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进了不同的公司,感情一直稳定,三年后正筹备婚礼,Nick突然提出分手,跟她说爱上了别人,她假装同意,并让他无意中发现他有了身孕,新婚不久她无意摔跤流产,Nick体贴得照顾她,不过聪明如她,知道他对她本来就不多的爱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了责任。
这些年,一直都是责任。陪着她周游世界,无论多昂贵的东西,只要她的目光稍作停留,就会买给她,从来不会忘记她的生日,记得夫妻间每一个纪念日,每一次都有价值不菲的礼物。
他们喜欢邀请朋友到家中做客,隔三差五都有小型聚会,聚会中两个人妙语连珠笑料迭出,是羡煞多少人的恩爱夫妻。
可是每一次聚会结束客人走后,他们相对无语,就算肖楠挑起话题,他也总是笑着应付几句,就会起身钻进书房,有时候一夜都不会出来。
至于夫妻间的亲密,只有肖楠在他的咖啡中加上助情的香料,他才会主动。
她曾趁着他出差进入他的书房,查看过书架上每一本书,看过他电脑中每一个文件,没有丝毫蛛丝马迹,没有照片,没有MSN,没有QQ,没有微博,没有日记,什么都没有。
除去出差,他每天按时回家,他是众所周知的宅男,他没有时间外遇,也不屑外遇。
可是,他的心从来都不曾在她身边停留,他心底依然藏着那个人,这个人究竟是谁?这样的念头让她几欲疯狂,今天她有了答案。
可是她心里留着侥幸,当年他的公司和王滢的公司是合作伙伴,他和王滢常有生意往来,也许是自己太多疑了,王滢只不过听说他和我结婚了,随口那么一问。
该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吧。
肖楠拨通了丈夫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楠楠,有事吗?”
如果是别的妻子,会用撒娇的口吻说:“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吗?人家想你了。”
可是丈夫从来不给她撒娇的机会,肖楠吸一口气用轻快的口吻说道:“亲爱的,知道我今天在街上碰见谁了吗?王滢,GP公司当年的总经理王滢。”
电话那端沉默着,半天才问了一句,声音里藏着小心:“她,好吗?”
肖楠闭了眼睛:“她好不好,与你有关系吗?”
丈夫有些吃惊:“怎么?当年我与她的事,你不知道吗?”
肖楠吼了起来:“我怎么会知道?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丈夫默然片刻:“楠楠,在你的办公室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两个人的公司只隔着一条街,他很快就来了,进了她的办公室看着她:“我与她的事,我一直以为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没有提起过,因为每次提起她,我就会心如刀割。”
肖楠呆坐着:“你以为我知道?以为我接受了?”
丈夫蹲在她面前:“楠楠,我不想让你受委屈,可是你有了我的孩子,虽然孩子没能留住,我们结婚后这些年,我一直在尽全力做一个好丈夫。”
肖楠的眼泪落了下来:“为什么偏偏是她?换作任何一个人,我都能让你把她忘掉,为什么偏偏是王滢,她是个那么有魅力的女人,这些年,你未曾有一刻忘记她,是不是?”
丈夫低下头:“楠楠,对不起。”
肖楠哭泣着,丈夫在她对面坐下默然等候,许久等她平静了些,看着窗外节日的灯火问道:“楠楠,告诉我,她好吗?”
肖楠站起身:“她有死心塌地爱她的老公,有默默思念她的情人,她能有什么不好,何况她是王滢,她在任何时候,都会让自己过得舒服。不是吗?她需要你惦记吗?”
丈夫摇头:“她没有任何错,是我迷恋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为她着迷,我默默关注着她,直到忍不住对她挑明,我当时只是一个小助理,她并没有嘲笑我,也没有无视我,她约我到一家咖啡厅,跟我聊了五个小时,聊她的丈夫她的家,也聊她的无奈与彷徨,她想消除自己在我心中的光环,我却更加喜欢她了,我疯了一样给她送花订餐,在办公室门口等她下班,我给她开车送她回家,我跟她聊天,发现彼此间越来越多的默契,她被打动了,有一次我撞见她的先生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管不顾得抱着她亲吻,我嫉妒得发疯,吞了安眠药自杀,被人发现送到了医院,她到医院来看我,她第一次抱了我,她抱着我安慰我,我在她怀中痛哭流涕,那是我这辈子最羞愧的一次痛哭,也是最痛快的一次。我这一生,最大的欢喜与痛苦都是她带给我的,可是,她突然就离开了,辞去工作,举家离开北京,从我的生命中彻底消失,无影无踪。我又一次想到了去死,可是你有了我的孩子,我的生命有了延续,我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肖楠闭着眼睛不看他,丈夫轻轻握住她的手:“楠楠,对不起,如果你要求,我愿意离婚。”
肖楠看着他:“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肖楠心里不住冷笑,怎么,你感动了?是的,我要和你在一起,让你看着她痛苦而无能为力,她的女儿赵晓夏在我的手中,我若毁了她,王滢会落入怎样凄惨的境地,我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感谢投雷打赏的亲,群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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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相通⑦
晓夏回到家中看着狄野发愣, 狄野笑着迎了过来:“我不请自来,伯父伯母和晓冬对我很热情,很友好。”
晓夏白他一眼:“那是我预备工作做得好,明里暗里说了你多少好话。本来准备着明晚年夜饭请你过来, 没想到这么心急。”
狄野看着她笑:“去你的房间里坐会儿?”
晓夏嗯一声带着他进了自己的小屋, 狄野关上门, 后背抵在门上,一把抱住了她,抱得紧紧的,脸埋在她的肩窝低声说:“想你了。”
晓夏回抱着他笑:“我也想你。”
两人安静相拥着, 慢慢寻找对方的唇舌,触碰在一起, 狄野轻声说道:“我很喜欢你的家人,很喜欢。”
晓夏笑着拉他坐在床上:“很久没有独处了,就我们两个人,今天下午就在屋子里窝着, 那都不去。”
狄野说好,吸一下鼻子说好香。
晓夏从枕下抽出一本影集递给狄野:“拜托老妈带过来的,我从小到大的都有。”
狄野接过去眼眸一亮:“专门带给我看的?”
晓夏点头,狄野笑着翻开,出生到满月到百日到周岁, 周岁的有一张裸/照,晓夏捂了眼睛从指缝里偷看,还好是趴着的, 狄野看了很久,看着看着哈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太可爱了,跟小茸小时候差不多。”
晓夏翻了过去嘟囔道:“下一页,看下一页。”
狄野一手揽着她,让她靠在怀中,一手翻着相册,时而吻一下她的头顶,看到七周岁照时讶异道:“一直胖嘟嘟的,这张突然就瘦了。”
“那会儿生了一场大病,你看八周岁那张,更是面黄肌瘦。”晓夏说着话翻了过去,“后来,老妈求了白云观一位道长,他救了我一命。”
晓夏又翻了一页,指着一张合照说道:“就是这位道长……”
狄野看着那张合照抿一下唇:“娄明山,娄道长?”
晓夏抬头看着他惊喜道:“你认识?来北京上大学那年我去探望他,说是十四年前就去世了。”
“没错,他是自杀的,因为背信弃义差点儿害死朋友而自杀。”狄野看着那张照片。
晓夏想要追问,狄野把相片翻了过去,指着她十周岁的照片笑道:“这张开始变漂亮了,成小美女了。这时候已经搬到古城了吗?”
晓夏嗯了一声:“明年夏天我休年假,你跟我回古城不?”
狄野笑说回,接着往下看,十二岁的时候,有了赵晓冬,晓夏每次照相都把弟弟抱在怀中,跟小妈妈一样。
合上相册抱住她亲了亲,笑说道:“我去厨房给伯母帮厨。”
晓夏扯着袖子不让,狄野笑道:“得跟岳父母留个好印象。”
晓夏松开手:“我累了,躺一会儿,这几天不在你的床上,睡得不踏实。”
狄野手指抚上她的眉心:“睡吧,你睡着了我再去。”
晓夏笑着想说什么,眼皮发沉,瞬间睡了过去。
狄野看着沉睡的她,这些日子他并没有放弃追查书妖的下落,根据晓夏的描述,他现在应该是十岁左右的男孩儿,和赵晓冬差不多。可是他再也没有出现,他应该是躲了起来,他躲起来做什么?
每天夜里她睡着后,他都会去寻找,因为书妖腹中有木镯,又嚼食过两朵荻花,他抱着小妖一条街一条街搜索,却追查不到他的妖踪。
在搜索的过程中,他的妖力快速增长,超过了自己的预料。就象现在,他的手指抚在晓夏的眉心,想让她睡着,眨眼间她就睡着了。
他甚至无意中凭感觉,就能知道许多妖魔鬼怪的存在,他们见到他都会战战兢兢,连后街的小鬼王看见他都快迅速逃离,他一一询问过,没人见过那个书妖。
狄野坚信他没有离开,他已经知道荻草的力量,他不会罢休。
这几天本来要放下,安心陪着晓夏,陪着她的家人。可是今天无意中,他又知道了一桩旧事。
他进了厨房,赵妈正在择菜,狄野笑说道:“晓夏睡着了,我来帮厨。”
很自然得洗干净手帮忙,赵妈笑道:“听晓夏说了,你的厨艺很好,这一点尤其让我满意,我家先生可是十指不沾洋葱水,油瓶倒了也不扶的主。”
狄野笑道:“没人给我做饭,我是为了填饱肚子被逼无奈。”
赵妈就笑,说笑中狄野说道:“前一阵子晓夏病过一次,去医院查不出原因,我有个朋友懂一些阴阳之术,他说晓夏是魂魄离体,猜测她小时候生过大病,去鬼门关走过一遭才会这样。我本来不信这样的荒诞之说,奇妙的是,那位朋友给了她一个木镯后,她就好多了,夜里睡得踏实了,也不再做噩梦。”
赵妈脸色有些凝重,诚恳看着他道:“我年轻的时候听到这些也会觉得荒谬,晓夏小时候健康活泼,七岁的时候突然就消瘦了,小孩子不懂得表达,依然疯玩疯闹,我和先生各忙各的工作,感情上也因为误会差点儿出了问题,等到发觉孩子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赵妈回想起当年依然心有余悸,红着眼圈坐了下来:“晓夏卧病在床一年,眼看就不行了,北京那么多有名的医院,许多一流的专家,都看过了,束手无策。我走投无路,到白云观烧香祈福,我望着那泥塑的神像,知道谁也帮不了我。烧过香出来坐在一个石凳上嚎啕大哭,娄道长听到哭声走了过来,问我有什么难处,他跟着我到了我家,看着昏昏欲睡的晓夏,他说他有办法,让我在家等着。”
赵妈的眼泪流了下来:“第二天他来了,带来一棵很粗壮的树,那树被断成数截,断口处淌着血一样的水,他让我把枝干剁碎熬汁儿给晓夏喝,一日三次直到喝完。”
狄野听着抿紧了唇,赵妈的手抖了起来:“每次剁的时候,那树干都会流出血水,将砧板染得鲜红,还会发出声音,好象是疼得难以忍受的呜咽声,我心里难受,觉得好象是在砍一个生命,可是晓夏的病情一天天好转,我硬下心肠,当那些树干用完的时候,晓夏活了过来,我的女儿又活蹦乱跳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和先生经过那两年的煎熬,更加珍惜我们的感情我们的家,我们决定离开北京,去一个幽静的地方,离开眼前的纷扰和诱惑,我们选择了度蜜月的古城。”
狄野沉默着,眼眸幽深望向窗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伤。赵妈沉浸在往事中,说着话又笑起来:“那棵树的根须我留了下来,栽在家中的后院里,长出一小片秋荻草,晓夏生病的时候,我就拿荻花煎水给她喝,总是药到病除。我怀赵晓冬之前,也是喝了荻花煎的水,很快就怀孕了,我觉得那是护佑我们家的神草,我也因此更加珍惜生活敬畏生命,心中再也没有了当年那些出人头地的欲望,心静如水得守着我的小家我的先生我的儿女,我很满足。”
说着话看向狄野,他似乎有些站不稳,紧靠着壁柜,两手紧攥着洗碗池的边缘,脸色苍白如纸,点漆一般的黑眸中风卷云涌,赵妈惊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狄野回过神摇摇头,微笑说道:“伯母说的事匪夷所思,我有些惊着了,我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也该回家去看看,帮着弟弟妹妹准备一下年货。”
赵妈送他下了电梯,狄野是有担当的孩子,不会承受不了这么点儿事,自己不会看错人,可他刚刚的表现太奇怪了,仿佛这件事于他有切肤之痛。
春节的北京路上车辆稀少,狄野一路风驰电掣狂飙到了家中,下车看着楼顶一提气,身子腾空而起,转瞬已落在楼顶,他冲进温室看着小妖,慢慢靠着木桩瘫坐了下来,低低叹一口气。
小妖窥着他的脸色低声问:“你怎么了?和晓夏闹别扭了?”
狄野默然摇头,小妖低垂了枝干,他不理我,我也不管他。
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狄野在说话,声音低喃,好象是自言自语:“十四年前荻树被盗,我的血一点点消失,精力逐渐耗尽,我就那么躺着,好象一条脱了水濒死的鱼。我很痛苦,恨不得马上死去,可是一口气吊着怎么也咽不尽,那是我漫长的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光。”
小妖小心翼翼问道:“你从来没提起过,听说大毛和小茸也被你赶回了神农架,你一个人呆着,你那会儿是不是很绝望?”
狄野摇头:“孤独寂寞痛苦绝望,都有,可最多的是恨,被朋友出卖的恨。娄道长是位除妖的道士,也是我见过的最慈悲的人,他知道我的底细,可是他主动和我做朋友,他说我一心向善,比很多人更像一个真正的人。我崇拜他信赖他,可他明知道荻树是我的生命之源,为了救一个人的性命,趁着我外出,把荻树给砍掉锯成了许多截,然后剁碎熬制,他们加诸在荻树上的每一次伤害,都是在对我进行凌迟。这些娄道长是知道的,可是他为了人类,还是看着我这只妖遭受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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