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木瑾磕磕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想要在慕婳面前强硬一点,可倒在他面前的七窍流血的尸体,打消了他所有的反抗念头。
“我是木家独子,是你亲哥哥。”木瑾见到慕婳向自己走进,身体颤抖向后爬去,“爹娘还指望着我养老……慕婳……你不能……”
慕婳淡淡的笑道:“为父母着想,我觉得还是早早替木家清理门户比较妥当。你方才说是我惹三小姐伤心,不知我把你送去西北当军妓,三小姐会不会替你掉一颗眼泪。”
“三妹妹?”木瑾仿佛一下子有了气力,“你怎么不明白,慕婳,倘若你乖乖的,不去同三妹妹争,我还是可以原谅你的,娘也会善待你。”
“乖顺得任由你们羞辱?费心心思讨好,只能得到三小姐不要的一点点怜爱?以前我许是会在意,然而如今,看清楚你们之后,我很庆幸,庆幸你们不在意我!同你的名字同在一份族谱上,是我毕生之耻!”
“慕小姐……”
一直坐在一旁的阴柔男子开口,“且慢动手,木师兄身上有功名,江湖人士手上都不干净,你杀了也就杀了,可你若是对木师兄动手,就是同我师门为敌了,何况大秦律例,击杀有功名的读书人是要被凌迟的,况且你和木师兄到底是血亲,无论是何原因杀兄都是忤逆重罪。”
他缓缓合上扇子,警告慕婳,“你该考虑后果。”
一边阴沉的男人面色很是不悦,虽是震惊慕婳的手段,但他们也有依仗,师门就是他们最大的靠山,每次在外行走,只要提起程门来,官员总会对他们很恭敬。
“同她废话做什么?我就不信她能逃出去。”
阴沉男人把茶杯重重扔到地上,“我早就说过他们不顶用,还是要用我们的人。”
从房梁上跃下五六个少年,呈扇面包围住慕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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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胜利
突然涌过来的人令木瑾一瞬间来了精神,虽然他不知这些人到底为何潜伏在屋中,不知师门有这些高手,但此时显然不是追究这些事的好时机。
木瑾为在两个师弟面前无能拙劣的表现而懊恼不已。
也越发仇恨慕婳。
围过来的少年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剑,步伐稳健,隐隐按照五行方位移动,他们显然配合得很有默契,把慕婳团团围住。
桃花眼的少年重重一叹,“慕小姐明明是个明艳无双的美人,偏偏为陈四郎出头,倘若慕小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不至于兵戎相见。换个地方相见,我一准对慕小姐献上一片爱慕。”
本以为慕婳会露出惊恐异色,他们看过来时,慕婳依然沉稳,甚至微微点头好似在赞同少年的话。
“是可惜了。”慕婳握紧拳头,“程门训练出他们不容易,培养出他们肯定耗费不少的银子,今日却折损在此处,以后你们拿什么来威胁人?”
“……”
方才不曾在意慕婳的两位少年屏住呼吸。
慕婳唇角勾起,“换个地方,你们只是败得更惨而已,没有任何的意外!”
砰砰砰,慕婳主动迎上持剑的少年,五行八卦的阵法?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师傅最先教她得就是阵法,也因为她记忆力惊人,再加上算数极好,这才打动师傅,否则一向冷傲潇洒,游戏红尘的师傅又怎会收下她?
在玉门关外,曾经在京城现过身的男人,他身上的长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邋里邋遢,胡须凌乱,发髻歪斜。
他看清楚漆黑的墓碑,双眸闪过一抹泪光,缓缓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抚摸墓碑,“我来迟了,是我该死,竟然把你扔下了。”
“乖徒儿永远不会知道,我为何收你为徒。”
刚开始他是不得收下她,可是后来他为徒弟而骄傲,为师门找到传承人而不再无愧师傅的嘱托,她做得比他想得好得多。
然而她竟然战死了!
最重要得是她的战功成了别人的,那群人享受着她用生命换回来的荣耀,而她只能一个人长眠地下,甚至连一块功名碑都没有,没人知道这里安葬着帝国的英雄,没人知道她为西北百姓的安宁做过什么。
西北百姓供奉的长生牌位上永远不会有她真正的名字!
亦没有人会记得来祭拜她。
男人抬手轻轻抚摸无名的石碑,一下又一下,灵位烧毁了,她也能转世投胎去了,百姓和皇上好骗,上苍难以欺瞒,总会给她安排一个幸福的来世,有真心疼爱她的父母兄长,也许还有一个疼爱她的师傅。
“你不该是女孩子啊。”
男人眼角泪水滚落,双手伏着地面,突然仿佛感到了什么,男人发疯一般拨开手掌下松软的泥土,手指指甲被泥土石块掰断,指尖染血,他依然用双手挖着泥土,直到看清泥土下埋着的东西……
男人向后倒去,哐当,四肢呈现一个大字,胸口宛若风箱一般起伏,被邋遢的胡子挡住大半的俊脸露出笑容,从知道她战死后,他就不知怎么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惊动了枯树上的乌鸦,残阳染血,一座座墓碑宛若丛林,蕴含肃穆杀气。
“我就知道,老天爷不会亏待你,不会的。”
“无论你成了谁,你在何处,我都会找到你。”
“这一次,让师傅守护你一辈子!”
男人扬头看着被夕阳晕染成一片红艳的天空,喃喃的说道:“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
“慕云?!”
焦急直奔宛城的慕云勒住缰绳,看向挡路的俊秀少年,能直接叫出他的名字,容不得他忽视,可此时婳婳的安危最是要紧,简单直接的问道:“你是谁?”
少年一脸冷漠,好似没什么能令他动容,“慕小姐已经不在宛城了,她被贼人带去了另外的地方,你想见慕小姐的话,就跟我来。”
言罢,少年也没看慕云是否跟上,打了个口哨,一匹通体雪白的宝马跑过来,少年利落上马,策马扬鞭而去,只留下漫天的尘土。
“十三爷……”
簇拥着慕云的锦衣卫着实没见过这样报信的人,那一身的傲气好似锦衣卫司指挥使也不算什么了不得人物。
“属下恐怕他不安好意,咱们还是先去宛城摸清状况……”
“不,跟上他!”
慕云提起缰绳,追着少年而去,哪怕前面是陷阱,只要是婳婳的消息,他也会毫不犹豫跟上去。
锦衣卫互相对视一眼,同样不敢耽搁跟上慕云,二十几匹骏马飞速跑过,路上的行人慌忙避让,在漫天的尘土中咳嗽个不停。
看清楚是锦衣卫,他们把张口欲骂的话语重新咽下。
******
砰砰砰,民居内传来不小的打斗声,一直掩藏在门外的妇人拆掉蒙着眼睛的纱布,好在已经是黄昏,阳光柔和不会刺激眼眸,她使劲眨了眨眼睛,翻墙而入,慕婳一个人太危险了。
可是等到她靠近房门时,打斗声已经停歇,女子眸子闪过一丝慌乱,顾不上掩藏身形,直接推开了房门。
她突然出现,让屋子里的一众人大吃已经。
“您来得正好,我正愁去哪找你呢。”慕婳在手腕上解下珠子,“这玩应太珍贵,我带不适合。”
女子嘴角抽抽了两下,看清楚屋中的局面,默然一瞬,怎么会这样呢?
她哪怕知晓慕婳很强,却从未想过慕婳强大至此。
看来在她全盛时期也打不过慕婳。
她对随从说了大话,有点打脸呢,可是这样的打脸,她期盼多经历几次。
木瑾,他的两位师弟狼狈趴在地上,一具已经没有任何生机的男子尸体倒在门口,五个少年蜷缩着身子,他们手腕上留着一道剑痕,从伤痕的深度推断,他们的双手手筋被挑断了,以后再也无法持剑。
墙角墙壁上紧贴着一个妇人,就是抱走慕婳的妇人,此时她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墙壁中去,她哪里是抱走一位小姐?
根本就是抱来一位杀星!
而慕婳却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品着茶,对趴在她脚边的少年道:“方才说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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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红莲
女子眼角笑纹很深,大步走到慕婳身边,寻了一把椅子坐下来,不客气的开口:“我一路尾随而来,口渴了。”
不知为何慕婳对面前的妇人莫名多了几分亲近,倒也没着急当着眼前这些无关人士,就把手串还回去。
“你去再去煮一壶茶来。”
慕婳冲着贴着墙壁的妇人命令,妇人连声称是,并连滚带爬的出门,庭院里没有外人,可她愣是不敢偷偷跑掉,心急火燎去厨房烧水煮茶。
“你可以叫我姑姑。”坐在慕婳旁边的女子眼里浮现盈盈笑容,“先这么叫着,过一阵,等你去京城,我收你做徒弟。”
慕婳眉头微微一凝,飞速摇头,认真的说道:“我已经有师傅了。”
女子一脸挫败的表情,好似有一股怒火无处发泄一般,“你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拒绝我好几次了!你师傅能比我地位高?本事大?”
“你还敢点头?!”
女子往日平和的心境越发火冒三丈了,“你师傅是哪个?竟然敢同我抢?我之所以说回京城再收你为徒,是因为我收徒弟要普天同贺,要有最最隆重的仪式……”
“姑姑,我还是叫您姑姑吧。”
慕婳并没有为女子那句普天同贺打动,横竖她是不会再拜师的,长青师傅许是没有姑姑地位高,但是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哪怕她已经换了身体,依然尊敬长青师傅。
跪趴在地上的木瑾等人微微撩起眼睑,又飞速的垂低下来,唯有帝国册立太子才会普天同贺,眼前的女子到是挺能吹牛。
女子认真看了慕婳一会儿,“姑姑就姑姑,你师傅真是走运,有你这么个孝顺的好徒弟。”
能抗住她的诱惑,慕婳的品行的确是极好的,她有点生气,更多是满意。
“你们看什么?还不交代清楚程门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慕婳拿起桌上阴柔男子遗留下的扇子,一下一下敲打着阴柔男子的头,“你方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我……”
阴柔男子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桃花眼中泛着委屈,却又不敢躲开,狠了狠心,道:“程易,程大学士是我伯父。”
“难怪你比木瑾地位高,叫他师兄,心里却瞧得起他。”
慕婳目光瞥向脸带怒气,却被她一拳打出熊猫眼的男子,他年岁同木瑾相仿,直到此时周身的阴沉还未散去,“你呢?方才就是你摔杯为号,让他们过来袭击我的,陷害陈四郎,是不是你计划的?”
看得出,那人才是木瑾和程易的主心骨,也是慕婳铤而走险寻到的幕后主使。
“不说?”
慕婳见他紧紧抿着嘴唇,即便跪着也有着一股傲气,“好,真是太好了,实话同你说,我最喜欢骨头硬的人了,我还有好多手段没用上……”
“婳婳。”
慕云直接冲了进来,同样被眼前的局面弄得一愣。
“二哥?”慕婳扬起真诚的笑容,起身主动迎上慕云,好奇的问道:“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来此地?”
慕云目光仔细打量慕婳,“先不用说我的事,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慕婳笑道:“怎么可能?二哥也太高看他们了。”
“咳咳。”
女子轻声咳嗽,对慕云道:“你就是锦衣卫的十三爷?”
她的声音颇有威势,慕云见过许多帝国大人物,连皇上都见过,眼前三旬左右的女子,让慕云心存警惕,不敢轻视。
“在下锦衣卫司指挥使,不知您是……”
领路过来的少年站在女子身侧,恭顺般微微垂头。
慕云谦虚道:“外人不知深浅,才以十三爷相称。”
“二哥,她是我新认下的姑姑。”
“……姑姑?”
慕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按照婳婳谨慎性情,不会轻易再认什么姑姑,哪怕那人能给婳婳很大的好处。
这位女子到底用什么打动婳婳。
“他是我二哥。”慕婳把慕云介绍给女子,“是我最重要,也是我唯一认可的亲人。”
身体软成一团的木瑾缩了缩身体,没有人在意他,也不会有人多看他一眼。
同面容昳丽的慕云相比,他好似一层刷了一层白釉的残次品,外强中干,毫无地位。
然而这一切都是慕婳造成的。
不是慕婳突然出现,他还是珍宝阁大少爷,程门的四君子。
他依然可以同三妹妹花前月下,宠溺着三妹妹,断然像今日一样三妹妹对他失望至极。
“姑姑和二哥要好好相处啊。”
慕婳说出了最大的愿望,缓和他们彼此的试探和隐藏在暗处的剑拔弩张。
“您到底是哪一位?”
慕云把慕婳拽到自己身后,直直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女子。
“你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甚至见过魏王,亦在京城见过不少的宗室子弟,皇族郡主,你还不明白我像谁?”
慕婳脑子好似被雷劈过一般,想到了一人,只在宫中和勋贵圈子留下几个重要的传说,消失了十多年的人——红莲长公主!
太后娘娘唯一的亲生女儿。
她降生时,漫天红霞,灿若莲花,先帝便以红莲为她的封号。
从出生到先帝过世,她一直是皇宫中最为得宠的公主,天之骄女用在她身上丝毫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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