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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公主与莽驸马——开花不结果

时间:2018-03-02 10:43:32  作者:开花不结果
  褚清辉一下子僵住,而后立刻挪了挪腰臀,粉饰太平般,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语气浮夸:“哇,月亮好圆呀,我觉得一点也不困,看到天亮都没关系。”
  闫默只是纵容地看着,就让她再回避一会儿,反正,逃不掉。
 
 
第54章 花宴
  中秋之后,严老头一直没回府,过了几天,闫默收到一封传书,原来他已经于中秋夜当晚离京。
  不仅是他,连原本只打算去潘黎家中小住几日的冯重青,因临时有事,也托人来信,只道日后再见。
  他们师门一贯如此,聚时不会大张旗鼓,散时也不必十里相送,山高水长,日后总能相逢。
  闫默早已习惯,倒是褚清辉颇有几分不舍。
  好在她也不得闲,八月底金菊绽放之际,皇后下帖邀了京中数十名闺秀入宫赏花。
  一大早,她随闫默一同入宫,分开后直接去了皇后宫中。
  皇后正在用早膳,褚清辉见了,眼前一亮,忙不迭靠过去。
  “瞧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驸马苛刻,不叫你吃饭。”皇后无奈瞧了她一眼,命人再摆一副碗筷。
  褚清辉讨好道:“是母后这儿的御厨厨艺太好,叫人忍不住。”
  “你倒好意思说,如今你府上的厨子,哪一个不是从我这儿挖过去的?”
  现今公主府上伺候的人,都是当初永乐宫原班人马,除此以外,帝后怕女儿受委屈,又各自从自己宫中挑了好的给她陪嫁,眼下就是太子的东宫,都没有公主府那般周到。
  褚清辉笑眯眯陪笑。皇后赐给她的御厨,一开始她还很喜欢,可是吃惯了之后,又觉得还是母后宫中的食物更新奇了。
  总之说来说去,别人的总是好的。
  她入宫前已经用过早膳,此时看着满桌精致菜肴,心有余而力不足,每样只尝了一口,便不得不放下碗筷。
  皇后也用完了,漱完口,说了会儿闲话,便步入正题。
  柳飘絮奉上一本名册,褚清辉打开瞧了瞧,原来是今日将要出席赏花宴的名单,上头第一行有两个名字,其中一个是沈琬。
  这个名字,褚清辉十分耳熟,真人她也见过,便是第一次随太子出宫之时,于墨香楼中惊鸿一瞥的女才子,沈府大小姐。
  沈家乃言情书网之家,如今当家人为大儒沈定山,曾在国子监任教,虽已告老,朝中却有不少官员曾是他的学生。
  沈琬为沈定山嫡长孙女,其父官至户部左侍郎,她自小在祖父言传身教之下,修得一身好文采,又兼有出众容貌,显赫家世,与沐阳长公主之女一道,被好事人并称为京城二姝。
  如此,两人的名字并排列在第一位,也就不奇怪了。
  皇后拿过名单,随手点了其中几名少女的名字,要褚清辉说出其家世背景,性格喜好。
  褚清辉虽然奇怪,倒也一一说来。当初定下这份名单时,她就在一旁,每个人的情况,母后都与她提过,此时记得八九不离十。
  皇后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今日赏花宴,我并不久留,省得叫你们年轻人不自在。你太子哥哥虽要现身,却不好叫他直接与这些姑娘们接触,因此,你就得多费点心了。如今咱们所知的这些情况,只是道听途说,家世背景倒还好,没法骗人,可最要紧的是每个人的性格,你替母后留意留意,这些姑娘们是否都如传闻一般好性子。也替我看看,你太子哥哥有没有待哪名姑娘特殊些的,我怕他不好意思,不与我说实话。”
  褚清辉听皇后这么说,立刻觉得身负重担,郑重的点了点头。
  皇后瞧她仿佛如临大敌,又轻笑道:“也不必如此,说起来,今日你太子哥哥与那些姑娘们才应该紧张。况且,不过是一场花宴,若是有缘人,自然能够脱众而出,若没有,日后再谋划便是。”
  “母后放心,暖暖必定不负父皇母后所托。”
  用过午膳,便有宫人来报,赴宴的姑娘已陆续进宫。
  金菊开在御花园中的碧玉湖畔,成片成片碗口大的花朵,绕着湖边铺成一片,仿佛一条金色的毯子,一名名娇嫩俏丽的少女,就如只只彩蝶点缀其中。
  虽皇后还未驾临,但受邀之人都已经到齐。
  这几十名少女自发分成三拨,其中两派,分别隐隐以沈琬和沐阳长公主之女周文君为首,剩下的一拨,只有零星几个人,或独自成行,或两人相伴,若细看其背景,就会发现,这些少女,要么其父官职低微,要么家中长辈并非任职于京中,与前边两派融不到一处。
  林芷兰和秦含珺君就属于这第三波,她们一个虽是皇后外甥女,太子表妹,但已经定亲;另一个人固然是镇西大将军之女,其父官居二品,可惜一名守卫边疆的武将,就算官职再高,也不过是莽夫,在京城中这些贵女看来,莽夫的女儿何惧威胁,更不必结交。
  原本秦含珺来时,倒也有人与她搭话,三言两语之后,摸清她的底细,发觉她既无十分绝色的容貌,也无出众的才情,性格还冷冷淡淡的,一点都不讨喜,便都抛开了。
  以至于林芷兰来时,就见别的姑娘要么忙着结交,要么忙着追捧,只有秦含珺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一株开得特别旺盛的金菊边,小心翼翼左右张望,发现没人注意自己,便飞快地低下头嗅了一口。
  林芷兰憋着笑,蹑手蹑脚走过去,在她身后拍了一下。
  秦含珺差点整个人跳起来,做贼心虚般浑身僵硬,绷着脖子一点一点往后转。
  林芷兰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好哇,被我抓到干坏事了吧!”
  听到是熟悉的声音,秦含珺才松了口气,转过身来,扯了扯手中的帕子,不好意思道:“我从未见过来得这样热闹的菊花,西北偶尔见到一两株野菊,开出的花只有铜钱大小,花瓣也不如这般水嫩,所以多看了两眼……”
  林芷兰笑道:“还忍不住嗅了一口是不是?好了,我不过与你开个玩笑,又不是真要抓你,何必这般正经解释。这花京城里可多着呢,我府上也有好几株,虽不如宫里品种好,也算可爱,今日过后,送两枝给你。”
  “给我就糟蹋了。”秦含珺摆了摆手,小声道。
  “有什么糟蹋不糟蹋的,你都不必管,只放着,它自己就能活,就这么说定了,不许推脱。”林芷兰难得强硬。
  秦含珺只得应下。
  两个人正要在这片花海中走一走,就听内监高声道:“皇后娘娘到!昌华公主到!”
  地上立刻跪了一片,众人齐声见礼,只闻得一片莺声燕语。
  皇后坐定,命人起身归坐,看诸位姑娘个个战战兢兢,场面话后,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
  看皇后随和,有几个性子活泼的,按捺不住好奇之心,偷偷抬头往上首看去。她们中,有从未如此近距离见过皇后凤颜的,一见之下,都惊得瞪大了眼。
  今上独宠皇后十余年,此事整个大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场的姑娘们,也都从长辈哪儿听得耳朵能出茧子。
  她们未见过皇后容貌鼎盛的模样,只是在心里想着,就是再绝色,过了十几年,皇后如今将近三十过半,人到中年,颜色难道还比得上十多岁如花般的少女吗?
  如今一见之下,才知她们之前所想多么浅薄,便是有那么些人,岁月在其身上留下的痕迹,只是增添了雍容与风情,那是再如何年轻的容貌也比不上的。
  又有些人想到昌华公主肖似皇后,便又悄悄去看公主的相貌,见过之后,越发心服口服。
  皇后就如之前所说,并未久留,似乎她今日来,就只是为了与这些年轻的姑娘们说说天气,说说这些盛开的花儿。
  她离席后,赏花宴便由昌华公主主持。
  反正早已定下流程,先是让有意的姑娘献艺,后又以菊为主题,或吟诗,或作画,或出对子,让众人一展才情。
  沈琬果然表现出色,不论是先头献艺,还是之后咏菊,唯一能与她一较高下的,也就只有周文君了,这场赏花宴,俨然成了她二人的擂台。
  一时间无法比出伯仲,众人便又移到碧玉湖畔,临时提议,以湖中残荷为题,再比一次。
  正在此时,湖心亭上出现几个身影,叫湖畔众人一阵骚动。
  褚清辉扫了一眼,发现是太子褚恒。
  她是看脸,别的人却是瞧那明黄的衣裳。叫众人明争暗斗的正主此时就在不远处,怎不让人越发激动?
  在场许多人倒也拎得清,自知比不上沈婉和周文君,太子妃是不想了。可太子后宫,又不是只有正妃一个位子,古往今来,如今上这般专情的皇帝能有几个?哪一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的?
  太子身为中宫嫡子,又是长子,下边只有一个小了十余岁的二皇子,储君之位再稳固不过。如今进了太子后院,将来太子登基,少不得也封嫔封妃,显耀家族。
  可以说,今日来的这些少女,盯着太子妃位置的人不多,更多人的目标,则是太子侧妃之位。
  此时太子立在湖心亭中,也是满心无奈。
  他是被皇帝压迫着来的。
  先前公主出嫁,皇后觉得后宫冷清,很是低落了几天,叫皇帝好不心疼。
  如今,终于有一件事可以让她忙碌,皇帝只差抬双脚赞同了,又听闻今日赏花宴已经开宴,便叫身边的太监,押着磨磨蹭蹭的太子出来露个脸。
  太子被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看对面一群姹紫嫣红的莺莺燕燕,仿佛那不是花般的少女,而是洪水猛兽,窘迫得只想转身就走。
  可惜他刚抬脚,身后,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德公公,一张老脸便笑成菊花:“殿下,陛下吩咐了,要殿下在此地站足一刻钟,否则之后一个月,所有的奏折都要交由殿下批阅。”
  太子想起那一叠半人高的奏折,咬了咬牙,仰头看天。
  正在此时,对岸却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喧闹,太子凝眼看去,原来是有一位女子不慎落水,此时正在湖中挣扎呼救,湖边一众少女乱成一团。
  人命关天,近处又无侍卫,太子起身便要下水。
  德公公忙将他拦住,“殿下稍等,且看对岸。”
  原来只这一会儿,对面的情况又有了转折。
 
 
第55章 太子
  意外只发生在一瞬间,原本众人零零散散站在湖边,太子一出现,各位姑娘心情激动,后头的想要看清亭中人,便一股脑往前挤,本来站在前边的无处可去,不知是被身后人推了一把,还是自己脚下打滑,掉进水里。
  湖边顿时乱成一团,诸位贵女惊叫连连,花容失色,惊呼声倒比湖里的那姑娘还响些。
  紫苏和宫人忙把褚清辉护在中间。
  褚清辉忙道:“我没事,你们有谁会水?快去把那姑娘救上来。”
  几名宫人面面相觑,都垂下脑袋摇了摇头。他们不会水,若今天不慎落水的是公主,那就算不会水也要跳下去,可湖里的只是一名从四品官员之女,谁都不想为了她去冒险。
  褚清辉急了,“那赶紧去找两个会水的来!你们在这附近找找,有没有长一点的杆子,我看那姑娘离湖岸不远,可以用杆子把她拉上来。”
  宫人得了命令,退下三四个,另有几个寸步不离围在她身边。
  看那些姑娘还挤在一处,褚清辉又皱着眉道:“紫苏,你让湖边的人都散开些,别又不小心掉下去一两个。”
  “是。”
  眼见湖中姑娘的呼救声越发凄惨,褚清辉心急如焚,正在此时,又听到一声低呼:“含珺,你做什么!”
  她下意识转头,就见秦含珺正往湖中跳,也惊呼一声,紧走几步追过去,“含珺!”
  她吓得心口怦怦直跳,好在秦含珺跳下去后,竟在湖中站稳了。
  众人这才发现这湖并不深,只到寻常人腰上而已,只是先头掉下去那姑娘不识水性,又毫无防备,惊慌恐惧之下,才会溺水。
  褚清辉松了口气,以为秦含珺会水,可紧跟着,心又被提到喉咙眼上,原来秦含珺并未游过去,而是在水中走得踉踉跄跄,几乎是一步三晃地向那名女子靠近。
  她根本不会水!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她把自己身上的披帛解下,系在湖边一棵柳树上,又把另一头系在自己腰间,以此为倚杖,就大着胆子下水。
  褚清辉立刻想到,西北连水源都少,含珺又是一介女眷,怎么会水?
  她吓得屏住呼吸,看秦含珺踉跄了一下,也跟着惊呼一声,想到什么,连连对身旁人道:“快,快去帮她拉着披帛,拉紧一点,再一点点放开,别叫她摔倒了!”
  有人帮着拉一把,秦含珺果真走得稳了许多。她慢慢靠近落水女子,已经可以碰到她的手,本打算揽着对方的腰,将其带回来,哪想到那姑娘一碰到她的手,立刻整个人如水草一般缠了上来,连带她也差点倒在水中。
  她呛了口水,忙挣扎着道:“你先松开一点,这样我们两个都走不动。”
  那姑娘已被吓得失了神智,哪里听得进去,只将她越缠越紧。
  眼看她们二人在湖中,纠缠成一团,摇摇欲坠,岸边又是一片惊呼,已有不少少女用手帕掩了脸,不敢再看。
  褚清辉咬了咬牙,低声对紫苏道:“叫她们收紧披帛,先把含珺拉回来。”
  她固然想救那姑娘,却不愿自己亲近的朋友无故因此搭上一条命。
  紫苏惊慌应下,立刻去了。刚一转身,她就呆在原地,张了张嘴,磕磕巴巴道:“公、公主快看……”
  褚清辉抬头看去,也呆了一下,不仅是她,岸边的姑娘都呆愣在原地。
  刚才那姑娘还扒在秦含珺身上,叫她寸步难移,可不过一眨眼,秦含珺已将那姑娘扯开,不仅如此,她还把那姑娘……举起来了……
  就好像平常人举着一杯茶,一个果子那样,她把一个大活人举起来了……
  就算是一名男子,也未必有如此力气,何况她外表看上去,就如她娘一般纤细柔软,眼下沾了水,身形看着越发柔弱,但就是如此柔弱的形象,此时却举着一个比她丰腴的姑娘,那姑娘手脚还在挣扎,如一只四脚朝天的大乌龟。
  此情此景,无怪岸边之人一个个呆若木鸡。
  正沿着湖岸往这边赶来的太子脚下一个踉跄,转头干巴巴问身边人,“那姑娘是?”
  德公公呵呵一笑,“是镇西大将军府上的大姑娘,果然是将门虎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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