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玉珠是早上醒来的,这让医院颇为惊喜,冯时他们到的时候,冯青正在给母亲喂鸡汤。见到冯时,她还能准确的辨认是对方是谁,就连看到阿尔时,眼神也少了从前的凌厉与咄咄逼人,只是温和的笑道:“孩子,大老远跑来看我啊,费心了。”
阿尔道:“不要紧的阿姨,我应该的。”
潘玉珠扯了个差强人意的笑,便同儿子攀谈起来,内容无非是公司最近出了什么状况,又或者遇到了什么问题,要么关心一下冯青肚子里的孩子,对于钟管家的事倒是只字不提。
阿尔站在一旁颇为尴尬,她甚至已经计划好一会儿找个机会离开。
不多时,有人推门进来,是林佳萝,她拿着一束鲜花,嘴里说着庆幸,上前给了潘玉珠一个大大的拥抱,用哭腔道:“阿姨,你让我担心死了,谢谢老天保佑你醒了。”
潘玉珠拍拍她的背道:“好孩子,阿姨没事。”
冯青道:“我去外面找个花瓶。”她前脚出去,后脚霍睿凡就进来了,手里提着个果篮,刚进门就问了句:“冯青呢?”
林佳萝忧伤的表情闪过一丝惊慌,随后又不着痕迹道:“姐姐出去拿花瓶了,霍经理不用这么担心,孕妇适当走动一下对胎儿也有好处。”
潘玉珠道:“是啊,越娇惯越容易出问题。”
霍睿凡把篮子放在桌上,问道:“妈,你身体怎么样了。”
潘玉珠道:“还好。”
待霍睿凡目光落到阿尔身上,两人目光相撞,自打撞见他跟林佳萝的丑事,阿尔对霍睿凡就有种莫名的抵触,即便是现在,那种抵触依旧没改变,就仿佛是他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总不如直接看东西来的舒适。倒不料对方洒脱自然的很,甚至招呼:“余小姐,好久不见。”
阿尔不知如何应对,简单的嗯了一声,冯时大约发现了她的尴尬,便差了她去洗水果。阿尔拿了桌上的果篮,忽然发现里面有几个鲜红的大桃子,她心里突突的跳了一下,脑子里忽然蹦出他鼻梁上那副近视眼镜。
难道去看晋安的是霍睿凡?
他为什么要去看晋安?难道是潘玉珠让他去的吗?可是她明明记得潘玉珠嘱咐过万万不能把徐晋安跟冯时的事情说给别人啊,即便是冯青也不能讲,那霍睿凡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了?”冯时忽然走到她身后。
阿尔扯了个笑容,摇头道:“没事。”她希望自己多想了。
“是不是昨天没睡好?”
“没有,只是我没见过这么大的桃子,觉得很新鲜,所以多看了两眼。”她说完便拿了篮子走出病房,希望是自己多想了,阿尔这样安慰自己,过了廊道了拐角处阿尔碰到了正过来的冯青,她手里拿着个花瓶,问阿尔去哪里。
阿尔道:“我去洗水果。”
“干嘛跑这么远,病房里有有水龙头啊。”
阿尔垂头道:“我不太懂,所以就出来了。”
冯青笑眯眯道:“没事。”她看了眼阿尔手里的篮子道:“睿凡过来了吧。”
阿尔点点头,神情诧异于冯青的判断。
她道:“我看这桃子就知道是他,也就是他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买有桃子的果篮。”
“姐夫很喜欢吃桃子吗?”
“一般,就是有这样的习惯。”
阿尔迷茫的哦了一声,是霍睿凡啊,八九不离十就是霍睿凡了。告别了冯青,阿尔没直接去洗水果,她到楼下的小花园里坐了许久,脑子里空落落的,她忽然后悔出现了,当初晋安不见了自己就该听父亲的找个人嫁了,或者是听钟管家的话永远不要出来了,但是当柯宇森找到自己的时候还是不受控制的跟了过来,现在怎么办呢?纸包不住火,似乎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徐晋安的存在,总有一天冯时身份的秘密也包不住了,她害了徐晋安的同胞兄弟,心里莫名的愧疚让阿尔选择了逃避。
“看来你心情不错啊,赏花赏到医院来了都。”
阿尔侧脸,柯宇森红裤子白衬衣打扮,正顶着一副墨镜假模假样的欣赏远处的景色。她看了对方几秒,柯宇森耐不住,摘了眼镜道:“怎么这么看着我,还是本少爷太帅了。”
阿尔摇摇头:“我记得以前你总欺负我,跟冯时一起。”
他嗤了一声,又把墨镜安在自己的脸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说那些干嘛。”
“你好像一直没变,冯时却变了个人似的。”
“人嘛,总是要成长的,像本少爷这种不失本性的人少见。”
“柯宇森。”阿尔忽然叫他,“我问你个问题。”
“说!”
“如果有一天冯时变得一无所有了,你会帮他吗?”
柯宇森抬手在她脑门上狠狠拍了一下,“少妇,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就是再穷也看不上你。”
这哪儿跟哪儿啊,简直就是驴口不对马嘴,阿尔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对方起身道:“我去看阿姨了,你去不去?”
“病房都是是她的亲人,我去不合适。”
柯宇森道:“谁还跟谁不一样。”他说完独自离开。
阿尔看着他的背影,嘴里莫名的干涩,又坐了一会儿,她估计霍睿凡他们该走了才去了病房。
……
阿尔估摸的不错,霍睿凡确实走了,不过冯时站在门口,赵国平闻讯赶来审讯潘玉珠。不多时,赵国平几人出来,后面一个警察认出了阿尔,喊了声:“余姑娘,你过来了?”
阿尔点点头:“我听说阿姨生病了,来看看。”
对方脸上闪过丝诧异,目光在冯时与阿尔身上流转,又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临行前还是看了回头看了阿尔一眼。
苏警官道:“我总觉得这个余尔跟我们隐瞒了什么。”
赵国平道:“警察不能只凭感觉做事,她又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而且她的通话记录里也只有几个联系人。现在我们只能着手于冯年这条线索了,为什么钟思忠会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烧纸。”
苏警官点点头:“这个确实有些蹊跷,而且刚才潘玉珠并没说9月18跟冯年的关系,一个女人会不知道自己丈夫的生日吗?”
“她上了年纪,大病初愈,也不排除这些因素,但是有一点钟思忠的死亡跟冯年一定有联系,回去调一下当年的案子,我们重头梳理一遍。”
“好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第40章 第四十章
潘玉珠再次见到阿尔进来有些惊讶,她对阿尔出现有些质疑,语气带着些质问道:“孩子,你似乎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阿尔诚实的点了点头。
冯时道:“妈,你干嘛啊!”
潘玉珠道:“儿子,你把妈妈当成母老虎了吗?我能吃了她不成。”
阿尔忙说:“我想问阿姨一些关于晋安的事情。”
“我妈现在需要休息,之后再问吧。”
阿尔吸了口气,目光坚定:“不,我现在要问,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问题。”
潘玉珠看了眼儿子,给了他个你放心的眼神,示意他出去。
冯时无奈,便点头,又同阿尔道:“我在外面等你,不要刺激我妈。”
阿尔点点头,他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潘玉珠示意阿尔坐下,主动出击,“孩子,你答应我远走高飞的,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再次出现吗?”
“阿姨我没信守承诺是我的错,但是我现在还要问你个问题。”
潘玉珠笑的严肃,“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您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阿尔吸了口气,认真道:“您有跟别人说过晋安的墓在哪儿吗?我的意思是除了我,你,冯时,钟管家还要谁知道。”
“为什么这么问。”
“我是从他的养父母那里直到晋安葬在羊城的。我昨天回来之后先去扫墓了,那里有凋零的花还有果篮,篮子里有桃子,但是晋安桃子过敏,能给他送桃子的肯定跟他不熟悉。”她严肃的看着潘玉珠,“墓园的管理员说他看到个年轻的男人去给晋安扫墓,穿西装戴着眼镜,我确定晋安不认识这样的人。”
潘玉珠陷入了沉思,她听着阿尔继续道:“就在刚才我发现,发现霍。”
“孩子。”潘玉珠打断了她,“你可能想多了,也许这只是个意外。”
“是吗?”阿尔的心缓缓落进了肚子。
潘玉珠肯定的点点头。
“是这样最好,我感觉这一切都好奇怪,陌生的男人给晋安扫墓,钟管家遇害了,而且他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可惜我没接到。”
“这些不是你该想的,你要做的就是配合警方的调查,同时遵守我们的约定。”
阿尔点点头。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回来了吗?” 潘玉珠的眼神咄咄逼人。
阿尔张张嘴,“柯宇森说冯时出事了,之前警察又来过,我很担心所以才回来了。”
“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想等钟管家的案子结了再走,万一警方有什么需求我会配合。不过你别担心,我没跟警察说晋安的事情。”
潘玉珠笑了笑,摆手道:“我困了想休息一会儿。”
阿尔起身:“阿姨,你要注意身体。”
潘玉珠翻身躺下,平静的合上了眼睛,直到耳边传来轻微的关门声,她睁开了眼睛,缓缓的吐了口气。
……
霍睿凡最近可谓春风得意,冯时的能力再次被董事会质疑,已经有不少人站在他这边,当然,他这次胜券在握,冯时最后一成把握都没有。人得意的时候总容易大意,难免顾此失彼,受到冷落的林佳萝时不时的给他打个电话。
霍睿凡敷衍了几次。
对方急了:“霍睿凡,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敢抛弃我,我们同归于尽。”
霍睿凡压低声音道:“你胡说什么,我心里有没有你还不清楚吗?道德上我们都对不起冯青,我不能再对不起那个孩子了。”
“真的吗?”
他将林佳萝搂在怀里:“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现在只是时间的问题,冯氏早晚是我们的,你爸爸还有那个弟弟都不会再欺负你了。”
“可是警察还在调查。”林佳萝担心的看了他一眼。
“调查什么?”霍睿凡挑了下眉,“那天不是在我家做糕点吗?”
林佳萝心里惴惴不安,还是小心的贴在了霍睿凡的怀里寻找些安全感。
……
尸检还在继续,赵国平试图从尸体上找出一些线索。他调出了当年冯年的车祸调查,车祸主要原因是刹车失灵,而且车子翻进了道路旁的坡下,发生了爆炸,尸体烧的面目全非,当时案件定性为意外车祸。那这跟钟思忠祭奠冯年有什么联系呢?
赵国平完全找不出其中的联系,而当他问道9月18号是什么日子的时候,潘玉珠可以隐瞒,,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此时,以为一组寻访的警察报来消息,钟思忠在去世之前确实有一次比较失常,而且他们在他的房间里搜出了一张照片。经确认,照片上是钟思忠本人,他抱着的那个孩子就是冯时。这让警方直接把疑点放到了冯时身上。
钟思忠从未结婚,对潘玉珠忠心耿耿,有跟冯时小时候的照片,还会给死去的冯年烧纸。而关键在于,那张照片撕裂的严重,用胶带重新黏在了一起。
赵国平马上组织会议,对这次案件重新梳理,而重点怀疑对象就在冯时身上。甚至有人大胆猜想,冯时可能是钟思忠的儿子,在发现真相后为了保住自己在冯家的地位失手杀死了钟思忠。而且死亡的时间正好是9月18日,也就是说凶手知道钟思忠有每年祭奠冯年的习惯,而且豫园隐蔽,如果他预谋想要杀掉钟思忠很容。虽然冯时有足够不在场的证明,但也不排除他雇凶杀人的可能。
另一外警察提出疑问:“那为什么杀掉钟思忠后要多此一举的把尸体搬到两公里的公园呢,最让人不解的是,钟思忠身上有大量白酒,凶手明显是要伪造对方饮酒过度的事实,从这一点看,凶手不仅杀了人,而且急于让别人发现死者尸体。”
苏警官道:“当天有雨,也许凶手是想毁掉死者身上的证据。”
赵国平道:“这个设想不成立,钟思忠本来就在露天的楼顶。”
在场的警察都陷入了沉思,大家想不明白,这个凶手狡猾,明显在扰乱警方的思路。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道:“那9月18号当天有雨,钟思忠想要烧纸肯定需要打伞,但是现场并没发现伞的踪迹,而且他身上有多处伤痕。”
据此,赵国平组织了一个小队专门在豫园附近搜查伞的下落,而对于冯时,也加进了调查。而他又时不时打电话去警局询问进度,这让警察对他的怀疑更大。
当他们对冯时再次审讯时,仍然没有什么结果,而且对方态度坦然,但是警方依旧没放松警惕,毕竟冯时曾经有案底,醉驾,打人,是警局的常客,有高强度的反侦察能力是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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