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往,你一言我一语,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正在这时,藤煜过来了,手里拿着霍昭远的手机,“如意姐打来的。”
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叫凌如意做嫂子,只是喊了跟凌如意相处时的称呼。
霍昭远接过电话,兜头就被问了一句:“你的手机怎么到处放,要是丢了怎么办?”
“刚才在藤煜那边和老沈说话,不小心落在那边了,别担心。”霍昭远一面说,一面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了客厅外的阳台上。
他问起呦呦,凌如意却道:“我下午去接她的时候,幼儿园的老师说好些小朋友都感冒发热了,家长带去看了说是肠道病毒感染引起的,我怕她被传染上,打算让她在家待几天。”
“那谁看着她?”霍昭远叹了口气,无奈的伸手扒了扒头发。
凌如意同样觉得无奈,也叹了口气,道:“带去上班呗,总好过万一真被传上了,到时候我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她打针吃药来得强罢?”
在不久前刚亲身经历了照顾患儿的霍昭远一听,立时心有戚戚,光在病房看那些家长面对着哭得嗷嗷叫时骂也骂不得、哄又哄不好的场景觉得头疼,可是没试过亲自照顾这样一个孩子,都不知道什么才叫难受。
沉默了片刻,凌如意又问他喝没喝胖大海泡的水,他应了声是,顿了顿,才问道:“怎么不直接告诉我?”
“我怕你没空,忙起来你一定就忘了,不如告诉老沈他们,他们照顾你比你自己靠谱。”凌如意哦了一声,解释了自己这样做的原委,“更何况,我也是临时想起来的。”
霍昭远就笑,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一面说话,一面勾头去看楼下院子里的灯光,柔和的光线只能照亮面前一片空地,却穿不透浓浓的夜色抵达远方。
连清川在屋里和众人说笑,趁着喝水时看了一眼霍昭远的背影,他想起藤煜说打电话来的人叫如意姐,他记得,在一两个月前那次夜诊,他与老家的堂哥拿到的那封去G省儿童医院找张邕医生的介绍信。
信里介绍了他们的身份与孩子的病情,并请对方予以接待与诊治,如果因各种原因不能诊治,也请对方代为联系能够诊治的医院及医生,落款是凌如意。
他还记得当他们连夜赶到G市,早早就找到那位张医生时,对方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是凌如意医生介绍来的罢,她已经跟我沟通过了……”
那是霍昭远的太太,难怪他对着话筒的语气那么温柔,就连目光里都洋溢着笑意与柔和。
连清川想,他们一定很相爱罢,这样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霍影帝(微笑):祝各位朋友们新年快乐阖家幸福^_^
粉丝们(催婚):老霍新的一年里给我们找个霍嫂啊,男的也行!
霍影帝(微笑):有的有的^_^
凌医生(微笑):新年快乐阖家幸福^_^
霍影帝(无奈):祝福也照抄?
凌医生(呵呵):又不是你原创抄也不是抄你,再说这辈子都不公开了你信不信T^T
霍影帝(求饶):媳妇儿我错了T^T
凌医生(安慰):你乖,到时候送你个崽^_^
霍影帝:……
碎碎念:
说出来可能你们不信……我在看春晚←_←
虽然知道没什么看,可能看了还要吐槽……但就觉得该有它,听个声响也觉得好的……
emmmm希望大家新年快乐啊多领红包啊,还有那些……还在上班的……苦孩子T^T……值班空闲平平安安有人送温暖么么哒!!!
emmmm我师兄居然在收病人……幸亏不和他一个科了哈哈哈哈!!!
还有!!!三更啊!!!我们一会儿还见呀!!!
53.第五十三章
时间晃晃悠悠, 这个月过了三分之二, 期间霍昭鉴家宝宝因新生儿肺炎住院,凌如意听闻时已经是住院将近两周, 她放心不下, 曾请了一次假,亲自去S市看望。
已经是十月底, 因为天气变化莫测,时热时凉, 门诊每天都挤满了大量感冒咳嗽或发热的患儿,多是在学校被其他人传染,或是家中有人感冒互相传染引起,呦呦也因此两次请假在家。
霍母不在,霍昭眀夫妇亦不在H市,凌如意作为呦呦的临时监护人,只好将她带到办公室去, 起先还费心看住她,到后来大家都认得她了, 她便任由呦呦戴着口罩在办公室进进出出。
到了门诊日, 下午看完最后一个病号, 凌如意关上诊室的门,将嘱咐郑晚只简单录入关键词的门诊病历完善,又多留了一份心,注意归类总结患儿的共同症状表现。
这些天她看完了基础的中医理论,开始看中医诊断学, 将记忆里的内容一条条套进去,大抵是适合风热的多些,不由得想到现在的天气,秋意渐浓,空气干燥,很多小朋友会有干咳,应是与秋燥有关。
她渐渐觉得有趣,人生活在这个世界里,与周遭的环境紧密相连,《内经》里记载:北方气候类似冬天的闭藏之气,地形较高,人们依山地丘陵而居住,经常处在风寒冰冽的环境中,该地居民喜好游牧生活,住宿四野的帐篷,吃牛羊等动物的乳汁,因此内脏便会受寒,易生腹满之类的疾病,治疗这类病,适宜用艾火炙灼,所以艾灸疗法的治疗方法是从北方传来的。
尽管在习惯了药物作用成分一是一二是二的凌如意看来,这些古籍中的记载未免掺杂些许玄学色彩,但代入到实际生活中,却又能发现所言非虚。
她对中医的兴趣终于真的升起,尽管不会成为一个极忠实的拥护者,但也开始愿意向她的病人们介绍一些中医疗法,诸如小儿捏脊一类。
凌如意为了学习小儿捏脊,抽空去了趟针康,此时正是中午,值班的符云溪医生正准备去休息,听见敲门声回过头,看见她还惊讶了一下,“凌医生?你怎么来了,有哪床请了会诊吗?”
她说着就要去护士站拿病历本,凌如意忙一把拉住她,笑着阻拦道:“我不是来会诊的,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
“哎哟,哪里用这么麻烦,打个电话不就得了。”符云溪停住脚,闻言摇头笑着说她太客气。
她一低头,看见凌如意身后躲着的小尾巴,忍不住探头去看了看,“小姑娘真漂亮,凌医生你孩子?”
凌如意摇摇头,将呦呦拉了出来,用手搭住她的脑壳,道:“夫家的小侄女儿,也是为了她,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符云溪侧身让了让,请她们坐下,“怎么了?”
“我近来在读一些中医古籍,看到讲小儿捏脊很有好处,所以想试试,要是有用,也可以推荐给来看门诊的小朋友不是?”凌如意摸了摸呦呦毛茸茸的头顶,笑着说出自己的来意。
符云溪先是惊讶,继而笑着道:“说起来现在很多小朋友不爱吃饭或者消化不良,还有容易感冒,天气一变就得来医院,要是能学会在家里给宝宝捏脊,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的语气里有几分欣喜,又有几分遗憾,并且道:“只是现在大人压力大工作忙,哪里有这种耐心来学……走罢,我带你们去示教室。”
同任何一个师资力量强大教学资源丰富的教学资源一样,省医每个科室都设有独立的示教室,里头摆放了必要的模型与用具,供以进行每个月必须进行的教学活动使用。
符云溪等她们进了门将门后关上,走到检查床边对呦呦道:“宝宝,阿姨给你做按摩好不好?”
呦呦眨了眨眼,有些害怕,怯生生的看了符云溪片刻,又求助似的抬头看着身旁的凌如意。
凌如意弯腰将她抱到检查床上坐好,又替她将鞋子脱了,笑着鼓励道:“不怕,按摩很舒服的,等小婶婶学会了就可以给你做了,还可以帮其他的小朋友,好不好?”
呦呦这才抿着唇点了点头,顺从的让凌如意将她的小衬衣解开,反穿好然后趴在检查床上,跟前垫了个柔软的枕头。
符云溪先是让凌如意往手上抹了些滑石粉,然后一面示范一面告诉她这是哪个穴位有什么作用,做完一遍之后便让凌如意自己来。
“……小婶婶,有点疼的。”呦呦被她叮嘱了要是疼就说别忍着,此时便努力扭着头去看她,说着自己的感受。
“对不起对不起,我轻一点啊……”与符云溪娴熟的手法完全不同,凌如意的一举一动都很生涩,甚至是笨拙。
她食指半屈,双手食指中节靠拇指的侧面抵在孩子的尾骨处,符云溪说的长强到大椎,她只能靠具体的解剖位置来快速记忆,向上提捏捻动皮肤的动作缓慢粗疏,全靠符云溪在一旁不停的提醒与纠正。
好在她不算笨,尽管到最后手法依旧没能达到轻柔敏捷的要求,但手势与步骤都已经记下了,剩下的便是多加练习了。
凌如意抬手用手背擦了擦鼻尖渗出的薄汗,对符云溪摇头苦笑道:“没想到一个看似普通的动作做起来那么不容易,一会儿就手重了,一会儿又歪斜了,做一次是这样,天天坚持就更不容易了。”
“所以才说孩子的健康成长需要父母付出大量的心血嘛。”符云溪笑着看她蹲在地上给呦呦穿着,忽然拍了拍呦呦的头道,“小姑娘,你小婶婶对你这么好,以后长大了可要记得孝顺她。”
“我以后会对小婶婶很好很好哒!”小姑娘这次应得极快,说完还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强调的意思。
凌如意摸着她的头发笑了笑,又向符云溪讨教了几个关心的问题,言谈间对彼此都颇有好感,最后见时间实在不早,便互留了联系方式道别。
从那天开始,凌如意每天都要让呦呦给她当模特,既给她做了保健,手法也熟练起来,呦呦起先还会喊疼,到最后竟是舒服得睡着了。
就这样到了十一月,郑晚出了科,去了十三楼的骨一,偶尔有空还会下来看看凌如意,和她说说话,或者帮忙贴化验单。
这时因为天气变化愈发大,幼儿园的孩子们又成群结队的开始咳嗽发热了,凌如意去接她时,连续几天都被已经熟悉的小朋友家长拉着问要用什么药好了,凌如意觉得无奈,越发不敢让呦呦去上学了。
于是呦呦在霍母回来之前的日子里,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过着,在办公室里外到处跑,全病区没一个人不认得她的。
郑晚有空便下来逗她,有时凌如意值班要去会诊,她便将呦呦带到楼上去,一来二去,呦呦又多了个去玩的地方。
好在霍母很快回来了,赶在这波流感病毒退散之前,亦赶在十一月底医院三甲复审之前。
趁着周末休息,她将呦呦送回了霍家老宅,在那里住了两天,将捏脊手法教会婆婆,然后又关切起远在S市的小侄儿,得知已经出院并且一切都好,总算是放下心来。
临走前她说起要注意别让呦呦在学校被传染了感冒,霍母答应了下来,说是自有办法照顾好呦呦,末了又笑话她关心则乱,“你也是担心得过分,等你当了妈妈,神经被锻炼得粗了就习惯了。”
凌如意被婆婆善意的嘲笑说得有些赧然,点着头讷讷应是,知道她晓得了自己怕呦呦生病便三天两头给她请假的事了,虽然幼儿园比不得正经的读小学,但老是请假,确实也不大像话。
晚间她再与霍昭远通话,免不了提起这些事,叹着气感慨道:“虽然舍不得,但也真的松了口气,你都不知道,我每天下午去接她,都有家长拉着我看病的,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哪天有人来抓我非法行医。”
听她抱怨了一大通,霍昭远觉得很有趣,他从前从未听过她有这样抱怨的时候,也许是有的,只是倾诉对象不是他。
他多少能意识到,共同照顾过呦呦的经历使他们之间有了更多的共同话题,有很多感受是相同的,同甘共苦,他们似乎在照顾孩子这件事上体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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