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就有糖。
唐郎中亲自冲了两碗糖水。
于家人把两个小孩子摇醒后,给他们喂了糖水,然后雇辆驴车去金城。
唐郎中心里祈求两个小孩子能渡过生死关。
药铺的奴仆回去后向东家禀报事情经过。
胖胖的东家听完后,就把这事放在一旁。
哪知,次日下午,于家人去成县衙门把张胡子开的面铺、东家开的药铺一起告了!
于家人告张胡子的张记面铺卖的凉面、包子都是腐败食物,害得于山、于林吃了差点死掉,要求张胡子赔偿一百两银子。
于家人告东家开的药铺,挂诊的李玉雪见死不救,出诊的唐郎中医术低劣,导致于山、于林病情加重奄奄一息,要求东家赔偿五十两银子。
张县令接到状纸后,脸色阴沉。
状纸里面提到的药铺的东家,那是金城大家族的子弟。
李玉雪是成县信息所二把手吕英杰的媳妇,也是张县令全家的恩人!
这于家人跟药铺的东家、李玉雪有多大的仇恨,竟是告他们?
“去把李二北叫来。”
张县令叫李二北看完于家人的状纸,去给李玉雪提个醒。
这边张县令开堂审案,先审于家人首告的张记面铺东家张胡子。
张胡子能在平镇开铺子,也是有一些关系。他在成县衙门有熟人。
张胡子提前得到消息,气得差点吐血。
之前,周婆子一个劲的撺掇张胡子赶紧在面铺卖饺子,把李记饺子铺的买卖都抢过来。
张胡子觉得镇里终于有人站在他这边了,正好有卖不掉的凉面、包子,就送给周婆子。
谁知,周婆子竟是因为凉面、包子把他给告上衙门!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这样干!
早知道,凉面、包子不如给狗吃。
起码狗吃了能摇摇尾巴,不会把他给告了。呸,狗都比周婆子强!
张胡子是做买卖的,很在意口碑,这要是人人都知道凉面、包子是坏的,面铺的口碑就完了。
张胡子气愤无比的被衙役带到大堂后,跪下大声道:“县令大人,草民冤枉!三天前的晚上,草民好心好意给周婆子送凉面、包子,告诉她凉面、包子已放了一天,不能再放,当晚就得吃掉。
周婆子满口答应。谁知,周婆子竟是把凉面、包子放到昨天端午节才给她两个孙子吃。这一切都怪周婆子自己,不能怪草民。”
第174章
先打十大板子
张县令问道:“口说无凭。你可有证人?”
张胡子答道:“草民给周婆子凉面、包子的地点就在面铺,当时有几个镇里的街坊邻居在场,街坊邻居能给草民作证。”
张县令就让衙役去平镇把几个证人叫到大堂来。
那几个证人包括面铺做面的婆子,都是第一次上衙门大堂,吓得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做面的婆子道:“凉面、包子卖不掉,东家让草民把凉面、包子都蒸热,放一晚第二天再卖。那天的凉面、包子已经蒸热过两次。不过草民闻过了,没有坏,可以吃。”(见第168章)
另外两个平镇的街坊邻居道:“张胡子所言属实。”
“张胡子给我送了凉面、包子,说当晚就得吃,不能再放。我拿回家,正好我的两个儿子饿了,就把凉面、包子都吃了。我的两个儿子好端端的无事。”
闻言,站在门口围观的老百姓都道:“面铺的凉面、包子卖不掉,买卖不好,东家不想浪费,把凉面、包子送人,别人都听东家的话当晚把凉面、包子吃掉,唯独周婆子把凉面、包子放在端午节才吃,还是给两个最小的孙子吃。”
“这么热的天,凉面、包子放了好几天坏了!周婆子明知如此,还给孙子吃!这事是周婆子蠢,跟面铺东家没有关系。”
“面铺东家送东西还送出官司啦!”
周婆子跪在大堂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道:“面铺开门做买卖,凉面、包子吃了会死人啊!”
张胡子气得肺都要炸了,恨不得当堂几拳打死周婆子,叫道:“周婆子诬陷草民,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张县令又传了两位证人,他们得到张胡子赠送凉面、包子,都是当晚或是次日一早就吃掉,没有放到端午节再吃,没有上吐下泻的症状。
张胡子便道:“这么多人吃草民的凉面、包子,都没有事,都是好端端的,草民怀疑周婆子给她的两个孙子吃了别的吃食!”
张县令也认为此事与张胡子无关,是那周婆子没有按张胡子说的当晚把凉面、包子吃掉,一切后果应由周婆子自负。
当场,张县令就判张胡子无罪,让于家人向张胡子道歉并赔偿一两银子。
天色已晚,于家人告药铺的案子便放到明日再审。
那张胡子带着小二、做面食的婆子总共三人,出了衙门就跟于家人打成一团。
张胡子对周婆子拳打脚踢,愤怒道:“臭不要脸的毒妇,天天教唆我害李记饺子铺,幸亏我坚守原则,没听你的对李记饺子铺使坏!
如今你竟是咬我一口,把我的面铺告上衙门,你毁了我面铺十几年的口碑,你断我财路,你不得好死!”
周婆子双手留有指甲,狠狠抓向张胡子的脸,哭嚷道:“你这个黑心肠的奸商,卖不掉没人吃的凉面包子,你送给我!你是送的催命符,你差点害死我的两个小乖孙,你怎么不下到十八层地狱?!”
小二、做面食的婆子与于家人打架。
围观的老百姓大多心地善良,赶紧把他们拉开。
张胡子脸上被周婆子挖了几条血印子,披头散发,看着狰狞可怕。
周婆子更是被张胡子打的鼻青脸肿,还流了鼻血。
小二、做面食的婆子、于家人也都是狼狈不堪。
次日上午,张县令再次升堂。
这次张县令审的是于家人告药铺一案。
药铺东家亲自来了,同来的还有唐郎中。
至于李玉雪则没有来。
吕英杰、李家人及东家都不让李玉雪上大堂。
大周国女子上堂当被告可不是好事。
东家已经昨天就跟李玉雪、唐郎中了解了全部事情的经过。
药铺已不是第一次被病人告上衙门。
这次东家觉得药铺一点错误都没有,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就亲自上大堂。
张县令问道:“原告上告药铺的李郎中见死不救,药铺做何解释?”
胖胖的东家冷声道:“大人,端午节那日于家人连李郎中的面都没见到,凭什么诬陷李郎中?请大人为小人药铺做主。”
张县令也在昨晚就知道了案情,很生气于家乱告状像疯狗一样乱咬人,问道:“原告,药铺东家说的是否属实?”
于老头答道:“草民一家去了李郎中的家,不停的拍门,李郎中就在家中,明明听到却不肯开门救人!”
东家气道:“李郎中是女子,已嫁人,端午节已嫁人的女子都会回娘家,怎么会在自己家中?大人,端午节平镇很多人都看到李郎中在娘家李家过节,不在自己家中。”
张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原告当日有没有见到李郎中本人!”
堂下的于家人吓得缩着脖子,均是摇头。
张县令冷声道:“没有见到李郎中,就诬陷李郎中见死不救?来人,堂上的原告每人打十大板!”
众位衙役就在大堂打于家人的屁股。那周婆子一把年龄,也被衙役脱了裤子打屁股!
因李二北是李玉雪的亲哥哥,所以为了避嫌,没有上堂。
他给几个衙役打了招呼。
几个衙役的板子重重的打于家人,十下就把于家人的屁股打开花。
于家人疼得惨叫。
外面围观的人有不少是李玉雪诊治过的病人,把李玉雪当成恩人,均是拍手叫好。
小病人狗蛋的爷爷——陈老头嚷道:“只打十板子太少了,至少打一百大板!”
张县令在昨天没有打于家人板子,今天为何打于家人板子,还是每个人打十板?
那是因为李玉雪的夫君是吕英杰,吕英杰是朝廷的正八品官员。
大周国律法维护官员。
民告官,如果是直诉,刚上堂就得先挨衙门打十大板,如果是越级诉讼,刚上堂就得挨衙门打二十大板。
于家人告李玉雪,就属于民告官,直诉,按律法上了大堂无论结果,就得先挨十大板。
因吕英杰是信息所的官员,身份不能暴露,所以张县令用这样的说辞打了于家人每个人十大板。
衙门审案的过程都要记录在册,包括惩罚。
张县令打于家人十大板,都会由在堂上的师爷记录在册,到时金城衙门的官员会抽查案卷。
张县令公事公办,按律法行事,也不怕被上级审核案卷。
于老头、周婆子年事已高,刚被打了几板子就晕厥过去。
第175章
打官司的真正原因
衙役拎了一桶冷水泼在两人脑袋上,两人清醒过来,浑身疼痛,呻吟不止。
张县令接着审案,把唐郎中叫上大堂。
唐郎中每年都会被病人告上衙门,应对经验丰富,坦言道:“草民见过县令大人。端午节那日,草民从家中赶到药铺后,见两个小病人情况不妙,当时就问于家人,小病人是什么时候开始上吐下泻?
于家人答复辰时三刻(早上八点半左右)。于家人到药铺是未时二刻(下午14点左右)。这中间足足有2个时辰。
草民当场告诉于家人,你们为何不在小病人刚发病时,就把小病人送到药铺?你们耽误了小病人的病情,赶快带小病人去金城药铺救命。”
于老二道:“我们家到药铺时是午时二刻(13点左右),药铺为何不开门?”
胖胖的东家冷声道:“端午节的前三天,药铺就在门外贴了通知,端午节当日开张至巳时(9点至11点)。
你们若是重视小孩子的病情,早两刻送过来,药铺就有人。
你们家不重视小孩子,生生把小孩子的病情拖成重症,小孩子奄奄一息,你们才送到药铺。这一切都是你们自己造成,休得赖上药铺,勒索药铺!”
围观的百姓纷纷道:“原来是于家人自己耽误了时辰。”
“这于家人真是不要脸,自家孩子病了,不赶紧送到药铺,把时辰耽误了,还赖上药铺。”
“听平镇的人说,于家人没有好人,个个喜欢挑拨事非、贪小便宜。现在于家人又诬陷药铺!”
“于家人想银子想疯了,明明是自家的错,为了银子,竟是把药铺、两位郎中告上衙门。”
“我要是县令大人,我就判于家人诬告,用大板子重重打于家人的屁股!”
“按照律法,于家人要下大狱!”
张县令心里已有论断,现在听到民声,拿惊堂木拍了一下桌子,道:“经衙门查证,被告药铺所说属实,原告若无新的证据,本县令就要宣判。”
闻言,于家人个个脸色惨白。
周婆子跪在地上,放声痛哭,“为了救两个小孙子,我们花掉三十两银子。那金城药铺跟抢钱一样,竟是要了我们家整整三十两银子。
我们家没有钱,金城药铺就把两个小孩子还有我的两个儿媳妇押在那里了。我们家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出这样的办法把面铺、药铺告上衙门。”
围观的老百姓听到新的情况,震惊问道:“什么三十两银子?”
“金城的药铺这么贵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县令猛的连拍两声惊堂木,啪啪,冷声道:“原告,要收你们家三十两银子药钱的是金城药铺,又不是成县药铺。你们家现在到衙门告的是成县药铺,休得提金城药铺混淆视听。”
围观的百姓有人叫道:“于家人到底说的是成县药铺收了三十两银子,还是金城药铺收了三十两银子?”
这下,把药铺东家气得嘴都要歪了,扭头跟围观的百姓道:“我们成县药铺可不曾收于家人这么多的银子。”
唐郎中跟着解释道:“那日药铺收了于家人不到五十个铜钱,连一钱银子都不到。”
药铺东家跟张县令道:“大人,原告家中的两个小病人看病,就诊费、方子费、药钱合在一共才四十几个铜钱。草民的药铺只收了于家人这些钱。”
于老大哭道:“我们没有说成县药铺收药钱多。我们说的是金城药铺。”
唐郎中蹙眉,想了想,问道:“怎么用了这么多的钱,可是用了十分贵重的药材?”
于老头哭着点头答道:“是。用了参片救命,参片就花了28两银子,过节诊费贵,花了一两八钱银子,药方是二钱银子,合起来是三十两银子。”
原来,端午节那天于家人带着两个小孩子赶到金城,天色已黑,好在城门还未关,得以进了金城。
于家人就在离城门最近的金城药铺求医。
这家药铺的郎中是位名医,看到两个小孩子奄奄一息,在征求于家人的同意之后,才用了参片救两个小孩子。
这家药铺的费用比成县药铺贵的多,又用了参片,总共收于家人三十两银子。
于家人只带了一两多银子,交了一两银子,然后被金城药铺把两个孩子及他们的娘都扣下,限他们5日之内把剩下的银子交过来,不然就把两个孩子的娘卖掉。
于家人赶回家凑银子。
因为没有这么多的银子,除非于家人卖掉所有的田地,再卖掉几间房,才能凑够这些钱。
而且这么着急要钱,买主肯定会往死里压价,所以于老头不打算卖田卖房,干脆把张胡子的面铺、成县的药铺都告上衙门,让这两家铺子赔钱。
周婆子觉得既然要告两家铺子,那就干脆多要些赔偿,这般就向面铺索赔一百两银子、向药铺索赔五十两银子。
众人纷纷道:“原来用到了参片。”
“也不知用了多少参片,就要花28两银子,这都够买14亩良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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