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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昂贵物证找我报案——金面佛

时间:2018-04-03 15:55:14  作者:金面佛
  都说男人天生比女人会吹牛逗闷子,论起嘴上功夫,王函虽然比郭宇多了四年的人生经历,也完全不是自己学生的对手。她只能徒劳地喊着:“行了,少年。最身娇肉贵的是小爷您。学校还指望着您蟾宫折桂,一中以你为荣呢。求您呢,放小的下来吧。小的当不起您的伺候。您这要是磕着碰着了哪里,我恐怕连自杀都不足以谢天下。”
  郭宇直接扭过头来,朝王函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王函吓得赶紧催促他好好骑车:“少年,求您,这是两个轮子,不是四个轮子!”
  郭宇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扭过了头:“那你等着啊,等我拿到驾照,我开四个轮子的带你去兜风。”
  王函不得不抓紧了车后座上那几根铁丝,战战兢兢道:“那也得我有命坐啊!”
  车子从教导处主任身边呼啸而过,主任只来得及喊了一句:“赶紧停下来!”就被车子远远地丢在了后面。
  郭宇身上穿着的是运动款的校服。今天模拟考,为了方便区分各校的学生,所有准高考生们都被勒令穿校服。开了春,风大的很,风从少年的校服领口灌了进去,鼓鼓的,像是扬帆远航。他的头顶上是丽日蓝天,流云飞转。
  车子总算停在了行政大楼台阶底下。王函捂着胸口跳下车时,脚都是软的。从校门口到行政大楼,步行足足需要十来分钟的路程,被他在短短的两三分钟内解决了战斗。郭宇伸手服了一把腿软的王函,又笑得露出了那两颗参差不齐的小虎牙,双颊上隐隐梨涡乍现:“快上去吧,王老师。”
  王函捏着自己的背包带子,往后退了一步看郭宇。她抿了一下嘴唇,正色道:“好好考试,不要当玩闹。”
  郭宇笑得更深了,调皮地冲王函眨了眨眼睛,大有给她挖坑的意思:“那我考得好的话,王老师是不是该有奖励啊!”
  王函“呵呵”了两声,直接翻了个白眼:“考得好,应该是老师我拿奖励吧。”
  郭宇深深地看着王函,点点头道:“那老师你就等着拿奖励吧。”
  王函直接摆手催促他快走:“去去去,好好考你的试去。”
  郭宇笑了,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的冲正拾级而下的班主任挥了挥手,大声喊了一句:“陈老师,你今天穿的特别漂亮!”
  老班主任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班长就这么毫无校规校纪地蹬着自行车又骑远了,又好气又好笑,恨恨地骂了一句:“等着啊!这没多少天了,等高考完了,看谁还把他们继续当祖宗供着。”
  王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就是!这帮子家伙一个比一个不像话。刚才还好意思跟我说,要是这次模拟考,我们班上拿全校第一的话,我得请他们吃饭。”
  陈老师瞪眼:“要死了,这帮小崽子们,真是会敲竹杠啊。你这还实习呢,请他们吃个鬼饭,别理他们!”
  王函笑得一脸鬼鬼的,得意洋洋道:“不怕,到时候我就把他们全领到教职工餐厅。反正我姐每天都给我准备饭盒,我饭卡上的钱还剩了不少呢。”
  陈老师摇摇脑袋,告诫王函:“你别以为他们当着老师的面会收敛,不敢吃啊。我跟你说,现在的学生跟以往可大不相同。一个比一个贼,就没见他们有怕老师的时候!”
  王函跟班主任插科打诨着,总算将她竟然坐着学生车后座在学校里头横冲直撞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了。等走上台阶的最高处时,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校园大门方向。远远的,郭宇好像已经到了。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围着他。男孩子脸上是什么表情,两百度近视眼的王函看不清。她疑心,即使她左右眼睛都达到了50,以他们之间的距离,她依然看不清郭宇的模样。
  “忘了吧,小姑娘,把这些都忘掉。”王函的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女人很白很漂亮,她穿着蓝白相间的衣服,神情紧张地握着圆脸花苞头小女孩的肩膀,不停地催促着,“好好活下去,什么都不要想。活着最重要,什么都不要管。”
  远远的,阳光底下,有个六七岁的男孩子跑了过来,嘴里头大声喊着“妈妈”。他的身后,有保姆一样的人追着,一直在喊:“别跑啊,小宇,嬢嬢跟不上了。”
  阳光明亮得刺眼,她一时间头晕目眩。陈老师伸手扶了一下王函,紧张地问:“小王,怎么了?你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王函伸手搓了把脸,摇摇头:“没事。”
  陈老师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戳了戳她光洁明亮的脑门儿,教育道:“这是睡过头了,没吃早饭吧。还是减肥,不吃早饭?我跟你说,一天三顿,最不能落下的就是早饭!”
  王函嘿嘿地笑,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我刚才就是想起了点儿事情来。我要敢不吃早饭,我姐能直接端起锅来往我嘴巴里头倒。”
  陈老师笑着点点头:“有个姐妹就是好,彼此还是相互照应着。行了,你走路时别发呆,不然从台阶上摔下去。这是算工伤呢还是算工伤呢?”
  王函嘴上答应着,可一直到她跟着陈老师领了密封好的试卷进考场,她还是忍不住发呆。预备铃声打响之后,还是陈老师连着提醒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王函讪笑着去发试卷,回到讲台上以后继续发呆。
  好在监考过程原本就无聊的很,监考老师只要不在讲台上玩手机看报纸,发发呆也没人盯着管。王函微微垂下了眼睫毛,盯着讲台前方的桌面,脑海中不受抑制地又出现了一幅画面。
  有人在吵架,那个穿着蓝白色衣服的女人正在跟一个男人吵架。她大声喊着:“你想干什么?你想学那个丧尽天良的老东西吗?你别做梦了,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放这个孩子走,她还活着,她没死。催眠,让她消了记忆,什么都好,别造杀孽了!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你毁掉了U盘就什么都不怕了吗?”
  小小的女孩蜷缩在柜子里面,她记得是那个穿蓝白色衣服的女人把她塞进柜子当中的。周围很黑,可是她宁可世界没有光。
  “王函。”有人敲了敲她的肩膀,她猛然一惊,差点儿跳起来,带翻了椅子。
  陈老师真想扶额叹气。这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孩子。一群混世魔王一样的学生也就算了,逮着个小实习老师也是愣头愣脑的。她无奈地拍了拍王函的后背,示意她看外头走廊:“别坐着了,一会儿领导该来巡考了,意思意思。”
  王函连忙“噢”了一声,乖巧地站起身,跟着陈老师下了讲台。这时候,有个学生举手示意想要上厕所。陈老师陪着学生去厕所了。临走前警告地强调了一句:“注意考场纪律,以严谨踏实的态度对待考试,别给自己留下污点。”
  王函清了清嗓子,先环视了一圈教室,然后在过道中间走了一圈。快要回到讲台边上时,她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一开始,她以为是教室外面的杂音,可她晃到了窗户边上,那“沙沙”声反而小了。王函竖起了耳朵,仔细搜寻声音的方向,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位男生的身上,那沙沙声,就是从男生的耳道里头传出来的。
  内置式耳机,大学四六级考试时最神出鬼没的作弊工具之一。有的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信号都能被屏蔽掉。
  王函的眼睛盯着男生,缓缓地走到了男生身边。她轻轻敲了下桌面,示意这个手已经发起抖来的男生抬起脸来。明明教室中没有暖气,明明正月的下半旬气温也不高,男生全是满头大汗,脸涨得通红,整个人就跟从热水里头捞出来的一样。
  王函伸手去收学生的试卷,那男生却死死压着,鼻翼急剧地扇动着。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从口袋里头摸出了什么东西,极快地压在了试卷下头。王函趁他压东西的时候,一把扯过了卷子,压在下面的东西顿时无所遁形,是一张粉红色的百元大钞。
  网上段子里头的内容出现在自己面前,实习老师王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敢情现在的学生还真是与时俱进,都知道直接塞钱贿赂老师了。她伸出手,正要将行贿的证据一并收缴上交时,那男生却轻轻念叨了一声:“安市传单。”
  王函的手停住了,甚至微微地颤抖了。每一张百元大钞上头都有编号,王函的目光落在编号上,认出了这是自己给那位发传单的少年的钞票。自从她习惯了手机支付之后,她已经很少经手现金了。这一张百元大钞还是她的压岁钱,她无聊时数了好几遍,每一张钞票的编号她都记得。
  男生紧张地盯着王函,手心不停地往外面冒汗,他的眼珠子微微地凸显了出来,像是再用点儿力气,就能直接瞪出来一样。
  王函的脑袋中翻滚着她姐夫的话:“这个人也许不是偶然出现在路边发传单的。他可能在等什么人。”
  去上厕所的学生回来了,经过王函身边的时候,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王函放下了手中的试卷,死死盯着试卷的主人:“行了,你现在可以去上厕所。”
 
 
第149章 破局(八)
  学生与老师一前一后走出教室。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两个人的影子叠加在一起, 好像前面的学生正踩着老师的头。原本瑟缩紧张的学生, 走着走着,也渐渐挺直了身体,仿佛肆无忌惮。
  走到教室门口, 两人跟陈老师擦肩而过,陈老师眉头紧锁,忍不住强调了一句:“真到高考的时候, 都给我提前把厕所给上了。一来一回的,多耽误时间。”她看了王函一眼,主动提议,“要不,还是我去吧。”
  王函的手紧紧捏着, 立刻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来:“不了,陈老师,我来吧。”
  真正到高考的时候, 老师是要陪同着如厕学生进厕所的,所以同考场的老师必须得起码有一男一女。不过模拟考试的条件自然欠缺一点儿, 王函只需要将人送到厕所门口就行。从考场到顶头的卫生间,足足要走一整条走廊。为了方便搭监考时穿的教职工制服,王函今天脚上穿的是矮跟的小皮鞋。可就是这样的皮鞋, 她此刻都觉得分外硌脚, 好像前面太挤了, 脚趾头被磨得生疼。
  “这个人,应该不是偶然出现在街上的。也许他在等什么人。”
  他在等谁呢?难道他在专门等自己?他等自己做什么?王函死死地掐着手心,不算长的手指甲深深地陷入了皮肉当中,依然疼得锥心。那股子痛意逼得王函强行镇定了下来。姐夫说的没错,这个学生的确不是单纯地在街边发传单。否则他今天作弊被抓,为什么别有深意地掏出了那张一百块钱的纸币。
  “把耳朵里头的东西拿出来。”快要到厕所门口了,王函的手捏成了拳头,露出的骨节根根泛白,“拿不出来就关掉信号接收器。”
  男生个头比王函高,他转过了脑袋,几乎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王函,露出个大有深意的笑容:“老师,真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真是意外的惊喜。”
  王函的脑子里头乱糟糟的,纷杂的思绪像一根根纠缠在一起的钢丝,扭曲成一团,无论她碰到哪里,都扎得她脑仁疼。她张张嘴巴,下意识地冒出了一句:“我不认识你。”
  学生咧嘴笑了,阳光透过窗户玻璃,照在他的牙齿上,反射出来的光白森森的,刺得王函不由自主地瞳孔紧缩。还介乎于少年跟成年人之间的男生饱含恶意地上下打量了王函一圈,然后才意有所指地强调道:“对,老师不认识我,老师也没听到任何声音。”他吹着口哨,特地绕着王函走了一圈,声音压得低低的,“算了,本来就是小众群体,谁也别为难谁了。我没碰见过老师,老师也没听到任何东西。嘿,听说那个女人的老公跟女儿后来都死了,她自己也死了。这事儿真有意思,老师,您说对不对?”
  钢丝一瞬间全都断了,变成了一根根钢针狠狠地扎进了她的脑仁里头。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对,就是现在,你得出来了,你不能一直躲下去了。”
  尖锐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的身子一瞬间像是失去了控制,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砰”的一声响,王函的脑袋撞到了贴满了瓷砖的墙壁上,钝钝的闷痛集中到了一起,像一记重拳重重地砸到了她的脑门上。急剧的眩晕让她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在她记忆快要浮出深海的时候,常常会发生,世界一半黑暗一半光明。
  她记得姐姐的医学书上写着:从暗处突然间到明处,眼睛需要经过一分钟才能适应。这个过程中,眼睛的感受性不是提高,而是降低。
  王函的后背紧紧贴着瓷砖墙,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直接瘫软在地上。她的脑子里头有沉重的嗡嗡声,好像熬夜太久之后的反应。王函紧紧地抿了一下嘴唇,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头摸出了一颗话梅糖,胡乱塞进嘴巴里头去。
  这颗糖,还是昨晚她跟小苗苗玩的时候,从小孩子手上赢来的。那微微的酸甜裹在一起,侵袭着她的味蕾,她整个口腔连着心脏,越往里头越能品味出梅子肉的酸涩。她紧紧捂着自己的脸,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
  “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教导主任领着巡考组的老师走出了楼梯口。王函看到主任鼻梁上驾着的眼镜片,吓得立刻从蹲着的地上跳了起来。她的背紧紧地靠着墙壁,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的身后究竟是瓷砖还是橱柜壁。
  “躲好了,不要出来。”那个温柔的女人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着小小的女童。还没来得及长成少女模样的小女孩捂着嘴巴,拼命地点头,生怕自己发出了一丁点的声音。可是她明明很乖很安静,蜷缩在柜子里头跟布娃娃一样。可是门还是开了,突如其来的亮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只看到两片眼镜。
  “王老师!”教导主任皱着眉头瞪了眼这个心不在焉的实习老师,早上看到她坐在学生自行车后座上的怒气一下子就膨胀了起来。他伸手点了点厕所门,语气不善,“你不好好监考,杵在这儿干什么?一个个小年轻,半分钟都离不开手机,又想跑出来偷偷玩手机?”
  王函胡乱地摇着头,结结巴巴道:“不,不是的。有,有学生要上厕所。我送学生出来的。”
  巡考组里头跟王函相熟的老师笑着帮忙打圆场:“主任可别冤枉人家小丫头,她手上根本就没抓着手机。再说了,屏蔽仪都开着,手机没信号还怎么玩。别吓唬小王老师了,看她脸白的,跟刷了石灰一样。”
  王函的脸色的确非常难看,主任见了眉头皱得更深,嫌弃地加了一句:“现在的小孩子,一个个都是爱得俏冻得跳,还都不爱吃早饭。一点儿为人师表的自觉性都没有。”
  老师们正说着话,进去上厕所的男生吹着口哨出来了。他没预料到门口有这么多老师,原本的得意洋洋凝固在了脸上,下意识地就缩下了脑袋,慌慌张张地想要回教室去。男生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想要快速穿过老师身边。王函本能地抬起脚,想要跟着回教室的时候,教导主任手中的检测仪突然间亮了起来,发出了急促的“滴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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