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如何还未有定论,若是被陛下知道,你有几条命送上去?”齐航厌恶的看她一眼,一甩袖走了出去,“你可还有个儿子,嘴上积点福吧!”
他是不怎么关心庶女,那身为庶女娘亲的胡姬他早年虽宠爱过一阵,后来也忘了是什么样子,只记得是个少有的异域美人。
可惜人家不爱理他,他后来也冷了心,不再去看望对方,再之后就听到消息,胡姬香消玉损,她给他生的那个女孩,也因为批命不好,被送到了城郊的庄上自生自灭。
可漠不关心归漠不关心,他从没想过要叫她去死,阿蓉碍不着齐家的事业,顶多就是因为生母的原因、碍了刘氏的眼,可这么多年了,刘氏还不嫌够么?
“我说错了吗?她当初若是与洛平侯定了亲事,后头指不定就能做个皇妃,那就是个没福气的东西!”刘氏色厉内荏的争辩。
却见到齐航的身影,在她尖细的声音中越来越远。
“你走啊,你倒是走啊,走得越远越好,有本事往后永远都别靠我刘家!”刘氏脸色铁青的转过身,桌上的白瓷杯啪的摔碎了一地。
徐公公传达圣意、陛下因故休朝几日后,洛平侯府一时间成了朝中最贵,比先帝在位时还要风头无两。
踏出洛平侯府时,陈岌脸上的神色十分淡漠,见到同僚也如往常一样的招呼,态度从未改变,可就是哪里,有一些变化了。
至少许多平时对洛平侯再爱答不理的人,这时候也会点点头,然后快步离开。
陛下毒发逝世前不见得会让洛平侯即位,但洛平侯在世家之中的力量是最大的,他若要趁圣上的人心灰意冷之时、强行逼宫,未尝不能成功,洛平侯与圣上博弈之事,知情者不过二三,但看得出洛平侯最有潜力之人,就太多了。
“早说洛平侯绝非池中之物,当年整个陈氏家族为他铤而走险,显然就是看出了这一点!”
“狼子野心,这是狼子野心啊!”朝中的保皇一派在家中摔了竹书,这两日洛平侯府门庭若市,怎么会有人看不出那些人的意思,“就算圣上真的……也绝不能是洛平侯!”
“倒要恭喜洛平侯爷了。”这一日早朝,圣上还是不曾出现,当有公公前来喊退朝后,靖安侯向后瞥了一眼,阴阳怪气道。
“靖安侯爷这是何意?岌何喜之有?”洛平侯差异的挑眉。
靖安侯观察他的表情,拱了拱手,“在老夫面前就别装了,你算计这一天很久了吧?老夫自忖百无一漏,却没想到你更为狠绝,所以三年前陈皇后手中拿到的毒,是你的?”
“不知侯爷在说什么,莫不是犯了癔症?”洛平侯温和一笑,“对了,本侯要去求见陛下,侯爷可要一起?”
“不必了。”靖安侯嗤的一声。
他也算破罐子破摔,靖安侯府与洛平侯府积怨已久,早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化解掉的仇怨,靖安侯已经做好了将来陈岌登位,将他的侯府抄家问斩的准备了,此刻倒是什么也不怕。
他又讥讽道,“别怪我不提醒你,竖子成不了大事,陛下也绝不会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也不看看陛下这一脉的先祖,那是什么人。”
洛平侯笑了笑,待靖安侯大摇大摆的离开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幽深,脸色却已经沉了下来。正是因为不敢小觑圣上,他才打算进宫去看一眼。
放弃了陈家在整个皇宫中的耳目,就为了下那一份毒引,不该没有成功的,否则昨夜皇城之内,绝不会彻夜灯火。
“陛下……”徐公公踏入殿中,见圣上正抱着昭仪娘娘作画。
阿蓉从没见过琴棋书画这种高雅的东西,因此十分好奇的观看着,只觉得不到片刻,她几日前侧卧在塌上酣睡的形象,便跃然纸上。
陈樾抬起头,只下巴贴在自家昭仪柔顺的长发后,淡淡的看了徐大宴一眼。
徐公公心下一颤,连忙咳了一声,表示自己的确有重大之事,他躬下身,“陛下,洛平侯求见。”
第16章 逆袭前世的美姬(十六)
洛平侯……阿蓉表情一变。
她虽然有前世的记忆,可她也是真的阅历不多。但阅历不多,却不代表就是个傻子,这几日止澜殿中的人,话里话外都透出一种意味:
毒是洛平侯下的。
阿蓉根本没有半点怀疑,就接受了止澜殿中流传的这一份猜测,无他,她前世不就是死在洛平侯府的剧毒之下吗?
同样是见血封喉的东西,无声无息的被送到她口中,让她在大好年华香消玉损,这显然是洛平侯府一惯的手段。
原本就算有了前世记忆,阿蓉对洛平侯也没什么怨怼,毕竟系统姑姑告诉她,对她下毒之人,是爱慕洛平侯的女子所为。
想必是因主母刘氏硬将她塞入洛平侯府,使得洛平侯与其心爱之人如鲠在喉,这才心生杀意。
阿蓉虽不认同对方下毒的做法,却还可以理解。
可是如今她已是圣上的昭仪,同洛平侯府没有半点关系,为何那毒还要下在膳房给她送来的糕点中?她这一世招谁惹谁了吗?洛平侯府凭什么要这样害她?
甚至最令她难以接受的是,她倘若再一次被毒杀而亡也就罢了,她会觉得可能一切都是命数,从一开始就无法改变。
但中毒的成了圣上。假如她没有凑足三百声望,没有系统商城,或者解毒丸毫无效用,圣上混毒无解,还会有什么好下场?
阿蓉就是脾气再好,这个时候也恨极了洛平侯,她不明白,这人的心为何那么黑呢?
因此洛平侯出现在殿内那一刻,她冷冷看了他一眼,像是含了冰渣子一样,与宫宴上那个甜甜对着圣上笑的少女,好像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见过昭仪娘娘……”洛平侯话音未落就是一怔,他不是第一次见到齐昭仪,可眼下对方的态度,他却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小姑娘不会隐藏表情,此刻看过来的眼神,仿佛他是一种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令她心中厌恶。
洛平侯也不知心下是什么感觉,总归不是太美好,毕竟被一个美人厌恶、这个美人还曾差一点成为他的女人,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有点接受不了。
可齐昭仪的态度,又似乎在隐隐向他证实了,圣上的身体,大约是真的不成了……
这个判定在见到面色苍白的圣上之后,变得更为清晰明。
哪怕圣上强装镇定坐在龙椅之上,可那比往常更为缓慢的语速、偶尔清颤的双手和额上隐隐的冷汗,无一不再向着陈岌证实着:
圣上在忍受着极大的折磨,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痛苦中。
“呵……”陈岌心下苦笑一声。也难怪齐昭仪会以那样冰寒的目光看他了,她的眼中,现在大抵只有圣上。
毕竟听闻圣上对她宠爱极盛,或许也不止是听闻,宫宴之上是个人都看得清,圣上对齐昭仪的好,绝不是装出来的。
他摇了摇头,一步踏出殿外,何必再想那么多,如今最重要的可不是一个女人,圣上的毒既已被再次激发出来,神仙也难救了。
“哼。”阿蓉从殿内跑出来,余光瞥了眼洛平侯离开的背影,再次习以为常的蹭到陈樾身边,坐在他腿上、一伸手就环住了男人的脖颈。
“怎么又不开心了?”年轻的帝王小心抱住她。他神色已经恢复往昔,额头的水珠也被他伸手摸去,倘若洛平侯再度回来一看,只怕才要大惊失色,因为眼前的圣上看起来和康健的人没什么两样,没有一点毒发的迹象!
“他是个坏人。”阿蓉义愤填膺说,“他差点害死你。”上辈子还害死了我。
“你说得对。”陈樾差点笑出声来,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面对洛平侯的冷硬表情也渐渐柔和下来,一双黝黑的眼瞳熠熠生辉。
他原本对娶妻,就如外人猜测的那般、有十分强烈的抗拒之心,可他也心知只要在帝王这个位置,他总需要一个后代。
哪怕他在对先帝的后宫感官很不好、更讨厌极了那些宫妃,也必须要有一个妻子。
但他从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他的生命里还会出现一个小姑娘。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姑娘真的小极了,后来……终于又一日,也让他不舍极了。
“他不会再有机会了。”男人作出承诺一般低声道,就好像在很久之前,两人身处白郡城郊的陈家庄子外,他对她说“必不负所望”那样,认真且肯定,好像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
年轻的帝王一把托住自家昭仪娘娘的腰背,将她抱在身上,大步走向寝殿,远远地,徐公公就听到那室内一阵低语,接着齐昭仪娇俏的声音道:“咦?今天这么早就要生孩子吗……唔……”
似乎被男人用什么堵住了嘴,少女的声音也含糊了起来,寝殿的大门碰得一声关了严实。
徐公公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天色,……的确是很早啊,陛下。
寝殿之内。
阿蓉胡乱散开头发,背过身去换了一件柔软的亵衣,她不太懂得怎么与圣上相处,入宫前火急火燎被接进来也没人教过她,入宫后就更没人敢对她指手画脚了。
但女人的身体不能被看到,她还是懂的。
因此每当在寝殿更衣,她都恨不得缩在角落,生怕将自己藏得不够严实,但实际上没有人告诉她,这样半点用也没有。
圣上手塔在床榻一侧,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过去,只见阿蓉红着脸脱得只剩一件粉嫩的小衣,通透泛着光泽的亵衣半披在肩上,露出一半小巧的肩膀。
此时此刻,男人不仅只想在上头添几道红印子了,他还想做的再多一点、更多一点。
这一年来他夜夜抱着这样一个娇娥,却不得不做着柳下惠的事,简直要令他心力交瘁。
好在他的小昭仪也长大了,十五岁正是大周少女及笄之龄,甚至早在半年前小姑娘也来了月信,她是真的,可以做一个妻子……和母亲了。
阿蓉缩进床榻,向圣上招了招手,那站在旁边一眨不眨看向她的高大男人终于有了点动作,他只除了件外衣,半个身子就压了下去,一只大手扣住身下人纤细的手腕,细细密密的亲吻便落在小姑娘的眉眼和脸颊,他在诱人的唇上停顿了片刻,又一路向下吻了下去。
轻巧的薄衫从肩头滑落,只见雪白的皮肤上开满了梅花印,比陈樾在夜半无人之时、趁着小昭仪熟睡后偷画的那张春意撩人图还要美不胜收。
“陛下,”小姑娘红着脸,伸手摸了摸圣上鼻尖的汗,愣了一会儿,才推开他,转身蹭进他怀里,似乎是已经憋了很久,才怯怯问出来,“我是不是有毛病?”
男人被她撞进怀里,轻吸了口气,大手还在她后背游移,“恩?”
“我们……这么久了……”阿蓉咬了咬唇,突然仰头对上他的双眼,要哭不哭,“我是不是身体不好……根本不能生孩子?”
陈樾一愣,突然想起此前骗小姑娘那番话,什么只须睡在一张床上便会有孩子……此种无稽之谈,顿时就尴尬了起来。
可真正的理由他若说出来,今日恐怕小姑娘要委屈的水淹床榻了,他迟疑了下,轻拍了拍阿蓉的后背,只得换个方式抗下,他淡淡说,“是朕身体不好。”
“啊?”阿蓉也傻住了,剧情峰回路转之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她想,恐怕是圣上体内的混毒,还是影响到了身体,哪怕有了解毒丸,也只能解去毒素,无法恢复被破坏掉的身体机能。
阿蓉有点心疼了,急急地安慰道:“我们叫老太医再给你看看,总能养好的……就算……我也不嫌弃你的。”
不嫌弃?见她一副焦急的小模样,年轻的帝王眼神暗了暗,又慢吞吞道,“……倒也不是毫无办法,先前只睡在一处,力度不太够的,我们还需做点别的……才能治好朕。”
“做什么?”阿蓉睁大双眼,水汪汪的看向他,担忧、好奇、欣慰,求知欲十足。
男人喉结动了一下,实在忍不住了,翻身将她再次压下,健壮的两只手臂便将她的里衣向外一撤,丢出了帐外。
他一手拉过小昭仪细长的腿,托住她的腰背皱着眉头入了进去,一手伸手抚过小昭仪的眼睛,叹道,“就是这样……阿蓉,阿蓉别看朕。”
同样是过了两年,陈樾已有二十七岁,早就是个成熟男人,因此那个地方也格外的……惊人,好在小姑娘也不懂人事,自然不清楚并非是所有人、都会承受到这样的剧痛。
因此没有对比就没有了伤害,她含着一包泪、喊了几声疼,就奇迹般的这么忍了过去。
这一疯就到了半夜,小姑娘软成了一滩水,连动一下手指都不能,还是被男人健壮的手臂环抱着放入了温水中清洗,后来困倦之下,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半日。
第二日醒来时,整个大周朝都听说了,洛平侯在皇城西郊的军营那里不小心惊了马,横冲直撞进了密林,寻到人时,已经摔断了一条腿。
第17章 逆袭前世的美姬(十七)
阿蓉的任务完成度,原本有百分之二十,后来宫内传出圣上毒发之后,开始在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之间上下动荡,眼看就要跌落下去。
可就在一夜之间,洛平侯坠马断腿之后,任务完成度直接升到了百分之四十。
可想而知,这一条断腿对于洛平侯的内心影响有多深。
阿蓉听到了消息后,心底格外畅快,就连……也不是那么疼了。但阿蓉还是觉得,那个地方一定是裂掉了……
她皱着小眉头,头一次觉得日子过的有点艰辛了。
也不知圣上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若是每夜都需她如此,即使每到后头她还有些舒服,但毕竟体力消耗巨大,她恐怕撑不了半个月。
好在圣上似乎也十分明白她的状况,当日便拿来了药膏,给她里里外外涂抹了遍,又食髓知味的捏着她柔软的身体、啃了她满身的红梅,才算放过。
这药膏也神异非常,不到夜里就消肿了大半。
但阿蓉根本不敢去想药膏是哪里来的,也对圣上的脸皮厚度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罢了,她将积攒了两年的声望值都给了圣上,也不在乎这一点了,只希望这个法子真的有用,治好陛下的顽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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