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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风——冬飏

时间:2018-03-08 21:34:36  作者:冬飏
  “家人……?”星晴肩膀一动,从雪地里抬起冻得发青的脸,望向风音。仿佛换了人一般,风音立于泛着蓝光的冰原上,天空蓝的衣裙在空中翻飞不止;由于力量的作用,发丝张扬在空中;他的眸子如同周围的寒冰一样冷冽,柔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闪烁着锋芒的利刃。
  星晴从未见到过他这般神情。
  冷夜上前一步,作势凝力,却被雪无痕制止。
  “冷夜住手,你不是他的对手。”
  她未敢贸然行动,暗暗积蓄力量。风音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雪地上跪着的人们,接二连三地受到惊吓,有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个怪物,这可真是造孽啊!”
  “两个怪物斗起来,我们可怎么办哪!”
  一片哀嚎声中,星晴望了望正在对峙的两人,再次将脸埋进雪地,不愿看下去。她记得他说过讨厌成为“战力”,如今的局势,全都因自己而起;如果不是她无理取闹,他也不会参与这场棘手的战争,更何况对手还是另一位神灵。
  她不明白自己有何值得解救,自己这样一个人,去死不是更合适吗?
  他果然,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忽然,她身上一轻,如失重一般。平地卷起一阵风暴,苍穹之下,一道紫红弧光划过天际,点亮了整个冰原。
  “只要在这冰炉之下,你就别想带着她逃出去!”雪无痕一惊,转眼也消失在了冰原上。
  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这女魔头去了哪里。
  冰雪宫殿屋顶,雪花状的蓝光闪过,雪无痕显出形态,看着对面的风音和他身侧的球形结界。
  “怎么,到底还是来参观我的冰雪宫殿的?”
  “这只是你我二人的纠纷,我不想因此牵连到他人。”他说,“你不觉得,这里才是最合适的战场吗?”
  一旁的星晴瑟缩在一个悬挂在半空的紫色结界中,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在这里了。结界将内部与外部环境隔开来,里头温暖又舒适。她趴在结界壁上,有些忐忑地向外望去。
  雪无痕怒目而视,眼珠渐渐变成蓝色,泛着荧光,指甲忽然开始迅速伸长;她的发丝也开始伸长,好似要一直伸到天空的尽头;指甲变作蓝光万丈,嵌入高耸着的山峰根部。
  霹雳一声响雷,如地之裂,山之崩,震耳欲聋。山上破碎的冰块化作蓝色的利刃万千,乌云汇聚,化作硕大一股冰流,有吞地之势;蓝发魔女化作一股寒流,与它们一道,朝风音围将过去;如百川朝海般,万千寒流汇聚、彼此碰撞纠缠,交合后散开,在宫殿上空绽放出一朵硕大的烟花。锋利的冰刃逆流直下,气势不减,摧枯拉朽,峰顶的植被几乎被瞬间抹平。
  还未等星晴反应过来,在山下人们的惊呼声中,似是天河泄漏一般,刚才四散而去冰流,此刻突然调转方向,如百川交汇,直奔天顶而去;巨型漩涡当空横垂,如万马奔腾、气势汹汹,将星晴与结界一并卷入其中。
  她惴惴不安,瞪大了眼睛想瞧个清楚。可除了横飞的雪沫,她什么也瞧不见。
  这场较量,一个声东击西,如云雾聚合、似流星飞驰,波谲云诡,让人捉摸不透;一个左冲右抄、布下地罗天网,草木皆冰,围追堵截。疾风与冰雨之间的斗争,虽声势浩大,结束的却也很快。
  刹那间,紫红色弧形闪电劈开漩涡,传来冰块碎裂的声音,蓝发魔女已被一条如蛇般的发光锁链捆绑住,颓然掉在屋顶上。雪无痕困不住他,他的动作太快了。
  风音裹挟着结界,往天河倾泻之处飞去。
  “你为什么要断送了她的前途?”雪无痕不甘心地喊叫道,“如果能得到我的栽培,她将可能成为本公主一名了不得的手下!”
  风音并未回头,锁链只能困住她一小会儿,必须要赶快离开。
  雪雾渐渐散去,大战过后的场面呈现了出来。雪无痕瞧见冰雪城堡的屋顶被狂风掀去了一部分,直感到怒不可遏,埋下心结,这是后话。
  
 
  ☆、第五章 归人
 
  星晴仍瑟缩在结界里,一路上没有说话。她蹲着,将脸深深埋进胳臂里。
  仿佛飞了很久很久,他们终于降落了。
  是夜无月,寂静无声。漆黑的夜色在头顶悄悄地漫过,荒原上,微风细细。
  “抱歉,我需要稍微休息一下……”风音微微起伏着胸膛,轻抬手,抹去了星晴周围的结界,走上前,将手覆上她的脊背。
  “怎么还是这么凉……你一定很冷吧。”
  她忽然站起,向后连退数步,将背转向风音,脸没入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你不要再管我,我已经变了……”她低沉着声音。
  风音注视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
  “我成为了雪无痕的部下……曾经帮他们搜尸,就在刚才还差点杀人。看吧,这就是我……你还不明白吗?”她厉声说道,带着些许哭腔。
  “……从一开始,阿晴就想将刀刺向自己吧。”
  星晴轻微地抽了抽鼻子。
  “阿晴根本没有‘杀过人’,也根本不会那么做。”
  “……真正的杀人魔,是不会总将杀人二字挂在嘴边的,也决不会有像你那样的笑容。”他欲走上前,“来吧,让我……”
  “你不要过来!”她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呢?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不能跟其他人一样呢?”她抬起手抹抹眼睛,又继续哽咽地说下去,“从出生起,就没有一个人喜欢过我……外婆和妈妈根本宁愿我从未出生……爸爸更是碰都不愿意碰……只有外公肯陪我说话、教我读书写字……”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抽噎了好一阵,才又继续下去。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去世了……外婆骂我‘孬种’、‘贱货’……说我是祸星,不仅害得爸妈婚姻破裂,还克死了外公……”她抬头大声喊叫道,“的确,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啊!我总是和人打架,也没有朋友……”
  “后来石……石头肯对我好,总是给我送吃的……石头还给我送救命的车票……可我从来也没送过石头什么……你看,我是不是很自私!”
  “我就是个祸星!是个贱货、是个恶棍!我克死了石头!石头他那么好……就那样死了!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她声嘶力竭地叫道,蹲下身,将脸再次埋进臂弯里。
  “这下你清楚了吧?我这种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救助?我只会惹是生非,只会给你们制造麻烦……还拖累你赶来……跟……跟那什么雪无痕打了好久……我这么差劲……如果你不想被我克死的话……就快走吧……”她用绝望的声音说道。
  “阿晴,你以为在这世界上,只有你自己是卑微弱小的,其他人都比你强大,比你了不起吗?”
  “其实不然,在这浩瀚的空间和无尽的时间交织而成的宇宙之中,每个生命就如草芥一般微不足道。所有人都在自己的牢笼里挣扎——编织的牢笼越大,膨胀得也越大;因此所有人感受到的疼痛都是一样的。”
  “那些光鲜伟大的人,其实都有如稚童一般卑微弱小的内芯。正因为卑微,才要努力挣扎,试着向天地证明自己的存在。阿晴,你并不比他们更卑微;卑微不是卑微,是平凡。”
  她抽抽噎噎:“我……不卑贱吗?不是遭人唾弃的坏小孩吗?”
  “当然不是。阿晴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子。自从你来到云海,我就已将你当作家人;而我救你,全凭我自己的意志。如果连保护重要之人的能力也没有,那我又凭何而成为我自己呢?”
  “……你……真是太好了……”她大声抽泣,词不成句。
  “生活虽然曾经欺骗你,但现在它向你乞求一次机会,你会原意给它的吧。”他走上前,伸出手想扶起她,“让我带你回家吧,阿晴。”
  星晴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风音轻轻拍着她冰凉的脊背,为她传送了一些温暖的灵力。
  “我……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这地方好可怕……雪无痕好可怕……塔军和毒丹都……都好可怕!”
  她害怕得直发抖,现在她已无需再隐藏自己的恐惧,任由浑身战栗、情绪倾泻;这些不为人知的情绪实在积压得太久,此刻如山洪爆发一般;她被淹没在其中,迫切地想要找到凭靠物;而现在,风音就是那根唯一的支柱。
  “我……我想回云海……我哪里也不想去了……我想永远留在云海……”
  风音一边轻轻拍着她,一边道:
  “好。”
  在云海,是没有四季的变化的。气候永远都是那么暖和,和煦的阳光和暖风轻柔地爱抚着这里的一切。香草花和糖糖花对彼此点着头,随风轻摆它们细嫩的腰肢。
  这里没有苦痛、没有纷争,一切都是那么宁静。
  仿佛受到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熏陶和感染,又或是不愿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在这里连最浮躁的事物也渐渐收敛了狂乱与不安,将自己变成静静欣赏造物者的瑰宝、聆听万物队伍中的一员。
  如果说云海的大地是一个酣睡的婴孩,那么云海的天空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童。他在自己的画布上恣意纵情涂抹,一刻不停地炫耀着新创作,并沉浸在这色彩和形状的狂欢中。
  从白天到夜幕,从大地到天空,从沉静到欢脱。
  它们,最终融在一起,成为了一幅画。
  少女推开小木屋半掩着的门,蹦跳着跑出屋外,她头戴一顶遮阳的宽边草帽,手握一支精巧的灵仗;可没过多久,她就不愿草帽遮挡视线,俏皮地将它扔在了香草花田里。
  她抬起手,舞动灵杖,对冒出来的小精灵说了几句什么。随后,两只小精灵在空中拉出了一个一米宽的透明球形泡泡,泡泡下方伸出了两只触角,摸索了一阵后,终于笨拙地寻找到了对方,并缠绕在一起快速织成一张椅子。
  她跳了上去,泡泡拉着她迅速飞升至空中,小精灵也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飞过一望无垠的香草花田;飞过花田旁的小木屋子;飞过糖糖花田;飞过菜大伯的菜田;飞过酷奇夫人那有着一支巨大烟囱、外形酷似烘焙箱的房子;飞过万紫千红圣姑连绵在一起的小矮房。
  在飞过幻镜之森的时候,她突然有些慌张,努力闭着眼不去看下面的景象。没错,幻镜之森——如果要向她问起,除了与她朝夕相处的风音之外,云海还有哪些人事物曾给她留下深刻印象,那么幻镜之森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说到这个之前,让我们把视线移到那些云海的其它象征性事物上去。让我们拨动时间的刻度盘,让指针回旋到他们再次归来的不久之后……
  在云海,有这样一个地方——站在青草如茵的山坡上往下看去,如羽翼般的薄云铺满天际,层层叠叠、尽情舒展;望向天空,能看见若隐若现的星河;伸出手,仿佛就能够触摸到。
  风音正坐在草地里,用手肘架在支起来的膝上,托着脸,另一只手撑在地上。他的长发和衣裙都随风摆动,从远处看,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蓝蝴蝶。
  女孩在不远处跑着跳着,兴奋不已。似是玩够了,她便向着他走来。她穿着崭新的、香草花瓣色的长裙外套,露出里头雪白的内衫与墨绿短裙,绿色的发带在脑后飘飞,虽然仍很清瘦,脸颊却已稍显红润,气色大有好转。一眼望去,竟平添了几分灵动与娇俏。
  “在屋里歇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出来透气啦!”她带着一丝好奇,“不过……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他起身迎了过去,在她因蹦跳而稍有趔趄的时候,细心地牵住了她的胳臂。
  “这里的风比别的地方都要大一些呢……”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庞然大物,“……那个是……?”
  “这里是云海的尽头,那个……叫做‘风轮’。”
  风轮矗立在小山坡的顶端,中心有一盏巨大的灯,许多根辐条从那里出发,延展着伸向庞大的外轮,将二者连接在一起。风轮踏着它那属于自己的、独特又缓慢的节奏,宁静、祥和地转动着。从它中心发出的光,沉稳有力,穿透层层云雾,直指向天边隐约星河所在。
  “风轮是云海的‘动力装置’,用来控制云海漂浮的高度和前进的方向。与云海一样,风轮是被一层快速穿行,且不断回旋往复的风流包裹在其中的。我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控制他们,并随时感知周围的气流动向……”
  星晴感到惊奇不已,发出赞叹。
  “这里的风比别处大,也是因为风轮的缘故。越靠近它,风就会越大……如果靠的再近一些,就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女孩就已按捺不住满腔好奇。尽管她的衣裙都被风吹得高高鼓起,甚至有些站立不稳,却仍然努力朝着风轮迈去,一边咯咯笑着。
  在触到环形风流的那一刻,她惊呼一声,被高高地抛了起来。
  不过下一刻,她就被从风轮边缘突然伸出的触角接住。那些触角很快就交织在一起,成了一张攀附于轮缘的吊椅。风音跳上了椅子,站在椅缘突起上,背靠微微晃荡、悬挂椅子的长长触手,嘴角含着笑意。
  她抚胸长叹:“好险啊……可吓死我了……”
  他笑道:“我本来想提醒你,谁让你不听我把话说完?”
  “唔哼!”星晴嘟起小嘴,甩着小腿,“对了,你说过要告诉我的——为什么整个云海只有我能用那种办法掉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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