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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顾哲走后两天第一次回她信息。
李灿拿着手机听了一遍又一遍。
她很清楚, 与其说顾哲在躲她，不如说是顾哲在给她时间思考甚至是逃跑。
李灿拿着瓶盖舔掉上面的酸奶，给他回了条：【我要跑了, 记得来抓我】
前天在市局，她最终还是问了明礼有关顾哲小时候的那起绑架案。明礼告诉她就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案，唯一不普通的是人质在被撕票前跑了出来。
明礼大致告诉了她整个绑架案的经过, 最后提到了顾哲此事后因为“河妖”事件被顾父母送去看了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 痊愈后在医生的建议下去了简意家住了一年。
亲眼见绑匪杀人，在河里藏了一夜, 河妖。
顾哲那夜所说的一切都连在了一起, 李灿来回掰着墨镜腿, 长时间静默。
“我查过他。”明礼说, “他就是嘴硬爱装逼, 其他没毛病。”
“我走了。”李灿戴上墨镜和口罩站起来。
“哎，小灿。”明礼喊了声。
记事以来，这是明礼第一次叫她小灿, 李灿以为自己听劈叉，手搭在门把上转身：“叫我？”
“顾哲当年只有八岁，可以说他是天才，但他不是神。他能从三个成年人手里跑出来，除开他过人的胆识和聪明才智外，幸运成分很大。”
明礼面容严肃，以一种少有的正经语气道：“卷宗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也是正当防卫。我研究过那份卷宗，唯一的可疑之处是那瓶掺有农药的可乐，最坏的情况是绑匪拿了可乐要毒死顾哲，但是机缘巧合之下被顾哲掉包调换。绑匪是自食其果，无关顾哲。”
李灿攥紧门把，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我虽然不待见顾哲，但是我还是要替这孙子说句话。”明礼看着她，沉声道，“他经常做出挑战法律底线和正常人底线的装逼变态事情，但是他不会真的去触及这个底线，这个你要相信他。”
“我知道。”李灿笑了下，“他就是想找人陪他玩。”
“老子算是见识了装逼的最高境界。他这号人，也就我们明家人能降得住。”明礼龇着牙笑，“不是我吹牛逼，换个人都不能行！”
“谢谢。”李灿真诚道。
“谢个屁。”明礼拍了下她的头，“好自为之吧你。”
*
李灿把瓶里的酸奶喝掉，给周婕打电话：“这几天都有什么行程安排？”
“剧组杀青那天你说要推掉一切活动，全天候陪你的顾教授。”周婕从跑步机上下来，气喘吁吁地说，“我把活动全给推了，怎么了？”
李灿：“给我找一个出来，就这周，最好是从今天开始，地点不要在湖城。”
“你和顾哲没事吧？”周婕关心地问。
“我们好着呢。”李灿笑了声，“他给我布置了一道作业，要离开湖城才能做。我完成这道题就可以从学生转正为顾太太了。”
周婕：“…………”我活该问。
嗜血变态二人组又要玩新花样了，无关人员请闪退。
“周婕？”
“我在我在。”周婕提取着李灿那句话里的关键词，“不在湖城，这周，最好今天开始。今早倒是有个这样的节目全部符合你要求的这三点，但是我给推了。”
“现在再去要回来。”李灿强势道。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节目？”
“管他什么节目，杀人都行。”
“跟杀人差不多。”周婕哭笑不得道，“三金影帝赵阳浩，就是你刚出道的处女作《人皮鼓》那部电影里和你结了梁子的赵阳浩，他是节目组的特邀嘉宾，节目组重推的主咖。”
“他敢不让我参加？！”
“可能……没有。”
“量他也不敢，如果他……”
“我知道，如果他胆敢说一个不字，你家顾教授会把他轰死。”周婕收拾着东西往健身房外面走，“你在家吗？我过去找你，详细情况当面说，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我立即和节目组联系。”
湖城电视台要录档真人秀，主打野外生存，没有剧本全程跟拍。节目组共邀请了四男两女六个明星艺人，原定这周开拍，但是其中一个女演员突然怀孕不能参加，临时缺一个嘉宾。
节目组首选李灿替补，一来是对观众来说，李灿和赵阳浩合作过，容易组cp艹话题，二来是圈内知情人知道，李灿和赵阳浩不对付，节目跟拍过程中他俩肯定会有摩擦碰撞，将会是收视的一个爆点。
还有一个原因是李灿在前两天某网络平台的快问快答环节中表现很好，自爆恋情说话不含糊，这几天的话题度一直居高不下。以她耿直的个性，说不定在节目里也会再次自爆更多恋爱细节，届时节目播出，将会是第一手的恋情播报。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看中的是李灿可能会带来的庞大流量数据。
周婕给李灿分析了后，说：“撇开赵阳浩不说，这个节目组选在柳市三区，纯野外，那地方海拔高，阴冷潮湿没有原住民，住帐篷吃饭要自己就地取材解决，不能自带水和食物，录制期间手机要上交。”
“这些都没有问题，我高中时在我姨夫的部队待过一个暑假，基本的野外生存能力还是有的。”李灿觉得这个节目挺合适，“要拍多长时间？”
“差不多十天。”周婕说，“不分白天黑夜连轴拍，后期剪成七期，湖城电视台的试水节目，如果播出效果好下季度还有第二季。”
“合同只签第一季。”李灿坚持道，“就这么定了。”
“那行，我去跟节目组联系，敲定合同细节。”周婕从李灿家出来，看了眼隔壁顾哲家的门，瑟瑟发抖.jpg
你们又要作什么妖喔。
*
李灿进驻节目组当天，网上炸开了锅。
起因是《茶漾年华》电视剧官博爆了条花絮——李灿的那张吻戏。
借着李灿自爆恋情的余热，吃瓜网友跑到官微下面刷评论。
【滴，绿帽观光团打卡】
【这场吻戏，最大赢家是李灿男朋友，笑而不语】
【放开那个少年，让我来】
【心疼我潼】
【啊啊啊啊啊我潼好帅好会撩啊啊啊啊】
【舔屏舔屏舔屏】
但是不到一个小时，就有张潼的铁粉扒出来花絮里的男人根本不是张潼，随之，相关图片和视频分析的技术贴被顶上来，特意圈出下巴嘴唇和侧面的鼻子，力证被李灿“强吻”的人不是她们爱豆。
全网评论瞬时倒了风向。
【哪里来的野鸡？也敢冒充我潼】
【辣鸡剧组，还没开播就这样溜粉，祝这部剧糊出地心，惹不起惹不起】
【算算看这是今年第几次拉我潼出来营销，抱走我潼不约】
也有路人粉评论说【我觉得替身的下巴嘴唇和鼻子都比张潼好看的说】但是类似这些评论很快就被张潼粉刷下去。
在官博下面刷够存在感，顺便再到李灿微博下面评论。
【荧屏初吻xswl替身梗这个我可以笑一年】
【我潼的洗脚婢也配和我潼拍吻戏？】
【抱我潼大腿哈哈哈哈年度最快打脸】
【此处应该@李灿男朋友，你要的吻戏！李灿表示我已经尽力了，但是张潼不给亲】
李灿成功霸占微博热搜头条，更有网友做出了表情包和鬼畜rap，把李灿前几天快问快答的视频和这个接吻花絮混剪在一起，笑果十足。
尤其是李灿说的那句“我男朋友鼓励我拍吻戏”配上花絮吻戏和网友技术贴，酸爽不已，短短半个小时播放量就已达七位数。
更有网友喊话：【大家动作要快，下载保存截图来一套，防止李灿删帖控评】
*
滨城某试验项目基地。
顾哲点开手机里有关李灿的娱乐新闻推送，两分钟时间把热门评论浏览了个遍，登录自己万年不用的微博小号，转发《茶漾年华》官博的吻戏花絮微博并评论：
【吻替是我】
配图是李灿曾经发给他的一张拍吻戏时的现场照片，照片里，他和李灿的正脸均清晰可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电脑突然死机然后重启不了，我用手机重新码了一遍2333更的晚了，抱歉么么哒
☆、@冰的不轻
周婕拿着手机蹦起来。
剧组官博发布吻戏花絮前没有和李灿方事先打招呼，针对网上一溜的负|面评论剧组和张潼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李灿刚进驻节目组手机就被没收, 对网上的吻替事件毫不知情。周婕气到爆肝死捂住没敢让李灿知道, 因为涉及到顾哲, 怕她跳出来炮轰网友把事情进一步闹大。
周婕联系剧组商议公关, 其实她很清楚，眼下最好的处理方式是李灿站出来说吻替是她男朋友, 就可以立马让网友闭嘴, 顺便秀波恩爱。
周婕想好措辞, 甚至已经替李灿编辑了一条微博，正打算让李灿过目确定后就发布，没想到顾哲自己站了出来！
李灿正在打包节目组发给她的行李, 周婕拿着手机冲过来，和跟拍摄影小哥打了声招呼，把李灿拉到一个角落, 神秘兮兮问：“你家顾教授微博是什么？”
“他不玩微博。”
“有人在网上骂你。”周婕故意愁眉苦脸道,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骂的凶。”
“骂呗。”李灿扥了下手里的尼龙绳，无所谓道, “没兴趣知道他们骂我的内容。”
“其实他们骂的是顾哲。”
“什么？！”李灿拿着尼龙绳狠狠甩了下脚边的石头, “敢骂我男人？找死！”
周婕：“……”石头被你甩掉了一个角。
“手机给我, 我要挨个骂回去, 骂到他们生活不能自理。”李灿伸手要手机, “我要人肉他们，一个个打到他们爹妈不认。妈的，节目老娘不录了。骂我家顾教授, 我都舍不得骂他。”
“不，不用了，你家顾教授已经打过去了。”周婕尽量用简短的话描述了网上的血雨腥风，“剧组官博发了你拍吻戏的花絮，被网友扒出来张潼找了吻替，加上你前几天自爆恋情说你男朋友鼓励你拍吻戏，于是就被网友嘲了，黑子趁机带节奏……但是一个疑似顾哲的小号转发了剧组的那条官博承认他就是吻替，还配了张照片。”
周婕连忙把手机递给她：“就是这张照片，还是我拿着你手机拍的，除了顾哲，你没有给别人过吧？”
李灿点开，两秒后，她抓着周婕的手，说：“你去给我找瓶氧气罐。”
“怎么了？”
“我喘不上气，缺氧。”
周婕：“……”
李灿抓着周婕的手往自己胸口放：“你听，我心脏都不会跳了。”
周婕：“…………”
“我忘了，你不是顾哲。”李灿随即把周婕的手丢开，“我家顾教授最喜欢把手放在我胸上听我的心跳声。”
周婕：“………………”
李灿跳到石头上连着蹦了三下，然后盘腿坐石头上刷微博，边刷边说：“我可能下个月要结婚，婚礼场地你帮我挑挑，不求比明礼的排场大，但是一定要比他的有逼格。”
“……………………哦。”周婕把话题掰回来，“你要不要转发他的微博捞一下他？好多人在嘲他是个戏精。”
“再等等。”李灿刷着微博道，“等他们集体高|潮的时候，我再转发，这样打脸才好玩。”
“……”周婕扶额，“转发他微博的时候不要说多余的话，最好只发个表情，对了你还没有关注他吧，转发之前别忘了关注。不过话说，顾教授这么有逼格的人，我本来以为他的微博id会是什么天体物理宇宙之类的相关东西，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冰的不轻这四个字。”
李灿竭力维护他的人设，解释道：“可能是注册微博时随机送的id，他赖得换。”
周婕：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李灿点进#吻替是我#的微博热搜。
【这个热搜买的真尴尬，点进去只有原po一条微博，这届水军业务能力不行啊】
【不是默认热搜第五是广告位吗？现在连热搜头条都能买了？社会社会】
【李灿的这个脑残粉怕不是卖了房买的这个热搜头条，活体脑残粉，见识了】
【怪不得叫@冰的不轻，可不就是深井冰的冰】
李灿手指戳屏幕：“啊啊啊我快要忍不住了！顾哲怎么可能会去买热搜？你们是没见过我家顾教授吊炸天的黑客技能！分分钟让全网瘫痪就问你们怕不怕！”
“哎哎哎，好像还真瘫痪了。”李灿退出微博再重新登录，瞪着眼睛刷新，“是bug吗？怎么热搜榜全部是#吻替是我#这个话题？”
周婕凑过来：“我平时在jj看小说，那里的服务器经常抽风，有时会把全榜的文抽成同一篇，但是微博这么大的服务器，抽成这样我还是头一回见。热搜前十全是#吻替是我#，小灿，你点进去看看实时热搜。”
李灿点进去，卧槽卧槽个不停，实时热搜也被#吻替是我#刷屏！
“给你家顾教授的骚操作跪。”周婕捂着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为你承包整个热搜榜，老夫的少女心啊啊啊啊啊！”
李灿：“快，去给我扛一罐氧气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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