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别客气,也吃点白菜。”怀宇夹了一片烫好的白菜叶到呦呦的碗里,“都是一家人,别客气,白菜好吃着呢!”
呦呦看看碗里的白菜叶,瞪了一眼怀宇。她知道怀宇这是使坏,明知道她不爱吃白菜故意夹了让她吃,如果不吃肯定又要被娘念叨挑食。她才不会上当呢,夹起白菜蘸了点酱就送进嘴里了,冬天的白菜也很好吃,甜甜脆脆的。
花易岩看一眼桌上已经空掉的两只盘子,干脆放下筷子拿起刀又削了两盘肉出来,“都不要急,慢慢吃,多得很,够你们吃的。”
怀瑾还小,谭丽娘怕他握不稳筷子被烫到,干脆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来亲自烫肉给他吃,听到花易岩这句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适量即可,凡事不可一次贪多。”
花易岩并不反驳,只笑着点头,“你们娘说的对,适量即可。不过今天是今年第一次,可以放开了吃,下次再适量,下次。”
四个孩子除了怀瑾有些懵懂,另外三个都憋着笑点头,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嘴就笑出来。呦呦还不忘趁这个功夫使劲儿往嘴里填肉,生怕被哥哥姐姐们落下。
谭丽娘被花易岩驳了话,也不出声,就是轻飘飘的瞅了他一眼。就这么一眼,花易岩差点被刀割了手。心里发誓一定要告诉丽娘妹妹,再不可用这种眼神看别人,看人一眼就腿软啊!要看也得晚上没人的时候看自己!
一顿热热闹闹的涮羊肉吃完,全家都格外满足。虽然火锅的气味站在身上有点难闻,不过换身衣服就好了,屋里的门帘也被掀了起来,好让房间通风散味儿。
冬日天短,黑夜来的很快,夜晚时间无聊,为了打发时间,呦呦回东院换衣服的时候,从她外祖母的那些宝贝里找出了一副骨牌,“来来来,玩牌啦!当初哥哥要考试,我都不敢玩,现在总算能好好消遣消遣了!”
装骨牌的盒子是一个不起眼的黑木盒子,表面光滑没有纹路,不过里头的骨牌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32张骨牌张张通体莹白,没有一丝瑕疵。
谭丽娘看到被倒在炕上的骨牌,好奇地拿起一只来看一眼,放下,又拿了一只看,看完之后问呦呦,“你从哪儿找出来的这个?我好像很多年都没看到了。”
花易岩也摸了一个看了一眼,“这不是咱俩小时候玩过的嘛,你看看这个梅花,你当初掉在地上摔掉一个角,怕被岳母责怪,偷偷哭了小半天呢。”最后还是我替你顶的包,结果被我爹揍了一顿屁股都肿了。花易岩心里想,不过丽娘妹妹也因此哭了一整天呢,都是因为心疼我。
呦呦听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也不急着玩牌了,拉着谭丽娘的手让她详细讲一讲,她最愿意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了。然而谭丽娘却说什么都不肯开口,无论呦呦如何地撒娇耍赖。组后没有没有办法,她只好去问花易岩。
对付花易岩可比对付谭丽娘容易多了,只要撒娇叫一声“爹”,然后在扯着他的袖子轻轻晃晃,他就立刻投降。不过,女儿再撒娇也比不上老婆轻飘飘的一眼,花易岩说什么也不肯多说。被呦呦问急了干脆就逃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南方的北方各位盆友们,你们还好吗?
作者还活着,还没被热死。【doge】
虽然没有加更,但是这章多了很多了。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嘿!哈!”
一大清早, 还没到起床的时间, 就被外头就传来嘿嘿哈哈的声音给吵醒了,她烦躁地将被子蒙到头上捂住耳朵——是谁说的练武一定要发出这种声音的?自带配音?
自打花易岩和谭丽娘成亲后, 他就开始认真地履行起父亲地责任,先是同怀宇带着礼物去夫子那里谢师,然后又规定以后怀宇要每天早起半个时辰, 练武。说是练武其实并没那么严苛, 一开始只是带着兄弟两个绕着院子跑跑圈,跑了快一个月,最近几天才开始练拳。
最初谭丽娘是不理解的, 她觉得两个孩子读书已经很辛苦了,又不准备从军,何必每天早上起来受罪,有这功夫不如多背两篇文章, 况且看到怀瑾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跟在怀宇身边一起练,更是心疼。
花易岩却说,即便不从军, 人都应该有一个好的身体,况且读书科举更是劳费心神, 有一个好的体魄就尤其重要,“上次怀宇院试出来, 脸白腿软的,要不是张家的志林,恐怕都走不了了。我听说, 志林从三岁起每天就跟着张大哥练小半个时辰呢。”
对于花易岩的说法,呦呦很是赞同,俗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一个健康的体魄的确很重要。怀宇因为小时候生活的不错,等到六七岁的时候家里困难本来就耽误了,现在练起来还来得及。不过赞同归赞同,对于这种扰人清梦的行为,她也很烦恼,但是只能忍着。
花易岩一开始还怕怀宇不乐意,没想到一说他就同意了,而且十分郑重地同花易岩道了谢,说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他的身体状况同志林确实相差很多。自那以后就开始每天跟着花易岩锻炼,虽然早起了半个多时辰,可是几天下来,明显地能感觉到整个人的精气神越来越好,因此越发感谢花易岩了,也越发坚持了。
就是一个月来苦了呦呦和陶陶了。每天早上睡得正香的时候,就被怀宇和怀瑾锻炼的声音吵醒。陶陶是老大,对弟弟们多有包容,而且她习惯了早睡早起陪谭丽娘做事,因此并不在意,只有呦呦,又心烦睡眠被扰,又不想打消兄弟俩的锻炼积极性,只好自己心里苦。
已经穿好了衣服的陶陶把被子给她往下拉了拉,“蒙头睡不不好,你也快点起来,今天还要去县城呢。”
一听到去县城,呦呦立刻睁开了眼,“什么时候定的?我咋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通知自己?
“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知道呢,就昨天吃完饭的时候说的”陶陶把一直在炕头热着的衣服取过来递给呦呦,帮她穿上,“娘说这次去县城住上十几天,等到腊月中买齐了年货再回来。”
哦,吃完晚饭,她那个时候在茅房蹲着呢,大概是错过了,呦呦系上棉裤的腰带,接过裙子穿上,“为什么还回来过年,直接在县城过年不更好?”
“哪能在外头过年呢?净说傻话,快点啊,我先过去了。”陶陶数落了呦呦一句,下了炕穿上棉鞋披上披风转身出去了。
呦呦系好裙子下地穿鞋,并不理解说在外头过年怎么就成傻话了,不过暂时顾不了那么多,还是赶紧去吃了早饭准备出门的好。
呦呦当然不知道,花家的安家神在镇子上的家里,不在县城的房子,过年的时候要供奉安家神,几乎没有在外头过年的。如果想要把安家神请到县城的房子里,也要算好吉日正告宗祖后,才能动,不然就是对神仙宗祖的不尊敬。
才打开屋门,呦呦就被寒风扑了一脸,她在门口犹豫了又犹豫,终于迈步走出去,顶着寒风,双手揣进袖子里,小跑着穿过围墙上的门,脚步匆匆地进了西院正房。
谭丽娘和花易易岩成亲后,四个孩子没有跟着谭丽娘搬过去一起住,依然是住在原来谭家的院子,不过不再分谭家花家,而是叫东院西院。然后四个人的房间互换了一下,陶陶和呦呦搬到了西屋去,怀宇和怀瑾和他们的书搬到了东屋去,女孩子们住在中间,安全。
孩子们大了,和父母住一起总是不方便。况且,新婚燕尔的,呦呦实在是怕自己撞到什么不该看的事情,这个世界又没有墨镜,长了针眼怎么办?
今天的早饭比较简单,就是馍馍和咸菜,还有昨天晚上的剩菜,怕的是吃不完剩下就不好了,带不走留下又浪费。快速地吃了早饭,带着整理好的行李,一家人上了马车,晃晃荡荡地朝县城而去。
此时时节虽还未到数九,然而天气却已经十分严寒,况且前几天还下了雪,路上恐怕会更冷。临出发前,花易岩将马车里里外外钉了两层棉帘,都是以前不能穿的衣服改的,以图能阻挡冬日寒风,出发时每个人又披上了一件厚重的披风,等了上了车,谭丽娘又每人塞了一个手炉过去,就怕冻着几个孩子。
然而马车才走出去两刻钟,呦呦已经热得开始出汗了。不止呦呦,其他几个鼻尖也冒了汗,到底小孩子火力旺,车厢密不透风空气不流动。谭丽娘见状就把他们的手炉收了回来,冷着不好,热着也不好啊。
可是三四个手炉还挺热的呢,放在车厢里也是热,谭丽娘想了想,干脆撩开了车帘塞了两个给外头赶车的花易岩,还说要是凉了就拿进来换新的,反正还有俩。
呦呦不是第一次坐马车,花易岩的马车看起来平凡无奇,但是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手脚,比别的马车舒服多了,没有那么颠簸。不过还是比不少经过减震技术处理的现代汽车啊。
呦呦坐在车厢的左侧,身边是谭丽娘和陶陶,三个人屁股底下是一层厚棉被,用来当坐垫的,比坐硬板凳舒服不少,加上车子晃动不已,早上没有睡好的呦呦开始打瞌睡,后来干脆就靠着谭丽娘睡着了。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马车已经进了县城城门。
“这么快就到了啊?”呦呦撩起车门帘往外看了一眼,大概是因为天冷,大白天的街道上都没什么人走动,比上次来的时候冷清多啦。呦呦瞪大着眼睛看了一圈,一偏头刚好看到了同福楼的招牌,就问坐在车辕上的花易岩,“爹,咱们中午还在同福楼吃饭吗?”
话音才落就被谭丽娘拽了回来,“刚睡醒别吹了冷风。”等她进来了又提高音量对外头的花易岩说:“一会儿去酒楼买几个菜,再去买几个酱包子,中午将就一顿,等安顿好了我和陶陶去买菜做饭。”
“好嘞!”花易岩一向对谭丽娘的话言听计从,立刻将车停在了同福楼门前,同门口的小二说了几句,又付了银子,转身回来继续赶车。车子才动,呦呦又从里头探出头来了。
这次她没有将帘子全撩开,而是只露出头来,“怎么走了?不等拿菜了吗?”
花易岩挥动鞭子赶着马车调头离开走上另外一条道路,“我让小二一会儿直接送到县学街去,现在我们先回家。坐了好几个时辰的车,肯定难受了吧?”
呦呦点点头,嗯了一声,两个多时辰一直坐着,不亚于一趟小型旅途,她觉得自己的肚子里现在都是气,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一定要先排气,不然要难受死了。如此想着她就回头看了看谭丽娘和其他几个孩子,他们都没事人似的,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呦呦不禁想:难道是自己太娇弱了吗?
又往前走了两柱香的时间,马车停下来,“到啦!”花易岩将车帘掀开,招呼大家下车了。率先跳下车的是怀宇,然后伸手将呦呦和怀瑾抱下来,陶陶跟在他们身后,最后下车的是谭丽娘。
栎阳县的县学在县城的东南方,往西走三条街就是县衙。县学街就在县学后头,一共五排房子,一排五六户人家,住着县学的夫子和有钱人家的学子,大部分普通人家的学子还是住县学学寮的。
花家的院子在第三排房子的第三户,前后左右都是中间。
呦呦从车上下来就仰起头打量向眼前的院子。灰色的围墙东西宽大概十五六米,不知道南北深有多少,大门从整体来看位于院子的东南角,听说这样的开门方向能财源不竭金银流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红漆略有剥落,灰尘倒是没有多少,大门上上着锁。门槛似乎是活动的,可以拆卸,门口外头三个台阶,台阶下一个下马石。整体来看就是一个普通的二进四合院。
等到陶陶和谭丽娘下了车,一家人站在大门前,呦呦侧头瞅了一眼,嗯,完美的形成了一个无线信号格。谭丽娘带着几个孩子看向花易岩,花易岩感受到他们的目光,微笑了一下。这种有妻有子女的生活,真是太好了。
花易岩扫视了一圈围在自己身边的妻子儿女们,掏出钥匙走上台阶开了大门上的锁,然后回头对谭丽娘伸出手,示意她过来。谭丽娘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来被呦呦往前一推,也就不再矜持,走上前去同花易岩一起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块写着福字雕着莲花的影壁,影壁旁边是一个屏门,进了屏门就是第一进院子,正对屏门是一间倒座房。呦呦瞅了瞅,觉得这和自己家的院子没什么区别,不过就是在东西厢房的南山墙之间加一道隔墙,将整个院子隔成了两进罢了。
穿过隔墙,进入二进院子,这个院子与谭家的院子基本一致了。青石板的地面,东西两侧厢房各三间,正房是坐北朝南,除了三间正房,两侧还分别有两间耳房,共七间。房子的用料、门窗的新旧,还有室内的摆设都还很新,不用改换。
呦呦各间房子走了一圈,兴冲冲地出来问谭丽娘,“娘,这么多房子,咱们一人一间还住不满那!”
谭丽娘看到这么好的房子本身就很高兴,看到孩子们开心她就更高兴了,听到呦呦的要求自然满口答应,“好,你看中哪间就住哪间,你要是看中了倒座房,今晚也让你住倒座。”
“我才不住倒座呢,当我不知道呢,倒座是给看门子的人住的!”呦呦撇着嘴跟在收拾东西的谭丽娘和陶陶身后转悠,“说到看房子,娘,咱们养只狗吧,大黑狗,又能看家又能玩的。”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二哈,想想就很可爱呢。
“我看,你养狗不是为了看家是为了玩吧?”陶陶将姐妹俩的衣服分开 放在两个柜子里,回头取笑着呦呦。
呦呦无所谓,嘿嘿笑着,“知妹莫若姐啊。”再开口话题又扯到别的上头去了,“娘,这柜子不用擦洗一遍吗?会不会脏啊,里面会不会哪天爬出一只大蜘蛛?”
“哎呀你这个孩子,说什么不好说那种吓人的东西!”谭丽娘拍了呦呦后背一巴掌,嗔怪道。
别看谭丽娘能提笔写字提刀杀鸡,可是对于这些还没有黄豆粒大小的虫子可是充满了恐惧呢。
“从定下来进城的日期,娘就给二舅母捎了信,日日都有丫鬟奴仆来打扫的。”陶陶关上柜门,呦呦已经倒了两杯茶水,递到谭丽娘和她手里。
最后定下来的房间安排是正房堂屋做客厅,东屋住花易岩谭丽娘夫妻俩,西屋住陶陶呦呦姐妹俩,两边的耳房一个做绣房,一个做呦呦的书房,而怀宇和怀瑾兄弟俩就住到了东厢房处,书房也安置在了那里。而西厢房则是设了厨房和饭厅。
安置完了,母女三人才坐下,怀瑾就从屋外探了脑袋进来,“娘,姐姐,饭菜送到了,爹叫你们吃饭!”
吃过了午饭,稍事休息一番,谭丽娘就带着陶陶和呦呦出门了,母女三人手里捧着几样东西:绣好的鞋垫,腌制的羊肉还有几样家里自己做的点心。
谭丽娘说,初来乍到,要同四邻和睦相处,送些见面礼表表心意,也算大家互相认识,方便以后往来,“这条街邻着县学,住户应该都是家里有读书人的,睦邻友好,将来你哥哥在此住下,也能有人帮扶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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