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点头,也挺遗憾,就差一点而已,于是摊着手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啊,早知道就早来一会儿了。”
“早来一会儿估计你也见不到,”苏苹吐吐舌头,“今天人可真多,我们在外头等了少说有两柱香!”
呦呦也点头,今天人是挺多,要不是花家被优待了,要不然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
说了几句话后,苏苹就给呦呦介绍在场的小姐们。首先是主人家诚国公府,国公府一共有七位小姐,四嫡三庶,呦呦顺着她的指点看过去,并不能分清哪个是嫡哪个是庶。毕竟是皇后的母家,就算平时有嫡庶之分,对外总还是一样的。
不过后来人多了起来的时候,就很容易分清了,毕竟嫡出的和庶出的圈子不一样,共同话题也不同。
在苏苹的介绍下,呦呦认识了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头一次见面的小姐,有的是文官家的,说话经常会引经据典,有的是武官家的,性子爽朗大方很容易交流。
而陶陶和呦呦出身二品虎贲将军府,算的上是武官那一派的,可是两个人又是从小读书写字的,因此跟文官家的小姐们也算说的来,一时间竟赢得了所有小姐们的一致好感。
呦呦略微放心下来,看来花家初入京城的第一次交际,至少成功了一半,就是不知道爹和哥哥弟弟们那里怎么样了。
呦呦抽空瞅了一眼谭丽娘,发现她正在和大长公主说话,气氛算是挺和谐的,她就收回目光,看向隔了两个位子的陶陶,就看到她正在听大家说话,听得很认真的样子,并不像随意敷衍,如果有人问她话,她也回答的很认真,而且因为陶陶声音温柔好听,她说话的时候别人都不怎么说话了,全看她了。
呦呦点头,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将陶陶推进京城的社交圈,目前来看,算是成功了。
戏台上唱完两出折子戏,国公夫人请大家来入席了。
谭丽娘跟大长公主以及诸位郡主郡王妃公侯夫人等分别在大厅正中入席,陶陶和呦呦和国公府的小姐以及其他来做客的小姐们在偏一点的位置坐了。
才坐定,就听到有人问怎么不见云瑶公主。呦呦看过去,是一个瓜子脸尖下巴的年轻夫人。她偏头问苏苹,这人是谁,苏苹告诉她,这是靖远伯的二儿媳,丽妃娘娘的妹妹,也是云瑶公主的表妹,三个人关系特别好。
呦呦点头,心说这人知道不知道云瑶公主的驸马和谭丽娘之间的关系呢?不过肯定有别人知道,因为她注意到有些人正有意无意地看向谭丽娘。
关于这样的事,一家人早有预备,那就是,装不懂。只有傻子才会说出来这种既得罪皇家又不讨好花家的话吧。
“听说她家莱雅又病了。”大长公主状似无奈地说,“我说她养孩子养得太娇了。”
于是话题成功地转到了育儿经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没写完,明天继续,看怀宇表现
☆、第八十九章
第八十九章
花家第一次进入京城社交圈, 可以算是圆满成功。如果, 忽略男宾那里的某些插曲的话。
事情是这样的,花易岩带着怀宇和怀瑾进了诚国公府后, 就一直在不停认识各种不同的人,同不同的人寒暄说话。而怀宇和怀瑾也认识了不少的同龄人,在听说兄弟俩小小年纪就考中了举人和秀才、而且怀宇之前是案首的时候, 所有人又对他们俩刮目相看了。
原以为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没想到还是有些学识的。对于众人的刮目相看,怀宇和怀瑾都表现的很淡然,依旧不卑不亢, 这样更赢得了现场的人的好感。
气氛很融洽很和谐,除了一个人——云瑶公主的驸马陈士梅。
其实花易岩带着两个孩子一进厅门,就看到了陈士梅,陈士梅也看到了他们。同时也有别的人注意到了他们, 他们都记起了一件事:四年前,花将军才从北境战场回来,就与陈驸马起过冲突, 据目击者说,陈驸马被揍的很惨, 花将军一边揍还一边骂驸马爷“忘恩负义”“攀附权势”。
现在两人再次相见,不知道会发什么事, 都一脸等好戏的样子看着他们。可见,男人八卦起来,一点都不比女人差。
不过, 让他们失望了。花易岩按照君臣之礼同陈士梅见礼,身后跟着怀宇和怀瑾,都是口称“见过驸马”,然后就去同其他的王爷公侯见礼了。
没有了热闹看,众人又重新投入了刚才的话题。
花易岩和怀宇怀瑾好像没事人一样,陈驸马却不一样,他坐在位子上心里头十分不是滋味。上次从宫里出来后,他就一直想找机会见一次怀宇和怀瑾,可是总也遇不到他们单独出门的机会。
陈士梅的走神和失态都被众人看在眼里,但是没有人提醒他。
花易岩和怀宇怀瑾倒是若无其事一半同在场的人说话交流。怀宇和怀瑾同样也结交了一些同龄公子们,这些人当中很多都是正在或者曾经在太学里读书的。他们跟怀宇讲了很多太学里的规矩和习俗,还有诸位夫子的脾气秉性,让怀宇提前有了心理准备。
怀瑾在怀宇旁边坐着,也瞪大着眼睛听大家说话,对他们说的那些名人趣事,感兴趣的不得了。不过听了一会儿他就有些坐不住了,之前因为紧张和无聊,喝了不少的茶水,于是这个时候,怀瑾就有些急了,尿急。
怀宇不愧是哥哥,很快就发觉了他的不对劲,于是跟花易岩说了一声,就叫一个国公府的小厮领着他去茅厕了。怀瑾有些小害羞,非要怀宇陪着不可,怀宇没办法只好跟着去。
小厮领着他们绕过前院的花园,将兄弟二人带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偏院。怀宇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在别人家里,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等到兄弟两人从偏院的茅房出来,带他们来的小厮已经不见了,院子中站着的是陈士梅。怀瑾被怀宇拉着手停在了院子中间,奇怪地看向对面的人,然后又仰起头看了眼他的哥哥。
怀宇第一眼看到陈士梅的时候,是很不高兴的,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这个人和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见到他只需要一礼说句“驸马好”就行了,不必在意。
怀宇确实是这样做的,他拉着怀瑾的手没有松开,微微低头,“见过驸马。”怀瑾跟着怀宇做,也是微微鞠躬行礼,礼毕后怀宇就拉着怀瑾绕开陈士梅要离开。
“怀宇!”陈士梅拦下了他。
怀宇面无表情地看向陈士梅,没说话。
陈士梅又叫了一声怀瑾。怀瑾自觉自己跟这位驸马爷并不熟悉,于是没有做声,还往怀宇身边躲了躲。
“驸马有事吗?没事我们兄弟要先走了。”怀宇用不带感情的语调,平静地说。
“怀宇,你不记得爹了吗?”陈士梅怕怀宇真的离开,离开往他们跟前前进了一步,还伸出手想要拉怀宇的手。
怀宇拉着怀瑾往后退了一步,“驸马请自重!”
怀瑾更是长大了嘴,哇,京城的人好自来熟啊,随便认儿子啊,可是,“哥,咱爹不是将军吗?”
怀宇摸摸怀瑾的头,“对,怀瑾你记住,咱爹是二品虎贲将军花易岩,咱娘是太皇太后的外甥女栎阳县主。”
怀宇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不过陈士梅怎么可能随便放弃呢?
“怀瑾,花将军只是你们继父,我才是你们的生父,我才是你们生父啊!”陈士梅很是着急,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甚至将谭家人的姓名都说了出来,“你外祖父姓谭叫谭耀宗,你母亲叫谭丽娘,是常武十七年……”
“够了!”怀宇喝止了陈士梅,怒视着他。如果说陈士梅半途拦路,他还可以漠然视之,自曝生父之实,他也可以无动于衷,可是他无法忍受自己家人的名字从这人的口中说出来!
“驸马爷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是云瑶公主的驸马,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当初是你抛弃了我们一家,忘恩负义抛妻弃子!你背叛了我娘,你知道我娘有多伤心多难受?你不知道,你只知道荣华富贵官位权利,你只知道讨好公主卑躬屈膝!”
“我没有生父!我的生父已经死了!死了!就算他没死,我也恨不得他快去死!”话语中,满满的恨意。
陈士梅听到这些话,不可置信地看向怀宇。
怀宇激动之下,有些口不择言,怀瑾从来没见过怀宇如此激动,心里有些惧怕,轻轻拉了下怀宇的手,“哥。”
怀宇回过神来,深呼吸了一口气,重新冷静下来,对着陈士梅义正言辞,“想来驸马之前是看错人了,那希望驸马以后认清楚,我,谭怀宇,这是我弟弟谭怀瑾,我们的生父已经死了,病逝的,在科考路上,不信您可以去我家乡打听,乡邻们都知道这件事,我娘给他守孝了三年,任谁也挑不出错。”
陈士梅呆呆地站在他们面前,不知听到没有。
怀宇并不在乎,他继续说着:“我再重复一遍,我爹叫花易岩,二品虎贲将军,我娘是太皇太后的外甥女栎阳县主。”说到这里,怀宇轻笑了一声,“若是从亲戚角度,您得叫她姨母呢,我的驸马表姐夫!”
怀宇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拉着怀瑾绕过陈士梅出了院子。之前领他们来的小厮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兄弟俩按着记忆里来时的路往回走,才走到花园里,就遇到萧沐仁和另外几个公子从另外一头过来。看到怀宇兄弟俩很是奇怪。
“咦?你们怎么从偏院过来?”
怀宇此刻已经明白过来,恐怕陈士梅早就已经吩咐人等着自己兄弟俩落单呢,一旦身边没了别人,就将他们俩引到别处,至于那个小厮是不是国公府的还不一定,就算是,恐怕也是受人吩咐。因此他没有照实全说,在别人家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我带怀瑾去如厕,回来的路上迷路了,这不正想找个人问问,就遇到了你们。”
萧沐仁虽然奇怪怎么没有小厮引路,但并没有多问,他点点头,示意他的同伴先走,等人都走了,这才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怀宇,指指自己的眼角,“擦一擦吧。”
怀宇没有接,直接用袖子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怀宇自嘲地笑笑,为了那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哭,真不值!
萧沐仁不知道怀宇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多问,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亭子,“要不过去坐一坐?”
怀宇想想也好,不过他们刚刚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怕花易岩等着急,他想找个小厮回去说一声。
萧沐仁看出他的心思,就让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荣子去禀告一声,“就说我和谭公子在湖心亭说话,要是有别的公子想来……”萧沐仁看了一眼怀宇,见他没什么表示,继续说,“若是有别的公子想来就带路过来。”
小荣子领命而去,怀宇带着怀瑾跟着萧沐仁往湖心亭去了。不过两人才走到一半,小荣子就又追了上来,原来是告诉他们,前头宴席开席了,请他们去入座。
结束了在诚国公府的宴请,一家人乘车骑马地回到家。因为太过疲惫,谭丽娘一到家就睡着了。陶陶和呦呦也有些疲惫,同花易岩行礼告退,回了自己院子休息。
怀宇和怀瑾原本也想行礼告退离开,却被花易岩喊住,“你俩等一等。”
怀宇和怀瑾对视一眼,恭敬地应是,等花易岩安顿好谭丽娘,才带着他们俩出了内室。
花易岩在前头走着,怀宇和怀瑾看不到他的脸色,两人边走边看对方,互相做着鬼脸。他们倒不担心花易岩是否知道了今天两人于陈士梅的对峙,十分坦然的样子。
花易岩带着兄弟俩到了外书房,让小厮上了茶水点心后,父子三人在书案两侧坐下,花易岩喝了一口茶水,看向对面,“说说吧,今天的事,”然后拦下想要开口的怀宇,看向怀瑾,“怀瑾先说。”
怀瑾看了怀宇一眼,意思“我说啦?”,不过怀宇没有看他,正低头喝茶呢。怀瑾再转回头,嘴已经嘟了起来,“不怪哥哥的,是那个人,他突然出现拦住我和哥哥的路,还说是我们父亲,哥哥才和他起了争执的!”
乍一听到怀瑾的话,花易岩一愣,然后随着怀瑾的讲述慢慢明白过来,一定是陈士梅趁着怀宇怀瑾出去,私自拦下见面了,至于怀瑾说的“争执”,花易岩觉得未必,怀宇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最多是言辞激烈一些,还达不到“争执”的地步。
听怀瑾讲述完这些事情,花易岩点点头,“你们俩吃亏了吗?”
“当然没有,我们走的时候驸马还蒙着呢!”
“那就好。继续说吧。”花易易岩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啊?还说?说什么?”这回不止怀瑾,就是怀宇也疑惑了,还要说些什么?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完了啊。
花易岩笑笑,“这些事很重要吗?我问的是,今天赴宴,你们有看到些什么听到些什么,由听到的看到能想到些什么。”
怀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爹问的是这个意思,问的是对整个京城圈子的观察和思考。怀宇不禁脸红起来,看来自己的格局还是太小了。
“没想过没关系,给你们两天的思考时间,好好想一想。”花易岩和颜悦色,说出的话却十分严肃正经,“《论语》上说‘学而不思则罔’,这里面的‘思’不只是思考学问,还要学习思考周围的人物和事物以及它们的联系。”
怀宇和怀瑾知道这是花易岩在教他们为人处世,都站起来恭敬地应“是”。
第二天早上,呦呦借口头一天累着了想要歇歇,让陶陶自己一个人去处理了事情,自己则在谭丽娘那里赖着不走了。陶陶没有多想,自己去正院的花厅安排家事。
等到陶陶离开了,呦呦立刻掀了被子从炕上爬起来下地,凑到正做饭后运动的谭丽娘身边,一手搀着谭丽娘,另一手一挥让丫鬟们都下去。
“你又捣什么鬼?”谭丽娘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问。
呦呦搀着她在屋子里转圈走,等到丫鬟们都离开并且把门带上后,才开口,“娘,你昨天有看中的人家吗?我看了一圈,好像合适的没有几个。”说完不禁微微叹气。
谭丽娘知道呦呦人小鬼大心思通透,而且主意正想法多,因此也不瞒她,“娘倒是看中了几个,可是不知道你姐愿意不愿意啊。”
“您说说呗,”走了一会儿,呦呦扶着谭丽娘在桌边坐下,倒了一杯清水给她,“我帮您参谋参谋,咱们挑几家,然后姐姐自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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