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是听到了亲事的风声?当初定亲的时候虽然不隆重没有特意宣扬,但是也没有故意隐瞒。应该是听到了风声来表达一下萧家的关心?
呦呦猜的没错,是为了亲事来的,不过也只猜对了一半,不是为萧沐仁的亲事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那个怀瑾【笑哭】,抱歉哈,对不起!已经改过来了!我也不知道我当在想什么……
☆、第一一九章
第一一九章
谭丽娘不耐烦安宁侯夫人东扯西扯的一大堆, 干脆直接问了她的来意, 并说自己还要急着出门,请她有话直说。
既然谭丽娘这么说了, 安宁侯夫人就笑起来了,“我是来毛遂自荐的。”
谭丽娘不解,毛遂自荐?自荐什么?
“我和侯爷的长子, 安宁侯世子, 今年二十了,因为一直在准备科考,他父亲又说要先成家后立业, 所以一直到今年殿试完才准备说亲。”说着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跟你们家状元郎没得比,只考了一个二甲第十名。”
谭丽娘惊讶,“这个成绩很不错了。”这句话是她的真心话, 安宁侯府往前数三代从老安国公的祖父开始就都是武将,从来没有出过文人,能考到二甲第十名真的很不错。
“哪里哪里, 比不得状元郎文曲星。”安宁侯夫人谦虚着想要矜持一下,可惜挤成鱼尾的眼角和高高翘起的嘴角完全出卖了她心底的得意, “我们家一窝子武将,成天舞枪弄棒的, 总算出了一个肚子里有墨水的了。我这个儿子,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是年纪大知道疼人啊, 他是长子,又是世子,以后的爵位肯定是要传给他的。”
谭丽娘听了点头,“年纪大确实知道心疼人。”这是她的亲身体验。不过说着话的同时又在心里想,你们家的爵位,想传给谁传给谁,跟我说什么呀?阿毓已经分家出来了,不会跟你们抢爵位的。真要计较起来,是你们这些叔叔婶婶的不仁慈,还好意思往外说?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安宁侯夫人接着说:“这孩子啊立业了自然要成家,我满京城看了一圈,就你们家的姑娘最合我心意。”说着示意身后的丫鬟把庚帖递过来,接了之后就递给谭丽娘。
谭丽娘愣了。我们家的姑娘?家里就两个姑娘,陶陶嫁人了,孩子都有俩了,那就只能是呦呦了。呦呦?谭丽娘一开始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还特意地问了一遍,“你是说,呦呦?”
安宁侯夫人点头,“这姑娘,我是看着长大的,又文静又可爱。”
谭丽娘听到安宁侯夫人这句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用呦呦的话说,正是“将一面脸皮揭下来贴到另外一面去——一边不要脸一边二皮脸”。文静可爱这个就不计较了,毕竟在外人面前呦呦一向表现的这样,“看着长大的”这种话是从何说起,我作为呦呦的亲娘我怎么不知道?
谭丽娘心里犯嘀咕的这么会儿功夫,安宁侯夫人见她没有接庚帖,就放在了桌上推到她面前,“既然夫人还有事情要忙,那我就不多打扰了,这个庚帖……”
话没等说完,谭丽娘就打断了她,“夫人,这张庚帖,您还是拿回去吧。您家的请帖,我是万万不敢收的。”谭丽娘将桌上那张大红洒金庚帖推回到安宁后夫人面前。
安宁侯夫人脸色不太好看,“夫人这是何意?可是嫌弃我家不成?”
谭丽娘没想到安宁侯夫人这么不知趣,但是她又不能直接挑明了,只能笑着往下说:“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花,侯府门第高贵,哪里轮得到我嫌弃?只不过,您来这里提亲,王妃知道吗?”这里的王妃自然指的是安宁侯府的姑奶奶福贤王妃。
安宁侯夫人听到这话一愣,心想自己儿子的婚事还用得着她一个做姑姑的多嘴?
谭丽娘见她这副表情就明白了,“贵公子既然是世子,婚事肯定非常重要,您不如去同王妃商量商量?”然后又提醒了一句,“既是长子又是世子,想来您也急着抱孙子,不如请王妃帮您挑一个年纪相仿出身尊贵的女孩。”看到侯夫人的表情有了松动后,又加了一句,“以世子的品行容貌,想来就是县君郡君也是娶得的。”
谭丽娘的话说的诚恳,一点儿头听不出来是故意恭维,安宁侯夫人当下就觉得很有道理,我儿人品出众相貌堂堂才华横溢,花家二小姐虽然长得不错,可是年纪的确太小了,确实不太合适。如此一想,安宁侯夫人就越发觉得得早点去王妃那里,因此不再同谭丽娘多说,当下起身告辞。
“那我就不多留夫人了,等孩子亲事定下来,我再带着礼品去恭贺!”谭丽娘站起身送安宁侯夫人出门,目送着马车离开。
等安宁侯夫人走了以后,谭丽娘回屋补了补妆,在位子上对着镜子坐了一会儿,笑着摇摇头,心想安宁侯夫人可真有意思,得亏呦呦他们成亲后分府另过。坐了一会儿发觉时辰真的不早了,这才感觉出门去赴宴。
呦呦是睡醒了一觉之后才听说了安宁侯夫人到来所为何事,一时间竟是哭笑不得,心说这位侯夫人不知道改说她是无礼还是说有趣,给自己儿子说亲既不找一个两家都认识的人来探听,也不请媒人上门提亲,竟然自己亲自来了。而且,她和萧沐仁的婚事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是只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萧沐仁和花家往来频繁过从甚密,怎么会做出这样突兀的事?
四喜站在一旁心说二小姐果然是夫人的亲生女,连嘲笑人的笑模样都是一样的。
谭丽娘去赴宴之事压下不提,单说安宁侯夫人去了福贤王府见王妃。王妃一听说安宁侯夫人来访还挺奇怪,她这位嫂嫂,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自己出价这么多年来王府的次数数都数得过来。这次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王妃一边想着,一边叫人给自己穿鞋再将夫人请进来。安宁侯夫人进来撩了裙子要跪下给王妃行礼,福贤王妃赶忙让丫鬟拦住她,“嫂嫂何必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
“君臣之礼不可废。”安宁侯夫人口里说着,最后虽然没有跪下磕头也还是行了一个正经的福礼。
安宁后夫人坐下后一直不说正事,东拉西扯地说了许多无关紧要的事,王妃也不催促,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点心吃了一盘,茶水都喝过三泡了,还不见安宁侯夫人提到正题,福贤王妃有些不耐烦了,她这个嫂嫂,说正事前从来都要七扯八扯的,不像阿毓的母亲,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爽快得很。
就在福贤王妃犹豫着要不要主动提起的时候,安宁侯夫人终于开口了,“我今天去了花将军府里。”
本来懒洋洋地靠在躺枕上的王妃一听立刻坐直了身子,“你去花将军府做什么了?”难道是听说了花家和阿毓的亲事,去将军府充萧家长辈的款去了?
侯夫人对王妃这种态度很是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就把她在将军府的事说了一遍。
王妃听完后简直不可思议,“你,去将军府,给阿疏提亲?”
安宁侯夫人点点头,小心地觑着王妃的脸色。她现在突然觉得事情好像很不对劲。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花家二小姐今年虚岁才十五吧?咱们家阿梳可是已经二十了!你是打算他二十二三才有长子吗?”王妃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哎呀,我这不是已经知道错了嘛!”安宁侯夫人低着头难为情地说,“而且县主也说不合适,让我来找你商量商量。”
王妃听到这句话挑了挑眉,问道:“县主怎么跟你说的?”
安宁侯夫人就把谭丽娘说的那几句话转述了一遍,“我后来想想县主说的也挺有道理,你是孩子的姑姑,又是王妃,跟着王爷走过不少,知道的比我在内宅知道得多,来问问你总是没有错的。”
王妃放下心来慢慢靠回靠枕,心说这位栎阳县主还挺聪明,知道拿世子长子和世子媳妇的身世来劝说安宁侯夫人。
“县主说的有道理,阿疏今年都二十了,过了年就二十一,就算找到适龄的女孩子,三书六礼走下来也要一年,成亲的时候都二十二了,等到长子生了就二十三了,”王妃说到这里就忍不住又埋怨了一句,“当初我就跟你们说,不要听他说什么‘先立业后成家’的话,成了亲难道就不能继续举业了?那些而立之年还在科举的难道就不成亲了?大理寺卿王大人的长子和阿疏差不多大,听说长子都满地跑了。”
安宁侯夫人被王妃说的不断点头,“是的是的,我们已经后悔了。”早知道就应该押着他先成家,给自己生个小孙孙出来,也不用眼馋别人的。
王妃见安宁侯夫人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就不再往下说,“嫂嫂放心,我是阿梳的亲姑姑,怎么可能让让他吃亏,等我挑选几个年纪相仿家室又好人品又好的女孩子,就亲自回府去给你报信。”
安宁侯夫人得了王妃的承诺就放下心来,在王府吃了午饭后离开。
等到安宁侯夫人离开了,王妃才彻底放松下来,心里庆幸谭丽娘会说话,将安宁侯夫人支到自己这里来了,同时又对自己的这位嫂子感到无奈。
谭丽娘下午回来后没有回正院,而是直接去了呦呦的院子,看到她脸色好了很多精神也恢复了不少,才算放下心来。呦呦问了谭丽娘一些赴宴的事情,是否有什么见闻,谭丽娘问了一些呦呦在家的事,吃了什么睡了多久,怀信听不听话闹没闹。
母女两个说着说着就说起安宁侯夫人来了。
“幸好你成亲以后辟府单过,不然的话上头有这么一个拎不清的长辈,日子可不好过。”谭丽娘替呦呦庆幸,然后又疑惑,“听说老安国公是个挺明白的人,怎么给世子娶了这样一个夫人?”
谭丽娘进京晚,萧家的事是他们进京前好几年的事了,加上她平时不爱走动,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宅女”,所以并不知道萧家的事,呦呦就跟她普及了一下。
“现在的侯爷并不是安国公的长子国公世子,长子是阿毓他父亲嘛,当时往朝廷报的世子也是他,虽然三世而斩到承爵的时候会降为侯,但是依然很诱人啊,然后当时国公爷有一个非常宠爱的小妾,生了一个儿子只比阿毓的父亲小了几个月,然后这个小妾就不甘心,就伙同阿毓父亲的奶娘下了毒,并不是烈性□□而是慢性的,以至于阿毓父亲的后半生身体都非常不好。”
谭丽娘听了不断地唏嘘,“所以说啊,我一开始不愿意让你么嫁到大户人家去的,这些妾室啊通房啊,太可怕。”
呦呦也点头,确实挺可怕,不过我不怕就是了,“说到底,还是要看男人。”
“也不知道阿毓……”谭丽娘说到一半就停下来,担忧地看向呦呦。
“哎呀,不要担心啦,”呦呦知道谭丽娘心里的想法,就拉着她的手宽慰她,“娘你放心吧,我能应对过来的,再说,不是有你们给我做主呢嘛,木头人欺负我的话就让哥哥和弟弟一起去揍他!”说着还挥了挥拳头。
一直在呦呦这里陪着她吃喝睡玩的怀信听到最后这句话,从炕上站起来跑到呦呦身后,一把搂住谭丽娘的脖子伏在她的背上,“欺负姐姐,揍他!”
谭丽娘和呦呦都是一愣,接下来呦呦就哈哈笑起来,从谭丽娘背后把呦呦扯过来抱在怀里,“我的弟弟哟,你可真棒呀!”
晚饭的时候萧沐仁又来了,现在对于萧沐仁随时会出现在花家的餐桌上,不对,餐桌边,花家的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要是哪天没来的话估计还会不习惯。
今天萧沐仁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虽然他已经极力地表现的很高兴的样子,还是被怀宇看出来了,不过开解他的心情这件事可不是自己做的。
“呦呦今天不太舒服,在自己房间,你要不要去看看?”怀宇建议道。
萧沐仁一惊,“怎么不舒服?病了吗?什么病?请御医了没有?”一连串的话语显得非常关心和着急。
“呃……”怀宇虽然也是快要成亲的小伙子了,但是对于女孩子的大姨妈这件事还是羞于启齿的,最后只能用花易岩经常搪塞自己的话搪塞萧沐仁,“女人一个月总用那么几天不舒服心情烦躁。”
萧沐仁心想这算什么毛病?不过还是问了是否方便他去看一看,怀宇说让他等一等,先派个小丫鬟去问问,让她换个衣服梳个头什么的,自己家人无所谓,见阿毓的话,还是打扮一下吧。
过了一会儿小丫鬟回来回复说二小姐请萧公子过去,萧沐仁这才起身往后院去。怀宇当然不可能让呦呦单独见萧沐仁了,他安排了怀信这个小间谍。
本来应该在堂厅见萧沐仁的,可惜呦呦懒怠不想动,呦呦就请他进了内室了。
这是萧沐仁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女子的闺房,忍不住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北床南炕玻璃窗,床帐帷幔窗帘用的是雪青色,窗台上一盆含苞的水仙,还有一缸墨色大尾金鱼,一架屏风挡在内室和耳房之间,再其余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装饰物了。
而呦呦正在炕上斜靠着大迎枕,怀里抱着暖炉贴在小腹上,一手拿着一本书在看,她身边一张炕桌,怀信正跪坐在桌边描红,桌上还有几盘点心蜜饯。听懂他进来的声音,两个人都抬起头来。看到他,呦呦先笑了起来,“你来了。”
“萧哥哥!”怀信也停下来,对着萧沐仁甜甜地笑。
萧沐仁走到炕边,抬手揉揉他的头,“怀信在做什么?”
“描红!”怀信声音脆脆的,然后歪着头问萧沐仁,“萧哥哥来做什么呢?又来我家蹭饭吃吗?”
萧沐仁一愣,抬起头看向呦呦,呦呦正抬起手中的书挡住自己的脸,他就知道这种话一定是呦呦说的,眼睛转了转,转头对怀信说:“是啊,萧哥哥很可怜,没爹没娘,平时回家都没有人做饭吃,只能来你家吃饭,那,怀信给不给我吃饭呢?”
“萧哥哥没有爹娘给你做饭吃啊?太可怜了。”
萧沐仁点头,“可怜吧,那把你的爹娘分给我好不好啊?”
呦呦翻了个白眼,心说你那么大的人跟个孩子逗,你羞不羞呀。刚想出声拦一下,就看到怀信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萧沐仁的手臂,“没关系,萧哥哥不要担心。”
呦呦听到这句话就觉得事情绝对不会按照萧沐仁的想法发展,果然,接下来就听到怀信继续说:“那把我们家厨子分给你一个吧,反正我们还有。”一副十分大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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