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嘛,总会受城市环境的影响。”
“不是这个,是她说话条理清晰,仪态行为都比较端庄。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刚见到我们说了句你好,而且交流中说的都是请,您之类的字眼。”
赵警官想想:“你说的对,她确实很礼貌,不像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像是受过专门的教育。”
……
而阿尔也百思不得其解,钟管家怎么会莫名遇害,他那么好的人,这一次她不得不主动打电话给许久没联系的冯时,她做好了对方拒接的心理准备,没想到那边很快接起。
阿尔直入主题:“钟管家遇害了。”
那边声音疲惫:“是的,三天前,有人在公园的长椅上发现他的,那时候已经去世了,前天下了场雨,现场破坏严重。”
阿尔拧眉,“警察来找过我,他们说钟管家生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但是我手机那时候没电,一直不知道,我实在是……”
“不要自责,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
“你……还好吧。”
“我妈听说钟管家去世,昏迷过去了,现在还在观察。”
“我……我能帮你什么?”
“好好生活,有什么情况我会联系你的。”
“好,再见。”
挂断电话,冯时揉了揉眉头,他再往警察局拨通电话询问情况,然而案件依旧没什么进展,警察依旧在排查,希望以此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冯时道了声辛苦了,只能陷入无尽的等待。
钟管家的尸体是在三天前公园的长椅上发现的,他身上盖着被雨淋湿的旧报纸,周身弥漫着酒精与尸体腐烂的怪味儿。这是个隐蔽的小公园,位于郊区的别墅区,地理位置虽然偏僻,但是这里经常有人打扫,所以极其容易被人发现。据清洁工回忆,三天前这个人就躺在长椅上了,身上被报纸盖的严严实实,浑身酒气,她以为是哪个人喝醉了,而且当时还下着下雨,叫了两声人没应便回去了。
第二天的雨没停,第三天雨停了她来打扫又发现这个人还躺在这里,浑身还散发着腐臭味,便抱了警。
验尸报告证明,钟管家头部有磕伤,而死亡体征证明他生前进行过反击,本身心脏病有些严重,警方推测他是被人推倒后心脏病复发,那时候应该还没死亡,之后又被凶手杀死的。
公园的长椅并非死亡第一现场,而离公园最近的地方是冯家的老宅豫园,警察在楼顶找到了一处血迹,并判定楼顶就是钟管家的第一死亡现场,而他旁边有个火盆,里面是些没烧完的纸钱。
警方在调查后发现,钟思忠这个人为人和善,见谁都是笑眯眯而且情商很高,他自小就在潘家,后来潘玉珠结婚之后钟思忠一同到了冯家做了管家,未婚,也没什么亲戚联系。情杀?仇杀?还是谋财,这些杀人动机都不成立。
最让警方奇怪的,为什么凶手要把抛尸地点选在附近的公园,这似乎是想让人发现钟思忠去世了。从豫园到公园之间有条僻静的小路,并没有监控,豫园里的监控也都坏掉了,而死者唯一拨出的电话号码上依旧没什么线索,这对警方侦破案件实在是不利。
这让羊城刑警大队的队长赵国平百思不得其解,这是明显的熟人作案,然而钟思忠周围谁有杀人动机呢?
钟思忠死亡时间确定为9月18日下午六点左右,跟他有联系的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潘玉珠在医院,冯时在见客户,霍睿凡陪着妻子做完产检之后又陪着她在房间睡觉,林佳萝虽然这天休息,但是她在五点左右的时候去探望了冯青,晚上几个人还一起吃饭,至于冯家那些仆人,都有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事情发生的无比蹊跷,案发现场被雨水冲刷的没有线索。
警方不得不通过一一排查周围的人来了解情况。
潘玉珠只道钟思忠被杀的消息之后就晕倒了,这一连几日冯时也担心母亲的健康,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便去医院必然又碰到了那位大队赵国平,对方是想从潘玉珠的嘴里了解一些关于被害人的消息。
冯时上前打了个招呼,对方礼貌同他握了握手,两人攀谈了几句,赵国平不得不再问:“冯先生,你再想一想,9月18日是什么日子,钟管家为什么会去豫园楼顶烧纸。”
冯时道:“您之前问过我这个问题了,但是我想不到他有什么亲人。”
“那只能等你母亲醒过来了。”
“麻烦您了赵队长,等我母亲醒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谢谢配合。”
冯时看着赵国平几人离开,他刚要转身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小跑着追上去道:“赵队长,我记得我父亲的生日是9月18,不知道这个对您有没有什么帮助。”
赵国平想了想,愈发觉得奇怪,钟思忠是给冯年去烧纸了吗?按理说不是应该在祭日烧纸吗?钟思忠为什么会选择在冯年的生日烧纸,案子似乎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多,他不得不借机再次审讯冯时。而这次他问的是豫园。
冯时如实道:“豫园是我们分家的老宅,我对那里没什么印象,我听长辈们说因为我的生日跟我爸的祭日重叠,那些年冯家也动荡不安,我母亲觉得风水不好,就把宅邸换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平时钟管家会去吗?”
冯时想了想道:“我父亲祭日的时候母亲会过去待一阵,平常很少人去,您也看到了,那里荒草丛生。”
“钟管家跟你父亲的关系呢?”
冯时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而且家里人也少提起父亲。”
赵国平明白,他当初听说过冯年的事情,大过年的跟情人在山上飙车坠入悬崖,自己的老婆却在医院生产,一时成为羊城的谈资,冯家为了遮盖丑闻,这件事草草了之。冯年成为冯家的忌讳也是必然。
赵国平告辞,他脑子里一团雾水,他得到的每个信息点不但不能帮助他解决问题,反而把事情搞成了一团乱麻,反反复复,如何都理不清。他不得不回到局里重新梳理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冯青生了个男孩儿,还未足月再加上 母亲本身体质差,孩子只能在保温箱里呆着。霍睿凡一边愧疚一边疑窦丛生,直到确认孩子的血型才轻轻的松了口气。一边跟冯青道歉又哄她,冯青却躺在床上不言语。
所有人都替他们高兴,毕竟努力了这么多年一朝得子,倒是夫妇俩态度平平。
潘玉珠在忙着给孩子起名字,冯时给孩子买了对儿小金锁,他挑选的当头给阿尔打了个电话,询问买镂空的好还是平面的好。冯时在医院呆了许久,询问了医生,对方并没给他准确的答案,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冯青,她的肚子已经显怀,脸色看起来并不好,看见冯时打招呼也无精打采。
冯时关心道:“你怎么了?”
冯青摆摆手:“没事,最近吐的厉害,休息不好。”
“姐夫呢?他怎么没送你。”
“他有事出去了,妈妈呢,怎么样?”
冯时摇摇头:“还没醒。”
冯青无奈的叹了声,便同冯时一同去路边的咖啡馆坐了坐,说起钟管家,冯青也一阵唏嘘,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被杀,又说:“前段时间我见钟叔,他还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想要找个地方好好养老,但是又舍不得羊城,我同你姐夫商量还想把豫园留给他做养老的地方,本来计划跟妈妈商量一下的,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冯时垂了下脑袋,回道:“你现在别想这个问题了,好好养胎。”
冯青点点头,正说着冯时手机就响了,柯宇森风风火火的催问:“你在哪儿,我要给你个惊喜。”
“你又闹什么?”
那边火急火燎道:“什么闹啊,我是为你好,快点告诉我地址。”
“我在医院呢,看我妈。”
冯时话音儿刚落,那边就挂断了,不过十来分钟,柯宇森便赶来,一手提着个果篮,一手拉着个人,那两条大辫子在阳光下格外晃眼,冯时微微皱眉。
阿尔使劲儿往回扯,嘴里反抗道:“你放开我!”
柯宇森一把把她拉到冯时的面前,嘴里得意道:“我看你最近魂不守舍,专门跑了一趟给你找了味良药,怎么样,感谢我吧。”
“阿尔?好久不见。”冯青招呼了一句。
她面颊红润,羞涩低头也不敢看冯时,低声回了句:“冯青姐好。”
一旁的冯时微微蹙眉,瞪着柯宇森道:“你到底要干嘛。”
对方眉毛一挑,“什么态度,不感谢我还发脾气。”他摆摆手,“我是闲的蛋疼才多管闲事,随便你们,我先走了。”
冯青也借口探望母亲进了医院大楼,烈日下,一对男女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冯时先走一步,不过几米远的地方,他又回头道:“站在那里干嘛?”
阿尔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紧张道:“我……”
“那你在那里站着吧。”
阿尔未再言语,踩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
过了一段时间没见,阿尔感觉到了冯时的变化,他比以前要沉稳许多也不如从前那般嬉皮笑脸了,一时间让她手足无措,这倒让她怀念起当初那个冯时了,车上异常安静,阿尔主动找话题道:“柯宇森去找我,非得让我来羊城,所以我才到这里的。”
冯时没言语,阿尔有问道:“你怎么样?”
“还好,有些累而已。”
“钟管家他怎么样了?”
“这个我也发愁,案子毫无进展,豫园那边偏僻,并没目击证人,警察初步推断是熟人作案。”
阿尔低头沉思了数秒,愣愣道:“是谁会这么狠心杀了一个老人家。”
“如果都跟你一样的想法,世上就不需要警察了。不过你来了也好,能帮忙就帮忙吧,我现在只希望能给钟叔一个交待,也让他能瞑目。”
阿尔点点头:“我会的。”
……
冯时把阿尔带到了天鹅湖,他并未呆多久,只让阿尔自己找间房住下,想吃什么可以让保姆做,之后便匆匆离开。
阿尔点点头,她站在这熟悉的房间里看着熟悉的环境,一切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似的,从前她只是想找到自己丈夫的下落,没想到如今演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她站在原地嘘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很丧,徐晋安认识自己,他去世了,自己跟钟管家才分开几个月竟然被人杀害了。她站在原地胡思乱想了一通,又去冲了个澡,自己被柯宇森强行拉开,走的着急也没带什么衣物,阿尔准备去买一件替换的衣物,但是去之前她还是先买了鲜花跟糕点去徐晋安的坟前。
墓碑明显被人打扫过,鲜花微微有些凋谢,水果篮里的食物并没腐烂的痕迹。
不是冯时就是钟管家放的吧,阿尔这样想,不过不管是谁买的,晋安应该不是很喜欢,里面有桃子,徐晋安对桃子过敏。
阿尔念叨了一通,临走前还特意把要把里面的桃子拿走,只是她还没拿出来,就有人喊道:“喂,干嘛呢!”
阿尔一回头看到个保安装扮的大爷,对方过来斥责她的行为:“你怎么随便拿别人的祭品。”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来祭奠我丈夫的,但是别人买了他不喜欢吃的桃子,所以我才要拿走。”
大爷目光怀疑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又看看墓碑,咕哝道:“哦,我想起来,你之前来过。”
阿尔点点头:“是我是我。”
“最近来看他的人倒是不少,还有个跟他长得一样的。”
阿尔道:“那是他弟弟。”
“你丈夫家基因倒是不错,几个兄弟都长得挺好看。”
“几个?”阿尔不禁疑惑,“他只有一个孪生兄弟啊。”
大爷道:“我没记错吧,半个月前还有人来,高高瘦瘦的,穿着西装,我记得挺清楚的啊。”
那肯定不是冯时,更不是钟管家,阿尔奇怪,还有谁会来看徐晋安,又问道:“那个人还有什么特征?”
“戴个眼镜?我转悠的时候看到的,没自己观察人家。”
戴眼镜的人会是谁,阿尔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会有谁来看徐晋安。她疑惑的回到住处,本想等着冯时回来问明到底是谁来过,没想到她困倦不堪了冯时都没回来。
夜里她梦到了许久未见的徐晋安,他依旧笑眯眯的站在阳光深处,周围落英缤纷,看的人心里暖融融的,她喊一声,对方朝着她看过来,轻轻的喊了声阿尔。
阿尔一个激灵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阳光照的人睁不开眼,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楼正好碰到冯时,他正坐在桌前吃早餐。
阿尔招呼了一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四点多钟。”
“那你要注意身体。”
冯时点点头。
阿尔喝了两口粥,又想起昨天的境遇,便如实说给了冯时,又询问道:“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他还给晋安买了桃子,晋安吃桃子过敏的,我想他应该不是晋安生前认识的人。”
冯时凝神想了想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两人得不出答案,便不再研究,吃过早饭冯时去洗漱了一下正要出门,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是潘玉珠醒了,冯时忙道:“好的,我现在过去。”
阿尔上前道:“我也去。”她担心冯时不准,便道:“毕竟她也是晋安的妈妈,我也担心她的健康。”
冯时点头,两人便一同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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