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时这间病房豪华度堪比酒店,卫生间,厨房一应俱全,冰箱里还放着新鲜的蔬菜,只等阿尔想大展厨艺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器具太前卫,她不会用,冯时更不会。
他说她:“你不是女人吗?怎么这个都不会。”
阿尔道:“这些东西我没见过。”
冯时哦了一声,又找了会儿说明书也没找到 ,只能感叹生活的无聊,站的太高享受的太多,什么东西都索然无味 。于是他开始说他的赛车,阿尔一句也听不懂,只能哼哼作答。
冯时忽然对自己态度好了,阿尔 怀疑这人就是欠打。
不过这人性格古怪,你正经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在开玩笑,你开玩笑的时候他又一本正经,有心情的时候喋喋不休,没兴致的时候拒人千里之外。
但是阿尔发现了一个新奇的事情,冯时会说英语,她起初很惊讶,冯时平静道:“这不过是种工具而已。”
然而她很快发现他会的工具不止是英语,还有别的她听不懂的言语,会写漂亮的字,偶尔让自己做模特画画,直到他没耐性了扔下画笔道:“真难看。”
阿尔却觉得很漂亮,活灵活现的,又说:“可以给我吗?”
他团了扔进垃圾桶,“明暗都没处理好,这就是败笔,有什么好收藏的。”
阿尔又从垃圾桶捡出来铺展了道:“很好看,真的很好!”
他扯了那张画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得意洋洋道:“等本少爷有灵感的时候再给你画一幅惊世之作。”
阿尔连连道谢,又说:“那你能教我英语吗?”
“为了找你丈夫?”他哼了一声,“三句话不离你丈夫,女人一旦活的没了自我就叫可悲。”
窗外的雪洋洋洒洒落在青葱的翠柏上,昏暗的天色,开了灯的病房给人一种夜晚的错觉,似乎因此整个空间有了种错觉,错觉到阿尔觉得这人跟自己站在同一高度。
所以林佳萝同潘玉珠进来的时候,阿尔的肆无忌惮瞬间被打回原形。
冯时不依不饶:“拉倒吧,除了喂猪你会干什么,你们两口子一起喂猪很合适 。”
林佳萝手捧着鲜花进来,笑眯眯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冯时喊了声妈,又垂眼道:“你听不懂,说了也不明白。”
阿尔这才看向潘玉珠,对方气场逼人,她小声喊了阿姨,对方却没作答。
林佳萝拿了桌上的瓶子插好花束,她并未生气,笑眯眯道:“感觉怎么样了?”
冯时语气不好,“不怎么样。”
林佳萝又说:“你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姐姐封锁了消息,我跟阿姨刚知道直接扔下客服搭了飞机过来 。 ”
“看了。”他撑起胳膊,“我没事儿,你可以走了。”
“冯时!”潘玉珠呵了声。
“妈!”他笑的乖巧,撑着胳膊道:“快给我个温暖的拥抱,我缺失母爱很久了。”
潘玉珠神色未变,厉声道:“你们姐弟俩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冯时道:“还不是怕上了新闻给咱们老冯家丢脸,再说主要没什么大碍,其次,比起这个我更想您啊。”他的胳膊依旧撑着,满脸渴望,“您真不准备给你缺爱的儿子一个拥抱吗? ”
潘玉珠脸色动容,上去拥住他,摸着他的脑袋道:“你啊,吓死妈妈了。”
“我也想死您了,妈妈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维生素。”
林佳萝双手交叠,含情脉脉的配合道:“还是冯时最关心阿姨。”
冯时冲她挤了下眼睛 ,故意压低声音:“晚上可以好好关心你。”
林佳萝脸上僵了一瞬,又不着痕迹了抹了满脸娇羞,低嗔了句:“胡说什么呢!”
阿尔仿佛站在另一个时空里,她看着眼前的一切,总觉得生动形象又诙谐幽默,仿佛一场符合逻辑的相声,明明很寻常,却让人忍不住发笑。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
第17章 第十七章
潘玉珠坐了半个小时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催走,林佳萝却呆到冯时要睡觉的时候,她对阿尔极其客气,还说冯时晚上打呼噜会不会吵到她睡觉,需不需要耳塞什么的。
阿尔说:“我睡的死,听不到。”
对方笑眯眯的道了声晚安离开,冯时又继续刚才是话题:“喂猪怎么喂?”
阿尔望着林佳萝离开的地方莫名膈应,她总觉得该走的是自己。
“喂!跟你说话呢。”
阿尔局促道:“我没喂过,不知道。”
“你紧张?”冯时嗤了声,“有什么好紧张的,你比她好多了。”
阿尔睁大眼珠,“她也打你?”
冯时皱脸嘶了一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扫兴呢!”
阿尔低头哦了一声,不再言语,两人的话题戛然而止,气氛又冻住了,她无事可做便起身去外面的院子走了会儿,期间接到侯跃新的电话。
那边殷切道:“我有个学长在电视台做寻亲节目,他对你的事情非常感兴趣,你有意愿投放到电台吗?”
“这个怎么弄啊?”
“ 就是拍一下你的寻找过程跟整体故事,电台会给一部分钱帮你,以后做成节目播。”末了侯跃新又道:“你愿意吗?”
阿尔未加思索:“愿意。”
只要是能帮助她找人的,她什么都愿意。这等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儿阿尔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这让她本来酸胀的脚踝也不痛了,她激动在地上走来走去,见到每一个人都笑眯眯的,回到病房又立马同冯时说:“有人愿意帮我找我丈夫。”
他正架着眼镜看书,闻言懒懒的嗯了一声。
阿尔道:“我好高兴!”
冯时放下书,“你看不出来我不高兴吗?”
阿尔表情僵住,走了两步过去道:“你怎么了?”
“我困了。”冯时下了逐客令掀开被子躺下,阿尔挽着手尴尬的站在原地,虽然被泼了冷水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她就陪着冯时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的呆了小半月,范雪打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家,阿尔婉拒,又专程跑了一趟,把给父亲买的衣物让范雪捎回去。
范雪答应,又说:“你真的不走啊,你不走呆在这里过年?”
阿尔说:“过年三薪。”
对方点点头,又感慨:“真羡慕人家大学生,我们没文凭没学历只能做劳力。”
阿尔握着她的手道:“不要沮丧,我们可以赚钱了去读成人大学,一样能拿学历。”
“就我们?”范雪诧异道:“我们什么都不会怎么学,你别听那些鼓励人的话,都是毒鸡汤,好多教育机构都是骗人的。”
阿尔道:“老师怎么会骗人呢?”
范雪说:“那你先去,等你学好了再带我。”
阿尔点点头,回到医院病房里空空如也,冯时不在,她就睡在里面的小隔间,侯跃新的消息让她莫名兴奋,这几天一直也没睡好,昏沉沉的天让人犯困,阿尔便合身睡下。
这一觉极其踏实,脑子里黑乎乎空荡荡的,依稀可辨模糊的声音。
有人说:“让这个女人赶紧走,不三不四的 ,像什么样子。”
另一人回答:“少爷生气了怎么办。”
“他生什么气,他在意过谁,今天小狗明天小猫的。”那人怒气颇大 ,又发了几句牢骚,愤愤道:“跟那些小模特就算了,这又是哪里找的乞丐,怪不得屋里一股发霉味儿,打扫的时候记得消毒。”
随即而来的脚步声,越来越重,直接踩醒了她,阿尔心噗通噗通乱跳,她也不敢睁开眼睛,等到外面安静了才推开门,她望着空荡荡的高级病房满脸通红。当天晚上冯时没回来,隔天早上倒是冯青带了鸡汤过来,她盛了碗给阿尔 补。
阿尔接过了道谢,又说:“姐姐,我脚已经好了,今天回去。”
冯青说:“这么快,医生不是说要三个月吗?”
她摸着膝盖腼腆笑笑:“我身体好,骨头长得快。”
冯青点头,又说:“先把鸡汤喝了吧。”
……
冯时进门就喊了声阿尔,没应,他大步走到门口哗啦一声打开。
没人?
医院的护工说人已经走了。
他咕哝了句:“又抽什么风!”
护工道:“那位小姐说身体好了,坚决要走,我们拦都拦不住。”
林佳萝在一旁添道:“阿尔也要正常工作,一直住院确实浪费时间。”
冯时眉角吊起,“今天不是周三吗?你怎么不去约会,老跟着我干嘛。”
林佳萝抽抽嘴角,抬手挽住了他的胳膊道:“我现在不是正在约会吗?”
“我有那么严肃吗?跟我说话怎么紧张兮兮的,我就问问你怎么不跟你那些闺蜜们逛街。”冯时说着把她的胳膊拿下去,“明天的例会我会按时出席,别跟盯梢似的看着我。”
林佳萝轻轻搭着双手道:“是我紧张兮兮还是你紧张兮兮,晚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活动非得躲着我。”
“群p,来吗?”冯时说着捞出手机同对面嘻嘻哈哈,等他说完林佳萝已经走了。
墙角矮桌上的台灯散着暖融融的光,灯座下压着张小纸条,冯时轻轻一扯,上面稚嫩的汉字整整齐齐排着。
我是阿尔,回去了,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希望你也能尊守之前的承诺,等我找到我丈夫确切的地址 再来找你。
落款是一串数字。
冯时嗤笑了声,心想,认字倒是不少,错别字也不少。他捞出手机照着纸上的号码拨了过去,那边接起,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好,我是阿尔,请问你是谁?”
“喂?信号不好吗?怎么不说话。”
“喂?喂!听得到吗?阿爸?”
“爸爸你是不是跑到镇上给我打电话啊。”
“你怎么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啊,出什么事儿了,喂,说话啊。你要是实在不行就让弟弟给你做啊,这么晚了别回家,在镇子上找个旅馆吧,我赚钱了,够的。喂?喂!你快说话啊。”
冯时蜷着手掌轻咳了一声,沉声道:“手机上会显示地区吧。”
他话音儿刚落那边就没声音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阿尔才回来就被晓梅拉着问东问西,有没有被欺负,这几天过的怎么样。她把实情说了,又托着下巴道:“我觉得冯时那个人很奇怪,忽远忽近的,一会儿好一会儿坏,有时候是真的,有时候假。”
晓梅眼巴巴的问:“他是不是老是欺负你?”
阿尔想想,“是啊,招数很恶毒。”
她又凑近,“欺负完了又特别宠你?”
阿尔放下胳膊,“不是宠吧,就是和平共处。”她想起潘玉珠的眼神,睡梦中女人的声音,起码冯时对自己是真实的,玩弄却不会看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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