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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之下，夏溶楠只觉得自己背后挺得隐隐作痛。
这个恭王妃，她当得根本就不痛快。
转念一想，夏溶楠又想起晋王是个活不长的，而恭王却很有可能会坐上万人之上的那个位置，她心里又平衡了不少。
总有一天，他们都是要拜在自己身下的，现在的这些气，总有机会能讨回来。
夏溶楠恢复了平静。
“本王只是锱铢必较。”李落转了话题，“今日恭王找我，可是有事相商？”
恭王耐着性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他现在还不能与李落闹翻，若是扳倒了霖王，最大的收益者是自己。
他托着手中的杯子，对李落笑道：“晋王向来聪明，知道本王为何而来。”
李落笑：“准是今日愚钝，恭王说的话，本王一句也没听明白。”
李淳再次压住性子，赔笑道：“有关于霖王的事情，晋王应当不比本王知道的少。”
李落笑：“哦？恭王为此事而来？”
他不能再压着李淳的话了，物极必反，兔子急了还咬人。
李淳终于松了一口气：“的确，不知晋王如何看。”
“静观其变。”李落答，“必要时推波助澜。”
李淳要的，也就是李落的这样一句话，他看着李落，露出会心一笑：“多谢晋王解惑。”
李落也笑：“各得其所，各取所需。”
李淳想要扳倒霖王，要的是权势，是他皇位继承人的不动摇，而李落想要的，是自己的命。
霖王不死，李落必定会被推出去。
两人会面的关键，竟就在这短短的几句话中落下了帷幕。都是聪明人，都不需要说太多便能明白。
第351章 野心
“恭王，告辞。”
事情已经说妥，李落没有接着聊下去的打算，重新戴好自己的面具，就拉着夏溶月起身，径直朝楼梯走去。
看着李落的背影，李淳叹气，像是对夏溶楠说，又像是对自己说：“若是他有争夺皇位之心，怕是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王爷，防人之心不可无。”夏溶楠轻声道。
李淳却叹：“不，你不明白，一个久病之人，没有那么在乎权利。”
“王爷，我从他们的心底里瞧见了野心。”夏溶楠依旧柔声道，“或许，我们都被蒙蔽了也未可知。”
蒙蔽？蒙蔽二十年么？李淳原本是不屑的，可他细细一想，竟惊出了一身冷汗。
“楠楠，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未必他没有那种想法。”李淳道，洒了一杯的茶水。
天，更冷了。
外头的风刮过脸，像是用锐利的尖刀划过，叫人的脸吹得生痛。可屋子却暖烘烘的，像是隔绝了外头的严寒，露出了春色。
甚至，夏溶月房内案头的一盆兰花都露出了芯儿，像是要开花了。
过年的喜气，还是没有减下去半分。
凉风袭来，夏溶月不用抬头，也知道是李落从窗子里闯了进来。他愈发熟练，这种跳窗户的勾当。
“回来了？”夏溶月笑，塞给李落一个暖炉，“先暖暖。”
李落连着夏溶月同暖炉一同抱住：“一个暖炉怎么够，这样才暖。”
外头带进来的寒气，就裹住了夏溶月，叫她打了一个喷嚏。惊得李落忙放开手：“了不得，这就过了寒气给你。”
“你也知道你凉。”夏溶月揉揉鼻子，“还不一边先暖着去？别碰着我。”
说完，还特意退后了一步。
李落无奈，伸手在炭火上烤了烤：“还不是想来见你，从皇宫来这里可远。”
夏溶月又打了一个喷嚏，她干脆捂住鼻子，瞪了李落一眼。
李落瞬间觉得自己理亏，好好的烤火了。
半晌，夏溶月才道：“那件事怎么样了？”
“想来这几日就要动作。”李落见她主动说话，不禁有些高兴，“我可能后几天都不能过来。”
“嗯。”要是霖王事发，李落确实不能脱身。
“他果真将日子选在十五么？”夏溶月又问。
之前李落打探的消息，说霖王决定动手的日子是正月十五，大年的最后一天。
李落道：“消息无误，也就是后日了。”
凑近李落，夏溶月拉住他的手：“你可要当心自己，不要被他们给套了进去。”
虽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要是哪一步出了差错，那就不是丢了王位的问题，连着项上人头，也一并要差错了。
“我的本事，你都不信了？”李落笑，回手拉住夏溶月，叫她跌进自己怀里，“不冷了，好生窝着，不许乱动。”
“想想过几天就见不到你，我心里就忧心的紧。”夏溶月抱住他的腰。
“想这些做什么。”李落道，“待会煮点姜汤去去寒才是正经。”
“让白莲去吧。”夏溶月没有拂了他的好意，“我等你回来。”
李落点头：“事情虽难，只怕有心人，我不会有事的，放宽心。”
但愿如此，夏溶月叹了一口气。
第352章 叛乱
十五闹元宵，不单是皇宫里，宫外也热闹非凡。
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一派喜气洋洋。
看着天边的烟花，夏溶月托腮。不知霖王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动手，这都晚上了，莫非他是打算一锅端？
要知道，这夜间，宫里头可是要大办的。要是乘着宫里酒宴起事，不仅能打一个措手不及，还能将宫里的皇子皇孙一网打尽。
霖王这招，真是狠毒。
绚丽的烟花，慢慢在空中炸开，染成血红色，如同岩浆一般翻滚，几乎是要炸破天来。
太阳已经下去，那血的红色，不是烟花的衬映，而是战火的肆虐。
夏溶月知道，一切，开始了。
宫中，原本还沉浸在喜悦中的众人，都慌乱了脸。怎么突然的，就起了战事呢？
丫鬟们跑来跑去，迅速的撤下原本准备好的佳肴，太监们也紧忙出宫，寻大臣前来议事。
各个妃嫔们都慌了神，不知自己未来的命运几何，哀声长叹，以袖拭泪。
皇后冷眼看着：“都安静下来，莫要影响皇上。”
立刻，妃嫔们坐端正，丫鬟和太监不再奔跑，只快步走出去。
皇帝略有深意的看了皇后一眼。他知道，这一切皇后都知晓，甚至，有些事情还是她亲自安排下的。
心里冷笑，皇帝默默站起身，挽着衣袖，撑在桌子上：“这场叛乱，皇后如何看？”
皇后敛眉，忙行礼道：“臣妾只知，后宫不得干政。”
“好，真是朕的好皇后。”皇帝的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意味。
他转头，又问高位上的太后：“母后，您觉得呢？”
皇后和太后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皇帝已经知道了？
但太后还是保持了她的矜贵：“哀家能有什么见解，皇帝放手去做便是。”
皇帝笑：“哦？”
没了下文。
气氛紧张了起来。皇后和太后面面相觑，决定按兵不动，而霖王藏在袖中的手却有些打颤。
他心里没有底，要是父皇知道自己的小心思，防范一手，自己的事情岂不是不成了？
若是事情不成
霖王不敢再接着想下去。
可皇帝显然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霖王，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皇帝立起身，将手背在身后，冷着脸道。
霖王手心布满了汗，他看着皇帝的眼睛，认真道：“父皇，儿臣没有什么要说。”
“真没有？”
“回父皇，儿臣无言。”
霖王心知，皇上，怕是什么都清楚了。但，只要还有一丝机会，自己就不能放弃希望。
皇帝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霖王的心就一下沉落到底。
一个太监领着戚将军走了进来，妃子忙回避。戚将军脸色如常，跪在皇帝面前：“皇上。”
“如何。”皇帝连话都不多了，敛眉，不威自怒。
戚将军恭敬道：“叛徒全部被俘，禁卫军也安定了下来，宫内一切无恙。”
“好。”皇帝坐下，“说说，拷问结果如何。”
戚将军犹豫了一下，看向霖王。霖王跌坐在椅子上，没了动静。
完了，全都完了。
他闭上眼，听戚将军宣告自己的死刑。
“是霖王。”戚将军的话不大不小，正好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第353章 下毒
“霖王。”皇帝对这个结果并没有感到半分惊讶，“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的目光，扫过霖王，也扫过皇后和太后。
这三个人，原本都该是他最亲近的人。可现在也正是他们要致自己于死地！
皇帝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气，还是笑。
终于，最后赢的还是他。
霖王已经颓丧了脸：“父皇，儿臣没有什么好说。”
“你是认罪了！”皇帝只觉得失望。尽管他也没对这个儿子抱过太大的希望。
“儿臣，认罪。”霖王知道，此时自己已经是插翅难逃，既然父皇早有防备，自己就算是有再大的能耐，也逃不开了。
不如索性认罪，倒还能得个痛快。
“孽子，孽子！”皇帝拍着桌子，怒声道，“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一个孽子！”
他伸手，指着皇后：“还有你，这些年朕待你如何？你们竟联手来诓害朕，你们难道不会于心有愧，不会寝食难安么？”
皇帝没有指太后。无论如何，那都是他的母后，即使她犯了再大的错误，皇帝也不能明面上对她怎么样。
这便是孝道，连皇帝都不能逾越的孝道。
“来人，把这个孽子押进地牢，听候发落。”皇帝气喘不休，“将犯事的头领也给朕带上来，朕倒要好好的问一问，究竟是什么叫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造反！”
说完这些话，皇帝喘得更加厉害。
戚将军再次拜道：“是，皇上。”
可话音未落，皇帝的脸猛然白了下去，他剧烈咳嗽，耸动双肩，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瞪大了眼，皇帝难以置信的看向霖王，一头栽了下去。
戚将军顾不得君臣之礼，忙上前扶住皇帝，大声吼道：“来人，将霖王押起来，等候发落！”
“传太医！”
“看好皇后，不许她传出任何命令！”
一连串的命令发出，戚将军终于感到了事情的严峻。原本只是一场兵变，可如今未曾想，皇帝竟被人下了毒。
“封锁宫门，不许任何人出入。”戚将军见太监抬起皇帝，又补充道。
他的话，在没有皇帝的时候，禁卫军几乎是当做圣旨来听的。谁不知道戚将军在朝廷中的地位？没有人敢忤逆他的话。有时，这个没有人里，包括皇帝。
霖王和皇后很快就被控制起来，而宫内外也不许有人走动，后妃王孙们都坐在原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弑君的名头，谁也不想沾染一点。
突如其来的变故，叫李落有些紧张。他是没有料到这样一出的。父皇怎么好端端的就中毒了呢？
明明霖王不可能有任何机会，自己和父皇的人都盯着他，只要有风吹草动，自己不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除非
李落垂眸，想到了一个人。
他扭头，看向李淳。
李淳正扭头，执起手中的酒杯，轻抿一口，一派闲然自得的样子，冲李落露出一个笑。李落便什么都明白了。
毒，是李淳下的。
借着自己的手，除掉霖王，再借机对皇帝下毒，将罪名按在霖王身上。
自己的羽翼未丰满，目前能与恭王斗争的就只有霖王，霖王一倒，若是父皇中毒病故，那上位的就只能是恭王。
第354章 年轻
要是父皇未死，那么只要做的干净，对恭王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好算计，果然是好算计。
李落起身，走进房间朝戚将军走去。
李淳陡然握紧了双手。他要做什么？莫非他要告状么？不可能的，死无对证，要是他莫名其妙的告自己，只能是惹火上身。
李落却只是道：“戚将军，本王见父皇脸色不佳，可巧前日本王寻得一神医，可否能叫他进来看看？”
言语恳切，并没有不妥之处。
戚将军皱眉：“晋王，您可要知道，此时旁人避之不及。”
这治得好就好，要是治不好同样也是杀身之祸。
李落只是浅浅的笑：“无妨，本王只是不愿看见父皇受折磨。”
戚将军依旧犹豫。
自己和李落原本是串通一气，虽算不得盟友，但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他出事，自己又怎么能旁观？
“让他去请来。”皇帝眯着眼，无力道。
身旁的太医慌张，只说此毒并未见过，摇头又摇头，叹气还叹气，哀伤的就像是驾崩了皇帝。
皇帝想，晋王说的那个神医，是能治寒毒的神医，自己的病，又为何不能治了？
“好。”听见皇帝的话，戚将军知道不能再推辞，只能应了李落的话，“只是还请王爷留下信物，下官派人去请。”
李落点头：“正应如此。”
他扯下自己腰间的玉佩，交到戚将军手里，“见玉如见人，相信那位神医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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