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将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和植物绘本交予船长与管事,每人一份,仔细解答。管事们听了,拍着胸脯保证,“林大人放心。林大人将要找的东西画的如此清楚,只需遇见,奴才们自然认得。必会给林大人带回来。”
林砚轻笑,“也不拘这些。你们若碰上当地的好东西,也都可带回来。”
众人应了。林砚这才吩咐开船放行。
司徒岳拿着手上的绘稿十分疑惑:“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你找这些做什么?”
“这两个唤作土豆和番薯,为西洋食物。”
司徒岳嗤鼻,“我大周美食千万,就为找两个吃的?”
“云先生曾给我看过云家先祖云游海外的手札。幼时西洋先生也曾提过几句。这两种食物在西洋算不得贵重,也并非美味不可敌。却有一样好处。那便是易活。种植周期不过三四个月,一亩产量却可高达千石。”
千……千石?
还不过三四个月?
司徒岳张大了嘴巴,他没有司徒岭聪明敏锐,但还是立刻想到了林砚的用意。
民生!
若这等高产之物能在一定程度上代替粮食,那么灾荒之年,百姓便多了条活路。易活,便也解决了有些地区田地不宜种粮的问题。
“父皇可知道?”
“自然。若非如此,你以为我能有多大的本事,在两艘海船上配备兵器所的武器?”
林砚笑了。当然,若只是要土豆和番薯,是用不上这些兵器的。他真正的目的是美洲与澳洲。“民生”只是他拿出来说服司徒坤的借口。现今这两地是否有移民,是否被占据,何等情形皆不清楚。总得小心些。
司徒岳咋舌,翻开最后一页又道:“那这个呢?又是什么?”
“橡胶树和橡胶种子。”
“也是吃的?”
林砚摇头,“不是!做轮胎的!”
司徒岳怔愣,懵逼脸看着林砚,花这么大力气弄做轮胎的东西,你真不是在逗我?
“如今咱们弄的那马车轮胎不过是我寻得替代品,到底不大如意。”
除此之外,林砚不再多说。因为林砚不知该如何说。告诉他橡胶用途很多,飞机军舰汽车,医疗器械等等等等,几乎遍布了各行各业?司徒岳听得懂吗?
何况就目前的社会条件,林砚也弄不出这些东西。
但有一点林砚很清楚。橡胶很重要。所以早些引进国内总没有错。
一棵橡胶树养活长大到能割橡胶,需得六年左右。且远洋的海船不说是否能顺遂回国,便是能回来也非是一朝一夕之事。一年半载打底,若遇上点什么事,两三年甚至更长都是有的。
这么算来,到能有可够采用的橡胶,最少也得七八年。
这七八年的时间,足够林砚想清楚先从哪一点入手,将橡胶的开发融入大众的生活。
便是他没能力弄出更为先进的东西,也能为后世留下这等重要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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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码头回府。沈沅正和春分在商议三味书院之事。
春分不太理解,“奶奶既然心里愿意,为何不应了康王妃?要说你和康王妃闺中便相识。当初三味书院始建,你还出了许多力呢!再有凭奶奶的才学,不说任一夫子,便是院士也使得。”
沈沅不答。
春分又道:“奶奶可是担心大爷不许?我瞧大爷在这上头开明得很,便是三味书院,还是他取的名字题的楹联呢!”
沈沅轻笑。林砚在门口听了一耳朵,挑了帘子进去,春分便不再说了。
沈沅吩咐春分取了居家的衣服来给林砚换上,林砚转头便瞧见桌上放置着许多纸张,上头都是诗。
顺着林砚的目光,沈沅解释道:“苏姐姐想给书院的学生出诗集,奈何她最近又诊出有孕,精力有些不济,便让我帮着整理。”
苏瑾比沈沅早成婚一年。前头已生了长子,刚满周岁。这是第二胎。
林砚拿起诗稿看了看,一张一首,每首的右下角都写着化名。
“苏姐姐也知道,这世上女儿家都将就娴静,闺阁之作不让外传。恐直接用了闺名不好,便让都取了雅号。”
这倒是个办法。先匿名出书,待得人人赞誉之后,再爆出作者来,便不一样了。
女儿家的才学不应就此埋没于闺阁。这是第一步。苏瑾比他想象得做得要好。
林砚端起来,打头最上面一张便写着“湘潇妃子”四字。
“这必是磬儿的!”
“师兄倒是了解妹妹得很。一瞧便知。”
林砚笑而不语。往下翻去,又见蕉下客,枕霞旧友,藕榭,菱洲等。眼珠儿微微转动。大观园是没了,但这些雅号依旧。林砚也只能归结于大概这就是原著剧情的惯性。
又抽出一张来,却是蘅芜君。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沈沅道:“师兄可是觉得这首诗与其他不同?要说她的诗词我也见了不少,与妹妹不相上下,两人在书院还被称为并蒂双姝呢!”
并蒂双姝?论才学,二人倒是都配得上的。
林砚打趣,“才气不错,但与妹妹的意境全然不同。”
“是了!妹妹的诗词更为洒脱,有高山流水之风。而她的倒更为上进,有几分鸿鹄之志。”
鸿鹄之志吗?却是不知这回薛宝钗所求的好风是什么,青云又在哪里。
林砚将手头诗稿放下,拉着沈沅坐了,言道:“你想去三味书院任职?”
沈沅一愣,立马便知方才春分的话林砚已是听到了。
“春分说笑呢!不过是帮苏姐姐整理整理罢了。”
二人婚前便已相处数年,成亲也有一年多了,日日相处,林砚自问对她还是了解的。见她面色便知,她说的不是真心话。
“你可是担心母亲会有微词?”
沈沅顿住,这话可谓说到她心坎里去了。贾敏能允许黛玉去往书院入学,却不一定能容忍媳妇去书院任职。毕竟待字闺中和已为人妇是不一样的。如今书院请的几位女先生,也是花了大力气。
有身份尊贵家中没有公婆需要伺候的皇家女眷,也有夫君早逝的节妇,可如她这般的世家媳却极为少见。
林砚笑起来,“交给我,我去说。”
沈沅心头一紧,便是林砚说,难道贾敏就猜不出这是她的意思了?只怕还落得个她怂恿夫君的罪名。
“你放心,相信我。山人自有妙计,必不会让母亲对你有半点嫌隙。”
林砚眨了眨眼睛,胸有成竹。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问更新。最近我也不确定哪天能更哪天没更。所以没有提前说明。
但之前说每周大概四到五更,现在也差不多依旧是这个频率。
如果有更新,那么必然是在早上九点。早上九点没有刷到更新,就是没有。不用再一直刷了。
另,有朋友说最近文看起来可能没之前那么得劲。近期过渡情节和日常情节比较多。可能确实没有之前的一个个的高潮那么跌宕。
马上会进入最后一个大招。大招完后,解决大皇子,正文也就完结了。
注意,只是正文完结!还有番外。并且番外估计还有好多篇。
因为我还有部分情节,以及关于红楼原著里的人物的故事要说。这些如果一直插入在正文,不太方便剧情的开展。所以想了想,决定开番外写。
第132章 一百三十二
傍晚时分。
林砚携沈沅一同前往正院,一来给贾敏请安,二来把暄哥儿领回来。
自暄哥儿出生,贾敏便喜欢得紧。每日让乳母抱去正院照顾,只需离了眼哪怕就在一个府里也想得慌。这才不过几个月,林礞已吃了好几回醋。但吃醋归吃醋,对这个小侄子,他还是很中意的。
林砚去时,林礞和黛玉正拿了拨浪鼓一左一右地诱导暄哥儿仰头翻身,还为他更靠向谁,伸手够谁的拨浪鼓的次数更多而争论。谁也不让谁!很有一番争宠的架势!贾敏在一边撑着脑袋笑看。
不知是不是父子天性,林砚打帘子一进屋,暄哥儿就瞧见,不要林礞也不要黛玉了,伸着手咿咿呀呀地叫唤。待被林砚抱入怀里,就咯咯直笑。可转眼瞧见跟在后头进来的沈沅,又开始使劲将林砚往外推,朝沈沅拱去。
“见异思迁!有了娘便不要爹了!”
林砚打趣了一句,暄哥儿似懂非懂,却仿佛瞧出了林砚面上的不高兴,双手抱着林砚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林砚也不嫌弃他映上来的口水,欢欢喜喜地亲回去。
将儿子交给沈沅,林礞和黛玉一窝蜂又挤了上去,林砚便扶着贾敏去了另一头。沈沅一颗心突然就提了上来。一边逗着暄哥儿,一边尖着耳朵去听。
“母亲,我想让阿沅去三味书院。”
贾敏眉头微微皱起,“不太合适吧?暄哥儿还小呢!再说……”
林砚笑着倒了茶奉上去,“母亲先听我说。此事是我考虑再三的。暄哥儿虽还小,却也有半岁了。身边乳母婆子丫鬟一大堆,用不着她时时盯着。”
“三味书院到底是不一样的。母亲想想,这书院名头上可挂着一个长公主,两个王妃呢!”
贾敏一怔,“你是想?”
“宁王妃不擅此道,之所以出任书院理事乃是应康王妃的面子,也是想为书院更添几分皇家背景与光彩罢了。长公主已上了年岁,如今尚算硬朗,可焉知几年过后呢?至于康王妃……”
林砚一顿,“母亲可曾想过,倘或他日康王继位,康王妃入主东宫。自是不能再日日去往书院打理,最多不过冠名誉之衔。到得那时,这书院要交给谁?”
贾敏沉默了。
林砚也不急,见她茶碗见了底,又为她续了一杯,这才接着说:“阿沅与康王妃早有交往,如今康王妃有孕,在书院打理上不免会有精力不济之时。阿沅此时出手,可算是全了朋友之义。康王妃自会记得这份情。
待过得几年,朝局变化。阿沅对书院之事也已熟识。到得那时,已阿沅与康王妃的交情,便是不为院长,也可为一理事。有此身份,来往宫中,与康王妃言谈自是更为便利,情分也会更深一些。”
林砚注定这辈子都会处在风口浪尖,而朝堂之事波云诡谲,变幻莫测。若有万一,凭着沈沅与康王妃这层关系,他日也能让康王妃多说几句枕边好话。便是无万一,能与未来皇后交好,于林家也是好的。
“再有,我听说了些消息,康王妃有意另设善学。选取贫家有志且聪慧的女子入学,费用全免,成绩优异者,还可得补助款。如此一来,书院的学生便多了起来。人多之处自有争端。有阿沅在,磬儿在学里也有个照应。”
若说前头是在晓之以理,那么这一条算是动之以情,可谓说到了贾敏的心坎里。
她想了想,“也好。你既想得这般周道,我哪会不应。她去书院是正事,也是助你。放心,我现今身子还好,暄哥儿和府里便交给我。”
林砚笑起来,“书院每日作业三个时辰,逢五还能休二,并不忙碌。母亲若是有事,待得阿沅回来,自可吩咐她。哪能什么都累着母亲!”
贾敏嗔了她一眼,“就不怕累着你媳妇!”
林砚笑嘻嘻抱着贾敏胳膊,“母亲生我养我,和媳妇比起来,那自然还是母亲最重要!”
这嘴儿甜的,贾敏只觉得腻得慌。便是晓得他不过是随口哄她开心,这心里也依旧欢喜得很。
林砚眼珠儿一转,悄咪咪看了贾敏一眼,“还有一事要母亲帮忙。母亲既然应了,不如帮我劝劝阿沅!”
贾敏懵了许久,十分犹疑地看着林砚,“这么大的事,你竟还没同她说吗?”
林砚一叹,似是犯了难,“自是说了。母亲也知道,现今这女学虽开了起来,入学的也有。可入学与教学如何一样。正经世家妇,有几人出面?阿沅当然有所顾虑。”
这倒是实话。贾敏本还当他早和沈沅通了气,说不定这事还是沈沅起的头,使了他来当说客的。这会儿见林砚神色,又听这话不似作假,就此信了,不再多想,睨了他一眼,“感情,你自己搞不定你媳妇,却要我来!”
林砚没脸没皮晃着贾敏撒娇,“母亲只当帮帮我。你是婆婆,有你出面,她做媳妇的哪有不应的。母亲也说这是正事,要紧得很。我也是为咱们家往后着想!”
贾敏被他磨得没法,只能遂了他,还不忘骂道:“你既让你媳妇帮你,往后可得记着对她好点!”
林砚欢天喜地应了,与贾敏不同出去,瞧见沈沅,偷偷眨了眨眼睛,满脸邀功之意。
沈沅哪会看不明白。要说林砚与贾敏的声音不大,可就隔了一道门帘,她只需用心,自能听得到。想到林砚替她寻得借口,一颗心都快飘了起来。
照林砚所说,便是他求她帮忙,而不是她想要抛头露面了。
这其中的差别之大,沈沅自知。
林砚的手悄悄伸过来,握住她的,挠了挠她的手心,很有挑逗之味。沈沅抬头便对上林砚一双亮得吓人的眼睛,面上一红,挣扎着脱开去。奈何林砚又凑了过来,挠得她□□难耐。
沈沅欲要再挣,却发觉林砚这次抓得忒紧,想到他方才为自己的用心,沈沅低下头,倒也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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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沈沅赴书院任职。
同时,朝堂传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扶桑国拦截了大周的商船,将船上物资抢掠一空,船员全部丢下海。有大难不死被人所救逃回来的,禀报当地官府。官府一级级报上来,陛下震怒!派人警告,哪知扶桑国不予理会,反而似是尝到了甜头,变本加厉。
此后只需有往来于此间海域的,全部洗劫,无一幸免。其中还有一位大周郡王,虽与陛下血脉已出五服,却也是皇室宗亲。扶桑得知其身份,扣押下来,以海域安全与郡王性命要挟,与大周谈判。令大周割让海贸利益。
金銮殿。司徒坤气得差点掀了桌子!文武百官,无有不愤怒者!
事后,司徒坤留了重臣议事,林砚也在其列。
司徒岳大呵:“扶桑弹丸小国,倒是好大的胆子!以前我大周与西洋各国贸易频繁之时,也没见他们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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