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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昂贵物证找我报案——金面佛

时间:2018-04-03 15:55:14  作者:金面佛
  “站住!”主任脸色一变,厉声呵斥前面的学生,“把身上的东西给我交出来。”
  男生的肩膀抖了一下,抬脚就朝前面跑。这下子连证据都不用了,怀疑直接就成了定论。男生撒开脚丫子往前跑,老师们在后头拼命地追着。除了教导主任以外,其他老师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等他们抬起脚的时候,作弊的男生已经一溜烟地跑了老远。
  王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跑了起来。她甚至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追,还是被追着的人。强烈的眩晕感冲击着她的脑袋,她却没有办法停下来抱住自己的脑袋。她的身后像是有一双巨大的手,推着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她来不及停下,别说是两旁的风景,甚至连前面的目标,她都看不清。她想起了童话中那个穿上了红舞鞋的女孩,不停地跳舞,直到力竭倒下为止。
  “老师,你一定要救我。”有人狠狠地拽住了她的衣服袖子。
  强烈的眩晕感散开了一些之后,王函才恍惚看清了对方的脸。男孩脸上的得意洋洋已经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惊惶无措。
  王函的嘴巴跟喉咙都干得快要冒烟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跑得太用力的缘故,肺腔有种快要炸裂的锐痛。她喘着粗气强调:“我帮不了你。那是我们主任。你老实交代吧,反正这也不是高考。”
  男生的脸色立刻变了,近乎于歇斯底里一样,他低声吼叫着:“你必须得帮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你还想不想在学校里头继续待下去了?”
  王函脑袋中的眩晕感又来了,像是飞机刚起飞时的那种感觉,耳朵非常不舒服。她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再一次强调:“我没办法,那是主任。你跑不出去的。没事,你们学校丢不起这个人,你又要高考了,学校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男生一把将王函推倒在了地上,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要是有事,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王函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背又磕到了台阶的尖角,疼得眼前直发黑。她想人的身体果然靠脑袋控制,脑袋混乱的时候,连身体都没办法随心所欲了。她撑着手,艰难地想要站起来。
  她的面前突然间多了一双手,郭宇抱着她的肩膀站了起来,扶住她冲着男生怒吼:“干嘛?趁着我们学校的人不在,连我们老师都敢欺负?”
  男生面色一变,抬脚就跑。郭宇刚想追,王汀“嘶”了一声,他只得转过头来看人:“怎么了?碰到哪儿了?我的天,你脸色真难看。”
  王函胡乱地摇着头,结结巴巴道:“没事,我没事。”她扶着郭宇的肩膀,想要站稳了,结果脚下一滑,又踩空了一档台阶。
  郭宇眼明手快,一把捞住了她的咯吱窝,自己的脸先吓白了:“我求您了,王老师,您可别工伤。不然外头肯定传是我们把你给气到医院去的。这脸我们暂时还想要呢!”
  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巡考组的老师们终于追了过来。直到此刻,王函才意识到自己跟在那男生的后面,居然从生物实验楼一口气跑到了学校的小礼堂跟阶梯教室楼。教导主任气得够呛,厉声讯问王函:“人呢?跑哪儿去了?胆子不小啊,能耐啊,作弊被抓还当场跑路?”
  王函哆哆嗦嗦地说不出来话,还是郭宇先开的口:“啊?作弊?就那个男生吗?跑了,他还狠狠地推了王老师一把。主任,老师这算是工伤了吧。”
  教导主任刚想训斥王函堂堂一个老师连学生都压不住。再看看站在自己学校学生边上,跟个小鸡仔一样的实习老师,只能头痛地摆摆手,冷笑了一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东西都还丢在考场里头呢,我看他能翻天!”他睇了郭宇一眼,还是没好气,“干嘛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考场不在本校。这考着试呢,你跑回来又想干什么?
  郭宇立刻笑得跟朵花儿一样,两颗小虎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卷子挺简单的啊。我一早就做完了,老想改选择题答案。您不是教导我们,不要轻易改选择题答案么,直觉往往最准确。我怕我手贱,看久了就忍不住,就提前交卷走了。”
  主任瞪眼,恨不得撕了眼前这不省心的倒霉孩子:“下午就没考试了?你跑回来干什么?”
  郭宇委屈不已:“主任,他们学校的饭太难吃了,还是我们食堂师傅给力。”
  主任的头更痛了,捏着眉心不想搭理学生。
  郭宇赶紧扶着王函当挡箭牌,主动请缨:“主任,王老师受伤了,我陪她去医务室看看吧。”
  王函连忙摆手:“没……没事,我还得回去监考呢。”
  教导主任看看王函那三魂少了两魂半的样子头就疼,胡乱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我已经找了人顶替你了。先好好休息一会儿,等下午再过来监考。”
  郭宇朝王函做了一个“法西斯”的口型,等到走远了两步,确信身后的巡考组老师听不到了,他才撇撇嘴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要脸不?这不到半个小时也好意思说是让你休息了。”
  王函的脸色依然惨白,连嘴唇上都半点儿血色都没有。他们穿过学校的小卖部时,郭宇要了杯珍珠奶茶硬塞给她:“你喝吧,王老师,我绝对不讹你回请两杯。”
  要是平常,王函肯定会跟他怼上两句。可现在,她浑身像是泡在冰窟窿当中一样,每个毛孔里头充斥着的都是寒意。她摇了摇头,将吸管插进了杯子中,贪婪地喝了起来。
  郭宇吓坏了,连忙伸手抢:“王老师,你真不用这样。这刚冲的呢,烫破了皮又得说我谋逆弑主了。”
  王函这才察觉到舌头跟口腔上方都木木的。她茫然地想着,大概已经烫下了一层皮吧。不过,这又怎么样呢?她抬脚朝自己监考的考场走,走了半天,终于到了生物实验楼底下,却怎么想不起来,考场究竟是哪个教室了。好像所有的门都一样,却没有一扇门是为她而开的。
  “王老师。”郭宇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担忧地看着她,“你是不是磕到脑袋了?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王函不敢摇头,她一摇头就天旋地转,只能继续摆手:“没事,我没事,我要去拿我的包。”
  郭宇看她走路脚下都打飘的样子,赶紧扶着她在台阶上坐下,解了自己的书包给她垫着坐:“你好好歇着吧,我去给你拿包。”
  王函还想坚持,却发现自己的确腿软得厉害。她胡乱地点了下头,结果又直接坐到了书包上。
  脚步声“噔噔噔”地跑远了。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声音却像是无孔不入:“别藏着了,就是你,该你了。”
  王函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脑袋,小声念叨着:“我不知道,我全忘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全忘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也不想知道。苗苗的爸爸说的没错,活下来就好了,一切都重新开始了。不要找她,别找她,她不知道。
  肩膀上传来了一下拍击,王函吓得“啊”了一声,跳起来的时候撞到了郭宇的下巴。郭宇叫这飞来横祸装得龇牙咧嘴,当着失魂落魄的王函的面又不好抱怨,只能苦笑着道:“王老师,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她瞪得大大的眼睛总算看上去稍微正常一点儿了,伸手从郭宇手里头捞双肩包的时候,肩带蹭到了她手上的蹭伤,疼得她又“嘶”了一声。
  郭宇看她这样儿,眉头揪成了一团,恨声道:“这王八蛋,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作弊被抓到了还敢推老师,他疯了吧他。”
  “他叫什么名字?”王函抬起了头,突兀地开了口。
  “跑了有什么用,这么多老师看到了,他能飞天啊!”郭宇嘀咕了一句,才听到王函的话,摇了摇头,“我没问,回头我问问其他人吧。我倒是看他还能不能跑。”
  “有用的。”王函突然间侧过头,认真地看着郭宇,“要是有一天你碰上同样的情况,立刻跑,赶紧跑。捉贼捉赃,只要老师还没从你身上搜到作弊的工具,那么就说不清楚,最多你这门考卷不能继续做下去了。”
  郭宇的眼睛眨巴了两下,然后半开玩笑地调侃王函:“王老师,你这是要教坏学生啊。”
  王函怔怔地看着他,在郭宇下意识地要摸自己的脸,怀疑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的时候,她却突兀地说了句:“谢谢你。”
  郭宇作势要扶着她,笑嘻嘻的:“老师你跟我客气什么啊。”
  “不用。”王函甩开了郭宇的手,自己慢慢朝医务室走,“你去食堂吃饭吧,趁人少,能挑选的菜色多,我自己去医务室就好。”
  郭宇愣了一下,看到王函的背影走出了七八米远才反应过来,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不由分说又抢走了王函的包:“不行,你要是倒在了路边可怎么办?求您呢,没看到我们主任的头发都快掉光了嘛。您这一晕过去,主任剩下的那点儿毛估计都保不住了。您就行行好,体谅体谅老同志的不容易吧。”
  王函没有力气跟他拉拉扯扯,只能任由他半推半攘着自己进了医务室。校医帮王函处理了手掌心的蹭伤后,他还偷偷摸摸地跟着校医到治疗室的角落里,小声让校医给她来瓶补血药。
  校医没好气地瞪了眼这个嘴上还没来得及长胡子的学生:“行了啊,你,夸张不夸张,你们老师手上就是破了点儿皮,还补血?”
  “不是!”郭宇的脸红的要滴血了,“那个,不是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么。”
  校医很想直接把这学生给打出去拉倒算了。这都什么孩子,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头乱说。
  王函人靠在医务室的诊疗床上,眼睛盯着外头的窗户发呆。
  影影绰绰的,穿着蓝白色条纹病号服的女人嘴里喊着“骨头,骨头”,惊恐地推攘着身边的人。
  画面一转,有人拿了苹果放在她的床头,劝她闻闻苹果香,这样有助于睡眠。她一把挥掉了苹果,大吼大叫:“别想再害我!”
  有个小男孩跑进了画面当中,被她一把抱住,喃喃自语地强调:“妈妈不会让你死的,妈妈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你的。你放心,妈妈有杀手锏。我们不用怕。”
  背景里头,一群人此起彼伏的喊着:“疯子,疯子,她疯了。”
  “老师,王老师!”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伸手拿她又抓在了手上的包。
  王函浑身一个激灵,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干嘛?!”话音一出口,连她自己的耳朵都被震得“嗡”的一声。
  郭宇猝不及防,叫她吓得不轻。可怜的男生委屈不已:“我,我就是想帮你热下饭啊,医务室这边刚好有微波炉。”
  王函捂住自己的胸口,胡乱地摆摆手:“不用了,你去吃饭吧。我坐一会儿就好。”
  郭宇压根不搭理她,相当嫌弃王函的身体素质:“行了吧您,您老人家安生躺着,还是弟子我伺候师父您吧。”
  他去微波炉边上,给王函热饭菜。王函盯着他的背影看,小小的孩童跟初初长成的少年的身影不断地重叠,她的耳边反复回荡着“妈妈”。远远的,那个坐在轮椅上,穿着蓝白色衣服的女人露出了温柔的笑。然后女人身上的皮肉一块块地掉下来了,只剩下一具骷颅。头骨上黑黢黢的两个眼洞直直地盯着圆脸的小女孩,突然间头颅骨一歪,露出个阴森森的笑容来:“该你了,别躲着了。”
  王函惊恐地坐起了身体,眼睛瞪得大大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不已。
  郭宇放下了手中的饭盒,赶紧扶着她坐稳了,惊讶得很:“王老师,你到底连着多少天熬夜打游戏了?这点儿功夫都能睡着了做噩梦。你的脸色真跟鬼一样了。我跟你说啊,你可别学那些人,为了提神吃什么咖啡因片,会猝死的。”
  王函疲惫地摆摆手:“没事,我没事。我姐在家呢。”
  郭宇笑了,调侃了一句:“啧啧,这孩子不乖就得有家长管着。”他将饭盒端到王函面前,做出了垂涎欲滴的表情:“王老师,你这一顿饭的量,赶得上徐老师一日三餐的分量了吧。我看看,清蒸鱼、清炒西蓝花、西芹炒虾仁还有蘑菇烧面筋,天啦,还带着汤。王老师,你家的午餐饭盒要逆天的节奏啊。”
  医务室的诊疗床跟医院的病床一样,带了活动的餐桌。郭宇放下了饭盒,王函费了不小的力气,还是没办法打开饭盒盖子。
  郭宇看她那副游魂的样子,实在眼睛疼,忍不住伸出手去帮忙:“得了得了,我来吧,看你吃个饭真累得慌。”
  饭盒终于打开了,王函机械地舀了一勺子饭塞进嘴里头去。舌头是木的,品尝不出来半点儿滋味。她知道她得吃饭,必须得吃饭。吃饭才能活着,好好地活着。
  手机在包里头响了好几声,还是郭宇翻出来塞到她手里:“王老师,您还是接电话吧,这好像是您家的东宫太后。”
  王函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姐”,半晌才按下通话键。手机一接通,姐姐的声音就淌了出来:“吃饭了没有?饭记得热过了再吃。别偷懒直接泡开水啊!”
  王函呆呆地“噢”了一声,半天又没动静了。
  王汀有些奇怪,赶紧追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王函摇摇头:“没事,我困了,吃过饭想睡觉。”
  王小敏又惊又怒:“哎呀,王函受伤了。有个学生作弊跑出去了,还把王函给推倒了,王函的手心都蹭破了。太坏了!这种学生就应该取消高考资格!不然他这么坏,上大学也是在浪费教育资源!”
  王汀担心得厉害,连忙追问妹妹:“到底怎么样?你的声音不对。”
  王函拿手按着胸口。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份婚纱照的宣传资料,耳边回荡着“姐姐要结婚了”,她咬了咬嘴唇,最终斩钉截铁道:“没事,就是手心蹭破了点儿皮,我在学校医务室呢。”
  王汀从手机口中确认了王函的伤势的确不严重之后,才叮嘱妹妹吃过饭以后好好休息一下。监考的时候坐在讲台上就好,那里一览众山小。
  结束了跟妹妹的通话之后,王汀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开始打电话给周锡兵。发短信跟微信都不行,一忙起来,这人哪里还想的到吃饭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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