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主可是敢跟白家大小姐叫板的主,如今这幅小白菜模样不要太假好不好!
而且看这姑娘身上的衣裳首饰,可是比她们在座的许多人都要好。
可是就是有要捧她臭脚的人,还是那位穷酸气的太太,听了这话,用帕子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可怜的岳姑娘,你要是有什么委屈,一会可要叫秦淑人给你做主啊!”
这说着,便见刘恭人、蒋恭人、白恭人一行人进来。
在座的赶紧起身见礼,一番客套后,先前那些人也发现了白茉莉,皆暗中打量,除了家里有钱,相貌气质和苏恭人真是差的远了。
白茉莉自然感觉到了那些人的隐晦眼神,但她以为是在看自己今日的着装,不禁挺了挺胸脯,一帮穷人,肯定没见过这么华贵的衣饰,她今个心情好,随她们看吧!。
白茉莉上身穿一件白银条纱衫儿,外罩大红焦布比甲,下面搭配一条密合色纱挑线缕金拖泥裙子。
发梳元宝髻,中间一朵大红的海棠纱花,轻纱堆的花瓣上嵌着水晶珠,中间的花蕊是金丝缀着米珠,很是精致。
发髻左侧插着一支八宝珊瑚如意簪,右边是一只双捧心翠蝶珠花过桥镶翠嵌珠金簪,发后一只赤金嵌红宝石的蝴蝶压发。
耳朵上的金累丝灯笼耳坠,中间是一颗莲子米大小的红宝石珠,脖子上丹凤朝阳连花瓣四合如意百宝嵌的金项圈,缀着一枚鸡蛋大小的羊脂玉莲花坠。
手腕上共有四只高冰种嫩绿色的翡翠玉镯,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金镶菱形玫瑰紫蓝宝石的戒指。
白茉莉长着一张鹅蛋脸,重眉俊目,看着倒不像是纯正的汉人。听说她的高祖母是畏兀儿的美女,大概是隔代遗传的原因,加上高挑丰腴的身材,颇有些少数民族的异域风情。
她扫视了一圈,没发现有陌生人,挑了挑眉,那个贱婢倒是好大的架子,居然这个时候还没来!嗯,来了?
白茉莉看到了岳百优,就知道苏氏肯定来了,要不然秦淑人哪里会给岳百优下帖子。
不过苏氏不在这儿,难道在秦淑人那边?想到孙妈妈那个老婆子居然说秦淑人那有贵客,见都没见她们就叫人直接领到前厅,白茉莉就气的不行。
神气什么,不过是个二嫁的寡妇,若不是出身好点,有个好哥哥,哪里还有她的活路?
难不成所谓的贵客是那个苏氏?
“这不是岳姑娘嘛,你怎么会在这?哦,我想起来了,你那出身不凡的好嫂子带你来的。苏恭人哪去了,我们还等着拜见呢!”
说话的是蒋恭人的小姑子,蒋恭人的夫家姓张,这位张姑娘和岳百优也是那种相看两厌的。
张姑娘出身望族,又是正室嫡出,要出身有出身,要学识也有学识,只被家人惯的有些娇纵不说,还没有一张芙蓉面,长得连清秀都算不上,是那种丢人群里就被淹没的主儿。
对岳百优这种“野鸡变凤凰”的想向来看不上,又嫉妒她有一张娇丽容貌,每每见了都要明朝暗讽一把。
今个见了岳百优,不等白茉莉开口,她就先集中了火力炮轰岳百优,还嘲笑了一把苏苏。
白茉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言语,她向来是装惯了高冷的,只伸手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宝石的颜色稀罕得很,是上面为了安抚他爹赏下来的。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密旨,想到密旨的内容,白茉莉将腰背挺得更直,仿佛自己已经坐在宝座上,等着人朝拜。
心里也对自己以前喜欢洪笙感到可笑,他是什么人,泥腿子出身,自己能看上他,是他的造化,居然还敢拒绝,真是不知所谓。
如今自己不喜欢她了,还有更好的未来,更加好贵的身份,一个四品恭人白给她都不要了。
不过她的尊严不能亵渎,以后定叫洪笙死无全尸,如今就拿他媳妇收点利息吧。
还有岳百优那个蠢货,居然以为拿着那点香料就捉住了白家的把柄,还做着拿捏她的美梦,更是不知死活。
算了,看她透漏了那么多洪笙的消息,以后就给她留个全尸吧!
不过如今计划得改变一点了,无论是给洪笙当正妻还是平妻她都不感兴趣了,所以倒没必要急着弄死苏氏。
听闻洪笙对他媳妇很是情深不悔,一心一意的,这苏氏,没准以后还有大用呢!
只这些事没必要和岳百优说,这个女人只认银子,贪婪无比,若是有足够的利益,难保不会卖了自己!
而其他人显然不知道表面上一派高傲的白茉莉在想什么残忍的事。
那个抹着眼泪说岳百优可怜的妇人暗中看了一眼白恭人,见她脸上带着温婉的笑,这才对张姑娘有些谄媚的道:“苏恭人在正房陪着秦淑人呢,姑娘去上房拜见时没见着?”
这话一出,屋子里顿时一静,刘恭人是屋子里岁数最大的,此时却觉得有些尴尬,默默端起茶盏,只见茶汤色泽鲜亮、香气高爽,茶芽大小长短均匀,形如银针,内呈金黄色,白毫显露。
刘氏品了一品,是贡茶顾渚紫笋,而且还不是她们家喝的那种。比之更好的那只能是第一批在清明前必须进贡到京的“急程茶“。
想到此,刘氏把心里的火气压了压,道:“秦淑人那边正在招待贵客,我们并不曾拜见夫人呢。洪指挥佥事受刘指挥使看重,苏恭人自然比我们多几分体面!”
第十九章 卖人情(二更)
刘氏的话一落下,前厅里气氛一时之间就有些凝重,只屋子里的人却不知道,她们说的话被人一字不差的转述给秦氏听。
苏苏起了身,对着秦氏、赵氏行了礼道:“我先去会会这帮没多少体面的,也好叫她们知道知道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
苏苏向来习惯与人为善,但若有人欺负到她的头上,也不会忍下就是了。
秦氏笑道:“放心大胆的去做,出了事有秦姨呢,我看她们就是太闲了。”
赵氏也嘱咐道:“虽然乱心扉有了解药,你也一定要小心,谁知道她们还有什么阴损招数?”
苏苏笑了笑,“两位姨母,你们放心,苏苏不再是以前的苏苏了,我能保护自己。”
等苏苏出了门,秦氏感叹道:“苦了这孩子了,当人家下人的,哪有她说的那么轻松?看她如今这八面玲珑的劲头,就知道其中艰辛了。”
赵氏安慰小姑子道:“苏苏若还是小时候那样的怯懦性子,我们才该发愁呢!你都说了,那孩子打小就聪明,她自己会度情处理处理的,若不成,不是还有我们嘛。”
两人说着话,秦妙不耐烦坐在这儿听她娘和姑妈唠叨,“我去表妹那儿坐坐。”
秦氏想到刘恭人一行人,为了叫白茉莉来的不显太突兀,居然不经询问主家就带了自家姑娘来,不禁眼神暗了暗。
今儿个她原没有邀请未婚的姑娘上门,两个女儿自是在自己院子里跟着嬷嬷、先生学规矩,读书。
“去吧,你表妹们还小,一会儿你帮着招呼一下那几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秦妙听了姑妈这话,笑了笑,仿似盛开的玫瑰花,“姑妈,您擎好吧!我一定叫她们有宾客如归的感觉。”
赵氏无奈的瞥了一眼女儿,“别太过分了。”
秦氏身边一个叫翠竹的丫鬟亲自领着苏苏去偏厅,一边走一边悄声和苏苏说了有人拿话牵头诋毁苏苏,为难粉黛的事儿。
“那会儿夫人没发话,小丫鬟不过在窗下听了几耳朵,刚过来传话时偷偷回了奴婢。这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儿,奴婢只和恭人白说两句,恭人也有些准备才好。”
苏苏一听,就知道粉黛到底没压住脾气,叫人拿捏住了把柄。不过只她这份护主的心,苏苏也不忍责怪。
这个翠竹也是好心,苏苏便摘下手上一枚赤金嵌着绿碧玺的攒花戒指要塞到她手里。
“好姐姐,难为你在人前顾着我的体面。这虽不是什么名贵东西,式样却精巧,姐姐拿去戴着玩儿吧。”
翠竹一看那戒指便吃了一惊,忙要推脱。她不过是看太太看中苏恭人的份上,顺手卖个人情罢了,哪里好收这么金贵的东西?
翠竹暗想:这位苏恭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看出手倒比她们太太还要大方。
她跟着太太也算见过些世面,那赤金托上是六颗黄豆大小的绿碧玺攒成一朵指甲盖儿大小的花,那碧玺虽不大,颜色却鲜艳,质地也纯净。
金子、碧玺且不说,做工却是着实精致,这样一枚戒指怕得值百八十两银子。
只还不容她说话推脱,就听苏苏道:“知道姐姐跟在秦姨身边好东西见多了,姐姐不收,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苏苏说着,拉了翠竹的手,顺手就把那枚戒指戴在她的指头上,大大小小刚刚好,笑道:“姐姐瞧,你戴着多好看啊。”
那戒指只衬得翠竹的手更加修长白皙。翠竹见了,自然也心生喜欢。
金子、珠宝,配上巧工阁的手艺,哪里会有女人不喜欢呢。
翠竹心里想着自己在太太面前也有几分体面,这又是苏恭人赏她的,一会儿回了太太,也算过了明路了,便笑道:“是奴婢贪了恭人的好东西。其他姐妹不知道该如何羡慕奴婢呢。”
苏苏又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六钱重的金锞子,“这个托姐姐赏给那个小丫鬟吧,也是难为她了。”
翠竹脑子一转,没有拒绝,接了过来。“奴婢那还有两身衣裳,就随恭人赏的这个也给了她,多亏了她听了那几耳朵,才叫奴婢白得了这么金贵的东西。”
秦氏虽不爱交际,但对哈密大大小小的官员女眷却知道的一清二楚,翠竹跟在她身边,自然也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
看秦氏、赵氏对苏苏的态度,表面冷淡不过是给外人看的,翠竹她们自然知道秦氏对苏苏的看中。
如今见苏苏不仅没一点架子,待人和善还出手大方,她虽然不是眼皮子浅的,却不得不说这位苏恭人着实不凡。便也投桃报李,悄悄跟苏苏说了几句前厅里那些人的一些小道消息。
苏苏听着这些话,心里也感叹:秦姨调教的丫鬟,也是个秒人儿呢!
苏苏看了看跟在自己身边的水墨、玲珑、七巧三个,又想到跟在岳百优身边的粉黛,她们虽也聪明,见过些世面,不过到底岁数小,还是压不住阵。
偏厅里,如今已分成两派,一派是事不关己,不搭话也不反驳,只不过这样的人不过小猫两三只。
另一派则都是因为各种原因对苏苏怀有敌意的。
此时知道苏苏早来了,并且一直陪在秦淑人身边,和她们这些话都没和秦淑人说上两句甚至都没见着真神的女眷相比,苏苏看起来却是比她们有体面。
所以在得知了粉黛是跟着苏苏从京城来的丫鬟后,便以可怜岳百优这个孤女为借口,拿粉黛做笺子,直指苏苏。
苏苏与翠竹刚到了门口,还没进门,就听见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道:“这个小丫鬟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能知道什么叫踩高捧低,不过是主子怎么吩咐就怎么办罢了。你们也不要为难她了,一会儿苏恭人来了,咱们替岳姑娘求求情,想来苏恭人也会给几分脸面的。”
苏苏在门口见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穿着一身秋香色衣裙的美貌妇人开口说话,然后又听她道:“可怜见儿的,岳姑娘你自己也得立起来,多做打算才是。”
苏苏心中暗道:这人倒是个语言高手!也开口道:“噢?这位太太要怎么替岳姑娘求情?还有,我家的丫鬟,自然是要听主子的吩咐。只她做了什么,要你们屈尊降贵的为难一个小丫鬟?”
众人顺着声音往门口看来,只见来人缓步而入,背后的阳光仿佛都凝聚在她一人身上,勾勒出一个优美的身影,连那万丈光芒都掩盖不住她自身的光彩。
第二十章 站出来(三更)
苏苏话音落也进了屋,身后的阳光恋恋不舍的离去,众人只见她明眸皓齿、雪肌冰肤,乌发如云、俏脸如花,叫人一眼惊艳,二眼入心,三眼迷离。
苏苏的美不具备侵略性,气质也是温婉如玉,无论男女,一见皆心生好感,可谓是老少皆宜、雅俗同赏(哈哈,成语就要这么用!)。
但这穿越过来就具备的金手指,此时却不是太好用了。
苏苏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个秋香色衣裙妇人身边穿着大红焦布比甲的女子。
两人对视之间不用别人介绍就知道:她是苏氏(她是白茉莉)。
一股本能的危机跃然心头,苏苏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就是她的天敌,不死不休。
这种感觉和面对五姑娘甚至岳百优时都不一样。
就像蜜獾与蛇,鹰和兔子,天生就是敌对关系,并且还不是势均力敌。
白茉莉在见到苏苏的那一刻也是大吃一惊,对岳百优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贱人,居然没告诉过她苏氏居然有这样的好相貌,等着看她的笑话吗?
就算长得好又如何,出身就已经决定了一切。白茉莉将自己当成了食物链高一层的那个,即便坐着依旧扬起下巴,用睥睨的眼神看着苏苏。
或许白茉莉的容貌不如自己精致,但烈焰红唇,美人如火,即便是苏苏也不得不承认她身上有种张扬侵略的美。
只这款的美人已经有了一个秦妙,见到白茉莉,就好比一个是真品一个是山寨,还是连高仿都做不到的假货,可笑又可怜!
苏苏看着白茉莉高抬的下巴,想着一会儿秦妙出场是可能发生的场面,为这个喜欢给别人看鼻孔的倒霉孩子默哀了一把,她一定没见过秦姐姐,否则一定不会这么“傲娇”!
不过她眼中那种仿佛猫戏老鼠般残忍戏虐的眼神是几个意思?就凭着乱心扉,就这么有信心吃定她?
苏苏心思向来敏感,白茉莉侵略的眼神也不加掩饰,苏苏一眼就看出白茉莉表现出来的嫉妒是因为她的容貌,不屑是因为她的出身,后来出现的残忍和戏虐,难道代表自信能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但她眼中为何独独没有一个女人被抢了心上人那种伤心嫉妒?这会儿的白茉莉给苏苏的感觉和岳百优很像。
苏苏这会儿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两个小娘皮怕不是精神病吧!
你们都不喜欢洪笙,居然还能这么折腾。多金贵的醒神香啊,就特么这么浪费了,此刻苏苏真的想骂娘。
好在她向来理智,脑子一转,对白茉莉和岳百优更加警惕,她们不喜欢洪笙却非要嫁给他,存的是什么心?
说难听点儿,洪笙不过是个寒门泥腿子,因缘际会升到如今的位置,他身上又有什么值得她们付出清白和未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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