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子爷和世子夫人,两个是一起来的。
......
“婳儿,大哥看的是什么书啊?”
三人由丫鬟引着,往白府里头走,沉鱼同裴婳走在前头,并排而行,一同说着话,完全没有要理会裴笙的意思。
方才在马车里,当着裴笙的面,沉鱼不好意思同裴婳说这些,这时候离了他周围,才问了出来。
“嗯?”裴婳一愣,想了想没想起什么,便是摇头道:“婳儿不记得了。”
“就是那天在书房里,婳儿捡到的那本书。”沉鱼装作不似在意的提醒了她一句。
裴婳恍然大悟。
“婳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有男人有女人,缠在一起,不知道是在做什么。”裴婳手脚并用的,想给沉鱼表达清楚。
沉鱼边听她说,一边点头。
裴笙让她和裴婳解释清楚这些,可是她想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这些事,裴婳也不懂,她也说不明白。
而且日后,自会有嬷嬷教导。
“其实也没什么,婳儿忘了就忘了,反正记得没什么事就好,待再过些时日,婳儿再长大些,就会有嬷嬷前来教导。”
她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办,就只能这样说了。
正这么说话间,已经进了前院。
沉鱼偏头往后看了一眼,瞧见裴笙正紧紧盯着她这边,于是特意的侧了身子过去,在裴婳耳边,小声道:“别理会他就是,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来告诉大嫂,大嫂替你作主。”
方才裴笙这厮能对裴箫那样,就足以说明,他平日里都是心狠手辣的。
指不定也会欺负裴婳呢。
裴婳这孩子,心思单纯,就算被欺负了,不会说出来,那更是没法子去反抗的。
“那......那大哥什么话都听大嫂的吗?”裴婳眸子亮了亮,虽然也是小心翼翼的说话,可是声音音量依旧没能控制住。
对于练武的人来说,这样大小的声音扩大了两倍之后,再传入耳朵里,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每一个字都能听清楚了。
裴笙眉头微皱。
接着却是看沉鱼点了点头。
当时他的眉头紧缩的越发厉害。
还真是给点甜头,人就无法无天了。
完全是蹦哒到他头上来踩了。
“那嫂嫂你跟大哥说,今天晚上还陪婳儿好不好?”裴婳伸手拉了拉沉鱼的衣袖,是期待满满的模样。
“不行。”裴笙当时没顾那么多,人还站得远,就已经出声拒绝了。
声音冷冽,吓得裴婳浑身一颤。
“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睡吗!”裴笙冷然那模样,瞧着就吓人。
在弟弟妹妹面前,要有威严,能震得住,不能什么都顺着来,否则这得寸进尺,以后就更不听话了。
这一点的作为,实在是像极了靖国公。
“你这么凶做什么?”沉鱼抬头就反驳,不悦道:“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沉鱼这话,几乎是怼着裴笙说出来的。
她现在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是裴笙再有任何惹她不高兴的行为,她就离开!随时离开!
看他到时候,着不着急!
“不是说要好好听话的吗,怎么,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裴笙到时没想沉鱼说话突然就硬气了这么多,倒是不像之前的那个他了,当时一愣,突然就起了兴致来。
说着这话,也不晓得是对谁说的。
这是他觉着,眼前人这一面,貌似是要比之前那些更有趣。
沉鱼抬头看他。
目光怔怔的凝住,也没说话,只是光这样子,便似受尽委屈,让人接着,不忍心多说一句斥责的话。
裴笙即将到嘴边的话一下就噎住,面色讪讪,再是说不出来。
还真是磨人的很。
裴笙没再说话,往前走了两步,到沉鱼身边,稍稍的抬起手,正好落在她右肩处。
沉鱼身子一震。
裴笙的手指捏住她的衣襟处,然后向上提了提。
她穿的是一身丁香色金色滚边纱衣,衣襟处稍稍敞开的款式,前些日子那边商铺才是送过来 ,她试了试之后,觉着欢喜,今日便穿了过来。
“这哪里买的衣裳,怎得这般难看?”裴笙随口说了一句,可是目光,却一直盯在她脖颈的雪白处。
难看?
沉鱼低头,上下打量着,完全不能把那两个字和自己身上的衣裳联系起来,接着看裴笙的手又要往她这边伸过来,沉鱼一偏身子,状似无意的躲了过去。
“婳儿之前有没有来过这里,前面有一处池塘,莲花开得正盛,待会儿让白姐姐带你去看。”
沉鱼不理会裴笙,低头顾自和裴婳说话。
裴笙正想将人拉过来,偏头看过去,视线里落入两个人影,猛然间,动作顿住。
白府前院这一片,视野都极为开阔,再加上地势较低,能一眼看过去,就看到那边的阁楼。
阁楼上边站着有两个人。
一个是白锦翼,他能认出来,而另一个......
裴笙觉得很熟悉,可是许是时间过去太久的缘故,记忆里存的那些画面,并没有太过清晰。
裴笙的脑海里闪现出“陈遇之”三个字。
他回来了?
“裴笙哥哥。”白锦瑟兴致勃勃,扬着一脸笑意,到裴笙面前,甜甜的唤了一声。
她自然是欣喜的,这回可是第一次,裴笙主动的来到白府里,而且是过来找她的。
从来都没有过。
自然在百般欣喜之下,也觉得惊喜。
就是过来的太匆忙,不然她还想换上一身更鲜艳亮丽的衣裳,换个好看的珠钗,脸上的胭脂,也是要重新扑一扑的。
裴笙回头看了她一眼,点头,问道:“今日家中有客人?”
“没――”裴笙难得会主动同她说话,白锦瑟下意识就要说“没有”,可是一愣,想起刚刚自己看到的,后面的话梗在了喉咙里便没能说出去。
那是哥哥的客人,能不能说出来呢?
白锦瑟在心里想,那陈遇之同裴笙哥哥是表兄弟的关系,两人小时候玩在一处关系也挺好,他回来了,又去了哪儿,应该不必要瞒着吧。
“表兄好像快回来了。”裴笙的目光往阁楼上看去,看似无意的呢喃了这么一句话。
白锦瑟听着了,毫无防备的接话,道:“是啊,是陈少爷吧......已经回来了,刚刚看见他来找我大哥,现下正准备离开呢。”
“白家池塘里的莲花听说是开的不错,你带婳儿还有沉鱼去看看吧,她还有话和你说。”裴笙留下这么一句话,抬腿,就快步的往外走了。
白锦瑟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一脸的茫然,想去追人却是已经走出老远。
转眼才发现原来叶沉鱼和裴婳也在。
白锦瑟一脸泄气。
有话说,有话说!有什么话说啊!她一点儿都不愿意和叶沉鱼说话,只想和裴笙哥哥说话。
那边裴婳却在朝她喊。
“白姐姐,我们去看莲花吧。”
白锦瑟应了一声,只好是不情不愿的带了人走。
......
白锦翼这边一路送陈遇之从阁楼下来,一直到院子门口,才停下了脚步。
“遇之兄,你放心,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呢,你也帮了我这么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白锦翼轻轻笑着说道。
虽然陈遇之这些年不在皇城,但是他在外游历,所得到的情报和消息,远比在皇城要多得多,再加上这些年来的积累,也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白锦翼深知,自己要走好接下来的路,和陈遇之合作,很重要。
他可以给他想要的,可以扶持着他往上,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没事,白兄倒不必太过为难,本不是什么大事,能做到就做,做不到也不必勉强自己,毕竟日后需要帮忙的地方,还很多。”
陈遇之一手抚在腰间的一块羊脂玉佩上,手指轻轻摩挲,这似乎是他经常性的无意识的一个动作,伴着说话的声音,也是儒雅。
“那我就先走了。”陈遇之手指停在玉佩上,没再有任何的动作,稍稍退后一步,朝着白锦翼点头,然后,转身往外走。
白锦翼看着他的背影,当时间,目光渐渐就冷了下来。
他话是那样说,但殊知这是他要求的第一件事,他要是做不到,那怕是他的好脸色,也到头了。
他陈遇之看起来待人和善,可却是实实在在心狠到了家,不然也不会毅然决然离开国公府的庇护,外出那么多年。
这些闯荡,让他变得更加的强大和难以捉摸。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般会在中午十二点前更新,如果有一天十二点前没更的话,那就是我摊上大事了。
恩,比如今天。
第53章 糖人
白锦瑟不情不愿的带着沉鱼和裴婳往莲池的方向走。
她走在两人的左前方, 偶尔回过头去说一两句话, 目光却抑制不住的往沉鱼身前的某个方向飘,当时自个儿狠狠的咬牙, 吃痛的很。
她低头,往自己身上同样的位置看去。
是完完全全的巨大差别。
一马平川和波涛起伏。
白锦瑟皱了皱眉头,看着自个儿, 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就差别那么大呢?
沉鱼这会儿倒是忍不住了。
这白锦瑟看一次两次也就算了, 一次又一次的往回看,而且目光一点儿都不加掩饰,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一样。
沉鱼伸手, 在白锦瑟面前扬了扬,笑道:“有什么问题?”
一伸开手来,衣裳顺着张开,身前那沉甸甸的两团就更加显眼。
白锦瑟脸都闷红了。
她咬唇, 眼睛瞪了瞪,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垂了眼帘, 转身快步往前走。
那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生气了一样。
走了一小段距离, 白锦瑟的步子又渐渐的慢了下来,她红着一张脸, 回身,正在拦在沉鱼身前。
“你、你是吃什么变得这么大的?”白锦瑟说的磕磕跘跘。
沉鱼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疑道:“什么?”
“就是――”白锦瑟一个大家闺秀, 问出这句话,已经是花了很大的勇气,这下叶沉鱼再一追问,她哪里好意思。
只好用眼神往地方瞄了瞄。
瞄完之后,脸红的更厉害了。
叶沉鱼轻笑,点了点头。
“你过来。”沉鱼朝她招手,一副有秘密要和她说的样子。
白锦瑟半信半疑的往这边移了移。
沉鱼拿手挡在嘴巴上,凑过去些,小声道:“天――生――的――”
三个字说的又轻又缓,飘荡荡了好几下,才传进白锦瑟的耳朵里。
眸子瞬间就瞪大了。
“还有啊,当然这有我夫君的功劳。”沉鱼接着出声说道。
脸上的红意染到了耳后根还一直往上,白锦瑟憋着一口气,不敢相信叶沉鱼这样一个女儿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夫妻间的那些事,她虽然听说过,但是并没有经历,更何况,对于尚未出阁的女子来说,谈论这些......是羞于启齿的。
“这回是过来,是特地来向白小姐致歉的。”沉鱼说完那话,马上就把话题扯到了正轨上,轻笑着,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上回在龙观寺,因为着急下山,忘了知会白小姐一声,还望见谅。”
白锦瑟完全没听叶沉鱼后面在说什么,脑海里就一直回荡着她说――“这是我夫君的功劳。”
“什么.......功劳?”裴婳皱着眉头,疑惑的抬头,看着白锦瑟和叶沉鱼问道。
“没什么。”叶沉鱼摇头,摸了摸裴婳的头,然后便朝着白锦瑟笑。
“走,去前头桥那边看看。”
......
在白府没待多久,沉鱼便是准备着回府。
毕竟白锦瑟脸色一直不好,爱搭不理的,沉鱼逗了几次觉得无趣,便也不想再搭理她了。
真是连玩笑都开不起。
裴笙倒是离开后就一直没见人影,直到刚才,才是让下人来传话,说他就在外头等着,让沉鱼待够了,带裴婳过来就是。
沉鱼应着,低头同裴婳说话,看她兴致足了,便笑吟吟的说带她去吃好吃的。
裴婳兴高采烈的应好。
她在莲池那边又是摘花又是戏水,完全是撒欢儿的玩,这会子正在兴头上,说什么高兴的她都答应,当时拉了沉鱼的手,就要带着她往外走。
可真是积极的不得了。
沉鱼朝白锦瑟道了别,然后就任着裴婳拉她走了。
许是这天日头有些大,方才在这日头下又走了些路,沉鱼猛然间觉得头一阵发晕,她晃了晃,停下脚步。
握着裴婳的手也紧了紧。
又是这种奇怪的感觉,毫无预兆的,在一瞬间把身体的力量抽空,瘫软发麻,好像身子已经不存在一般。
裴婳拉了拉人,却发现后边沉着一股力气,完全没法子拉动,回过头去看,就见沉鱼以一个僵硬的姿势顿在原地,面色苍白,一动不动。
裴婳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嫂嫂,嫂嫂你怎么了?”
裴婳着急问道。
她也不晓得沉鱼这是怎么了,想去帮她可是又无从下手,就只能看着人,是一个劲的干着急。
这下瞧着,差点就要开口喊人了。
沉鱼揉了揉头。
这阵子的感觉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就那么小小一会儿的时间,意识已经回转了过来。
有过好几次了,都是这样。
看来,她倒不能再不把这当一回事了。
“嫂嫂。”裴婳见她似乎是缓了过来,但是凝着一动不动,便是看着,又唤了一声。
“没事。”沉鱼怕裴婳被吓到,当即挤出一个笑容来,尽量让自己变得淡然,然后说道:“天儿太热,嫂嫂就是有些闷到了,没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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