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不见的,我封了他的魂力,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沈道士冰冷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你!”乔唯安气急,拆开手上的绷带:“你以为这样,我们就会乖乖束手就擒?”
沈道士认同地点头,一只被封印的鬼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手脚都有伤的普通女人,实力差距这么悬殊,难道还有别的可能?他都不忍心这么快就结束,因为根本没有他施展身手的机会!
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不少,早已没有血迹,乔唯安微微蹙眉,余光中见沈道士双手叉腰,歪着头,唇角嗔着一抹笑意,就像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在做最后的挣扎。
乔唯安眼中利光一闪,舌尖刺痛,腥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她迅速转身,踮起脚尖,吻上阿飘的唇……
☆、第三十三撩 醒来
她迅速旋身,踮起脚尖,吻上阿飘的唇……
雪花簌簌飞落,唇边触感冰凉,就像吻上洁白的雪。全身所有的热量如潮水般涌向那两瓣唇,能量在迅速流失,脑中混沌,眼皮越来越沉……不过,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恍惚中,乔唯安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叹“卧槽,你真的不要命啊!”紧接着,便跌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阿飘,交给你了,请不要让我失望。
天地旋转,风雪大作,乔唯安躺在雪地里,半睁着眼,望着天空压顶的乌云和随风四散的雪花不知过了多久。雪花打着旋儿地扬起,又轻轻落在她的脸上竟不觉得冷。周身静悄悄的,仿佛天地间仅剩她一人。
她侧过头,入眼的依旧是白茫茫一片,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忘记了。
苍茫的世界里,远远的地平线处出现一个红点,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乔唯安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静静地望着那个红点渐渐靠近,幻化成一抹红影。慢慢地又近了一些,红影变得真切,成了一位身材曼妙的红衣女子……
占卜师走到乔唯安身边蹲下,温暖干燥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这股暖意渐渐沁入她的四肢百骸。
乔唯安终于清醒一下,她看着占卜师熟悉的面孔,双眼模糊:“他呢?”
干涩的,没头没脑的两个字,随着眼泪一起涌出。
“被带走了。”占卜师的声音平稳沉静宛如神祗。
乔唯安望着看似近在眼前,实则遥远的天空,抽着鼻子:“我还是没能留住他。”
“你与他本就是没有交集的人。”占卜师扶着她坐起身:“命运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不该相遇的人相遇了会成为彼此的灾难,而那些还没有相遇的两个人,也注定不会错过。”
乔唯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混混沌沌的,就像一个任人摆弄的木偶。她拼命想要护住的世界坍塌了。
忽然,占卜师郑重的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
“乔唯安,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是我帮你忘记,还是你自己将这段记忆封存,取决于你自己。”
——————
风雪初晴,阳光难得从云层间的缝隙中倾泻下几缕光柱映照在城市的街道上。南宋石板桥上,红衣占卜师望着脚下千百年来从未冰冻湖面出神地站立许久。
沈医生依旧披着一身白大褂,鼻梁处架着副眼镜,不修边幅地匆匆向这边赶来。
“这就出来了?怎么不在医院里多呆一会儿?”沈医生在占卜师身后走过时,占卜师忽然出声。
“嘿嘿,你知道我不太擅长使用修改记忆的法术,在医院呆的时间越长,法术发挥的效果越弱。”沈医生脚步一顿站在占卜师身后,也随着占卜师的目光望向湖面。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借用的可是千年古戒的灵力,又不要命地和你拼……手臂上的伤包扎过了吧?”占卜师双手抱胸,红裙似火,美艳不可方物。
“你这是在关心我?”沈医生调笑着侧头看向占卜师,企图在她的脸上找到一丝异样的痕迹。
占卜师眼眸微敛,避而不答,转口问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何不让我告诉他们?”
沈医生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挑眉问:“告诉什么?”
占卜师轻嗤一声:“明知故问!”
“难道你不觉得他们的情况和我们三百年前遇到的一对儿恋人很像?”
话音刚落,占卜师面色微变,终于正眼看向沈医生。
沈医生被占卜师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偏过头,眼神偷瞄着占卜师:“我就知道你一定记得。虽然你从没说过,但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心存愧疚。”
最大的哀伤莫过于心碎,曾经一人一鬼那么相爱,不惜一切冲破限制,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因为一句预言而形同陌路。占卜师眼帘微垂,轻声叹息。就算朝代更迭,今时不同往日,但那次失误在她的心里仍是一道不可抹平的伤口。
“你很想帮他们,但未来的路依旧需要他们自己走,你控制不了。不过,你给了乔唯安选择的机会让她自行选择,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沈医生忽然侧着头,用目光轻轻描绘她深邃的轮廓,唇角捕捉痕迹地轻轻上扬:“这次你听了我的建议,我想这也就是上头又把你我分配一组的用意。”
“你不和我提分组的事,我都差点忘记了,”占卜师瞪向他,眼眸里嗔着笑意:“臭道士,我才是组长!”
南宋石板桥上人来人往步履匆匆,没有任何人发现上一秒还站在桥中央说笑的一男一女,下一秒竟已消失得无踪无影。
Z大第一医院的VIP病房里,病床上,周御的手指本能地抽搐一下。他似乎在黑暗里走了很久,分不清方向,看不到尽头,周身更独自一人寂静无声,只能凭着感觉,漫无目的的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就在绝望即将将他淹没的时候,一个光点出现在黑暗的尽头……
周御缓缓睁眼,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他不能地又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光线已柔和许多,几张夹杂在陌生护士中的熟悉面孔映入眼帘。
“哥,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成植物人!”詹妮焦急得直接挪威母语说出口。
周御的视线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詹妮和苏齐的脸上,轻轻扯着唇角,用华夏语回答:“恩,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喉咙干涩,说话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真的感觉没事?你在床上躺了将近三个月。”苏齐的身边钻出一个脑袋,与苏齐长相相似,不过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分外惹眼。
周御微微蹙起长眉,这个人,他从来没见过。不过,苏齐曾经提到在苏家还有一个堂弟,想必此人就是苏秦。
将近三个月?确实很久。周御轻轻活动手脚,除了因在床上躺得太久,四肢麻木,胸口还有些疼痛感以外并无大碍:“真的没事。就是,”周御想了想,又接着说:“总觉得脑子不太清楚,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众人疑惑地看着他。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过……超自然的事?”
众人面面相觑,詹妮好奇地问出口:“哥,超自然的事,指的是什么?”
“类似于,”无数画面在大脑中仿佛幻灯片般一闪而过,人影模糊不清,话音断断续续,似乎都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这些记忆渐行渐远,只剩下几根触动他的心的残余的丝线,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恍惚,究竟是梦还是现实:“鬼魂……道士……还有戒指。”
“道士,道观里有的是。鬼魂什么的只是传说,从来没见过,至于戒指……”当众人都以为周御脑子坏掉的时候,詹妮难得地认真解释。她指向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枚青绿色物事:“哥,那倒有一枚戒指,是你车祸前拍得准备送给爷爷的礼物。”
周御看向那枚青铜古戒,心间没来由地悸动,这种感觉似乎不止詹妮解释地那般简单。
他把古戒拿在手中把玩,渐渐地眼神不受控制地飘忽,放空,好似即将沉沉睡去……
詹妮见状急忙把主治医师王医生找来。众人顿时识趣地从床边四散开,为王医生让出位置。在王医生检查过瞳孔、心率和脑电波后,确认真的已经恢复正常后,众人长吁一口气。
然而这时,周御却突然面色凝重地问向王医生:“你真的是我的主治医师?那沈医生呢?”
众人齐齐惊讶得又提起一口气:
“你的主治医生一直是王医生啊。”
“你看,病历单上写的都是王医生,不是他还能是谁?”
“王医生麻烦您再帮忙检查检查他的脑子吧,是不是脑子被车撞坏了?”
王医生擦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又看一眼脑电波图后,伸出两根手指在周御面前晃了晃:“周先生,请问这是几?”
周御沉默,递给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王医生打了个寒噤,脑子没问题啊,这个周先生该不会本来就是个傻子吧?可偏偏住得起VIP病房的人非富即贵,王医生依然赔笑说:“周先生的大脑也已经恢复正常,躺这么久,刚醒来记忆混乱在所难免,好好休息即可。”
周御翻了个白眼:“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姓沈的精神科医生?”
“我们院姓沈的护士不少,但没有一个姓沈的医生。您可能记错了吧?”
或许,真的是他记错了。他竟然会以为只要抓到一点点头绪,就可以抽茧剥丝,找出虚幻的记忆深处隐藏的秘密。
——————
与此同时,乔唯安也在自家别墅的卧室里醒来。风吹得窗帘微动,卷进来冬日的丝丝寒气。她躺在温暖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candy在床角醒来,小短腿匍匐着爬到枕头边,用湿漉漉的舌头舔着她的脸庞,她这才清醒。
她伸手轻轻抓着它脖颈的肉肉挠痒痒。Candy半眯着眼睛,舒服地趴在床头轻哼:“呜——”
乔唯安呆滞的双眸终于一点点恢复往日的光彩,她喉咙干涩地轻声说:“candy,我好像做了个梦,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让我甚至有点不敢相信……”
“我到现在还在想,这到底算美梦还是噩梦,”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candy毛绒绒的眼睛:“其实,你也记得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血槽已空……明天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PS.小周醒来,后面主要是现代言情了,希望不会被小天使们嫌弃
☆、第三十四撩 归来
爆竹声中一岁除,只有在这个时候帝都的交通才畅通无阻。乔唯安坐在专门来接机的低调商务车里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思绪纷飞。
Candy伸出小尖爪子,张着小口,嘎啦嘎啦地啃着笼子。长达将近两个小时的航程,不仅要乖乖呆在飞机有氧舱里,更必须被关进笼子,平日里很少受约束的小家伙早已坐不住。
乔唯安把手指勾在candy的小下巴上,candy仅仅意思地舔了舔,继续专注地啃笼子。显然在表达它对笼子的厌恶。
开车的司机是李秘书,父亲的得力手下,从小职员做起一路在职场上披荆斩棘,跟了父亲很多年,将近四十岁的年纪早已在帝都安家,一家老小都在帝都自然不必再回老家过年。现在被父亲拜托来机场接乔唯安回家也任劳任怨。
“小姐别急,现在路上没车,上了五环就快了。”李秘书从后视镜中看着乔唯安与candy的互动。
“前几天父亲又去各地考察了?现在喝酒还喝得凶么?”乔唯安在后座逗弄着candy,candy立刻来了精神,挥着小爪子隔着笼子扑她的手。当然,隔着笼子它根本扑不到。
“现在管得严,饭桌上倒没什么人敢敬酒了。平时他晚上会自己喝上两盅白的,我想着少喝点对身体影响不大,就由着他心情了。”说话间,车就已经开上高速。
“这些年我不在帝都,都是您在他身边忙前忙后的,辛苦您了。”乔唯安郑重地看着后视镜里的李秘书。
李秘书憨笑:“诶,乔小姐,我这是工作,应该的。倒是您,今年回帝都终于有时间可以多陪陪他了。”
乔唯安眼睑微垂。时间她倒是有,可就算回到帝都也不一定总能见到他啊。
车辆一路疾驰,很快就进入二环内,在胡同中灵活穿梭。胡同左右两边张灯结彩,头顶上火红的灯笼连成片,鞭炮上更近了些,时不时在车窗外看见谁家的小孩子们捂得严严实实,聚在一起放烟花。
又拐了个弯,商务车进入胡同深处,站在胡同口的门卫更站得笔直敬上一礼。最终,车停在一个独门独栋的大宅子门口。
“乔小姐,到了。”
乔家老宅,拥有近百年历史。帝都一脉的乔家子孙每年都必须回到乔家老宅守岁。这是曾爷爷定下的规矩,连爷爷都不敢违背。
乔唯安刚踏入老宅大门,就有保姆张姨上前帮忙。张姨常年呆在老宅照顾爷爷奶奶的起居,皮肤略黑身体微胖却力气极大,她拿过行李后,又向大门口期待地望了望。
乔唯安疑惑地出声问:“张姨,您在等什么呢?”
“二小姐,您一个人回来的?怎么不把男朋友带来?”大门口还是空空荡荡的,张姨失望地收回目光。
“我单身狗一只哪有男朋友?”乔唯安失笑。
“难道弄错了?大小姐说您这次也会带男朋友回来过年。”张姨顿了顿,挨近乔唯安小声说:“她这次可是带着男朋友回来的,一个年轻小伙子,大爷看着挺满意。”
乔唯安没再接话,只是淡淡地瞄了一眼张姨。乔馨玉的男朋友?自从网上传过乔馨玉与韩竞的事后,就没有过其他绯闻。该不会她真的脑抽把韩竞带来了吧?
走进会客厅,果然见乔老爷子坐在首座,乔家小辈围坐在他的周围,齐聚一堂闲话家常,把平日里空荡荡的会客厅坐得满满当当。
“安安。”乔唯安刚进门,就见乔老爷子左手边一身西装格外显眼的中年男人摆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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