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经理恍然大悟,“你说那件事啊。”他摆摆手,“我听说其实根本没发生什么命案,都是外面谣传的,其实就是几个学生打架,伤得比较严重而已。后来学校也给他们处分,都退学了。”
汪小山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她眨眨眼睛,“对了,以前三楼上有个年纪挺大的厨师,做的好几道菜都特别好吃,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三楼的厨师大部分都调到六楼去了,你说的那个人姓什么?”赵经理问。
汪小山皱着眉头想了想:“姓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大概记得那个大叔个自不高,眉毛浓浓的,有点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赵经理思考了几秒,眼睛一亮:“啊,你说的是老刘吧。”他笑着看向对面的女孩,“老刘现在确实是在六楼。不如我就帮你们订下六楼?”
“先不急。”蒋东川说,“我们今天是先来问问情况,具体要顶几层,我们还想去新建的几个楼层看看再说。”
“好。”赵经理点点头,“那你们就去看吧,我还有工作,就不带你们过去了,从这儿出去左转就是电梯,直接上去就行。”他从桌上拿了一张名片给两人,“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定下来打电话告诉我就行。”
从办公室出来,两人走到电梯旁等电梯。
“马经理突然离职,会不会和李栋的事有关?”汪小山问。
“学校对命案向来讳莫如深,辞掉几个知情的员工也可以理解,如果里面有内情,刚才那位新经理也不会这么痛快的把马经理的电话给我们。”
蒋东川手上把玩着的是马经理的名片,“把这个电话给李华,让他打电话过去问问,必要的话就亲自去一趟,务必问出当年是谁介绍李栋来这里工作的。”
“好。”
两个人并肩走在校园里,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夏天,现在已经寒风阵阵。
“蒋队。”
汪小山刚才把大衣外面的拉链拉到了最上面,现在说话隔着一层衣服,含糊不清的。
“嗯。”男人微微低下头看她。
一男一女在这样的天气里并肩走在校园中,即使是寒冬也拦不住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被这种朝气和活力感染,再加上女孩手上还带着男人的手套,林林总总加在一起,让男人忍不住放慢了脚步,最后竟然停在了原地。
汪小山走了两步,发现身边的人没了踪影,便停了下来,转回身。
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里面的毛衣看上去也不怎么厚实,露出小麦色的脖颈和半截锁骨,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呼吸间有微弱的白气。
冬天大家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三十多岁的男人也可以趁机伪装一把小鲜肉。更别提这个男人还有一张英俊的脸和一米九的身高。
汪小山站在原地看着他,两个人仿佛韩剧的男女主人公一样对视了几秒,最后还是汪小山先挺不住,在周围路过学生的注视下快步走到他面前,别过脸,小声问:“你站这儿干嘛,快走啊?”
男人不为所动,只是在原地定定地望着她。
女孩穿了一件红色的羽绒服,帽子扣在头顶,周围一圈白毛把她的小脸遮去大半,依稀可见灵动的双眼和秀气的鼻梁。
似乎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旖旎。
“你刚才叫我,是想说什么?”男人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汪小山见周围走过的人都会看他们两人,更觉得尴尬,听见男人的问题,眉头微微一皱:“你就问这个?我回答了咱们就走?”
“嗯,你说了咱们就走。”
汪小山咬咬牙,眼睛看向男人胸口的外套拉链:“其实我就是想问你......咱们今年过年的放假安排!”
旖旎瞬间消失。
蒋东川却低声笑了,胸腔微微震动。
“好了好了快走吧!”汪小山深受碰了他手臂一下,冲他眨眨眼,“周围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走吧?”
男人眼中笑意仍在,点点头:“好,走吧。”
找了个长椅子坐了几分钟,汪小山等到了李华的电话。
“喂,小山,你刚才给我的名片我打电话过去问了,那个马经理说当时李栋是自己应聘进来的,当时他看李栋外表老实,做饭也确实有一手,就把他留下。至于案底的事情,他真的不清楚。他虽然是食堂的经理,但学校的一切人事聘用都归学校的人事部管理,对于李栋的资料他知道的其实并不是很多。”
“OK,我知道了。”
这边汪小山挂了电话,那边男人正好把烟掐灭。
“走吧。”他说,“去人事部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点儿感情进展憋了我一晚上
第78章 似是故人来(04)
这应该是汪小山一年多以来办的最轻松的一个案子, 没有任何压力,也没人催促。接任务的时候领导也明确说, 是和缉毒局的合作,所以一切以这个案子为先, 因此结束前就不安排别的任务给他们。
在距离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这个时间点来说,真的是再轻松不过的差事。
从人事部出来,蒋东川拿出自己自己的手机, 上面三个电话,全都是来自章平。
他皱了皱眉,电话拨回去。
“东川, 你在哪里?”
蒋东川抬头呼出白气, “外面,怎么了?”
“两个小时前新律师办理完所有手续, 带着李栋离开警局。我在办公室追踪他们的信号,一直到芜城大学附近然后就消失了,你派人去芜大一趟吧,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蒋东川站在原地没动, 另一只手掏出打火机在手上把玩:“老章,你和他以前都是怎么联系?”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有安全屋, 我们定期会在安全屋见面。”
“那下次你们什么时候见面?”
“约定的是三天后。”
“那就等三天吧。”蒋东川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树枝, 沉声道,“李栋刚被释放,齐仲青对他不一定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只是一个追踪信号消失而已,我以前工作的时候, 忙起来可能几个月都没消息。”
他顿了一下,语气随意地问了一句,“老章,你今天怎么了,这么沉不住气?”
电话那边的章平抬手按了按眉心,眼下有几分疲惫:“大概是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觉得自己有点力不从心。”
他靠在墙上,抬头看着斜上方。二楼人家的防盗窗上摆满花盆,花盆里蝴蝶兰开了满满一阳台。
“东川,你说我是不是要考虑退休了?”他的声音有些沧桑,“你还记得老陈吗,我们同年毕业的,他现在已经退休了,每个月拿万把块钱,天天出去和老婆旅游......”
电话那边的年轻男人低声笑了:“老章,叫你个\'老\'字你还真倚老卖老了?四十多的人想什么退休,况且现在你也不用上一线。”搁着电话线,章平听见那边打火机开合,点火的声音。
“前两天还听说你要高升,怎么样,有谱吗?”蒋东川叼着烟,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往下走。红色羽绒服的女孩走在前面,低着头看手机,脚下差点踩空,被他眼疾手快一把拉回来。
章平听见一声女孩的轻声尖叫,顿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男人稳住女孩的身子,松开手。
汪小山去骑自己的小绵羊,留蒋东川站在原地继续讲电话。
小绵羊停在校园外的一个公交站旁边,汪小山一路看着手机过去,走到公交站抬头一看,站牌下空空如也。
汪小山皱皱眉。
不会吧,两个小时,难道被人偷走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右上角的监控,低头按下一个号码。
“嘟——嘟——”
眼睛无焦点得四处看着,却突然在不远处的低上发现一个熟悉的物件——她奶牛花纹的头盔。
“您好,交管中心。”
“不好意思打错了。”汪小山挂断电话,朝头盔的方向走过去。
右手边就是马路,人流算不上如织也是不断有人走过。她走过去,弯腰捡起头盔,在手里掂掂,转头朝左手边的小巷看去——她的小绵羊正静静躺在里面。
汪小山朝小巷里走进去——前后都是马路,她走了十二步,走到小巷中间。
“用这种方法找我,有什么事吗?”她站在中间,视线缓缓扫过每个角落,拿着手机的那只手背在身后,悄悄打开录音。
没有声音。
目光最后落在自己的小绵羊上。
她走到车边,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最后在蒋东川的黑色拉风头盔里面发现一张纸条。
【明晚八点,风华俱乐部二楼】
来不及细想,汪小山先把便利贴收进口袋,先推着小绵羊走出小巷。
蒋东川从门口出来,正好看见女孩站在小绵羊旁边沉思。
怀里还抱着他的黑色头盔。
男人走过去在女孩身边站定:“怎么了?”
汪小山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她把头盔递给他,“去哪儿?”
“回去等着。”男人带上头盔,跨上小绵羊,“井翔和方家荣都回局里了,咱们也先回去。”
汪小山坐上后座,一只手抓住男人的外套,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摸了摸,确定那张纸条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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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俱乐部是个私人俱乐部,去年被某五星级酒店收购,发展成该酒店承办大型年会和各种发布会、拍卖会的场所。
今天晚上在风华俱乐部举办的是一个拍卖会,汪小山此刻坐在车中,扯了扯自己身上黑色的小礼服裙,动了动脚踝,十厘米的高跟鞋虽然阻挡不了她依旧步履生风,但足以让她浑身难受。
主要原因还是坐在身边的那个男人。
一身黑色的西装,白色衬衣,黑色暗条纹领带,抬手整理袖口的时候可以看到隐约闪着幽光的和蓝宝石领带扣配套的袖扣。
下巴干干净净,嘴唇微抿,鼻梁高挺。睫毛虽然不长,但胜在浓密,微微低头的时候在眼下投下一小块阴影。
再往上,是微皱的眉心和光洁的额头。
汪小山忍不住捂住胸口,呼吸不畅一秒。
车子停定,蒋东川从一边出门,绕过车头走到另一边,微微弯腰伸手拉开车门,看向车里的女孩。
汪小山深吸一口气,搭着男人的手腕下车。
“等等。”
男人探身,从车里取出一条宝石蓝色的披肩,搭在她□□的肩膀上。
“小心冷。”
汪小山一只手抓住披肩,点点头:“谢谢。”
因为是拍卖会,所有人在登记之后都找到座位坐下。
汪小山和蒋东川坐在一楼,二楼是VIP区。
周围还有人陆陆续续进场。
汪小山抬头看向二楼,是一间间半封闭的小房间。
“蒋队。”她凑近身边的男人,“你说齐仲青会在哪一间?”
蒋东川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据我所知,齐仲青对古玩并不感兴趣,所以他应该不会来参加拍卖会。”
汪小山点点头:“你的意思是,他只是来参加酒会?”身前走过一个人,她又往男人身边靠了靠,“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来参加酒会?”
“别忘了我们是拿着章平的请柬来的。”男人压低声音,“他看上了一个民国时期的鼻烟壶,让我们代他拍下来。”
“哇塞。”汪小山搓搓手,“多少钱?”
男人看她眼冒金光的样子,有些无奈地按下她的手腕:“矜持点,至少对得起你身上这条裙子。”
汪小山身上的裙子是秦女士买给她相亲穿的,但一直到一小时前为止这条裙子还都在柜子的深处静静躺尸。
汪小山安静地玩儿了十几分钟手机。
“......我还是想知道那个鼻烟壶多少钱。”
蒋东川翻着手里的册子:“起拍价两万,老章说五万之内应该可以拿下。”
“哦。”她点点头,“老章还挺有收藏头脑的。”汪小山想了想,说,“其实这些年我也攒了点钱,买了新房子以后还剩下万把块,你帮我看看这册子上有没有便宜又适合我的?我也投资投资。”
男人认真翻了翻手上的册子,停在其中一页,指着说:“这个就不错。”
“是吗?”汪小山凑过去,整张脸差点呼在册子上。
“这什么啊......”
等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女孩立刻触电似的挺直背脊,嫌弃地看着那本册子,“怎么拍卖会还卖夜壶?这东西买回去干嘛,插花吗?”
待她看清楚价格,更是频频摇头:“买不起买不起疯了疯了,这帮有钱人都疯了。”
蒋东川看着她的眼里一直带着笑意,直到拍卖厅里的灯暗下来,音乐响起。
拍卖会晚上六点半开始,藏品一件一件地掠过,有的起拍价草草收场,有的喊出天价,蒋东川手里的牌子也举过几次,但只是为了凑凑热闹。
七点五十分,距离纸条上人说的八点已经只剩十分钟。汪小山刚刚起身,就听见台上的主持人喊道——“下一件9号藏品,民国十二年无由大师制作的花鸟鼻烟壶。”
她想了想,又坐了下来。
屏幕上出现了鼻烟壶的照片,主持人介绍完藏品的属性后,说,“9号藏品的起拍价是两万元,每次加价最低一万元,请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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