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动......困......”粉嫩的唇瓣就贴在他的脸颊处,一张一合的说着。
“其实我不想原谅你的,但是看在我们两个都那么可怜的份上,也就彼此彼此了吧,所以裴笙,我告诉你――”
沉鱼这模样像还是在梦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口齿也是模模糊糊的,但偏偏这样状况下说的话,裴笙却能听的清楚。
他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那边沉鱼停顿了很久,就在裴笙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又传了出来。
“你不要再惹我生气,不然......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是个站在面前,鼓着腮帮子,威胁人要吃糖的小孩。
裴笙看着她这模样,轻轻的笑。
“真的不理我了?”
收掉了所有利爪的小狐狸,温顺乖巧,伸手慢慢抚着她的皮毛,都是暖和有柔软的。
想好好的抱着,好好的疼。
“我害怕......真的害怕......我不想死。”方才还平平淡淡的一张脸,不知道又想起什么,现下就全都皱到了一处,伸手紧紧抓住裴笙的衣角,死死的拉住。
当救命稻草一样的拉住。
“不会的。”裴笙俯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声音简直是柔的不像话。
“有我在一日,你就会好好的活着,所以,小沉鱼,不要怕。”
他最能确定而不容反驳的事,就是用自己所有的生命护着她。
沉鱼当时就没再说话了,只是不晓得有没有听清楚,裴笙能感觉到,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裴笙低头,唇瓣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却谁晓得,沉鱼半睁了眼睛,揽着他的脖子就往蹭,亲了亲他的唇角之后,笑意连连。
人是还处于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
“从小,就有人说,我是狐狸精,是再世妲己,我就觉得没什么不好......你看,果然吧,连冷冰块都是会被勾引的。”
语气之中,颇为得意。
“是啊,我只喜欢狐狸精,这一只狐狸精。”裴笙略带笑意的说着,然后一个反身,就压着人下去,粗重的喘息声中,是香甜可口的滋味。
任人待宰的鱼肉,一乖巧了起来就实在是让人可心的不得了,亲着抱着的折腾,怎么着的都不够。
看着她一边嘤咛着一边哭,这厢倒觉得,实在是看的愉悦。
......
一个时辰后。
山茶手里端着描红漆金的水盆子,上头搭着一块锦布,缓慢沿着那头的道路走来。
当时伸手去敲门,正欲出声。
估摸着这时候世子爷应当晨起练武去了,夫人再如何贪睡,也该起了才是。
可是手掌尚未碰到门板,耳边就隐约传来些声音。
是夫人的一声失声尖叫,然后,便是哭哭嚷嚷般的,喊了几声“裴笙混蛋”,没一会奶猫般的嘤咛几声,声音如婉转莺啼......又是柔柔的唤着“夫君,好夫君”。
而世子爷咬着牙闷哼,接着,低声的说着什么话......却又像是在笑。
山茶愣了一小会儿,之后反应过来里边发生了什么事,脸上红意染的飞快。
若说晚上也就算了,那黑漆漆一片,可是现下这一大早的,太阳升起,正是光亮的好时候,不是应该起床的吗,怎么就......
反正无论如何,山茶是绝计不能再进去了。
她端着那水盆,瞧着里头的水还泛着热气,冲着往上头冒,糊的人视线都不清晰了,只有耳朵里传来的声音,还是一阵又一阵的明显。
山茶转身就往外走。
正好迎面碰上了裴婳和裴箫二人。
裴婳兴致勃勃,看见山茶,便是笑着问道:“嫂嫂现在是在房间里吧?”
“哎呀哎呀,不用问了,一看就知道嫂嫂定然是已经起身了,你看这都已经是洗漱完了。”裴箫指着山茶手里的水盆这么说着,然后拉了裴婳就要进去。
“没有。”山茶哪能让这二人进去,当时吓得立马出声阻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可真煞是好看。
她一手撑着水盆,另一手拉了两人走,往外头走了几步,远离了屋子,才是开口,道:“没呢,没呢,夫人昨儿累了,现下还在睡。”
“你们看,我端这些过去,她还未用过。”山茶向二人示意自己手中那块崭新的锦布。
裴婳望了望天,看那太阳已经是那么大了,她再平常赖床都起了,大嫂怎么可能还不起呢?
“真的真的。”山茶看出来这两个小祖宗不信,连连点头,一副真挚的不得了的样子。
“小姐和二少爷现在若是去打扰夫人,搅了夫人的眠,那夫人是会不高兴的。”
山茶在心里头腹诽,何止夫人不高兴啊,世子爷第一个剁了她。
两人一听说嫂嫂会不高兴,马上闭上了嘴巴,话都不敢大声说,点了点头,乖巧的从另一边离开。
山茶这才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督促自己,来定个更新时间。
【每天中午十二点更新,其余时间,要么是捉虫,要么是加更。】
第65章 缘由
一屋的旖旎尚未散去。
沉鱼将头埋在枕头里边, 秀发松松散落, 停了好一会儿,才是慢慢的移了头过去。
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睛。
她是被他折腾到一半才完全清醒过来的, 稍微思虑,却是发现,这似乎是自己先上手的。
大概是一场梦过, 便有种时过境迁的恍然感。
只是现下哭得嗓子都有些哑了。
“裴笙。”她闷闷的吐出两个字, 嘶哑的声音中,满是疲惫的慵懒。
“怎么了?”裴笙问道。
“昨天在叶府,我看见陶氏了。”沉鱼说完, 也不敢抬头看裴笙的反应。
只不过是她觉得,这件事,应该和裴笙说才是。
“我知道。”裴笙随口回答了。
昨儿看见陈遇之的时候,他就知道陶氏也在了。
“哦。”沉鱼闷闷的应了一声。
看来真的是她多虑了, 裴笙表面上淡然于外,实际上却是什么都清楚,定然是了然的不得了, 有些事,怕其实都知道, 不过不说罢了。
当时她也不想再说话,复而把头又埋了下去, 才想起还有羞愧这一事来,只是觉着这大白天的,实在不太好。
但发都已经发生了, 大概也没什么挽回的法子了。
只能是警告自己,定然不能再有下次了。
过了好一会儿,旁边人都没有任何的声响,就在沉鱼准备起身的时候,裴笙开口了。
“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那陶氏一直觊觎我父亲,倒是确确实实没错的。”
沉鱼的身子一僵,听到这儿,立马竖起了耳朵。
怎么还牵扯上国公爷了?
其中的那些......沉鱼倒是真有些好奇。
“父亲对母亲一直都很好,他是个很死心眼的人,只要认定了,就不会再有变化,所以成亲这么多年,一直都洁身自好。”
“而那陶氏妄想荣华富贵,贪图钱财,在一次父亲同母亲吵架之时,趁虚而入,给父亲的吃食中下了药。”
“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最后躺在那张床上的,不是父亲,而是陈遇之。”裴笙知道沉鱼是晓得陈遇之这个人的,所以说到这,也没有再给她解释。
“然后......被你看见了?”沉鱼小心翼翼的追问了一句。
裴笙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他一直是我很敬重的大哥,从小,我们一起习武,一起练字,把他当做自己的榜样,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意气风发的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他的抱负,和他的未来。”
“就算发生了那些,我可以归结为意外,但是重点在于,不止一次。”
裴笙话说到这儿,声音猛然就沉了下来,吓得沉鱼身子一颤,手上捏着衣角,力气一下就紧了。
天晓得他有多恶心那些,他最敬重的大哥,和他妹妹的奶娘,原本就是云泥之别的人,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在他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留下了极其糟糕的阴影。
以至于那段时间里,他连带着自己那些身体上的反应,都极其的厌恶。
厌恶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在那漆黑一片地方,他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事,于是挥了手里的鞭子,四处乱扫,差点将整个房间的东西都毁了。
当然,也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一些伤痕。
仿佛只能靠身上的痛楚,才能让他缓解一些。
“她说,当年的事,她是冤枉的,想要澄清,要老夫人为她作主。”沉鱼瞧着裴笙的反应,还算是压抑克制,应当是不会有什么了,于是着,把陶氏昨儿个和她说的话说了出来。
“确实是冤枉的,是我让裴箫去找母亲,说她给婳儿喂那些东西,可是――”
裴笙顿了顿,弯起唇角就开始轻轻的笑,笑意阴寒,让人不寒而栗。
“若不是顾着同陈遇之最后一份兄弟之情,她绝对没有命活到今天。”
这些年,暗地里有多少人,是经了裴笙的手而失了性命,只是他藏的太好,没有人知道。
旁人都以为,他不过就是个袭承了爵位的清闲世子而已,没有任何的实权,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可实际上,他不过是山水不显于色。
这些事,沉鱼大概能够猜到。
“我,还有一个问题。”沉鱼犹豫了会儿,沉然间,才是做出决定来要发问。
“你说,国公爷一向洁身自好,那裴婳......”
沉鱼她从老夫人常念叨的那些话语之中,也大致能够知道,两人的感情的确是很好,就算国公爷常年驻守边关,两人常年的见不到面,但是之间写信念叨,怎么都少不了。
所以裴婳的存在,实在是让人费解。
裴笙笑了笑,当即一副,这件事他十分了然的模样。
看得沉鱼更加好奇了。
“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是不是应该有点报酬呢?”裴笙低头,尾音扬起,道:“恩,小沉鱼?”
他微微的向她这边扬了自己的侧脸,目光怔住,意图显然是已经十分明显了。
沉鱼着急晓得其中隐情,当时想着,指不定能有一个凄美绝伦的好故事,于是没有丝毫犹豫,凑上去轻啄了下他的脸颊。
“好了,你说吧。 ”
然后沉鱼就这么瞧着他,等着他说话。
裴笙却是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他父亲从边关带回来的孩子,也的确是他的亲生孩子,当时他只说她的生母难产逝世,其余的话,一句都没有多说。
国公夫人欣然的接受了孩子,也什么都没问。
一切自然而然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不知道?”沉鱼的眸子猛然就睁大,讶异的看着他,当时就在脑海里回转思虑着这三个字。
裴笙再次点头应下。
“你又骗我!”沉鱼狠狠瞪了他一眼。
沉鱼猛然就起身来,那一瞬间或许是动作太快,眼前一黑,瞬间视野里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不见。
只余下漆黑的一片。
脑袋也如针扎,尖利无比的一下,毁去所有的意识。
她下意识反应,就是稳住自己的身子。
然后在猛然一下闭上眼睛之后,睁开。
“怎么了?”裴笙正要起身去看,沉鱼却是已经露出一个笑容,回头,朝着他摇头。
“还不都是你。”沉鱼装作无事般的,轻笑着娇嗔了一声。
她只是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身体状况隐瞒下。
大抵是方才太过的不注意节制了。
裴笙自然而然的便是这般去想,自然,没再思虑其它。
......
白府。
白锦瑟这些日子都被关在家里头,连房间门都不准出一步,唯一的一次出门,还是被白夫人押着,去见李尚书家的那位二少爷。
确实是是个很好的人。
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大多的女子都会喜欢,在旁人眼里,那更是同她白锦瑟郎才女貌。
可是她并不喜欢。
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让她提不起任何兴趣。
这厢人就坐在房间的窗前,一身素白衣裳,未施粉黛,整个人看起来,素雅的不得了。
她手上执了一本书,还翻在第一页,目光是停在那书页上头,似乎已经停了许久,想的入了神。
珊儿急匆匆从外边跑来。
“小姐,小姐,有人来提亲了。”珊儿气喘吁吁的,话说的也是一顿一顿。
白锦瑟的反应并不大。
提亲就提亲呗,这来的人多了,她也就觉得没什么,反正到最后能不能成,还有一条漫长的路要走。
所是她当时听了这话,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珊儿见白锦瑟没反应,更加着急了,接着说道:“小姐,来提亲的,是镇国大将军的夫人。”
镇国大将军?
白锦瑟缓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谁,接着,手上的书顺着就掉了下去。
落在地上,“啪嗒”一声。
“是......是陆......”白锦瑟艰难的问出这句话,话说了一半,倒也不完整。
她是极其不愿意提起那个人的。
珊儿了解自家小姐,既是这般问了,她也了解她的意思,连头,道:“是。”
白锦瑟当时一阵的难以置信,瞳仁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站起身来,当时想说话,唇瓣都抖得厉害。
“拿刀来,我要砍了他!”白锦瑟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来。
“小姐小姐。”珊儿着急的就将人拉住,心里头又责备自己不该将话说的这么急,早是晓得小姐不喜欢那位,就应该好好措词才是。
“您放心,那老爷夫人也不是不会看人,表面上附和着,之后定然,是会找理由推辞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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