皇上突然又笑了,“三郎要尽快想明白才好,否则你的对手可就不仅仅只有宛城少年了,一旦她选定慕婳,你和她之间,连朕都觉得头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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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皇子
柳三郎剑眉稍稍一挑,皇上口中这个她,或是他是谁?
不会又是痴心于慕婳的人吧。
莫名柳三郎心头涌上一阵无力,他可以完美面对任何人,但是面对慕婳,总有几分无力感,偏偏他还不愿意远离慕婳。
皇上眼角含笑,拉着柳三郎的胳膊重新进入宅邸,随口吩咐:“让慕云领人走一趟。”
柳三郎脚步微一顿,随即松缓下来,皇上眼角的笑纹路更深,“怎么?旁人你信不过,慕云还信不过么?我记得慕婳是慕云的妹妹。”
“不是亲生妹妹,他们是干兄妹。”
“哈哈。”
皇上笑得咳嗽起来,略显文弱的身体轻颤。
一旁伺候的赵公公担心的看过去,皇上龙体不好,不易大喜大怒,面对再困难复杂的政务,皇上都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每每同柳三公子碰面,皇上欢喜时候居多。
柳三郎再次高挑眉毛,纯澈的眸子闪过一抹理所当然,这幅模样更是让皇上开怀不已,便亲昵般揽住已经到他耳朵的柳三郎,向屋中走去,“是干兄妹,就算是干妹妹,也是妹子。”
说得他很在意慕云和慕婳的关系似的。
进屋后,皇上随意坐下,唇边依然噙着一抹戏谑,柳三郎两道剑眉微微簇起,主动为皇上端茶,“您有何吩咐?”
皇上接过茶盏,轻轻宽了宽,“朕还以为你会问谁看上了慕婳,莫非三郎不想知道?”
柳三郎同样随意的坐在皇上下手处,姿态多了一分的慵懒,只要慕云赶过去,慕婳就算落入江湖人手中,也出不了大事。
况且他怎么都不认为谨慎干练的慕婳会中迷药那等下三滥的招数,指不定慕婳在算计什么。
方才接到书信后,他有点着急,只想着早早赶过去,此时冷静下来,他想通许多忽略的事儿,不过慕婳那种冒进的性子是要改一改,为了一个陈四郎至于冒险至此吗?
柳三郎念头电光火石般转动,心头颇不是滋味,“无所谓了。”
无论谁看上慕婳,都是他的敌人,而最后赢得人只能是他!
“你这份信心……”皇上抿了一口茶,“好是好,可就算你是魏王世子,将来继承魏王的爵位,只怕也不成。”
“伯父,这是何意?”
魏王世子也不成?
柳三郎猛然脸色一变,温润的眸子闪过一抹寒光,唇边却是噙了一抹淡笑,“您不会是想让未来太子迎娶她吧,她去做太子妃?她那样的脾气,做太子妃显然不适合。”
皇上佯装没听出柳三郎对太子的看轻,低头看着茶盏中漂浮的嫩绿茶叶,“皇长子来过了?”
“方才刚走,伯父若是早到片刻,许是还能同皇长子碰面。”柳三郎不疾不徐的说道:“昨日二皇子也来过,还给我提了不少的补品,三皇子身体孱弱,却也差人给我送了礼物,我能得三位皇子垂爱,着实令我受宠若惊,感动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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