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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我要做首辅——拍个西瓜

时间:2018-03-20 17:03:47  作者:拍个西瓜
  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了,他难道还真的会放过这些人家不成。入罪几乎是一定的,但是只要不作死,比如擅自接受本应被抄没的财物,罪名不一定会特别重。
  兴许能保住阖家老小的性命。
  到时候,贾琏的官位必定保不住,不过,他在经商上有一些天分,倒也不愁。真正麻烦的,是王子腾那一边。
  贾王史薛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今若要动贾家,势必先从王子腾开刀。自前年王子腾离开兴化府之后,他一直在巡边,这两年他们之间也没有多少联系。
  他不觉得一个蔗糖生意能绑住王子腾,但是一个成熟的、刚巡视过好几个省份、并在军中经营了许久的将领,他的价值足以林瑜考虑是否将此人救下来。但是,王子腾的野心,当初在兴化府的时候,林瑜几乎光用鼻子也能闻见。就是因为此人权势心太重,若是真扯出反旗,林瑜也得防备他会不会在他背后放一记冷箭。
  所以,这是一把双刃剑,能不能用,用不用得好,还需要好生斟酌。
  林瑜想了想,命子鼠给苏木发了一封信。就在前两个月,从塞外回来的苏木主动给辰龙递了消息,恢复了联系。他如今已经升任了百户,按照他的年纪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快了,自然,其中也不乏王子腾的照顾。按照如今军制,苏木是从王子腾手下临时借调出去的,出征回来,自然也会重新调回去。
  不过,人回去了,他不可能将自己所有的手下都带回去。最后,跟着他回王子腾那边的人也就十几个心腹,百户之名有名无实。
  这倒方便了林瑜调一个地支过去,随着苏木混进王子腾的军队之中,横竖都是生面孔。等苏木的手下在军中混熟了,那地支的来历就更加没人提起了。
  等安排好这边的琐事,林瑜拆开京中来信。信薄薄的没有多说什么,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年纪大了该成亲了,日子都已经订好了。果真就像是当初他彻底交给贾敏的那样,什么都不用他操心。
  就等着迎新娘吧,信纸上,贾敏如是说。
 
 
第83章 
  在赫赫扬扬的后妃省亲的衬托之下,常柯敏大学士的孙女出阁仿佛并不是什么大事一般黯淡无光, 只在亲眷的圈子里流传了开来。兼之新郎并不在京城, 这一场路途遥远的亲事还要现将新娘子送去广州府,然后才能在那边继续剩下的一半。
  是以, 哪怕两家都是诚意满满, 一个重金礼聘, 一个十里红妆, 这一场本该叫京城众人津津乐道的婚事就像是一个小石子丢进了水面一般, 迅速地销声匿迹。
  且不说另一边的常家女眷多么的不舍, 这一头所有人都喜笑颜开地忙碌着,也就林瑜自己跟个没事人似的,就算被官场上的前辈调笑, 也未有红过一次脸。
  倒叫那些不怀好意想看美人羞涩含羞的老不修扼腕不已,谁家少年不慕少艾呢, 偏偏这一个不大一样。
  林瑜这是懒得再装,再者, 他已经是第二任外任了,表现得稳重一些也是寻常。
  广州府本府的事务要是出乎意料的轻省, 现任的广东巡抚史睿是个实干之才,有他领着广东布政使司,不能说大权独揽, 但也差不太多。
  上一任的知府就被架空的差不多了, 手下也就刑名这一块还能插得上嘴。但是这年头讲究一个官字两张口,无钱有理莫进来。除非实在没本办法的, 哪个小老百姓敢告状呢!
  是以,林瑜一开始还挺闲的。
  那边巡抚见他没有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打破他经营出来的局面,对林瑜也客气了很多。毕竟他是知道一些这个少年知府在兴化府的手段的,这一回他无论出于什么情况,没在广州开埠的关头和他闹起来,他也很愿意做个好长官。等他这一任捞够了功劳,走得时候自然会将手里权利尽数下放给林瑜。
  林瑜还能不知道这位史巡抚心里的想法,无非是看在广州在他的任下开埠——兴许在朝堂上也有他的一番推波助澜的功劳。他不可能叫别人在他的功劳簿上啃下一口来,那么捏紧了手中的权利几乎是必然的。
  这和林瑜一开始的计划不大一样,但是,在发现史巡抚和广东水师提督方珏不对付之后,他就放弃了原本的计划,而是将所有的活动往暗中转移。
  上面两个斗起来,正好他在下面浑水摸鱼。相信和他一般,今年新来的粤海关监督佟瑛也是这么想的。
  这第一任的粤海关监督不出意外,当今挑选的是满姓,还是他上辈子印象中大名鼎鼎、如今已经沦为小部族的佟佳氏。林瑜发下当今对小姓氏的启用程度相当高,无论是新任的东阁大学士马佳钰荣,还是现在的这个佟瑛。
  林瑜和这个人没什么交集,他明面上闲,暗地里却有事情需要他亲自决定。更何况,林瑜府衙张灯结彩的准备迎亲整个广州府的官吏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不识相地上前来打扰。
  而这个粤海关监督就更不用说了,他是真的忙。开埠第一年,算不上前所未有之事,但是宋时海运交易的纪录在战火中已经失传,再者当时的开放和本朝情况又不一样。至于前明早期的文献倒是有流传下来,只不过他身为当今的心腹,自然知道皇上的心思。
  开埠是必须的,这是皇家钱袋子。但是钱袋子不能有漏洞,所以他要配合着当地水师打击走私。更重要的,是不能叫前明强大的水师死灰复燃。如今水师这般,就够用了。要不是这东面还有一个面和心不和的东番,只怕这广东水师早就被裁撤了去,哪里还有今日。
  只是,方珏此人贪酷甚重,佟瑛悄悄地打发人去问过,水师五军,按理来说,那是五万人的满编。人是不可能满的,他光空饷就能吃个肚圆。但是,这些兵士的饷银至今就没发全过。不是说他同情这些绿营兵士,而是这代表着方珏很可能为了钱做出包庇走私的事情来。走私多了,他这边进上的关税就少了,他的位置也是要不保的。
  好在史巡抚和方珏不大对付,有这么个高官顶在前头,他也好在方珏那边卖个好。到时候,也不用完全禁绝走私,只要他这边能和皇上交差就行。
  佟瑛这边思忖着,边上的小厮上前提醒道:“今儿是林知府迎亲的吉日,您看?”
  “就是今天了?”佟瑛蹙着眉头,他是忙昏了头,那边早就下了帖子,也是定下要去的,但是,“算了,你叫管家把礼送上就行。”一个没什么实权的汉官,就算他的品级比林瑜低了一阶,那也不必买他的账。
  顿了顿,又道,“等等,叫管家把礼减了三分再送去。”也没必要给什么面子,浪费银钱。
  林瑜今天是注定发现不了这样的小细节了,一大清早就被白术拉着打扮,务必上上下下一丝不苟方罢。他也是真忙,就在迎亲的当天,还一边吃早膳一边处理了一桩突发的事件。
  早早用过膳,他就得迎出城门去。常家嫡支大姑娘出嫁这般大的事情,不可能绕过泉州的那一支常去。是以,常子茜是先从京城赶到泉州,在泉州老宅休息了一段时间,再由这边的兄弟们护卫着,向广州府走。
  幸好她不是和晕船的,否则这一路可有的受罪。
  林家给的聘礼极重,幸好常家也不是什么没底子的人家,又有今年南边新送去的一笔银钱,轻轻松松就置办起来了。家里的长辈爱惜,多少聘礼都充进了她的嫁妆里头,也叫这一份嫁妆晒出去不知多少人咂舌。是以,原本她祖母、母亲还想着将这一份的嫁妆留在京城,就关进瑜没住过多长时间的府邸里头。横竖有账册不怕,也不必一路叫人看了眼红。
  还是常柯敏发话了,不方便的大件家具就送进府中,方便带走的就一路南下。面对自家夫人财不露白的反驳,他只笑呵呵地说了一句:“安心,必不会出事的。”他虽然不知道林瑜的势力到底如何,但是能做到快速而无声无息地沟通内外的,想必只有水路。
  只要他家姑娘走得是水路,那就绝对不会有安全之虞。
  果然,辰龙在暗处一路相送,直到进了泉州府由别的地支、不,生肖接手后才放心的离开。
  这一切都在常子茜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发生的,作为待嫁的新娘,她唯一的感受就是这一路又顺利又太平,是个好兆头。
  新郎跨马迎亲,在这个时代稍微有些条件的人家,都是一项必备的流程。不过,大概没人见识过像这个新郎一样,是真的发挥了高头大马四条腿的优势。人家跨马那是不急不缓喜气洋洋,林瑜不好在府城之内疾驰,稍微加快一些速度还是可以的。
  无他,为了赶吉时。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在昨天提前出城,而是今天一早匆匆忙忙的,其中之由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大约是大红的喜袍衬得人都精神起来了,就算林瑜还是一脸沉稳依旧,常子兰在看见这个已经许久没见的知府的时候,还是觉得他喜气盈腮。
  按说,就算是在城外驿站迎的亲,作为族里的便宜大小舅子们还是要尽责地拦住林瑜,尽情地为难他一番,才是常家闺女的尊贵之意。
  但是常子兰看了看身侧没出息地盯着新郎看的诸位兄弟,只觉得这时候大约只要对方笑一笑,这边就完全丢盔弃甲了。想了想,他抱过身边揪着他下摆好奇的大眼睛直往外瞅,却不知哪一房的眼生小堂弟,悄声嘱咐了一句。
  人好看就是占便宜,果然常子兰的这群兄弟根本就没能坚持上几回合,再者诗词歌赋都考过了,还能为难地住一个六元状元不成,各个心安理得地拿了红封就准备退开。
  林瑜微微一笑,正要往前迈步,就觉着大|腿上碰到一个软乎乎暖暖的东西。一低头,就看见一个眼珠子清凌凌的小娃娃抱着他的大|腿,仰着头看他。
  娃娃才两三岁的样子,哪家人家这么粗心,也不怕今天人多口杂地冲撞了。林瑜长眉一挑,看见娃娃腕子上脖子上戴着的沉甸甸的金镯子、八宝长命锁,一弯腰一伸手将孩子托抱在怀里就往里走。
  常家老宅的正堂里头,等着新郎前来迎亲的众人被这与众不同的出场方式被唬了一跳。瞬间脑子里就翻起各式各样的风暴来,不是说林知府洁身自好么,这是怎么说?
  “门口捡了个娃娃,一路抱过来也没人认领。”林瑜笑着道,“没人要我可就一并带走了。”
  还是其中一个圆脸夫人反应快,知道事情不大对。她忙以目视边上的熟人,低声道:“可知道哪个叔伯家的?”把孩子乱扔不说,还戴着这么沉甸甸的金首饰,这哪里是爱惜之意。
  一个不过两三岁的孩子,一般都不怎么领出来,哪里知道呢?
  正面面相觑间,吉时到了,常子茜在一位全福夫人的陪伴搀扶下,出了闺房来到正厅。身后还跟着喜娘、丫鬟婆子乌压压一群人,一瞧见抱着个娃娃的林瑜,竟都愣住了。
  还是常子茜反应快,她手一按搀着她的全福夫人,也不顾能不能开口讲话的规矩了,道:“哪房丢了孩子!”
  那全福夫人回过神来,心里将尽出幺蛾子的那一家抛了个臭死。又不好误了吉时,忙推着笑,亲自上前伸手道:“许是哪一家粗心了些,这会子正急着呢!”
  林瑜也没有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给自己妻子的母族不好看的意思,只是有人居然敢在的婚礼上搞事还是叫他不渝,道:“夫人回去可得好好问一问,若是实在找不到,就叫子兰送来广州府。”
  那全福夫人额头上密密麻麻地全是冷汗,一边心里暗骂。见新郎就此松开手没有不依不饶,不由狠狠地吐了口气,接过孩子来抱在怀里,连连道:“林知府说笑了,说笑了。”
  常子茜抿起嘴来悄悄地笑了笑,有人利用她大喜的日子里做这般缺德事,还撞到林瑜的面前,她本应该恼怒的,但是看见他似笑非笑将人挤兑地没话说的样子,她却忍不住觉得开心起来。
  当然,也可能是她这几天叫这些口口声声三从四德的夫人给烦的。
  外头看见新郎就这么抱着个孩子进去的众人早就已经吓傻了,特别是亲手将孩子送上前去的常子兰,还没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就见里头新郎亲自牵着新娘出来了。
  身后本该跟着的全福夫人没了踪影,丫鬟婆子们各个噤若寒蝉,也就跟在新娘边上的嬷嬷一脸镇静。过了好一会子那全福夫人找了个靠得住的熟人交托了孩子,这才匆匆地上前来。但是,这时候新娘都被新郎送进了喜轿了。虽然不符合规矩,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喝止。好些做夫人的面上还隐隐有着羡慕之意,叹一声嫡支的大姑娘命好。
  林老管家已经在城内的大酒楼里订好了席面,现在的规矩,娘家和夫家的人不在一道吃。但是,这一场婚礼又不一样。总不能叫娘家的人都挤在驿站用餐吧,也摆不出什么好东西。
  是以,驿站这边林瑜撒了银子叫他们摆上三天的流水席,路过的都可以吃。这些好歹从泉州送亲过来的族人总归要好好安排。横竖,回门之礼是没有了的,还不如留他们住几天休息一下再启程回泉州。
  婚礼之后,两人如何相得且不必说。
  年前皇商孙家已经纳捐了银子,这一段时间一直在等着合适的人上前来。就像是之前说的,这么大的一份利孙家根本吃不下来,不得不联合其他的商家。
  林瑜前段时间就在忙这件事,老牌如姑苏张家凭着百年的老字号还有手中的缀锦阁占了一席之地,而京中猜测的玉英阁则被林瑜挂在了一个姓潘的属下身上,他本来就是花露生意的真正负责人,也勉强占了一个位置。这还是爱德华表示他和潘兄弟之间的友谊无可动摇的情况下,须知这段时间私下里偷偷接触这个洋人的商人可不少。
  若是说通了这个固执的洋人,生意能分一杯羹不说,也能将新兴的玉英阁的位置给挤掉,可谓是一石二鸟。可惜的是,直到现在为止,都没人能够说服那个可恶的洋人。
  郑家的人也占了一个位子,就是当初那个在兴化府出现过的姓萧的商家。也是这一家人出面和常家谈得蔗糖的合作,看样子本身就对走私很熟,这一回披了一身官皮,更是得心应手起来。
  本来那孙家为了讨好常大学士,还准备邀请常家的。但是,常家无论如何都不会在明面上参与广州的商行。是以,折中一下,就由在泉州府一房从商的姻亲来。这样,既算是扯上了一点关系,又不至于给朝堂之上的常柯敏带去麻烦。
  还有一个另众位商人意想不到、却一个都不敢吱声的人物,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人。盖因此人出自当今沟通南北的漕运,或者,在这群走南闯北的商人心中还有另一种说法,漕帮。
  那皇商孙家的姻亲打从心底的不乐意,他们家都没能沾上什么光,凭什么叫那些卖力气的苦劳力占了一份去?
  孙家的当家人横了这个不成器的小舅子一眼,阴仄仄道:“就凭人家占着水运,外头洋人来的精细货什你敢在陆路上运?”就算包装得再好,一个山的山匪就能叫这份心给彻底毁了去。
  可怜他这个小舅子不大明白,或者说他是明白走陆路不安全,但是他却不懂:“只要漕运上的官员一下令,他们还能不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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